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哥哥躺平任寵好不好?(1 / 1)

這一晚駱昭就賴在了白寂嚴那張單人的病床上,手將人摟在懷裡,就像是一隻熊在抱著他最真實的珠寶一樣,白寂嚴的肚子就在兩人的中間,甚至駱昭都能感受到孩子那人腹中輕微的動靜。

肌膚相親,這樣緊挨著的距離讓白寂嚴的心底好像有了一種踏實的感覺,那抑製不住的心慌感在慢慢褪去,呼吸的頻率也漸漸變得正常,最後久違的困意襲來,他就靠在駱昭的身邊閉上了眼睛。

駱昭聽到了身邊均勻的呼吸聲,側頭便看到了那人瘦了一圈的臉頰,他再次抬眼看了一下時間,九點半,這個時間讓他的眉眼都舒展了不少,更是半點兒都不敢動。

他也輕輕摟著人美滋滋地睡了過去,隻是白寂嚴現在實在是睡不了一整夜,淩晨的時候便被小腿上的抽緊給疼的驚醒了,他睡的迷糊,唇邊不可抑製地輕輕悶哼出聲,手下意識就要去碰小腿。

隻是他現在身子重,睡久了腰背僵硬,更何況這床上現在還有一個人,他動彈不得,駱昭幾乎是立刻驚醒,手摟了一下人:

“小腿抽緊了?彆急,我幫你揉揉。”

他立刻坐起身,輕輕掀開被子,給他揉腿的動作已經十分的嫻熟了,沒一會兒的功夫原本僵硬抽痛的小腿肚便漸漸恢複了柔軟,隻是這麼一番折騰白寂嚴也已經醒了過來。

他借著外面淡淡的月光看著忙活著幫他的人:

“又吵醒你了?”

駱昭幫他蓋好被子靠了回去,二話不說就在他的嘴角親了一下:

“哥哥,我不喜歡聽這話哦,要不要去衛生間?”

孩子漸漸大了,會積壓腹腔的位置,膀胱受到的壓迫也會越來越大,最直觀的問題就是頻繁的上廁所,晚上很少能睡上一整夜的覺。

白寂嚴還是點了頭,因為這一次周斌要求他要儘量臥床,所以夜間駱昭從沒有人讓人走著去,而是低頭幫他穿好拖鞋,將人直接抱到衛生間。

肚子裡的孩子經過這兩趟的折騰,也醒了過來,白寂嚴躺下,肚子裡的那個便也不消停,他輕輕將手搭在腹部,輕輕打圈安撫著小家夥:

“是不是小東西醒了?”

白寂嚴十分懶倦,躺下輕輕點頭,駱昭的手覆在他的肚子上,幫著他安撫小東西:

“你睡吧,我幫你哄哄他。”

白寂嚴輕笑著閉上了眼睛,可能今晚的情緒確實是放鬆了很多,駱昭的手掌很是溫熱,貼在肚子上倒是格外的舒服,沒一會兒他真的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因為駱昭和家裡人打過招呼,所以駱媽媽隻是每日都讓人送來家裡做好的飯菜,倒是不怎麼來醫院,隻是每天都會給駱昭打電話問問白寂嚴的情況。

“昭昭,是你沒讓爸媽來吧?”

白寂嚴也敏感感覺到了這段時間駱媽媽很擔心他,卻沒有過來看他,駱昭湊過去摟著他:

“嗯,我也沒有說彆的,就說你剛出加護病房,還需要多休息。”

白寂嚴歎了

口氣:

“惹他們擔心了。”

駱昭直接就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我們是一家人,彼此擔心不是很正常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剛才周醫生說這一周結束沒有什麼太大問題就可以出院了,不過,輸液還是要繼續,他每兩天會到家裡一次。”

聽到能回家白寂嚴確實心情好了一些,不過還是側過了頭:

“是你和周醫生爭取的吧?”

其實這也是駱昭和周彬,陸河商量的結果,住院的這小半月白寂嚴先兆性流產的症狀是抑製住了,但是胃口差,睡眠不好的情況其實並沒有太明顯的改善,這人現在也隻是他在身邊的時候沒什麼問題。

隻要屋子裡的人一多,尤其是有其他人靠近他的時候,他都明顯能聽到那人急促一些的呼吸聲,這樣繃著的情緒對他現在的身體沒有好出。

他們商量的結果是儘量還是在他熟悉的環境,有助於他的情緒舒緩,現在危險的情況已經過去了,隻剩下持續用藥,還有臥床靜養,在家裡其實反倒更好。

“是啊,還不好好謝謝我?”

