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與巫女白的同時出現2(1 / 1)

第73章

面前的女子骨肉勻停,姿態天成,美則美矣,卻不是巫女白。

盯著對方轉過身來,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的面紗,看到上頭的那雙明媚的雙眼,扶蘇的詫異轉變成了恍然。

原來如此,阿黎說的“不會讓巫女白為此做出退讓與犧牲”是這個意思。

他輕睨了眼身側紅衣如火的翩翩少年,目露讚許。

“見過太子殿下,趙萬扈大人。”

蒙著面紗的女子婉約娉婷的行禮。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巫女閣下就彆動不動的行禮了。”

將手指間捏著的那片黃褐色的賬簿封面遞給對方,黎箏與其對視一眼,視線間流淌著無聲的默契。

面前假扮成巫女白的女子,便是黎箏當日從蔡觀星手中救下的貌美侍女。

她生得國色天香,千嬌百媚,也因此總是受到蔡觀星等人的騷擾與汙言穢語。

好在,她很快就等來了轉機,新上位的巫女白手腕淩厲,不到半個月的功夫,便讓蔡人正人間消失,又叫蔡觀星自辭官位滾蛋。

大恩得報,這巫女白對她來說是有了極大的恩惠。

所以自從蔡觀星倒台之後,她就時常跑來摘星殿,勤勤懇懇的服侍黎箏,為她忙前忙後的做些小事。

為的就是報恩。

剛好這一次,黎箏找121在觀星宮的窗台上放信,拜托她幫助自己假扮巫女白。

素鳶便知道自己報恩的機會來了。

穿上巫女白常穿的那件霓裳,戴上白紗,素鳶站在摘星殿裡等待即將到來的不速之客。

“二位,這便是白巫女了。”

黎箏將崔婆梁力二人引向素鳶。

正想著要怎樣不著痕跡的順水推舟,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將兩個騙子送走,就聽崔婆突然一聲“小花!姐姐終於見著你了!”。

那風韻猶存的美人蠍動作微小的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痛得眼冒淚花,又裝作熱淚盈眶的模樣,衝上去撲在了“巫女白”身上。

淡淡幽香直衝她腦門,懷中女子抱起來羸弱纖細,香軟怡人,崔婆視線下瞄,見著對方撩人的曼妙楚腰,盈盈一握。

不禁感歎,當真是好一個尤物。

怪不得自己冒犯“巫女白”的時候扶蘇太子會是那般震怒的神色,如此絕色,哪個男人能忍得住不喜歡?

眸中暗色一閃而過。

崔婆心想,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將這個公主殿下的頭號敵人給解決掉。

她緊緊地抱著巫女白,不敢將手鬆開。

畢竟她這個“親戚”是假的,甫一照面,便會被對方拆穿。

原本還想以“滴血認親”來騙過旁人,逼著巫女白在眾目睽睽之下,捏著鼻子不得不認下他們兩個假親戚。

但如今這個辦法被趙黎三言兩語的免去、承認了,反倒給他們跟巫女白相見時增添了不少麻煩。

崔婆的眼睛轉啊轉。

說要看巫女白的臉,從頭到尾都隻是他們拖延的借口,真正的目的,是要破壞巫女白的婚姻和名聲。

按照她先前的想法,這巫女左右不過是個江湖騙子、神棍之流的人物。

隻要能夠進到對方身處的地方,想必會有很多巫蠱,巫咒之類的事物存在。

到時候她便以巫咒之物作伐,用親戚的身份開口“揭穿巫女白的真面目”,說她實際上根本不會什麼觀星、測凶吉,隻是小時候在江湖上遇到了個神棍騙子,學了幾招騙術,根本沒有任何真材實料的本事。

再好言勸她放棄騙人,趕緊趁著她還年輕貌美跟自己回鄉下嫁人生子,便能使她的處境變得極為尷尬。

可真的進了巫女白所處的地方一看,又哪裡有什麼跳大神的做法之物?

這裡布置整潔,光照明亮,書墨香氣盈滿,比起一個巫女的住所來講,這裡更像是一個往來鴻儒遍地的書齋。

崔婆做借口的伐子瞬間沒了。

她一路上盤算已久的陰謀也算是廢了一半。

心中焦急之間,剛好聽到耳邊傳來輕輕柔柔的一句“你、你是”?

崔婆眼珠子急得在房間裡亂瞄,搜尋了半晌,終於找著了一個極為突兀的,與書香氣十足的房間完全不能融合在一起的事物。

她不禁眼前一亮。

是它了!這絕對就是巫女拿來欺騙旁人所用的道具!

崔婆鬆開了抱著“巫女白”的雙臂,衝過去就拿起了那根綠色的長棍似的物件。

那是個形若手杖的事物,下頭綴著一根長長的木杆子,上頭是一朵白花般的軟物。

崔婆拿到了那根物什,便像是有了底氣似的挺起了腰杆,聲音也大了起來:“小花,姐姐老早就告訴你彆再學那些神婆、道士之類的江湖騙子一樣到處騙人了,你怎麼還死性不改,裝神弄鬼個沒完了?甚至變本加厲的一路騙到了鹹陽,騙到秦王陛下頭上來了?”

