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Day7(1 / 1)

春風不入夜 鵲鵲啊 8756 字 3個月前

屏幕上光影變幻,光線昏昧,女主角倚在窗邊,伸手接著窗外的雨,淅淅瀝瀝。

黎初閉著眼,當視覺不再是探尋外界的唯一來源時,聽覺變得異常敏/感,耳邊充斥著雨聲。

雨熱鬨落在樹葉上,滴滴答答。

滴——

仿佛下一顆落在額頭,黎初睫毛顫顫,縮著身子往他懷裡躲,下一秒又揚起細長脖頸往他唇邊送。

不可否認,謝清硯的吻技遊刃有餘,看來沒少跟女人接吻,不過,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她被取悅了。

幾秒後,謝清硯停下,視線壓著一步步逼近。

“我不是好人。”

男人低聲提醒他,氣息撩人。

“現在提醒我不算遲麼?”

男人一笑,又聽她在耳邊低語:“你看我像好人麼!”

“我們啊——”

“一路貨色。”

黎初紅唇微張,小聲吐氣,瀲灩雙眸染上一層霧氣,濕漉漉,足夠勾人。

她陷在他懷裡,總顯嬌小。

安靜幾秒,黎初推著他手臂,略微用力,兩人位置再次調換。

謝清硯倒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看著黎初爬到身上,俯著製裁住他,漂亮的紅唇彎出弧度。

兩條細白的腿壓製住他,雙手撐著他胸膛,表情高傲的像個公主。

她的肩頭徹底淩亂,鎖骨下露出一點紅色紋身,謝清硯眸色微沉盯著。

片刻後,他問:“什麼時候紋的?”

黎初動了動試圖讓他看得更輕,可她不知道此時如何迤邐,光是抬手就叫他呼吸失控。

她有些得意,“好看嗎?紋身很痛,我貼的。”

聽見答案,謝清硯緊繃的唇角不動聲色放平,為了驗證真假,他用指腹來回抹了幾下。

黎初沒撒謊,就是貼的玩意兒。

“能吻嗎?”他問。

黎初“啊”了聲,後半段音調就被咬斷。

她以為謝清硯要吻她紋身。

謝清硯捏著她下巴,發狠的吻了下來,強勢暗藏攻擊性,一次比一次用力,讓她繃著肩頸往後躲。

下一秒,大手按著後背,將她撈回來。

細白的手臂攀上他的脖子,手指從後頸探進去,厚重的睡袍散開,露出男人富有力量的寬肩。

他大概是練過的,肩膀後背的肌群明顯,雖然不誇張,但足夠硬實緊致。

散發著致死的荷爾蒙。

“哢嚓——”

壓著緊致肌理往下滑的手指忽然頓住,黎初睫毛顫了顫,倏地睜開眼。

眼底霧氣未消,染上的欲更濃。

不知道謝清硯什麼時候舉起了手機,用俯拍的角度,按下拍攝鍵。

黎初如夢初醒,謝清硯隻是幫他完成賭約。

黎初拉起鬆垮的睡袍,從他腿上下來坐到一旁,興味地看著謝清硯。

漂亮白皙的腳趾,勾了勾他的睡袍。

男人視線終於舍得看過來,深邃的眼神不太清白,浮起的霧潮,是她勾出來的。

一種難以言喻的成就感在她心裡滋生。

較勁,蔓延。

黎初傾身湊到他身邊,咬著氣聲說:“你演的真好。”

謝清硯完全不理會她這種張牙舞爪的挑釁,像小貓揮拳打不到痛處。

兩隻修長手指捏住她的睡袍,慢條斯理地重新提了回去。

他將照片隔空傳送給黎初,電影也恰到好處結束。

仿佛一切旖旎是場潮濕幻夢。

謝清硯將照片隔空傳送給黎初,不急不慢整理好睡袍,臉上又恢複無欲無求的冷淡樣。

他的五官立體深邃,濃墨重彩的一張臉,單薄的雙眼皮,靜靜看人時分不清是無情還是多情。

就這樣極熱極冷反差,有種讓人欲罷不能的感覺。

黎初將照片發給容黛,對他今晚的反應心滿意足,揮揮手在他注視的目光裡去到隔壁房間。

她趴在門邊,探出頭和手,笑盈盈,“謝總,好夢。”

對付男人就得留白。

她不說晚安。

因為她希望他做個夢,全是她的好夢。

這晚,黎初又夢見三年前生日那天,宴會在遊艇上舉行,甲板上熱鬨非凡。

然而,生日會的女主角黎初卻跟一個陌生男人廝混在一起。

沒開燈的房間裡,光線昏沉,隨著浪潮的拍打,不流通的空氣裡熱浪一陣一陣往下沉。

黎初倒在白色大床上,黑色的禮服搖曳散開像一朵盛開的山茶花,雪白的腿伸出來,勾著男人黑色西褲,一點一點摩挲。

驀地,腳腕被扣住。

男人應邀宴會,按照遊戲規則戴著面具,即便在昏暗的光線裡,他的輪廓外形被模糊到極點,仍舊優越分明。

袖口上一抹暗紅,仿若埋下一粒火種。

指尖壓上他的身體,她頓時想到了紅絲絨蛋糕,要一點點拆吃他。

還真是驚喜啊!

更好聽的是男人的聲音,黎初微醺意識昏聵,眷念的指尖攀著男人脖頸,往他身上貼。

迎接她的是男人更凶的回應。

灼熱的呼吸撩著耳尖,仿佛一梭靜電穿透心尖,渾身火熱泛起麻意。

男人低沉聲音混著氣聲,模糊不清,“黎初——初初——”

他幾乎哄著,“抱緊我。”

“……”

黎初驀地驚醒,睜大了眼睛,一時無法回神,這是第幾次夢見了,她不記得。

很是奇怪,那晚她根本沒有跟男人廝混,怎麼會如此反複夢見同一場景呢。

難道是太想男人了?

