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Day5(1 / 1)

春風不入夜 鵲鵲啊 7965 字 8個月前

兩道視線久久定格,時間仿佛按下了暫停鍵,旖旎靡麗的如墨般濃稠交織。

片刻後,黎初意識到自己落了下風,牽唇出聲。

“你願意讓故事發生嗎?”

她很聰明的將問題又拋回去。

謝清硯沒回答,隻是看她的眼神興味很濃,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侵略性。

那是屬於成年男人獨有的強勢。

掌下心跳蓬勃有力,肌肉硬實緊致,荷爾蒙爆棚,無疑昭示著這個男人太合她口味了。

黎初感覺手腕撐酸了,故意晃了下,懶懶抬起手臂從他懷裡離開。

手腕那塊肌膚,被他長時間觸碰,微微發熱,還癢。

謝清硯不動聲色看著她揉手腕,鏡片映著斑斕光線,藏在下面的雙眼深邃莫測。

恰巧這時,黎初手機響了。

黎初覺著掃興,拿起手機看一眼,不耐煩地點了接聽鍵。

男人陌生又絮叨的聲音傳來,“初初,你為什麼刪了我啊?是我哪裡惹你不高興了嗎?”

黎初皺著眉,終於想起這人是“前男友”。

又來假裝深情了,她怎麼就忘了拉黑電話了。

黎初彎了彎唇,語氣冷漠,“你哪裡都好,是我不想跟你玩了。”

對方一直道歉,黎初不懂他都有新歡了,為什麼要非要扒著她,腳踏兩條船就這麼有成就感?

裝一次兩次就夠了,都被甩了還裝就不禮貌了。

黎初耐心告罄,絲毫不給人留面子,“膩了,懂嗎?”

黎初掛斷電話,將那人號碼拉進黑名單,冷漠的臉上頓時浮起笑容,變臉比變天還快。

謝清硯低聲問:“男朋友?”

黎初表情誇張,語氣更誇張,透著就幾分嬌俏可愛,“你彆瞎說哦,我可是單身哦。”

她明媚的臉,說出這樣的話,一點也不讓人反感。

反倒像是真被冤枉了一樣。

謝清硯嘴角勾起弧度,顯然是滿意這種回答。

黎初順勢而為,膽子更大些,“你呢?你是單身嗎?”

謝清硯故作沉默,饒有興趣觀察她。

黎初將散在臉頰邊的頭發撩到耳後,造型誇張的耳環搖晃,長長的墜到鎖骨那兒,說不出的性感。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也沒有很無禮啊,問清楚不是更好嗎。

謝清硯薄唇微啟,“回答你有什麼好處?”

什麼好處啊?他還真是商人逐利,就算聊個天也要講究利益回報,不知道在床上是否也這樣?

黎初眨眨眼,向他拋出一個誘人條件,“那得看你想要什麼了。”

謝清硯低笑。

黎初漫不經心地托住下巴,嬌嗔抱怨:“就準你問我,不準我問你啊?”

“你這是獨/裁,是暴君。”

她又說:“我才不碰有對象的男人。”

謝清硯看了眼時間,一副矜冷自持不被女妖精誘惑的模樣,起身提醒她時間不早了。

見黎初坐著不動,他等待了幾秒,語氣鬆了幾分,“明早有個會。”

黎初睫毛微微顫,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偏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開會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我又不開會。”

黎初說著施施然起身,裙擺貼著腳踝擺動,她邊走邊攏肩頭長發,瓷白的後背上項鏈從脊溝垂下,搖搖曳曳。

她漂亮的太張揚,一現身舞池,男人們爭先恐後圍了上來。

仿佛與這樣的女人邂逅,能成為他們日後引以為傲的談資。

謝清硯遠遠瞧著她像隻蝴蝶,引人追捕,眉心皺起,眸色變得晦暗。

黎初身體隨著音樂晃動,狀態微醺,身邊男人來來往往,她興致來了就碰碰杯,就當施舍。

端著酒杯的手腕,忽然被握住,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她慢條斯理轉過臉。

臉上露出不解表情。

謝清硯目光定格在她身上,徐徐開口:“不是想發生故事麼?”

燈火迷離,音樂燥吵。

黎初透過光線隻看見謝清硯嘴唇動了動,沒聽見也讀不出他在說什麼。

她往他身邊靠了點,下秒,謝清硯傾身俯在她身邊說:“不然你想在這?”

聲音不大,呼吸間那點灼熱氣息仿佛能穿透耳膜抵達心臟。

黎初下意識摸耳朵,明明沒人碰,卻很癢。

聽清楚了,他說在這?

雖然沙發很軟,但她沒這種癖好啊

黎初不敢置信看向他,鐵樹真的開花了嗎?

終於想通了嗎?

她拽住他的袖口,手指若有似無勾著他手心,理直氣壯貼近他,“可是我賭約輸了,要有懲罰的。”

謝清硯垂眼,“什麼懲罰?”

黎初點開容黛發來的語音,“你輸了的懲罰就是找現場任一男人接吻,拍照發我。”

謝清硯:“……”

豪華的套房燈火明亮,曳地窗簾隨意敞開,占據一整面牆的落地窗倒映著雪景。

夜色沉沉,城市喧囂熱鬨,閃爍的霓虹仿佛潑在雪地的彩色顏料,隨著時間越晚,一點點消失。

“氣死了!臭男人臭男人!”