“彆人不曉得你那些把戲裡頭的真相,姐姐可全都知道!以前俺們姐妹失散,姐姐沒辦法照顧管教你,現在既然再一次找到你,就絕不會放任你劣根難改,到處騙人!走,跟姐姐回鄉下去,這騙人終究是不道義的行為,即便你今天靠它坐上了高位,也總有一天會被拆穿,還不如回鄉下嫁人生子來的踏實!”

崔婆看了眼凝著細眉沒有開口的“巫女白”,搶先一步道:“怎麼?小花你不會要矢口否認俺不是你姐姐吧?”

好一番唱作俱佳的獨角戲,愣是將所有人的話頭都堵了個半死。

黎箏原先還在想,該怎麼幫著這倆騙子將戲唱下去,畢竟“巫女白”總是要開口否認這對假親戚的,沒想到,騙子有點功底在身上,這戲竟能唱得如此絲滑!

唱戲管唱戲,崔婆手裡的那根物什卻是個極大的寶貝,不能讓其輕易觸碰。

黎箏隻顧著注意那根小木棍似的事物,扶蘇卻比她本人更為在意“巫女白”的名聲。

他眉眼沉沉,抿著唇不怒自威:“滿口胡言!小白是不是個合格的巫女,又究竟有沒有騙過人,孤這樣跟她朝夕相處的人才有發言的資格,爾等這般——”

黎箏撲上去捂住了扶蘇的嘴。

若是現在將他們兩人戳穿,那戲可就沒法兒往下唱了,更彆提揪出幕後主使!

她擠眉弄眼的對扶蘇使著眼色,確認少年真的將心中怒意按了下去,這才鬆了手將人放開。

“白巫女到鹹陽這兩年有沒有騙人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您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

黎箏走到兩人中間,扮演著和事佬的角色,她再度提起交錢留人的約定:“二位先前不是說隻要錢給到位,就將白留在這裡不提婚約之事,如今這般又是何意?”

崔婆瞟她一眼,並未意識到眼前之人才是她真正想要陷害的存在,隻將其當做這樁事件裡頭最為無關緊要的配角,她轉了臉,淚眼朦朧地朝著扶蘇道:“雖然阿父欠了老梁不少銀錢,但我嫁與他這些年,早已感情深厚,昨天來的路上也商量好,要將那紙婚約作廢,放小花自由之身,剛才與您二位說的那些話辭,不過是俺們聽說您二位是小花的朋友,想試探一下是否真的情真意切的對待小花。”

一滴晶瑩的淚珠滴落,崔婆抬手擦拭了兩下淚水。

“如今知曉您二位是真的待小花好,這錢自然是不能收了。小花也不會被這婚契所礙,可以自由擇取自己喜歡的人來婚嫁。”

這話說得感人至深,倒像是位手足情深的姐姐能說出的話來。

黎箏睨了眼扶蘇,擔心他會受到影響,當真將話聽了進去,相信他們是那勞什子的親戚。

好在少年面無表情,極為冷漠地扯了扯唇,露出了個嘲諷的笑。

經過前頭崔婆對“巫女白”的那番詆毀,扶蘇眸光冷冷,對二人的忍耐度顯然已經到了極限:“那麼意思是會讓白繼續留在鹹陽,不需要與你們回鄉下?”

真實的目的和意圖到底是無法藏住的,一聽此話,崔婆立刻嘴臉大變。

“不,雖然俺原本是那樣想的,但如今一見小花,發現她還是這欺騙成慣的性格,俺認為,她身邊需要一位年長者來教導她,所以,恕俺不能讓她留在鹹陽,而是要帶回鄉下去了。”

說來說去,竟然還是要將巫女白帶走?

按照黎箏一開始的打算,將計就計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可現在他們來了這麼一出,再讓對方將巫女白帶走,豈不是坐實了對方口中巫女白是個江湖騙子的說法?

一個侍從走向黎箏與扶蘇,側頭用手掌捂著嘴,遮掩著口型小心地道:“這二位一來鹹陽,路上便對不少人說巫女白並非巫女,隻是用的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戲,年幼之時也總喜歡騙人雲雲,所以我們才立刻將他倆接到了太子這邊來,免得對巫女大人有不好的影響。”

扶蘇面色冰寒,吐出的話語如同來自深淵地低喃:“他們怎麼敢?”

那侍從嚇得縮了縮身子,又道:“但有不少民眾反駁了這二位的話,說巫女白是帶來種子與糧食的人,是大家的恩人,不容他們胡亂造謠,要不是聽說他們是巫女白的親戚,說不得早有人將他們捆起來送到官府裡去了。”

他道:“殿下,您就放心吧,巫女大人與您一樣,在民間的名聲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