想到男人,她心緒才歸位,懶懶掀開被子起身,指尖撩開窗簾往外瞧一眼,雪光凜冽,幾縷陽光刺頭厚重雲層,照著雪地,漫天的白。

手機新聞裡播報著新一輪寒潮來襲,還將出現暴風雪,天氣情況更糟。

黎初伸著懶腰出來時,謝清硯正在開會,他坐在桌子前,表情嚴肅認真。

餘光瞥了她一眼,注意力回到會議上。

黎初沒打擾他,慢吞吞走到沙發邊坐下,側著身托著下巴,一瞬不瞬盯著他看。

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她倒要看看有什麼不同。

謝清硯忙於工作,目光定格在電腦和手裡的文件上,仿佛沒有為她分走半分精力。

他用純正的美式發音講話,偏冷的嗓音鍍上一層顆粒質感,在他稍強勢專業的語氣下,格外撩人。

手撐累了,黎初就換了隻手,目光從他臉上往下停在他的領帶,黑色的款式比捆她手的那條要正式,紅色的領帶夾點綴。

禁欲中如一抹烈火灼燒。

黎初看得心口一陣陣燥。

容黛發來消息,黎初點開,昨晚那張照片,現在才回。

【容黛:!!!黎初真他媽有你的,謝清硯你都搞到手了。】

黎初彎了彎唇,像她炫耀。

【黎初:照片是他拍的,找的角度挺不錯。】

容黛無語。

【容黛:謝清硯知道你是誰嗎?】

【黎初:重要嗎?】

【容黛:當然,萬一他要跟你姐聯姻,你們豈不是……】

黎初抬頭瞥了一眼謝清硯,大概是會議進展到爭議環節,男人好看的薄唇緊抿成直線,面色沉沉。

黎初心思轉了轉,回到手機上。

【黎初:禁忌普雷?】

【……】

【容黛:對了,孟津懷也在莫斯科。】

黎初對這人印象留在容黛描述裡。

【黎初:晦氣】

按滅手機,黎初撐著沙發起身,慢慢吞吞繞到他的辦公桌邊,靜靜站著。

謝清硯拉起眼尾掃她一眼,似乎在問有什麼事,不過很快,注意力就回到工作上。

黎初環顧一眼,拉開椅子坐下,又惹來謝清硯目光。

桌子上堆了一疊材料,黎初也不管是不是有什麼機密,指尖撩動紙業,囫圇翻了起來。

她心說謝清硯那麼好的家世,做工作還這麼拚命做什麼。

翻著資料,黎初的思緒神遊天外,一愣好幾秒才往下翻,奇怪的是,謝清硯沒有阻止她。

會議結束,黎初也沒翻完那疊資料,卻像是累的不行,頭枕著手臂軟軟趴在桌子上。

臉朝謝清硯那邊轉著,一點點薄光照亮她的眉眼,濃顏五官,哪怕不化妝也不會覺著素淡。

她手指在桌面懶懶點了下,“好羨慕你每天都有工作忙,不像我,這些東西看三分鐘就困了。”

說完,她捂著嘴,打了個小小的嗬欠,眼角水光盈盈。

這話要是在外人聽來覺著她凡爾賽,但在謝清硯眼裡不足為奇。

誰不知道黎家三小姐嬌氣跋扈,是一朵嬌養的富貴山茶花。

謝清硯放鬆地靠著椅子,從她手下將資料救出來,略帶幾分開玩笑口吻,“黎氏還輪不到三小姐出來工作啊,有你姐就夠了。”

這話說得沒錯,黎氏集團在風雨飄搖的屹立幾十年,老爺子嘔心瀝血經營,三姐妹各個獨當一面,大家黎蔓縱橫商海,二姐黎漾鬼馬攝影師,黎初有自己的珠寶品牌。

不過黎初不關心這個,她忽然抬起身子,雙眸變得明亮,“你也知道我姐姐啊?”

黎蔓仿佛是打開黎初好心情的開關。

她的姐姐值得她驕傲一輩子。

謝清硯輕笑,“誰不知道黎氏集團新任掌權人啊。”

黎初眨眨眼,故意套話,“那你還知道其他事麼?”

謝清硯問:“什麼事。”

黎初的目光遊離到他的紅色領夾停下,彎了彎唇,“我姐是不是很厲害?你見過我姐嗎?”

謝清硯饒有興趣抬起眼尾,靜了幾秒說:“你很感興趣?”

黎初嘁了聲,低聲喃喃:“愛說不說。”

兩人都沒說話,黎初忽然傾身靠近,動作嚇得謝清硯身體往後退了一寸。

椅子和椅子之間,不過丁點距離,即便這樣,還是近的無法忽視。

細白的手指在暗紅色領帶夾上輕點了下。

下秒就被她摘了下來。

謝清硯垂眸能看見她湊近時低垂著的睫毛,身上的香味如她人一樣縈繞過來。

他喉結往下滾了滾。

“紅色一點也不襯你。”

黎初指尖摩挲著紅色領夾,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慢條斯理將領夾放回原位,假模假樣替他理了理領帶,施施然起身離開。

半個小時後

手機收到一條提示,屏幕亮起,謝清硯打開查看,是一條隔空傳送請求。

發送人的賬號他記得,遲疑兩秒按下接收同意鍵。

一張便簽截圖上寫著:

八點,樓下Cot,12-18 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