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離開扶蘇收男人(1 / 1)

第136章

第二日夜半,一個風塵仆仆的青年托著沉重的身體,獨自一人,步伐蹣跚地走進王翦統帥的軍營。

他是常年往返於鹹陽和軍營之間的信使,一身讓人熟悉至極的裝扮與衣物,守門的將士眼睛一瞄見他,半點沒有耽擱的打開營地的側門,將人放了進來。

“盜倜,這次來,你的馬呢?”

他們二人頗有些熟悉,如果青年帶了馬匹,守門將士自是不介意幫忙將馬牽去馬廄。

可盜倜身邊空蕩蕩的,除了他一人,再沒有彆的事物。

青年掀了掀眼皮,淡淡答:“在來的路上跑死了,我將它的屍身丟在了半途,自己先來軍營了。”

作為最快的信使,盜倜不但擅長騎馬,自身的腳程也是不慢。

馬死在了半路,他靠著自己的兩條腿,也跑完了剩下的路程,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守門將士欽佩地點點頭,遞上一杯冒著熱氣的溫水:“聽說你是五天前出發的,居然今日就到了,速度上是又進步了。”

盜倜慢吞吞地點頭,他疲勞的眼皮都在往下耷拉,雙眼間僅剩下一條縫兒,幾乎沒有任何力氣來與將士閒聊:“勞煩幫我尋張空著的通鋪,讓我休息一日,明天大早,我便回程鹹陽。”

“這次走的這麼急?”守門將士在前頭帶路,引著人到一處尚還有空位的帳篷外頭。

盜倜跟在後頭,人已是快要睡著了,全憑本能回應著:“這次比賽,我贏了那身居高位的趙萬扈,壞了她滿心的盤算與願望,還是不要多留與她再碰面的好,否則,恐怕要被她惦記上。”

青年的想法裡從未有過自己落敗的預設。

他是這個行業裡的頂尖,是其中的楚翹,是最快最高效的信使,在兩地間如何快速往返,怎樣超各種小道捷徑,如何熬夜長途跋涉,這種種知識經驗,都是他在日積月累的送密保實踐中得來的。

而半途冒出來與他對比的趙萬扈身居高位,過的是錦衣玉食不知何為人間疾苦的貴族生活。

大概走上一走就要歇上半路,細皮嫩肉,滿身金貴,沒有半點可能會跑在他前頭,抵達軍營。

如果盜倜沒有計算錯誤,那位天之驕子的趙萬扈估計還需三四天才能到達此處,他今夜在軍營裡歇上一晚,明日走人,剛好跟對方打個時間差。

畢竟贏了少年,他盜倜面上不光彩,輸了更是丟人,雙方能不碰面就不碰面吧。

腹中如此盤算完,頭重腳輕的盜倜單手撩開帳篷,連梳洗也顧不上的,隻想一頭栽進枕被,睡上個天昏地暗。

卻聽身後帶他來的將士突兀道:“你說那位趙小將軍?她在你前頭一日就來了。你不需擔憂什麼被她記上,比賽贏家是她才是。”

青年撐下的手臂一軟,人差點從通鋪最邊緣的位置上掉下來。

“你,你說什麼?”

五日!隻用五日便抵達軍營,已是駭人聽聞的神

速,若非靠著對地形的爛熟於心,對馬術的極致磨煉,還有仰賴意誌力的接連熬夜,根本就沒人能達到這個效率,在短短五日內就來到秦國和前韓國的邊境處。

更彆說還有人能繼續縮短時間,將所有路程壓在四天之內趕完!

驟然聽聞此消息的盜倜起初時還以為自己已經堅持不住的昏睡過去,此時人正身在夢中,可接連掐了自己兩把的疼痛感,除了給他帶來清醒之外,並沒有任何要從夢中蘇醒的跡象。

他望向那與他熟悉的守門將士,見人臉上的毫不作偽的認真神情,心中的難以置信越發龐大:“比我還要早一天抵達軍營,這怎麼可能?你怕不是在騙我!”

隻要是將這全程從頭跑到尾的人,便能知曉,將時間壓在五天內已是人類和馬匹互相合作的極限,而將時間壓到四天更是絕無可能!

這世上根本沒有人能做到這種事情!

更何況與他比試的那一位,還是養尊處優的頂級貴族階級,是與權勢和滔天財富相伴入夢的人。

她根本吃不了這個苦!

盜倜見守門將士誠心要誆他,還不肯說兩句實話,心頭一下子躥起了怒火。

他面色冷了下來,眉頭也慢慢豎起,卻並未跟守門將士發火,隻是躺到通鋪上背轉了身體,手一揚,用鼓起的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腦袋。

“誒!盜倜,你可真彆不信啊!那位趙小將軍人在呆了一日,當真是叫我等粗漢知曉了什麼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盜倜本不願再理會逗趣他的將士,可聽見那帶著他名字的成語被提起,眉間就不由得的一跳,他驟然起身道:“我要睡了,彆再說這些無中生有的事情!”

