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仁淺金色的眼睛含笑凝望著黑發少女, 以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道:“來見你啊。”
“……”羂索面無表情道:“現在見過了,你也該走了吧?”
虎杖仁眨了眨眼,“可以和我一起吃個晚飯嗎?”
羂索沉默了幾秒, 鬼使神差般地說道:“可以。”
虎杖仁將白底黑紋的貓咪面具從額頭上取下來掛在了自己腰間, 然後不知道從哪變出了一件披風罩在外面擋住了身上的暗部製服。緊接著,[祂]自然而然地牽住了妻子纖細的手, 朝著訓練場出口走去, 閒話家常般地問道:“你想吃什麼?”
羂索並不想在公共場合被人看到自己與虎杖仁的關係有多親密, 下意識地說道:“我不想在外面吃飯。”
虎杖仁腳步一頓, 微轉過頭來,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那……要去我家裡嗎?我做給你吃。”
“……”羂索在心裡斟酌了下, “好啊,那就去你家吃飯吧。”
他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覺得自己可能是被虎杖仁迷昏了頭,要不然他為什麼會輕而易舉就接受[祂]的晚餐邀請?
——總不可能是真的愛上[祂]了吧?他又不是瘋了,絕不可能愛上了一個不可名狀的怪物!而且,愛或者不愛其實都沒有意義, 反正他又逃不出[祂]的手掌心。
想明白了這一點後, 羂索頓時心平氣和了, 整個人進入鹹魚躺平的麻木狀態。
虎杖仁則對妻子的心路曆程變化一無所知,那邊的羂索還在糾結“愛或者不愛”的時候,[祂]已經心情雀躍地在腦海中擬定好了今晚的菜單,誓要與心愛的妻子度過美好的晚餐時間——兩人的腦電波完全不在同一個頻道上面。
訓練場附近人少, 剛走出來的時候, 羂索還任由虎杖仁牽著自己的手, 直到走上通往宇智波族地出口的那條主乾道, 他才回過神來,無情地抽走了被粉發少年握在掌心的那隻手。
虎杖仁幽怨地看了冷酷的妻子一眼,對他這種不想給[祂]名分的渣女行為予以強烈的譴責。
羂索對此視若無睹,內心嗬嗬冷笑。
——他才不想成為彆人口中的談資,沒看到路過的宇智波族人眼睛裡面的求知欲都快藏不住了嗎?
羂索本以為虎杖仁會直接帶自己回到[祂]所居住的那間公寓,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帶著他一起去買菜了。
兩人宛如一對新婚小夫妻,走進街邊的蔬果店、海鮮店和肉鋪購買食材,而溫柔體貼的丈夫還會時不時扭頭詢問妻子想不想吃這個、想不想吃那個。
羂索頭皮發麻,心想這還不如在外面吃飯呢。至少要是在外面的話,說不定還能把日向天滿拉過來做擋箭牌,把二人世界變成小隊團建。
然而事已至此,他也隻能頂著店家帶著促狹笑意的目光鎮定自若道:“……你決定就好。”
——反正虎杖仁的廚藝非常值得信賴。
——這也算是[祂]身上為數不多的優點了吧。
兩人買完食材一起走到虎杖仁家門口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剛剛準備出門的波風水門。
金發藍眼的少年詫異的目光落在他們倆身上,英俊的臉上隨即露出一個笑容,“仁、香織,晚上好啊,你們倆這是……”
虎杖仁神態非常坦然地說:“晚上好,水門,香織來我家裡吃晚飯。”
羂索隻能微笑著點了點頭,“……嗯。”
波風水門臉上的笑容更深,“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揮揮手轉身走下了樓梯,很快就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虎杖仁拿出鑰匙打開大門,“請進。”
羂索跟在[祂]的身後走進了這間公寓,他還是第一次來虎杖仁在這個世界的居所。
虎杖仁從鞋櫃裡面拿出了一雙早已為他備好的拖鞋,“香織,你穿這雙拖鞋吧。我去廚房了,你隨意就好。”
羂索也沒有跟[祂]客氣,穿上那雙造型可愛的拖鞋,便在公寓裡面閒逛起來。
這個兩室兩廳、一廚一衛一陽台的公寓裝修簡約,乾淨得一塵不染,充滿了屬於單身人士的氣息。
客餐廳看完後,羂索推開了其中一個臥室的房門,看到床被罩著,便知道這是閒置的空房間。他關好房門,轉身走到另一扇門前,走進了這間屬於虎杖仁的臥室。
臥室的風格同樣簡約冷清,沒有多餘的裝飾物。
羂索心裡閃過了一個念頭,這可不像是虎杖仁的風格,他明明記得[祂]非常喜歡給家裡添置擺件、靠枕、掛畫之類的東西,把家裡變得溫馨又不失格調。除此之外,[祂]還喜歡養花花草草,讓家裡一年四季都能看到盛放的鮮花。
——難不成……
——是因為[祂]還沒有跟自己結婚,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候就覺得怎樣都無所謂?
羂索:“……”
——雖然告誡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但以他對[祂]的了解,多半就是這個答案了。
書桌上擺放著一個相框,裡面是他們倆的合照,那是從前線回到村子休整的時候拍攝的照片。
當時其實是去拍旗木班的集體照片,結果拍完,虎杖仁非要拉著他再拍幾張兩人單獨的合照,於是就有了相框裡的這張照片——粉發金瞳的少年右手搭著黑發少女的肩膀,左手則放在了兩人身體的中間,比出了半顆心的造型,黑發少女則一臉不情不願,右手伸出敷衍地拚上了另外半顆心。
羂索的目光從相框上移開,不經意間瞥到了書桌上面的一個牛皮紙袋。
他拿起牛皮紙袋定睛一瞧,“……體檢報告?”
