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過電、悸動、留宿(1 / 1)

第84章

少年垂落下的碎發掃在黎箏的眼瞼、鼻尖和脖頸上,叫她不知是心癢還是臉癢,身體輕微地顫抖個不停。

兩人在轎子裡糾纏許久,越線而不合禮教的,於成婚前過分的親密。

黎箏閉著眼,唇瓣被攆磨得紅腫。

偏生攬著她的人還不願放手停下。

那張被兩人夾在中間,互相嚼食過的白紗粘膩滾燙,像是他們粘合在一起的臉頰般緋紅火熱。

接吻的時間太長,心臟失率得久了,似乎也成了一種常態。

加上黎箏這一世的身體還沒練過水下憋氣,被少年按在牆上,擁吻的幾欲窒息。

觀扶蘇還遊刃有餘的模樣,黎箏是真的受不了了。

“殿下,”

女孩蔥白的手按在少年薄附肌肉的胸膛上推拒。

“殿下,我們該、”該停了。

可片刻的空檔又被扶蘇整個占滿。

他霸道,身體力行的用行動拒絕,甚至伸手將人按得更緊。

在這種時候,就連懷中少女細微的掙紮和推搡都成了能讓人好生回味的甜蜜。

黎箏被親得面紅耳赤,口舌發麻。

好在終於有天籟之音從天而降,拯救她於水火之中。

“太子殿下,屬下們已經完成了您的吩咐,請問接下來是回章台宮,還是繼續前往觀星宮?”

終於記起轎外還有成群的人站著等待,少年親吻掠奪的動作一頓,連帶著背脊都跟著一僵。

黎箏半睜開眼,看見少年眼中的貪戀與掙紮。

唇角微微一抽。

嘴都要親腫了,還不停下辦正事?

伸手推開了少年,好險沒有在半空中拉出什麼曖昧的銀絲,黎箏耳尖通紅的將人一腳從轎子裡踹了出去。

腿袍上淺淺印了個腳印,少年踉蹌地跌出轎子,被守在外頭的護衛扶了個正著。

他眼角沾著□□,臉上還有未儘的紅潮,卻強硬地板著臉,在四下裡掃了一圈。

還好,所有人都低著頭,無人看見他奇怪的模樣。

扶蘇於是垂眸,在眾人的視線死角裡抬起了玉白的拇指,輕輕拭去唇邊泛光的水跡,又抵著微微發燙的唇瓣一陣失神。

腦海中,女孩唇瓣甜軟,微張的溫柔迎合,竄電般的指尖劃過背脊,給予他一下又一下的安撫輕拍。

眸色漸深,少年不由自主地喉結浮動。

隻想重回轎內,再度將人擁入懷中。

可惜等待了良久,還未等到扶蘇回答的護衛又一次出聲:“殿下?”

扶蘇回神,想到了護衛剛才打斷他們兩人時提出的問題。

掀了掀眼皮,少年收斂了渾身的欲求不滿,低啞著嗓子,準備開口說去“觀星宮”。

他本就是為了小白跑的這趟,既然路途上風險良多,就更應該先將人送入安全的地方才是。

要道出口,卻聽轎子裡傳來四個字——“回章台宮”。

扶蘇從善如流地點頭,改了自己的目的地,附和道:“回章台宮。”

接到命令,所有人整裝待發,可看見轎子前的扶蘇,又都卡機了似得停頓。

要回章台宮,轎子隻有一輛。

扶蘇才剛試過,這單人轎子又小又悶,兩個人鐵定是不好坐的。

所有人站在轎子外頭,大眼瞪小眼,等著扶蘇上轎。

但扶蘇沒有動作。

護衛們小心的眼角向上瞥,窺探著少年的神色,可看他站著不動的意思,竟是要將唯一的一頂轎子讓給巫女白。

這不可思議的猜測剛從腦子裡冒出來,就聽這位要命的主當真三兩步完全跨出了轎子兩旁長長的抬杆,開口道:“還愣著做什麼,起步出發吧。”

侍衛們腦子一炸。

才剛遇見過刺客呢!

外頭還危險著呢!

這位秦國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難道就對巫女白寵愛到如此程度,要讓人家在轎子上坐著,他自己在下面跟著走?

這如何符合規定啊?

可秦國第二尊貴的人說的話,他們也不敢不聽。

護衛們猶豫的空檔裡,黎箏主動掀開簾子從轎子裡走了出來。

她方才呆在上頭自我冷靜,涼卻滾燙火熱的臉,整理淩亂的衣服,又從係統背包裡取了張新的面紗戴上,現在終於可以叫人看不出半點異樣地下轎了。

她也沒有占著轎子,讓扶蘇在下面跟著走的想法。

黎箏下了轎,抬頭剛好與扶蘇撞個對眼,兩人間彼此都有些不好意思,可氣氛卻和諧又相融,仿佛自成一派。

明明在場的侍衛們人數眾多,他們倆隔著人群卻像是同一個世界的存在。

黎箏抿了抿唇,又感到微疼地鬆開,正要開口將轎子還給扶蘇,就聽一個伶俐人道:“殿下,白巫女,您二位都上轎吧,屬下剛從衙門回來,剛好借了頂轎子。”