“嘿!”守門將士見他不願相信真相,立時來了勁兒,“我說真的!趙小將軍來的比你早,而且順路還剿了一波匪!當真是英雄出少年!人家這會兒在軍營裡可受歡迎了!”

盜倜重新躺下,用被子捂住耳朵。

可那魔音還喋喋不休的講個沒完。

守門侍衛說得越多,細節補充的越完整精細,就越發不像是編的,而是真事了。

盜倜幾乎是被催眠了,可四天內趕到軍營,中間還順手剿了一波匪的事,他還是無法相信。

青年“噌”地一下子坐了起來。

“不可能!你說她一天前就抵達了這裡,現在人就在軍營,那你帶我去見她!”

“好啊!”

守門將士答應得極為痛快,中間沒有半點停頓。

他抓住盜倜的手,就往帳篷外跑,生怕丟了這證實真話的機會。

“不必去了,”清潤如玉石相擊的嗓音緩緩飄入兩人耳中,一回頭,就見那一襲紅袍的翩翩少年半抬了眼,白玉指節輕提袍擺,走進了這因她而蓬蓽生輝的簡陋帳篷之中。

那通身貴氣的貌美少年看著就很高冷,想也知曉是如何的難以接近,可心念還未落下,便聽她與給人的印象截然相反的溫潤而親切地道:“盜兄因黎受累,一路連趕了

五日,已是黎之過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又如何能讓盜兄極儘疲累之下,繼續硬撐著身子,前來看望黎?”

盜倜眼瞳收縮,看著那俊美如玉的少年晃著那張勾魂奪魄的臉慢慢接近,胸腔中心臟的跳動一聲賽過一聲響。

在鹹陽城初見時,少年身上好似還戴著什麼沉重的枷鎖,讓其笑顏難展,氛圍凝滯;而到了這軍營之中,即便容貌沒有絲毫變化,身周氣息卻是一派自由,臉上的笑顏有了溫度,連帶著她自身對人的吸引力也翻倍上漲。

盜倜感到自己臉部急速升溫,心頭的危機警報一時大響。

他一邊道自己絕不是什麼龍陽、分桃之輩!

一邊快速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伸手就整理自己的衣冠,發鬢,隻盼著能在少年心裡落下個好印象。

黎箏看他站定,輕咳一聲:“盜兄。”

盜倜被她喚得藏在發絲裡的耳尖都紅了,他立得筆直,先前那些周途勞頓在少年的視線下不翼而飛:“在,為兄在。”

青年這般正經,弄得黎箏也微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當下客氣道:“黎來此其實也並無大事,隻是慰勞一下盜兄日夜兼程,著實辛苦,咳,既然盜兄已歇下了身,黎便也不過多打擾了。”

“誒。”

盜倜看著少年轉身離去的背影,眼裡說不出的失落。

他想將人喊住,卻又沒那份親近的關係。

搜腸刮肚未果之下,終究還是悻悻放下了手。

一旁的守門將士忽然伸了個手肘過來,賤兮兮地捅了捅盜倜的手臂,看他失愣愣的眼賊笑道:“怎麼樣?趙小將軍人的確在軍營,還特彆受人歡迎,我說的不假吧,盜~兄?”

盜倜被他惡心地渾身一顫,厭惡地瞥回一眼,默不吭聲地往旁邊站了站。

可想起才剛離開,人還留在他心頭的少年,想了解那位事情的盜倜又不得不求助於守衛。

他往下吞了吞發澀的喉嚨,乾巴巴地問:“兄台,兄台先前說,那位趙黎,咳,那位趙小將軍在來的路上還剿了一夥匪賊?”

既然那少年溫如玉的人當真在此,莫非這剿匪也是真的?

可剿匪,又有多少風險啊?

方才那言笑晏晏的少年明面上沒有任何損傷的跑來見自己,私底下該不會忍著身上傷痛····

盜倜的心猛然提起,目光緊緊地盯著面前的守衛,孔武有力的大手也不自覺地抬起,攥住了對方的手腕。

“誒,疼疼疼!放手!快放手!放開了手我再跟你說道!”

盜倜察覺自己的失態,短呼了聲“對不起”,就收走了手。

他垂下頭,以示歉意,又快速地抬起,盯著守衛等個答案。

“嗐,盜兄這就著實是多慮了,那位神勇無匹的趙小將軍啊可厲害著呢,她隻需一人一劍一馬,獨闖天下便也足矣了!她先是帶著那窮凶極惡的山匪頭目的首級,當做賀禮帶來了軍營,又是跟我們老當益壯的王翦將軍打了個平手,最後還收服了我們的軍營一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