第 185 章 一個帶一個,這莫非是傳銷(1 / 1)

風雪未至,寒冬已臨。

天氣變得越來越冷,但對苦陘城池的所有人來說,淩冽的並不是刮在身上的風,而是突如其來的戰役。

骨碌轉動的車輪在地面上劃出兩道淺淺的車轍,順著車軲轆往上,則是一架對整個苦陘來說,都算得上是最為豪華的馬車。

城主拿出了最大的誠意和最為謙恭的姿態,隻希望他命人去請的三位能人,可以在國家最為危難的緊要關頭,挺身而出,稍稍緩解這局勢的危急。

然而,事情並沒有他想象的那般順利。

一連串手中大包小包地拿著水果、衣料、金銀的守衛們統統被轟出了院落,就連帶來的禮物也被一個不落的全部丟了出來,挨個砸在了這些守衛們的身上,那位神斧老爺中氣十足的咆哮聲在街道上空徘徊:“滾——!彆讓老子再見著你們!”

在神斧老爺於朝廷當官的十多二十年裡,有相當一段時間,跟這些穿著宮人、朝廷衣飾的小人相處、周旋,也因此,他幾乎是一見到這些衣著統一,跟陷害他的人相似的家夥,就覺得十分反感。

“回去跟你們的城主大人講,老子不喜歡跟朝廷的人合作,以後再也不要來找了!”

而踢上硬板,進展很不順利的並不單單隻在神斧老爺這裡,另外兩處的邀請,也遭到到了毫不留情的拒絕。

趙無名:“老夫發過誓,絕不再次出山,諸位請回吧!這裡沒有什麼用策如神的謀士,有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司會!”

荀硯:“在下是荀硯又不是荀子,諸位找來,是不是太過看得起在下了?這等時候,尋在下能有什麼用?”

三句不同的話,卻都表達著同一個意思,讓趕來將這三位當做救命稻草的守衛們急得像是在熱火上亂轉的螞蟻,怎麼也尋不到離開的出路。

“城主大人,他們一個都不願來····這可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再去請了!否則就這樣乾坐著等秦軍打進來嗎?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還不快再準備一次登門拜訪?”

守衛去不行,城主索性自己也跟在馬車上,與他們一道前往。

他沒有一上來就選擇兩個上了年紀,脾氣比較固執的老人,而是先前往了荀子旁支,荀硯的家中。

做了這麼些年的城主,沒想到他自己竟然也有成為一名說客的時候。

面見守衛,旁人還有可能閉門謝客,拒絕見面,但既然來者是一個城池的城主,那也隻能將人請進來,好好以禮相待了。

進了這稍顯狹小的屋子,苦陘城主先讓一眾守衛們找地方將帶來的見面禮全都放下,又自己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等到一整套應有的寒暄用語都說完之後,他才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荀卿(荀子)之名,七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硯小友莫非不想當第二個荀卿,於國家危難之時站出來,做個讓世人敬仰的大英雄,救趙國於水火之中?”

荀硯沉吟許久,心中有兩個為

難。

一,這麼個時候,從齊國學成歸來的他,跟才回到家鄉的李斯一樣,籌謀著準備找個名主投奔,而天下間如要說名主,便莫過於秦國的那位了,他如今在此處跟秦國人打了仗,以後又該如何投奔秦王呢?

二、這城主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來找他,顯然也很是看得起他,倘若他再要推辭,豈不是顯得他不知好歹了嗎?

見他滿是躊躇的摸樣,城主心中自然也是知曉對方的抱負的。

這些謀士跟見錢眼開的普通人不同,不是給三兩個銀錢便能打發的,他們想要的,是一國之君的看中,是位極人臣的地位,是能夠實現野心和抱負的職位。

城主清楚,必須得是一條看得見摸得著的坦蕩之路,才能夠打動於他們!

他重新組織了語言,開出了他所能開出的最好的條件道:“鄙人與燕之相國曾有一段交情,如果先生願意為本城渡過眼下的危機,那麼鄙人保證,一定會在安全之後,將先生推薦給燕國丞相。”

燕國,燕國也很是不錯!

雖然跟秦相比尚有一段距離,但哪位賢臣沒有親自將一個國家從積弱發展成強大的美好願景呢?

秦王身邊已經有了太多能人,如韓非、李斯、趙黎之輩層出不窮,他去了也未必能爭得過這麼些人,還不如去缺少賢能的燕國謀求發展。

既然城主是這般說的,那燕國便是屬於他的機緣了!

聞言,荀硯的雙眼亮了起來,態度跟先前截然不同的熱情了起來,他上前握住了城主的雙手,滿口的答應:“好,那就如城主大人所言的,渡過這次危機,便將硯推薦給燕相國!⒑_[]⒑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城主點點頭,補充了一個條件:“在此之前,還要請硯小友幫忙說服另外兩位才行。”

荀硯眨了眨眼:“另外兩位?”

