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1 章 楚有項氏,秦有蒙氏(1 / 1)

“出城迎敵!”

短促有力的四個字在城樓上乍然響起,李牧下意識地抬頭看去。

古舊的城牆飽經風霜,十步一崗五步一哨的秦國將士們嚴密的將其拱衛起來,除去這些士兵外,城樓的正中間站了一個皮膚深黑的少年人。

不同的身高,再加上明顯的膚色差彆,無需仔細打量,李牧便發現他並非秦國新派出的那名小將趙黎。

兩個問題在李牧心中浮現。

一、他不是趙黎,他是誰?

二、為何他能越過趙黎,直接調動這些秦國的戰士們?

仿佛是知曉李牧心中所想,野狼少年一揚身後的鬥篷,任由鮮紅色的布巾在風中飄蕩不止,高聲地朝著他自報家門:“在下蒙氏一族蒙野!現受將軍之命開門迎戰!今日,不是野帶著你的人頭回城,便是你將野斬落於馬下!”

蒙氏一族!

如雷貫耳的顯赫家世在眾人的腦子裡炸開,不僅僅隻是肥下城內踩的整整齊齊的腳步聲為之一滯,就連城外的趙國眾將士的心裡都緊跟著一沉。

楚國有項氏一族,秦國有蒙氏一族!

都是各國代代出名將的世家,誰還沒有聽過他們的名頭?

就連站在蒙野身前,神情莊嚴肅穆,態度端正嚴禁的駐守城牆的中年將士都忍不住回頭,眼巴巴地看向黑皮長官,表情中流露出些許憧憬的神色來:“你、您出自蒙氏一族?”

野狼少年睨了他一眼,完全不理他小心翼翼中帶有的恭敬,隻面無表情地伸手將他轉過來的頭顱再度扭了回去,說話的冷淡聲線像是一尊無情的神像:“站好崗位。”

說著,他又壓低了聲線,讓這名士兵到城樓下頭去傳令:“去跟下面的戰士們講,不要停下動作,繼續帶著趙國百姓繞城門跑圈。”

需要受到這個名號影響的應當是他們的敵人,而非身邊的戰友!

蒙野目光直視著城樓外的李牧,心中回想著黎箏對他講的那句“佯攻、假動作、聲東擊西,越是處於劣勢,就越是要在這些方面做到極致”!

年輕的狼從不害怕衝到戰場上與敵人進行拳拳到肉的戰鬥,亮出利爪與尖牙的廝殺更是他生來的意義和與生俱來的歸宿,可身後還有首領親手交給他的需要保護的城郭。

開門迎戰的命令已經下達了,除開被蒙上的趙國百姓,留在肥下城邑中的所有秦國戰士都知道,他們並沒有多少人手!

算上每日在城牆上站崗換班的士兵,外加看守趙國百姓的將士們便已經是城內的所有了,再沒有多出一個士兵能承擔起每日在城內巡邏的職責,大部隊有一算一的全被將軍帶去了前線打仗,所以,他們才連虛張聲勢的時候,都要將趙國的百姓們一起拉出來充門面!

這麼點少到讓人覺得可憐的士兵數量,又哪裡是能夠跟趙國名將李牧所率領的軍隊一戰的?

讓他留在城中,偽裝出城裡還有秦軍在的樣子,偽裝出城中的秦軍數量很是不少的

跡象,天知道這是一件多難的苦差事!

沒有人會在上戰場、立軍功的機會近在眼前的時候,願意去接這樣一樁糟糕到極致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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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讓拜托他,將整座城池托付給他的人是黎箏呢?

那日黎箏離開時握著他的手狠狠搖晃兩下的力量和熱意像是又一次傳遞到心頭,英姿勃發即將上戰場的少年滿眼鄭重的表情與認真囑托的畫面也再次的於眼前出現。

黑皮長官在心中歎了口氣。

誰讓那是趙黎呢?

那個在演武擂台上用實力收服他,讓他發自內心地想要追隨的人!