白寂嚴是在周末的那天出院的,出院之前將六月份的產檢做了,孩子大的發育偏遲了六天,倒不是太大的問題,隻是白寂嚴從檢查室出來便有些沉默,低著頭輕輕撫了撫肚子裡的孩子。

駱昭用輪椅推著他,隻是看著他都都心疼,進屋就蹲在了他的面前:

“哥哥。”

白寂嚴抬眼就對上了這麼一雙大眼睛,看出了他的擔憂,衝著他微微勾唇笑了一下:

“我沒事兒。”

時隔半個月白寂嚴終於又回到了家裡,駱昭一路抱著他回去,張媽已經做好了飯,熟悉的飯菜香味兒,還有一隻喵嗚喵嗚撲過來的貓仔,將家庭的氛圍拉滿。

這些天白寂嚴住院,駱昭也幾乎沒有回來過,發財是張媽照顧了半月,現在看見兩人回來,貓仔黏糊的不行。

圓滾滾的一個毛團子湊到了駱昭的腳邊,駱昭看著發財的樣子也覺得有些愧疚,抱起來親了親,發財圓溜溜的眼睛裡面水汪汪的,看的駱昭更心虛:

“不是不愛發財了,是爸爸身體不舒服住院了,小爸爸要在醫院照顧他,這些天沒有陪發財,但是小爸爸有讓張奶奶多給你小罐頭吃的。”

發財隻是蹭了兩下就高冷了起來,圓溜溜的眼睛看向了白寂嚴的方向,駱昭吃不準白寂嚴對發財會不會緊張,還不等有動作,這水一樣的貓咪就從他的懷裡溜了過去。

和從前一樣,湊到白寂嚴的身邊,軟軟的小爪墊兒輕輕貼了一下他的肚子,小腦袋抬頭看著上面那人,然後軟軟依偎在了他的身邊,駱昭就在一旁眼睜睜看著白寂嚴同樣愧疚地將發財摟到了懷裡...

白寂嚴摟著發財,在它的小腦袋上親了親,發財喵嗚喵嗚地撒嬌,駱昭看著這一幕不知怎麼的忽然就酸了,想他在這人剛出加護病房的時候,連拉一下手都小心翼翼的,現在這小崽子,上去就能被親親。

白寂嚴出院,駱媽媽他們是下午過來的,問好了駱昭時間,剛好趕著白寂嚴午後睡醒了才到,因為駱昭的囑咐,所以這一次駱媽媽沒有直接過來坐在白寂嚴的身邊,隻是說話還和從前一樣,帶了好多滋補的營養品。

老兩口更是怕白寂嚴不自在,晚飯都沒有留下吃,駱媽媽隻說是要和她家老頭子出去浪漫一會兒,白寂嚴何嘗看不出來兩位老人是在照顧他的情緒。

“哥哥,來,這燕窩裡我加了牛奶,你嘗嘗。”

晚飯後白寂嚴斜靠在落地窗邊的躺椅上,腰後墊了軟枕,顯得肚子越發明顯了一些,發財就蹭在他身邊,那人腿上放了一個平板,一隻手一邊擼著貓,一邊翻看平板,他以為這人又是在處理什麼文件,剛要過去收走平板,就見這平板上不是什麼文件,好像都是珠寶的圖片。

白寂嚴抬頭,接過了他手裡的杯子,一隻手撐著躺椅想坐起來些,隻是腰間太沉身上也沒什麼力氣,駱昭立刻扶了他一下,又在他身後墊了一個軟枕:

“這是看什麼呢?”

“哦,是國外的一個珠寶拍賣會,多是一些收藏家手中的,三年一次,這一次的拍賣就在月底,主辦方的邀請函上個月就送到我手裡了,這是這兩天才發過來的拍賣品。”

駱昭有些好奇地看了過去,其實他沒有怎麼參加過拍賣會,他家雖然也算是三代經商,但是說起來其實沒有多大的文化背景,和書香門第扯不上關係,拍賣會上的東西一家子都不是很感興趣。

還有一點兒就是他們家也沒有豪到那個程度,小的拍賣會東西看不上,那種幾年一次的拍賣會,動輒幾千萬上億的藏品他們說實話也不會買。

果然看見起拍價上的那一串零駱昭咽了一口口水:

“就一個胸針,起拍就要三百萬?什麼胸針啊這麼貴。”

白寂嚴笑了一下:

“這個拍賣會最開始是西方皇室輪流舉辦的,藏品大多都來自宮廷,後來各國皇室的權利受到了限製,這拍賣會也就不是所謂的皇室專屬了,不過底蘊還在,藏品還是不錯的,媽不是快過生日了嗎?正好,從這拍賣會上選一件禮物。”

駱昭沒想到他這是為了給他媽買禮物,忽然想到了他媽他們今天走的時候這人的神色不太對:

“哥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媽他們為你費心了,心裡不好受啊?”