經過了城主的一番講解,荀硯方才知道,趙國竟是如此的藏龍臥虎,小小一個苦陘,不算上他自己,也有另外兩尊大佛蹲著。

似乎還行。

荀硯想著,多上兩個能人自然是更好,人一多,解決秦軍兵臨城下的危機也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艱巨了。

向著兩人的府邸出發之前,他事先做了一係列的調查,不論是兩人的生平事跡、喜好缺憾,還是日常行事的個性特點等等,他都做了全面的了解,待到把這些事情都了解完畢之後,荀硯才上了城主派給他的牛車,在搖擺晃蕩中,前往了神斧將軍買在最為富有的地段的宅子。

去的途中,借著要穿過市集的便利,荀硯在一些店鋪裡買了些吃食糖果之類的東西,又用這些東西,在市集中招募了一些年齡不大的孩子,帶著他們一同去了神斧老爺門口。

“哐哐哐,哐哐哐。”

又是一陣煩人的敲門聲,坐在庭院裡釣魚的神斧老爺不耐煩地起了身,來到門前,口氣不好地道:“誰啊!”

懷疑著不會又是那幾個討人厭的士兵吧,他板著臉開了門,端著一身凶神惡煞的氣勢,打算在看到又一次前來請他的守衛

之後就立刻開罵。

誰知門一開,看見的竟是幾張笑臉。

好些孩子們擠擠攘攘地擁在他門前,一見他出來,立時用甜甜的嗓音齊聲道:“神斧爺爺好!”

這麼一聲叫喚,老人家僵住了,硬著身子立在門前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待到被小孩子們拉著手央求“能不能放他們進去院子裡玩一會兒”的時候,更是忍不住的和藹慈祥了面容,沒法子的說好。

荀硯這時候才跑了出來。

他像是理所當然的要出現在這個和諧畫面裡的人一般來到宅院門口,從兜裡掏出糖果和點心,給孩子們又發了一遍,順帶囑咐他們玩的時候不要太靠近水池,這才抬起頭來,看向跟個尋常的喜歡抱孫子的老人家沒什麼不同的神斧老爺。

不兜彎子,等到孩子們都跑得差不多了之後,他便開門見山地道:“神斧老爺,您本姓應當是姓陳吧?”

老人家這時候還沒反應過來,面前的男人實則是跟先前的那些個士兵是一夥兒的。

他還以為這就是誰家請來照顧孩子的人,嘴上也沒有半點戒心的答道:“對,是姓陳。”

荀硯笑了笑,他那張天生帶著親和力的臉實屬給他占了不少便宜,也得來了對方的回答和耐心,沒有耽擱片刻,他乘熱打鐵地道:“在下荀硯,受城主所托,來邀神斧老爺一並應對秦軍攻城之事。”

老人家一反應過來,嘴角立時下撇,面色稍黑地要將門關上。

還好荀硯和他正同時牽著一個小孩的兩隻手,若是將門關上,這孩子的手臂也得夾到門裡去。

為著孩子,他的動作停下了。

可知曉了荀硯的來意,他還是面有不善地瞪著眼,虎聲道:“老子不去,你們要找找彆人!”

他甩了手,背過身,便往院落裡去了,連大門沒有關上都不管了。

荀硯趕緊從門縫裡鑽過去,追上他的腳步:“神斧老爺,再聽我說兩句,您不是姓陳嗎?陳闞原和您應該是本家吧?在下從齊國那邊遊曆回來的時候,剛巧聽人說他前些年病死了,媳婦兒也跟人跑了,整個家隻剩下個沒多大的孩子——”

“什麼!”

荀硯話還沒說完,老人便又急又怒地轉回了身:“陳闞原病死了?現在隻剩下個孩子了?”

不用追在人家屁股後面跑的荀硯站定了腳,心中勝算又添了幾成:“是啊。那孩子如今生活的苦,阿母離開時把家裡所有的錢財都拿的差不多了,他就守著個空屋子過日子。”

“這怎麼行?那孩子他現在人在哪兒?”

荀硯的嘴角慢慢地勾了起來,心道成了!

打聽神斧老爺消息的時候,知道他特彆喜歡孩子,荀硯就想著是不是找人給他過繼個聰明點的孩兒什麼的。

後來聽到他姓陳,這個念頭就更是清晰明確了起來。

“他在——”

目光盯著對方的臉,荀硯慢悠悠地道:“如今我們苦陘危急,也不好立刻將那孩子接來照顧,不然等到這場戰事結束,硯再介紹二位團圓?”

“你!”

神斧老爺怒極瞪眼,最後卻還是無可奈何地道:“行行行,不就是一場戰事嗎,打還不行嗎?你可要說話算話,等到戰後,就讓我們見面!那孩子一人過日子苦,我怎麼也得照顧幾分!”

荀硯笑吟吟地點了點頭,另道:“還有一樁事,那位“策筆”將軍,您也得一並找來幫我們打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