也就是這樣的人,隨口跟他說一句“你要為我構成此局中最重要的一環”,他便死心塌地地留下來,為她應對這九死一生,不,十死無生的場面!

野狼少年咬了咬牙,手心中是一層薄薄的汗意。

要放在過去,他一貫是不屑於自報家門的。

又不是說書先生嘴裡的故事,誰在戰場上生死搏殺的時候還有工夫去跟敵人報一句自己姓甚名誰,又起了什麼稱號,而不是趕緊掙一份生機?

今時不同往日!

身後,是被托付的城邦,身邊,是鐵骨錚錚的戰友!

過往真刀實槍的戰役他不肯輸,如今不見刀光血影的心理博弈戰,他也要贏!

做出氣勢最盛的不死不休的模樣,黑皮少年抿著唇,眼睛快要不由自主地向下瞥去。

在他的命令下,城門已經在沉重的,拖了長音的“吱呀”聲中緩緩打開了,如果李牧真的想跟他們打,沒有跟他預料中的一樣立時離開,那麼隻要被他們看到城中的情形,才剛被他們占領的肥下,也就完了!

他們秦國的將士們都是頑強而勇敢的,即便是面對著這種雙方實力懸殊,絕對沒有可比性的情況之下,蒙野一下令,沒有任何一個士兵跑出來說“這是一種找死行為”、“這麼做與拿雞蛋砸石頭無異”,而是所有人都擰成了一條心般,如臂使指地將城門打開了!

蒙野心中高高吊起了一口氣。

如果此時有人從城門中往裡看去,就會立時知道肥下的城池裡不但沒有全副武裝足以壓境的大軍,還都是站位散亂,用繩索一個接一個捆綁著手臂跑動中的趙國百姓!

隻要一眼,隻要看到這個情景一眼,久經沙場的李牧便一定會起疑心。

而壓上了身家性命、祖輩名聲的野狼少年也就要徹徹底底的輸了!

蒙野持槍的手有細微的顫抖,眸光微暗地屏住了一口氣,等待著堵上性命換來的結局會是如何。

“撤!撤退!”

回應他的,是李牧等人匆忙的離開。

肥下的城門打開了,趙軍眾將士沒有哪怕一個用眼睛去瞄上一眼那扇打開了一道縫隙的大門。

他們全都著急忙慌地扯著韁繩,調轉馬首所對的方向,在李牧的指揮下急急撤退。

拿下一座城池的秦軍正是氣勢強盛的時候,等到他們飛矢般從城中衝

出,沒有堡壘的庇護,趙軍自問無人能是他們的對手!

秦軍之強天下皆知,更是有野戰天下無敵的稱號在,誰人敢斂其鋒芒?

如果有愣頭青想在這塊金剛石上亂碰亂撞倒是可以儘管去試,可他們趙軍,尤其是經驗老道的李牧是決計不肯在秦軍身上吃這個虧的!

否則曲陽、苦陘兩座城池未能救援不說,他們這邊還被打得節節退敗了,才是真的得不嘗失!

李牧當機立斷,沒有絲毫遲疑與留戀:“需要探知的情報已經得到了!所有人撤!撤!”

肥下城池內究竟有多少秦軍,這個答案在之前響得讓人腦袋發疼的聲音裡,也已經足夠明顯的展露了。

同時,秦軍元氣十足、充滿力量的踏步聲也代表著現在的他們還擁有足夠的,充沛的糧食,能讓他們填飽肚子,有力氣做各種各樣的事情。

甚至於,這支秦國的軍隊除了新上任的秦將趙黎之外,居然還有一個出生於頗負盛名的蒙氏一族的大將。

光是看他那迫切地想要打仗的模樣,就知道跟現在的秦軍打上一場有多麼的不明智!

他們的預計裡,可是要不費一兵一卒的直接將秦軍餓死,或者跟一支餓到沒有力氣的軍隊戰鬥啊!

“全速撤退!快!快回堡壘,彆被他們纏住了!㈢㈢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沒有帶多少士兵們出來,僅僅隻是自己來當一次探子的將軍在對方將領喊出類似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話語時,便瞬間掉了頭。

他對敵方的叫陣聲置之不理,畢竟,他們趙國要打、擅打的是防禦戰和守衛戰!

