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chapter 80(1 / 1)

幸福的虎杖一家 今渢 7197 字 6個月前

小朋友們孤立乙骨憂太的理由總結起來, 無非就是他這個人非常奇怪。

——“乙骨有時候會突然滿臉驚恐地跑開。”

——“身上總是有很多傷,看起來超可怕。”

——“是個陰沉不討喜的家夥, 離遠點吧。”

小孩子口無遮攔, 內心的惡意與負面情緒往往也會展現得更加直白。

脹相坐在操場邊緣的這段時間,已經憑借敏銳的耳力聽到了不少路過的小孩子對著乙骨憂太指指點點的聲音。甚至就在昨天下午,還有一個脹相不認識的大班男生直接衝著他大聲喊道:“喂, 你是新生嗎?不要跟乙骨一起玩,不然也會變得討人厭的!”

脹相當即露出厭煩的神情,“我愛跟誰玩就跟誰玩, 關你屁事!”

感覺自己一片好意被人辜負的大班男生露出了惱羞成怒的表情, 好在事態升級之前,幼稚園放學的鈴聲響起。等候在幼稚園門外的家長們陸陸續續地進來領自家的孩子,而在一群媽媽奶奶之中, 身材高大的粉發男人就顯得格外地鶴立雞群,路過[祂]的每一個人都忍不住偷偷向[祂]瞥來一眼。

大班男生眼睜睜地看著相一郎和小悠仁跑到了粉發男人身前, 非常識時務地閉上了嘴,跟著來接自己的家長走了。

雖然脹相並不覺得自己對乙骨憂太有過什麼幫助,但乙骨憂太卻在心裡暗暗感激著他。於是在井水不犯河水地一起坐在操場邊緣當了半個月的壁花之後, 乙骨憂太終於鼓起勇氣,主動跟脹相打了聲招呼, “那個……你好……”

弱氣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脹相側過頭望向抱著膝蓋坐著的黑發男孩, “你在跟我說話?”

乙骨憂太緊張地攥住手指, “嗯……昨天, 謝謝你了。”

脹相對於這個安安靜靜在自己旁邊坐了半個月的小男孩有種親切的感覺, 而且, 根據大班的那些小孩子對乙骨憂太怪異行為的描述, 他覺得他很有可能看得到咒靈, 但這一點還需驗證,“用不著謝我……你是叫乙骨憂太吧?”

乙骨憂太:“啊!是的!請問你的……”

脹相說道:“我叫脹……虎杖相一郎。”

自我介紹完畢,脹相便又轉過頭去繼續看小悠仁了。

乙骨憂太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忍不住羨慕地說:“那個粉色頭發的,是你弟弟嗎?你們感情可真好,我也想有一個一起上同一個幼稚園的弟弟,但我現在隻有一個剛出生的妹妹。”

脹相側過頭看向他,這次的眼神帶上了欣賞的意味,“沒錯!我跟我弟弟的感情天下第一好!你很有眼光!”

乙骨憂太露出了不明所以的豆豆眼,“……誒?”

脹相忽然沉重地歎了口氣:“說到妹妹……其實我也有一個妹妹。”

乙骨憂太的眼睛頓時一亮,像是終於找到了兩人之間的共同話題,“你妹妹也很小嗎?”

脹相答道:“今年六月份才滿一歲,她跟我同一天生日。”

乙骨憂太:“哇!這也太巧了!那你們豈不是很有緣分?”

——緣分……

——確實很有緣分,畢竟他們倆以前都是特級咒物,現在都是虎杖家的孩子,還都是在六月六日出生,怎麼不算緣分呢?

脹相死魚眼,“……嗯。”

乙骨憂太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問道:“呃……你不喜歡你妹妹嗎?”

脹相搖搖頭,“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是那種……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懂。”

乙骨憂太說:“但是,作為哥哥的話,就算不喜歡弟弟妹妹,也要好好保護他們吧?”

脹相眯起眼睛看向他,忍不住讚賞道:“你很有覺悟嘛!不過,事先聲明,我可沒有討厭過宿奈麻呂,雖然她確實脾氣不好,但是叫我哥哥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在我心裡可以排在第二的可愛程度!”

乙骨憂太不由地問道:“那第一是……”

一道元氣滿滿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交談,“相一郎,這是你交到的新朋友嗎?”

脹相早就察覺到了小悠仁的靠近,表情十分地淡定,沒有像乙骨憂太一樣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小悠仁嚇了一跳。

乙骨憂太睜大了黑黝黝的眼睛,抬頭望向來人,粉發小男孩臉上帶著感染力十足的燦爛笑容,“太好了!相一郎也交到朋友了!”

但這張可愛的笑臉很快就被脹相以手帕糊住了,他一邊將粘在小悠仁臉上的沙礫灰塵擦掉,一邊反問道:“朋友?”

小悠仁淺金色的眼睛裡流露出了失望的情緒,“不是朋友嗎?”

乙骨憂太忍不住垂下了視線,抿唇盯著地面,臉色逐漸開始變得慘白,“……”

然後他就聽到相一郎說:“是朋友。”

他立刻抬頭看向相一郎,眼神驚喜又不敢置信。

小悠仁笑了起來,非常主動地握住了乙骨憂太抱著膝蓋的那隻手,“既然你是相一郎的朋友,那你也是我的朋友了!我叫虎杖悠仁!”

乙骨憂太怔怔地看著他的笑容,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些許紅暈,“我叫乙骨憂太。”

——他好像明白了……

——排在相一郎心裡第一可愛的人是誰。

小悠仁大聲宣布:“那我以後就叫你憂太吧!”