扶蘇聞聲回頭一看,就見先前他救下的那個小腿中箭的士兵一路躺在擔架上,還一路坐起了身,精力充沛跟他揮手。

再走近兩步,發現他的腿已經被包紮好了。

扶蘇低頭去看侍衛被裁開了褲腿後,露出的細瘦精乾的腿上,包紮處是否還在滲血。

剛一靠過去,就撞上了同樣湊過來的黎箏。

“唔。”

沒注意少女的動向,一時不察,兩人撞了個正著。

少年剛要扶疼痛的額角,手伸到一半,看女孩低頭痛呼,骨節分明的手在空中一頓,又轉了方向去揉她撞痛的後腦勺。

揉著揉著,扶蘇突覺有些好笑,嘴角也跟著勾起。

可再看女孩視線所對的,不是條赤/裸的男人腿乾又是什麼?

少年視線變得晦澀。

他倆沒有成婚,女孩連他的腿都還沒有看過呢,倒是先看了彆人的。

才剛勾起的唇角瞬間

繃直,少年表情冷然,眉頭高高皺起。

他又伸出了一隻手,遮住了少女的眼睛。

但想到女孩“在外人面前隱瞞他們倆關係”的要求,扶蘇動作微頓,心不甘情不願地將手撤了回來。

視野重複光明,黎箏回頭看了過來。

茫然而不知所措。

顯然是沒有明白他遮眼的想法。

少年皺了皺眉,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他推著女孩的肩,溫聲道:“行了,傷員由孤來撫慰,小白就先上轎子等著吧。”

“好。”

黎箏也不抵抗,順著他的力道往轎子上走,快到轎子上的時候,回身在扶蘇受傷的眼瞼上貼了一條係統出品的改良版長條邦迪。

“殿下也彆隻光顧著旁人,明明自己也帶著傷呢。”

女孩說話的時候,自然的踮腳靠近,蔥白的手指力道再輕微不過地按在他的傷口上,小心翼翼的似乎害怕再一次讓他感到疼痛。

少年垂眸睨著她,薄唇輕抿,心中悸動不止。

可惜,這靠近隻是轉瞬即逝,黎箏很快退出兩步,看著沒有貼歪的長條滿意地點頭。

“殿下,白先上轎子了。”

橫豎一張元氣符已經拍到了護衛身上,剩下的事情,的確交給扶蘇就好。

小插曲不斷,等一行人回到章台宮的時候,天色已晚。

以前扶蘇曾聽趙黎隨口吟過一句詩詞,內容是“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但現在抬頭向天上看去,不論是哪種鳥,在他心裡都是比翼鳥。

時間太晚,不放心黎箏一人回巫女府,扶蘇思來想去,滿腦子都是“讓人留宿”四個大字。

隻是,想起白天他不守規矩,逾越親吻女孩的模樣,扶蘇又耳尖發燙。

此時提出這個建議,不論怎麼看,都像是他出於私心的想法。

可外頭雖然已經全城戒嚴,巡邏士兵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終究還是不知,是否有散餘在外的刺客。

心中擔憂一起,糾結煙消雲散,扶蘇認真地睨向黎箏,提議道:“今日時辰不早,小白也舟車勞頓,不如直接留宿宮中?”

反正宮中屋舍林立,隨便挑一間,委派人手,加緊收拾出來給黎箏住也沒什麼問題。

可住在何處,卻是件難題。

他們兩人目前還未對外公開關係,也沒有正式成婚,若是直接留宿在扶蘇這裡,自然是要落人口柄的。

黎箏纖長的睫毛一顫,開口就要拒絕。

扶蘇看出苗頭,趕緊搶在少女前頭說話:“孤可以帶小白到孤的太奶奶,華陽太後那邊借一間宮殿。”

嬴政的父親嬴異人認華陽太後為母,但實際上與華陽太後並無血緣關係。

反而是扶蘇的母親出自楚國,與華陽太後同樣流有楚國血脈,在祖孫三代中,與華陽太後最為親近。

於是在安排黎箏住所的時候,他便想將黎箏托付給華陽太後,讓太奶奶尋間空屋子給小白住上一晚。

黎箏卻恪守禮節,謹遵自己“對外保守兩人秘密”的人設,站在遠離扶蘇三尺之外的地方。

生疏又客氣地道:“太子殿下不必費心,白可以挑燈夜戰,整夜不休的調查刺客的事情。”

“殿下無需給白找住所,隻需將有關刺客的情報和資料都交給白,再多加一張桌子和幾根蠟燭就可以了。”

很顯然,轎子上的一頓親吻,沒能拉近他和小白之間的關係,反而讓小白在人前距離他退得更遠了。

少年手心一緊,深吸一口氣,硬是保持住了俊美臉蛋上恒古不變的迷人微笑。

心道,避嫌,這都是為了避嫌,等到他們兩人真的成親了,就能整日在一起不在意他人眼光了。

正欲開口再勸,就聽到了小跑而來的嬴政的傳召。

在鹹陽城內行刺的事情理所當然的驚動了嬴政,他傳召黎箏前去章台殿一道討論關於刺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