看著李牧一乾人等駕馬離開的背影,肥下城池內躲過了第一次劫難的將士們高興的幾乎要歡呼出聲來。

而站在城牆上的野狼少年也肩頭微垮,很是鬆了一口氣。

今天的懷疑與刺探,他們算是安然度過了!

不過,隨著黎箏那頭的戰線推進,李牧必然會再一次起疑心的。

若是此時就早早的放下心來,如同風平浪靜一般在城池中過日子,那他們必然會迎來李牧大軍反應過來之後的當頭一棒!

蒙野的眸光在思索中便得漸漸銳利起來,像是一把見血封喉的匕首隨時刺入誰人的胸膛之中,他揮了揮手,讓身邊的戰士重新將趙國的百姓帶回關押他們的巷子,又探手伸入胸口的衣襟之中,摸索那枚黎箏放在城主府中的錦囊。

第一個劫難已經平安渡過了,第二次,又該如何應對呢?

微微泛黃的紙張順著重力自然打開,明亮的光線照出那手漂亮的字跡。

凝神看去,趙軍建造的堡壘越來越近!

“到、到了!開門開門!我們回來了!”

一路疾馳,連馬匹都被累得不清,而騎坐於上被顛簸得人都快散架的趙國將士們同樣的十分不好受。

他們口中氣喘籲籲,額頭上帶著冷凝了的汗水,心中驚魂未定的情緒還猶然未曾消散完畢。

跑到新搭建起來的堡壘下方,其

中一個趙國戰士後怕地回頭看去,空蕩蕩的平原上,空無一人,他一時有些吃驚,還以為身後必定追著大量人馬,不是要生擒李牧將軍,就是想趕在他們回到堡壘之前,痛擊他們。

“你們看!秦國人沒有追過來!”

李牧聞言也是回首一望,空蕩的草坪讓他心中一鬆:“沒來就好,估計是我們跑得快,他們見追不上便先回去了。”

另一人也滿是慶幸地道:“幸虧他們出城速度沒那麼快,否則,我們這行人少不得要損兵折將!”

李牧搖著頭翻身下了馬,一邊將手裡的韁繩交給上來牽馬的小兵,一邊道:“我們這回深入探查,雖有幾分凶險,卻也獲取到了足夠的情報!光是看肥下城中秦軍浩大的聲勢,便知他們人數繁多得很。”

他定定地道:“既然如此,在外興兵動武攻打苦陘的秦軍人數必然沒有多少。他們能將曲陽攻打下來,說不得也隻是僥幸為之。苦陘有了曲陽的前車之鑒,在應對秦軍之時也會更加小心謹慎,不可能再次被流竄的秦軍輕易得手了。”

心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李牧遊刃有餘地說:“所以這一次,我們真的可以踏踏實實地守在肥下城池外,不必再費心勞力地趕去苦徑救援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一日之後,苦陘也傳來了被秦軍攻占的消息!

這是無人所能預料到的事情,才剛打下曲陽的秦軍連一分一秒的停歇都沒有,就直接打下了苦陘!

彆說是完全猜測錯誤的李牧,就是換了個人來也要崩潰不已的無法接受事實。

大清早的,一連串叫喊就從中年人的口中傳出:“不可能!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區彆於上一回的雙手後背,尚且還有幾分從容模樣的來回踱步,如今的李牧發絲淩亂,衣衫不整,卻半點顧不得的從床榻上翻身坐了起來。

他昨夜太過焦心於苦陘那頭的戰況,徹夜未眠地想要從那邊等來一個好消息,可那往日裡總是不期而至的傳報卻一直未來。

直到天都快亮了,認為不可能等到捷報的他才上了床,稍稍地休息了一會兒,但誰知,驚天噩耗就上趕著送來了他的枕邊。

李牧甚至覺得這可能還是在他的夢中,才會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他夢到這跟事實截然相反的事情!