黎初在床上翻滾一圈,隨手抄起抱枕狠狠砸到地上,手撐著床坐起來,睡裙吊帶,鬆垮滑到手臂。

長發散下來,窩在頸側,眉頭擰著,滿是慍怒。

目光定格在丟出的抱枕上,她深深吐了口氣,掀開被子下床,漂亮的腳趾先落地,赤腳踩進地毯裡。

謝清硯又騙了她。

他沒想跟她發生點什麼,純粹就是催她回房間。

看見桌子上放著謝清硯讓助理送來的甜品,黎初想到他那副不為所動,運籌帷幄的樣子就來氣。

明明就是有欲望,偏要裝出一副自己能隨意掌控的模樣。

藏那麼深,不知道藏了頭什麼樣的野獸呢。

夜色越深,整個酒店都陷入安靜,隨著雪夜入眠。

黎初打開房門,看著走廊儘頭那間房門緊閉,心裡氣不過,再想到謝清硯今晚的所作所為,重重關上門。

一整晚沒睡好,黎初對男人的興趣驟降,就連最喜歡的珠寶首飾都難讓她回神。

銷售小姐將店裡最新款全都送到她面前挑選,黎初興致缺缺,連試戴的興趣都不大。

滔滔不絕的介紹落在她耳裡,更是自動被屏蔽,黎初陷在沙發裡,望著一點空洞出神。

銷售順著她目光看過去,以為她看上了王冠,便小心翼翼將滿鑽的王冠捧起送到她手邊。

黎初懶懶坐著任由她試戴,視線越過銷售舉起的鏡子,一眼看到了不遠處的謝清硯。

他來這裡做什麼?

思緒回神,頭頂的王冠沉沉壓著,黎初視線移向鏡子,王冠美得不可方物。

她讓銷售拿走,又拿眼去瞧另一條項鏈,設計獨特,祖母綠寶石和錐形鑽石不規則排布,相互傾斜堆疊,張力十足。

銷售頓時欣喜,又問她要不要定下,被黎初拒絕了。

謝清硯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叫了她名字。

黎初假模假式從手機抬起視線,臉上綻開笑容,明媚慵懶,“這麼巧啊,謝總也對珠寶感興趣麼?”

謝清硯單手插兜,繞到沙發邊,抽手坐下,“不太了解。”

不太了解,那你來做什麼?

黎初暗暗腹誹,難不成她要自作多情以為是偶像劇偶遇劇情。

她攏了攏頭發,調整了坐姿,眨了眨眼,“那你來做什麼?”

謝清硯解釋,“我妹喜歡這牌子,來給她買個小禮物。”

黎初記起來了,謝清硯雖然行三,上面有兩位兄長,但下面還有三個妹妹,家族可謂龐大。

他妹妹似乎比她年紀小些,也在國外上學。

“哦!”黎初拖長了調子,開玩笑說:“當謝總的妹妹真幸福呀。”

謝清硯抿唇,沒說什麼。

銷售取來他預定的項鏈,珍珠做鏈條,絲巾狀的鑽石蝴蝶結設計點綴,讓整條項鏈看起來輕盈又清冷,靈動又有質感。

漂亮的讓人認不出喟歎。

她一眼看出出自哪位大師之手。

謝清硯忽然看向黎初,薄唇開口,“黎小姐覺著這條項鏈怎麼樣?”

他記得黎初是學珠寶設計的,很有靈氣,他妹妹誇過也收藏過她的作品。

“謝總眼光挺好的。”黎初嗓音溫淡回應了句。

又不是送她的,問她做什麼。

注意力又回到手機上。

顯然,她沒什麼興趣繼續和男人閒聊。

氣氛安靜兩秒。

謝清硯清冽嗓音響起,“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

黎初頓了下,垂著看手機的臉上笑意不減,語氣更是聽不出端倪,“該不會謝總想我想了一晚上吧。”

又狡猾地偷換概念,謝清硯深深看她一眼,便讓銷售將項鏈包起來,起身往外走。

他步伐很快,鞋子在安靜的店裡發出微弱聲響,黎初餘光瞥見他離開,連眼都沒抬一下。

十分鐘後,黎初選中一枚戒指,拎著包包結賬準備離開。

忽然被叫住。

黎初跟著銷售回到貴賓室休息室,桌子上擺放著一個禮品盒。

她不明所以坐下,銷售將禮盒打開,推到她面前。

“黎小姐,這是謝總委托我們送您的。”銷售笑著說。

黎初訝異看過去,盒子裡盛著的正是她之前多看了一眼的祖母綠項鏈,燈光下,璀璨流光。

“謝清硯?”

黎初提了提唇角,手指撫摸著項鏈,讓銷售給自己佩戴。

銷售滿臉豔羨點頭,“ 您男朋友也太寵了吧。”

黎初聽聞噗嗤一笑,故意胡說,“他才不是我男人。”

銷售“啊”了聲。

黎初看著銷售大為震撼的樣子,嘴角弧度更深,語調拖長顯得不清白。

“他是我姐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