羂索滿腹疑惑,便打開牛皮紙袋拿出了放在其中的體檢報告,發現做體檢的人當真是虎杖仁。
而就在這時,身後的房門被人推開了,虎杖仁探進半個身體,“可以吃晚飯了,香織……啊,被你看到了,那就沒辦法了。”
粉發金瞳的少年走進了臥室,黑色護臂和銀灰色護甲都去除了,上半身隻穿著一件黑色無袖緊身衣,外面是一條可愛的圍裙。
[祂]走到黑發少女面前站定,歎了口氣說:“本來還想再多準備一段時間,給你一個驚喜。但既然你已經看到我的體檢報告了,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羂索正思考著[祂]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便看到[祂]忽然在自己面前單膝跪下,雙手向前托著一個開啟的首飾盒,絨布上面靜靜躺著一串項鏈,項墜則是一枚戒指,“嫁給我吧,香織!”
“……”羂索微笑著說道:“請恕我拒絕。”
虎杖仁詫異地瞪大了眼睛,“誒?為什麼?你也看到我的體檢報告了吧?我的身體沒有任何疾病,非常地健康強壯,精子活性也超高,不像某些根本達不到捐精標準的陽痿男性。而且,除了身體上的愉悅,我也會像以前一樣把所有的收入都交給你來支配,讓你掌控家裡的財政大權!所以,請答應我的求婚吧!”
“不行。”羂索俯下身去,“仁,隻是這樣還不夠……”
他的腦海中閃過了虎杖仁對自己做下的種種惡行,但也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祂]待自己的溫柔熾熱——那股仿佛要將他嚼碎吞入腹中的瘋狂是如此地令人畏懼,卻又讓人真切地感覺到了被深深愛著的悸動。
粘稠的愛意蜜一般裹挾著他的意誌不斷沉淪下墜,他像是被封在晶瑩剔透的琥珀之中,再也找不到出路,隻能窒息於[祂]的懷中。
“證明你愛我。”羂索抬手撫上粉發少年的臉龐,指腹在眼周輕輕摩挲,他盯著那雙淺金色眼眸,輕聲道:“用你的100%換取我的1%,讓我時時刻刻都被你瘋狂的愛意包圍著,隻有這樣……”
——隻有這樣,他才會暫時地沉淪於這一場歡愉,做一個會愛上怪物的瘋子。
虎杖仁笑了起來,聲音極儘溫柔地說:“好啊。”
不明黑色物質從[祂]腳下的陰影裡面鑽了出來,沿著羂索的腳踝攀援而上。
[祂]抽掉了黑發少女綁在額頭的護額,露出了那道縫合線。
細密的吻落在縫合線上,隨後[祂]打開了黑發少女的頭顱,與露出了真容的妻子纏綿地擁吻。黑發少女的身軀在[祂]的懷中劇烈地顫抖,不一會兒就脫力般整個人軟倒在了[祂]的懷裡,一雙濕漉漉的黑眸盈滿了水汽。
“太久沒有接吻,你變得敏感了很多。”虎杖仁重新闔上了妻子的頭顱,將軟綿綿靠在自己懷裡的黑發少女抱進了浴室,“褲子臟了,你先清洗一下吧,我瞬移去你的臥室一趟幫你拿換洗的衣物。”
“……我謝謝你。”羂索終於回過神,咬牙切齒道:“但是,仁,我好像沒有允許你親吻我吧?還有,這不是我敏不敏感的問題,是你……”
——這種吻勢……誰能承受得住?
——仁這家夥果然不是人類!!!
虎杖仁一臉的無辜,“不是你要我證明我愛你嗎?說的再多,都不如實際行動更加有力。”
羂索抬起手指著浴室的門,面帶微笑地說:“請,順便快點幫我把換洗衣物帶過來。”
虎杖仁輕輕將他放下來,然後離開了浴室,“遵命!”
不一會兒,[祂]再次輕輕敲響了浴室的門,“香織,換洗的衣物我就放在門口了,你自己拿,洗完就快點出來吃晚飯。對了,換下來的衣服我可以幫你洗哦。”
羂索:“……”
——你想拿我的貼身衣物乾什麼?
彆以為他不知道青春期的少年滿腦子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而且,他剛才都明顯地感覺到了[祂]的身體出現了某種變化!
羂索語氣冰冷地說:“不勞煩你了。”
浴室門外的虎杖仁滿臉的迷惑不解,“乾嘛那麼見外,反正以前不也是我幫你洗?啊,因為我們現在不是夫妻了嗎?”
羂索忍無可忍,“……你也知道我們現在隻是普通隊友的關係啊!”
虎杖仁糾正道:“不是普通隊友,是追求者與愛慕對象的關係哦。”
羂索心累道:“總之,以後不要不打招呼就親過來,你的行為已經完全超出了追求者該有的界限。”
“那對不起,”虎杖仁的語氣聽起來一點也不抱歉,還興致勃勃地問道:“如果我提前打了招呼,就可以……”
“不——”羂索咽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否認,說道:“看我心情吧。”
之所以不拒絕,是因為接吻是一件令人快樂的事情,而虎杖仁的吻技,超乎尋常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