轉頭看向木架上擱置的兵刃,青銅材質的劍刃泛出冷冷的光澤,正要撲上去割自己一刀,看痛不痛,能不能醒的時候,李牧又被著急萬分的小兵們抱著脊背、腰腹的給攔了下來。

“將軍!將軍!您要做什麼?使不得啊將軍!”

掙不過三四個人一起合力的力道,被按在木架上的李牧會了頭,彆無辦法地問:“如今幾時了?”

小兵戰戰兢兢地答:“隻有三四更,將軍,您沒睡得多長時間。”

三四更,時間是準確無誤的。

那麼彆的地方呢?

李牧的眼睛一一掃過面前這些將士的臉,掃過他們臉上的表情,他們身上的衣飾、鎧甲

和紋路,在他的觀察下,將士們的五官清晰分明,衣服布料也是都是他熟悉的模樣,臉上恐慌擔憂的神情也正對應著眼下的戰況。

唉——

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幾乎要歎氣了。

他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這是夢境,夢境要比這模糊的多了。

那麼,也就是說,方才小兵過來通傳的一番話,都是真實的了!

腿部猛然一酸,李牧差點摔到了地上。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他們竟是這麼能打,將苦陘也一並攻占了?”

按照李牧所想,秦國大軍過境,深入趙國,必然是要留下很多痕跡的。

但沒有,完全沒有,尤其是在宜安已經被他們奪回的情況下,若秦軍派了新的兵馬從宜安後方過來,必然會途徑他們。

可事實是,雙方完全沒有碰過面,所以,秦王肯定沒有派出新的人馬來。

那麼,身在苦陘的秦軍便是之前於他們包圍下逃脫的那群人!

可一波分在了肥下,一波去了曲陽和苦陘,照理來說,既然肥下城池裡的秦軍人數多,曲陽和苦陘那頭就不該有那麼多的兵力才對。

觀李牧臉上神色稍稍緩和,副將抓緊機會,十萬火急地上前了一步:“將軍,苦陘也被攻下了,接下來就是安平和安國了!將軍,我們是否回援?”

安平和安國與趙國境內的所有城池都不同,彆的地方頂了天也就是行兵打仗的必爭之處,有了那座集聚天時地利優勢的城池,格外方便他們打仗罷了,而安平和安國,這可是他們趙國最後兩座護持在邯鄲之外的城郭了呀!

副將俯身行了大禮,希望能夠勸說李牧回心轉意:“將軍!安平和安國於邯鄲來說便是相互依偎的唇與齒,一旦安國和安平也被破,那麼趙國就與亡國無異了!”

此事事關重大,與以往截然不同,明白其中要害的將士已經歸心似箭,恨不能現在就回到都城之外,迎戰敵人。

就連前日還與李牧一條心,認為他們不能回援的謀士如今也改變了主意,同樣面色凝重地道:“是啊將軍!肥下城池中的秦軍亦可暫且置之不理,待到我等收拾完曲陽、苦陘的軍隊之後,再來找他們也不遲!以如今之見,還是安平安國兩地的秦軍危害更大啊!”

可李牧難道就不曉得安平、安國兩座城池對鄭國趙國來說有多麼要緊?

他面有難色,牙關咬緊,一根根青筋從面頰邊緣爆出。

走還是不走?

走!還是不走!

一邊,是即刻就要有難的國門,另一邊,是已經耗費了大量時間,眼看著就要等出結果的肥下!

心頭仿佛有兩隻旗鼓相當的拔河隊在來回拉扯,線繩中間那點代表天平的紅心左右為難地不斷來回偏移。

走,還是不走?

彆的不說,那可是安平和安國啊!