其實他發現了白寂嚴其實得不了彆人一點兒好,隻要彆人對他付出一點兒真心,他便要幾倍的還回去,從前對他是這樣,現在對他的家人也是這樣。

白寂嚴沒有說什麼,隻是神色有些發緊,揉著貓腦袋的動作都頓了一下:

“媽他們照顧我的情緒,我明白的,也不光是因為這個,這是媽在我們婚後過的第一個生日,理該重視的。”

對於駱媽媽,白寂嚴是很感激的,她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來自長輩的那種純粹的關切,不摻雜利益,沒有交換,所以他本能地希望儘他所能給她她喜歡的東西,讓她開心。

駱昭忽然

就想起了網上閒來的時候經常看到的一句話,有些人究其一生都在治愈童年,過往的經曆和遭遇終會在一個人的身上留下難以磨滅的烙印,哪怕這個人強如白寂嚴。

白寂嚴得到過的純粹的關心太少了,所以一旦有人真心對他好,他就會不斷地拿他能付出的東西給彆人,其實潛意識裡,他隻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留住這一抹關切罷了。

想到這一層駱昭就有些眼熱,他做到了那人身邊,環住他的腰身,聲音很輕:

“哥哥,躺平任寵好不好?”

白寂嚴沒聽明白,下意識轉過頭:

“什麼?”

駱昭沒有回答,卻直接吻住了他的唇,一手攬著他的要,一手輕輕揉撫他的肚子,懷裡人的呼吸開始變得有些急促,臉頰也泛起了淡淡的紅暈,手卻下意識抓緊了駱昭緊實的手臂。

駱昭手下圓隆的肚腹也微微挺動,孕期本就有些敏感,沒一會兒白寂嚴便渾身都有些發軟,身子都靠在了駱昭的身上,兩人的唇微微分開,白寂嚴本來血色寡淡的唇上多了些氣血和水色,讓駱昭光是看著都覺得要命。

白寂嚴微微有些氣喘,看了一眼這越來越會撩的小狼崽子:

“這個時候來招我。”

駱昭抱著懷裡的人哄弄似的輕輕晃了晃,一個吻落在那人的耳朵上,微癢的感覺引得白寂嚴的身子都輕輕瑟縮一下:

“胡鬨什麼?”

“哥哥,不要覺得有負擔好不好?親情和愛情,自然而然,舒心就好,不需要走人情,也不需要你去還些什麼的,躺平任寵,以後所有的日子,我都會無條件愛著你,寵著你的,你隻需要好好享受就可以。”

心中最深處的潛意識被人看透,白寂嚴的手指微微縮了一下,這樣的心事被點明,還是被一個比他小了五歲,在他眼裡處事還不夠老辣嫻熟的小愛人直接點出,他頓了一下才輕歎開口:

“昭昭,你真是比我想象中還要通透。”

他何嘗沒有發覺自己的問題?他已經習慣了利益交換,你來我往,各有所求,各有所需,這樣的利益往來讓他厭倦,但是卻同樣能為他帶來安全感,他隻有感受到自己對對方是有價值的,才會有安全感。

白寂嚴有些失力地依靠著身後的年輕人:

“昭昭,其實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磊落,我第一次和你提起協議結婚的時候,之所以開出那麼高的價碼,除了真的想要彌補你時間和情感上的損失之外,其實我還想告訴你,我可以給你很多。”

他說著有些難堪地閉上了眼睛,思緒牽連著上腹的器官,他不動聲色地抬手覆住胃部,緩緩開口,道明那些當初他心中的算計:

“你想要做出的成績,你很難獲得的高額的融資,你想要的事業,我都有能力給你,我有意讓你看到這些,看到我對你的價值,再後來,你慢慢融入了我的生活,這一段所謂的協議結婚,比我想象中要幸福的多。

所以我給你的東西更多,我想要用這些匹配你在我身上花的心思和那些關切,用這些留住你,是不是有些陰暗啊?”

因為剛才親吻而生出的血色漸漸褪儘,白寂嚴的臉上恢複了往常的蒼白,面上的疲憊倦怠在這一刻不加掩飾,這些他原以為他絕不會在駱昭的面前說出口,更不會承認。

但是今天他忽然想要讓駱昭看清他,他不是他眼中那樣的大方,和善毫無算計之心,而是早在他們的關係剛剛開始的時候,他就已經將算計用在了他身上。

覆在胃上的那隻手被上感受到了一片暖意,駱昭拿開了他的手,溫熱的手掌在他的胃上輕輕打著圈揉著,隨後便聽到了年輕人熟悉的聲音:

“這算什麼陰暗?你管送我幾個億叫陰暗?這最多就是個糖衣大炮彈,這現在兩個人談戀愛還要送對方禮物呢,這世界上哪有沒有目的的事兒?你的目的是我答應和你協議結婚,是我甘願留在你身邊,這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就像是我喜歡你,就會對你好,關係你,我沒有目的嗎?我也有啊,我的目的就是你也喜歡我,你看,要說陰暗,我們半斤八兩,是不是很般配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