乙骨憂太豆豆眼,“誒?好、好的。”

通過電視機看到了這感人一幕的虎杖仁忍不住抱緊身邊的妻子,“太好了!相一郎終於交到朋友了!”

羂索皮笑肉不笑地說:“所以,現在能把電視頻道調回來了嗎?每天這麼遠程監控著兒子的幼稚園生活,你不覺得自己很像一個變態嗎?”

虎杖仁仍然將毛茸茸的腦袋埋在妻子的肩窩,理直氣壯地說:“我隻是關心他們,害怕他們在幼稚園受人欺負!昨天要不是我去的及時,有個大班的臭小孩就要找相一郎麻煩了!”

羂索完全無法理解[祂]為什麼會這麼憂心忡忡,“那你就讓那小孩找相一郎的麻煩唄,反正最後相一郎肯定不會吃虧。”

虎杖仁嚴肅道:“不行!那樣的話,相一郎豈不是更交不到朋友了?”

“……”羂索:“他也不見得很想和小孩子一起玩泥巴。”

眼看著丈夫似乎還要跟自己頂嘴,額頭帶著縫合線的黑發女人伸手捂住了[祂]的嘴巴,推開丈夫的腦袋,微微一笑道:“好了,你該出門去接孩子了。”

虎杖仁看了下時間,快到四點了,幼稚園放學的時間近在眼前,[祂]當即起身離開了沙發,“那我就先走了!”

虎杖仁離家之後,羂索摁了下電視機遙控器,頻道總算可以切換到正常的新聞欄目。

他將遙控器放下,正打算繼續看,電視機屏幕卻突然一下黑屏了,然後沒過幾秒又亮了起來,緊接著又是黑屏……

羂索:“……”

他低頭看了過去,抓著遙控器的宿奈麻呂正玩得不亦樂乎,顯然是把遙控器當做新的玩具了。

裡梅拿著一碗蘋果泥盤膝坐在一旁,滿臉慈愛地一點點喂宿奈麻呂吃蘋果泥。

而他臉上閃耀的母性光輝,甚至比已經生育了三個孩子的羂索還要濃鬱得多。

羂索:“……”

——裡梅,你也墮落了啊。

在確定了“朋友”的名分之後,性格羞澀的乙骨憂太終於會主動找虎杖兄弟說話了。

小悠仁還是照舊會跟很多小朋友們一起在操場上玩各種各樣的遊戲,性格安靜的相一郎則會待在操場邊緣,與乙骨憂太一起聊天或者看書。

兩人都沒有聊起關於“看不見的怪物”的話題。

脹相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乙骨憂太解釋,乙骨憂太則是擔心相一郎萬一不相信自己、把自己當做謊話精疏遠,那他豈不是會失去這個得來不易的朋友?所以他寧願繼續保密。

兩人默契地規避了這件事情。

直到五月五日的端午節過後,脹相連著兩天下午,都沒有在操場邊緣見到乙骨憂太的人影,於是就和小悠仁一起去找了大班的負責老師詢問起了乙骨憂太沒有來幼稚園的原因。

大班的負責老師說:“憂太君的家長給他請了一個星期的病假哦。經常看到你們三個小朋友在一起玩,既然你們倆是他的朋友,那要去探望他嗎?”

小悠仁用力地點頭,“要!”

脹相默默地點點頭,堅定地與小悠仁站在了同一陣線。

大班的負責老師將乙骨憂太家裡的電話和住址寫在了本子上面,然後撕下了那張紙遞給黑色海膽頭的小男孩,“在去拜訪之前,要先詢問一下憂太君方不方便,免得打擾到了人家。”

脹相和小悠仁異口同聲地說道:“知道啦!謝謝老師!”

當天放學回到家,脹相第一時間走到了座機旁邊,然後從褲兜裡拿出折疊成了方塊的紙張,將其展開,再按照上面所寫的電話號碼按鍵撥號。

小悠仁站在櫃子的另一邊,緊張地屏住了呼吸,認真地傾聽從座機裡面傳出來的聲音。

虎杖仁沒有打擾兩個兒子,早在去接孩子之前,[祂]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但[祂]不想破壞兩個兒子的訪友電話,不代表其他人不想,宿奈麻呂一看兩個哥哥放學回來之後,竟然理都沒有理她就直奔座機電話,立刻就邁著小短腿狗狗祟祟地跟了過去,準備從後面偷襲。

然而在她得手之前,虎杖仁一把將她拎了起來。

粉發男人將張牙舞爪的小女兒抱進懷裡捏捏臉,語氣溫柔地警告道:“不要搗亂哦。”

宿奈麻呂“啊嗚”一口咬住了[祂]的手指,怎奈牙都還沒長齊,根本沒有什麼殺傷力可言。

於是她乾脆伸腳一蹬,恰好踹在了虎杖仁的心口,力氣之大,要是換成一個普通人站在這裡,估計能被她這一腳踹得心跳驟停。

這邊的冤種父女在互相傷害,那邊的虎杖兄弟總算是撥通了乙骨憂太家裡的電話。

接起電話的女人是乙骨憂太的母親,在得知了兩個孩子想要前來探望乙骨憂太的事情之後,她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答應了。

脹相與她約定好了明天早上去探望乙骨憂太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結果一回過頭就看到了臉上寫著不讚同的虎杖仁,脹相不由沉默了下,“……怎麼了?”

粉發男人說道:“明天不是上學日嗎?”

脹相:“……”

虎杖仁危險地眯起了淺金色的眼睛,“你是不是想借機逃課?”

脹相心虛地彆開了視線,完全不在狀況的小悠仁振臂一呼道:“逃課好耶!”

虎杖仁:“……”

脹相在心裡悄悄附和,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