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宇宙主要分為兩大領域, 東華星係和索蘭星係,其他小國則是為圍繞這兩個星係生存。
在國與國的交界處,有許多混沌地帶, 常年不散的星域颶風、明滅不定的宇宙黑洞……這裡比星係邊緣還要荒蕪、混亂,卻也是傭兵們喜歡的地方。
危險伴隨著機遇, 運氣好能在這片混沌中找到稀缺的礦石以及原有的瀕危植物。
一顆爆炸又重組的星球在混沌中漂浮, 星球表面偶爾會有亮光閃爍, 是一艘大型的宇宙飛船。它載著上千名饕餮,試圖在這顆星球來一場狂歡盛宴。
“鬱璟真是不識好歹,老子辛辛苦苦找的瑩水石, 好不容易留下幾塊送他一個, 他居然準備捐給公益組織。”漫天的風沙幾乎要將人埋葬在此地, 頂著狂風, 兩個傭兵背著此行的收獲艱難前行。
“你也送了?”貓貓點燈, 本名柳億的男人十分詫異,“我還以為隻有我送了。”
“沒辦法, 他看起來弱唧唧的。”灰熊越說越氣,“東西寄過去了還是要完結,老子早晚要跑到主星教訓他一頓。”
柳億訕訕一笑,在漫天的狂風中緊緊抱著此行的收獲:“鎖鳴砂夠我們逍遙一段時間了, 到時候我們好好放鬆一下。”
兩人艱難回到停泊的飛船上, 返航時間是明天上午八點,此時還有許多人沒有回來, 不知他們是遭遇了不測, 還是發現了好東西,打算最後一刻再回來。
餐廳中到處都是傭兵們抱怨的聲音。
“真無情,感覺自己就是個傻叉, 眼巴巴地給他好東西,結果人家還不領情。”
“誰不是呢,瑩水石對無精神力者是好東西,鬱璟腦子有病吧,送上門的好處往外推。換成我,有錢的是金主爸爸,把俠客行拍個百八十集,打賞肯定源源不斷。”
柳億趴在桌子上,水珠在啤酒瓶表面凝結滑落,透過水珠,仿佛又回到了跟鬱璟連麥的那天。
小導演神情不屑,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傭兵們的美夢。
傭兵不是俠客的原型。
貓貓點燈跟大多數人一樣惱羞成怒,但冷靜下來後,抵不住內心的渴望,再次點開了天璿網。
知道少年俠客行要完結,給他們的打擊不可謂不大,一向吝嗇的傭兵試圖用對無精神力者有好處的礦石打動導演,沒想到鬱璟跟他劇中的人物一樣寧折不彎。
“如果他收了,也拍不出仗劍天涯的俠客吧。”柳億喃喃道。
餐廳內七嘴八舌的抱怨倏然一靜,傭兵們神情複雜,他們沒有普通人那樣的文采,無法形容鬱璟給他們的感受。
但是鬱璟表明將所有瑩水石全部捐出去時,那種無言的震撼,直到現在依舊盤旋在心間。
“如果……我是說如果……”餐廳內不知誰來了一句,“一開始你們就知道鬱璟會把瑩水石送人,還會寄過去嗎?”
傭兵粗魯、吝嗇,為了錢什麼都乾。放在以前他們肯定會回答,明知道沒結果還要做,不是傻叉就是蠢貨。
如今,這個標準答案像是魚刺一樣卡在喉嚨中,怎麼也吐不出來。
“送他瑩水石是為了俠客行繼續拍攝,沒辦法打動他還要送,老子才不會做賠本的買賣!”一個壯漢猛地站起來,梗著脖子大聲吼道,吼完轉身離開餐廳,背影充滿了落荒而逃。
柳億和搭檔灰熊對視一眼,心中有了答案。
即便知道鬱璟會捐贈,他們還是會送。
……
八點,飛船準時升空飛向星際,目標是東華邊緣的地下城。
傭兵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德行,從漫天黃沙和地下礦洞裡死裡逃生,大部分人回來後天天蹲在酒吧買醉。錢不夠就先欠著,回到地下城把東西送去拍賣行,很快就是一筆進賬。
“礦洞裡面的黑蠍子個個半米長,一尾刺甩過來就蟄掉半條命,要不是帶了血清……”灰熊趴在吧台上醉的不輕,嘴裡喃喃著騷擾旁邊的人,搭檔柳億瘋狂道歉。
被騷擾的人一身黑袍,臉藏在面具之下,這是地下城的標配,隻是外出任務時大家嫌棄黑袍麻煩,才會換上作戰服。
灰熊手一揮,啪的一下將黑袍的面具打掉,露出一張蒼白陰鬱的臉,清秀年輕的面孔簡直不像一個遊走在生死邊緣的傭兵。
“抱歉抱歉,他喝醉了!”按住醉鬼的後腦勺,柳億連忙鞠躬道歉,“如果你生氣的話,等他酒醒邀請他到擂台狠狠教訓他。”
轟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飛船內部回蕩,堅固的飛船被炸開一個缺口,火光乍現,硝煙彌漫,飛彈如同密集的雨點從缺口處炸開,試圖撕開更大的口子。
不少傭兵被炸的頭暈目眩,耳鼻沁血,趴在地上半天無法起身。
貓貓點燈和灰熊以及黑袍三人有吧台做遮擋,抵禦了大部分衝擊,他們靜靜藏匿在角落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軍隊?