軍營帳篷中的氣氛凝滯而逼人,幾乎要讓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什麼叫坐立不安、提心吊膽,在場的眾人具都

大氣不敢喘一聲,屏氣凝神地死死盯著李牧的面孔,等待著他說出一句能夠左右局面,左右趙國這個在大地上豎立了百年之久的巍巍大國的話語來。

想要在這種氣氛之中說出一句話是十分不容易的,沒有一份好的心理素質,都可能會感受到脖子被人掐住的窒息感,除了吱吱嗚嗚的擬聲詞,便再講不出一句連貫的話來。

即便在場的人是李牧,也是同樣如此,單他自己一人面對這樁可以決定一國命運的難題,便已經有著足夠的壓力了,而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等他發號施令,這泰山壓於頂的壓力就更是成倍的增長,幾乎快到了要壓得他整個人都動彈不得的地步了!

“bu,”李牧從口中吐出一個音節,當第一個字音說出來之後,他才覺得說話輕鬆了一些,讓他得以繼續往下說,“不,我們還是鎮守肥下,不去救援安平和安國。”

“將軍!”XN

好像帳篷裡的所有人都持著反對意見,每個人雙眼中投出的火燒眉毛的急切之感都是那麼的強烈濃鬱,像是要撲到李牧的面上來一般。

李牧動彈了兩下自己的手指,檢查自己的血液是否還在流動,還是說,就跟他生出的這個千瘡百孔,補西牆樓東牆的國家一樣,已經瀕臨死亡了。

血液在皮膚低下汩汩流動,像是一顆星球上必不可少的河流般,頑強的存在著。

李牧確認完畢了,他沒有死,他還活著,就像這個身體上纏滿瘡痍的國家一樣,趙國也還活著呢!

今日,隻要他李牧作對了抉擇,趙國便可以繼續長長久久,永永遠遠地佇立、存在下去。

作對抉擇!李牧多麼想要將這個抉擇作對啊!

然而,救,還是不救,明明攏共隻有兩個選擇,卻仿佛是道有著一千一萬種解法的難題。

顫抖著嘴唇,李牧的呼吸和聲線都有著輕微的飄忽:“不救!以老夫之見,肥下城內的食糧耗空也隻在這兩日之間,我們很快就能跟這邊的秦軍徹徹底底地做個了斷,而曲陽和苦陘的秦軍人數稀少,能夠支撐他們攻打兩座城池也就是極限了,不可能再去攻打安平和安國!”

帳篷中一下子靜了。

隻有淺淺的呼吸聲還在繼續,或許是沒有想到大將軍到這時還不願回援而感到痛心疾首,又或許是先前李牧不救肥下,攻打宜安的勝績還在發揮持續作用,靜默的人保持著靜默,倒戈的人開始點頭同意。

而總是為戰士們出謀劃策的謀士則還抱著渺小的希望:“我們、我們是不是再派人去肥下城邊探查一下軍情,之後再行定論?”

謀士看出李牧的決策都圍繞於肥下城池中秦軍人數多少、食物量多少在決定,那麼再度探明秦軍現在的情況顯然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在這方面,李牧也沒有跟他產生分歧,痛快的一點頭,李牧道:“先前我們好些將士明目壯膽地過去探查,有所不妥,這一次,我們僅派一個哨兵過去,讓他小心的靠近城牆,看看能不能探聽一點城中的虛實。”

見李牧如此有對策,副將等人安下了心,雙雙同意他的做法。

*

肥下城池

這是黎箏離開的第四天了,肥下城池中的食物已然用儘,接下來,城中眾人便要開始餓肚子了。

吃掉最後一口屬於自己的糧食,蒙野粗略地喝了幾口水,目光快速的從青銅杯中一晃而過。

他是故意沒有去看這杯中之水的,而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這漂亮的青銅杯中,正盛著一汪漂浮著些許雜質的液體,如果將其傾倒出來的話,這液體甚至還呈現著明顯的異色。

雖說如此,這水依舊是乾淨無害的,並不會對身體有什麼嚴重的影響。

為了預防李牧等人從連接城外的溪水中下毒,毒害城中士兵,他們從好些天開始,就隻飲用黎箏大軍離開時的那條水道中的水源了。

為肥下眾人面對的嚴峻局面歎了口氣,蒙野思緒飄到了離開多日的黎箏身上。

他喃喃自語道:“也不知將軍那邊的戰況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