柳億張嘴無聲詢問。
黑袍搖搖頭,東華對傭兵的態度很曖昧,隻要傭兵明面上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就不會趕儘殺絕。對面手段激烈,恐怕是星盜。
柳億一怔,神情逐漸嚴肅。
利用內部頻道將情況告訴其他人,很快就有人冒出來。
投降。
投降。
……
上千名傭兵不約而同都選了投降。
柳億和黑袍對視一眼,趁著那群星盜沒有登船,先一腳把灰熊踹出去,隨手摸了一個尖銳的物體,在不影響行動的前提下插在身上,裝作被炸傷趴在地上。
“哈哈哈哈我就說這是一個傭兵船!”
一群扛著火箭筒的男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跟凶神惡煞的傭兵相比,這群人周身彌漫著驚人的血腥氣息,隻是一個對視就能明白,這是一群亡命之徒。
“嘖嘖,收獲不小,都是好東西。”為首的男人打開一個背包,臉上儘是貪婪。
“老大,我就說吧,打劫傭兵比商船強。這群傭兵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能讓他們動心的東西肯定值錢。”
部下拽住昏迷的傭兵頭發,問領頭的男人:“老大,這些人怎麼辦?”
“跟那群人一樣,賣掉。”星盜首領齜牙一笑,牙齦隱隱帶著一絲肉沫血跡。
星盜的動作很快,將昏迷的傭兵綁起來扔到自己的飛船上,戰利品放進倉庫,最後一發艦炮打過去,傭兵的飛船化作宇宙中的塵埃,熟練地毀屍滅跡。
飛船底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室內,柳億睜開眼睛,星盜不在乎他們會不會死,將人死死綁住疊羅漢一樣扔進來,他身上起碼壓了三個大漢。
傭兵們陸陸續續起身,有人齜牙咧嘴:“那群孫子下手真狠,都打出血了。”
“他們準備把我們賣到哪裡去?”灰熊的酒早就醒了,是柳億掐他一把不準他亂動。
有傭兵哈哈大笑:“估計是黑市的器官中心或是豢養奴隸的財閥家裡。”
“艸!以後再有人把傭兵和星盜放在一起,老子絕對揍死他!”有人暴跳如雷,“老子才不像他們這樣蠢!”
柳億憋住一口氣,脖子青筋暴起,肩胛骨使勁一掙,身後的鋼索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應聲而斷。
其他人也是如此。
他叮囑道:“打的時候注意點,彆把飛船打壞了,我們還要靠飛船回去。”
進來的時候已經記住了路線,傭兵們眼中帶著嗜血的笑意,一腳踹開地下室的門。
一場屠殺就此開始。
柳億和灰熊跟在黑袍身後,遇到星盜就一刀捅過去,武器折斷就搶他們的,彈藥用完就變回進化體撕咬。
濃烈的血腥味在飛船內彌漫。
“你們跟著我乾什麼?”黑袍皺眉,許是很久沒說話,他的嗓音很是沙啞。
柳億撓撓頭,黑袍看起來就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他怕這人被星盜一炮轟死。
三人已經深入到飛船腹部,也是核心動力能源附近。
“那是什麼?”柳億指著旁邊的艙門。
灰熊擺擺手示意兩人後退,運氣一拳砸上去,精鋼所製的艙門被他砸開一個洞,兩手用力一撕,厚重的鋼板像是紙片一樣被撕成兩半。
走廊的燈光探入門內,三人呼吸一窒。
幾十個赤身裸、體的男男女女如同驚弓之鳥縮在一起瑟瑟發抖,涕淚橫流,卻又緊緊捂著嘴不敢發出尖叫的聲音。
“這是……”柳億嗓音乾澀,視線在一隻開膛破肚的豚鼠身上久久沒有挪開。
灰熊皺眉,他大步走到死去的星盜身邊,扒掉帶血的衣服扔到他們頭上,不耐煩地說道:“穿上。”
……
星盜首領被壓到眾人面前,柳億沉著臉一腳踹在他胸口,冷聲質問:“你們先前打劫了商船?”
首領諂媚地跪在地上:“對不起各位大爺,是我有眼無珠冒犯了各位,飛船上的東西都給你們,求你們放我一馬。”
傭兵們神情各異。
“那些豚鼠和狐狸是怎麼回事?”黑袍突然來了一句。
首領目光閃了閃,討好地笑笑:“他們不聽話,下手重了點,沒想到就死了。”
披著不合身衣服的女人從後面跌跌撞撞撲上來,一口咬在星盜首領的耳朵上,她用儘全身的力氣狠狠咬住那塊肉,雙眼赤紅,拚命甩頭,想要從他身上咬掉一塊肉。
那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勁,讓不少傭兵目露讚賞。
“啊啊啊啊!”星盜首領慘叫,腦袋後仰使勁一撞,將人撞到地上,鮮血順著脖頸滑落衣領,他表情猙獰,站起來就要撲到女人身上掐死他。
柳億一腳踹在他膝蓋窩,讓他重新跪回去。
“我妹妹被他吃了!”女人趴在地上拚命嘶吼,“他說想嘗嘗進化體的味道,就把我妹妹和一個男孩開膛破肚吃了!”
吃人!
傭兵們胃裡一陣翻湧,差點吐出來。
他們雖然也不是什麼好人,但也做不出吃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宰了吧。”有人撇嘴,“主星那邊一旦有動物傷人就會把動物殺掉,據說見過人血的動物會獵殺人類,這雜種估計吃人吃習慣了,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讚成,殺掉吧,老子有仇必報,炸飛船的賬還沒算呢。”
黑袍舉起手中的刀逼近星盜首領,茹毛飲血的男人瞪大眼睛,或許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他環視四周,仰天大笑。
“一群見錢眼開的傭兵居然也有同情心!哈哈哈哈哈你們居然會見義勇為!”星盜首領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這是今年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傭兵見義勇為!要不要給你們頒個獎章?”
他止住笑,陰冷的視線在眾人之間掃過,像是要記住這群人:“彆笑死人了,明明大家是一丘之貉,彆告訴我你們都是心向光明的好人。”
寒芒閃過,角度刁鑽的插進男人心口,黑袍面不改色,手腕一扭絞碎了他的心臟。
在場的傭兵臉色十分不好看,心向光明四個字把他們惡心的夠嗆,還有人真的yue了一聲。
取得飛船的控製權,這艘龐然大物調轉方向朝著東華駛去。
“這群人怎麼辦?”柳億指指角落裡縮在一起的男男女女。
傭兵們可沒有憐香惜玉的心理,連衣服都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扔過去的。
一群大老粗皺眉看過去,嚇得他們擠作一團瑟瑟發抖。
“地下城我記得有軍隊的眼線吧,”有個獨眼男人撇嘴,“扔到眼線那裡去,讓他們處理,我不管。”
顯然對剛才星盜首領的嘲諷耿耿於懷。
撕咬星盜首領的女人瞪大眼睛,看著傭兵們從她面前走過,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忽然嚎啕大哭。她哭得聲嘶力竭,仿佛要把所有的恐懼發泄出來。
灰熊路過時被她一把抱住,耳邊尖銳的哭聲震得他十分不耐煩。一把將女人推到同伴那裡,灰熊揉揉耳朵,快步追上同伴。
傭兵們勾肩搭背,準備去星盜的儲藏室看看。
“剛才那雜種竟敢諷刺老子,老子這是行俠仗義嗎,明明是報仇雪恨。”
“嘿嘿,感覺還不賴。”
“耽誤老子回去追劇,一刀捅死太便宜他了。”
一顆小小的種子悄悄生根發芽,等待破土而出的那天。
……
周六,觀眾懷著一股悲壯蕭瑟的心情點開了天璿網,以往那股迫不及待已經消失了,隻有不舍和心痛。
頁面出現的最新五集讓所有人眼前一黑。
璟導來真的,不是開玩笑!
一群觀眾在片頭曲那裡瘋狂刷彈幕。
【我以為他是半夜喝多了開玩笑,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那個,我璟導不喝酒來著……心好痛。】
【以璟導三分鐘的熱度來看,我跪下求他,能有第二部嗎?】
【傭兵和豪門給他寄了這麼多禮物,你看璟導有沒有鬆口。】
【反骨+強骨,以後叫他醬骨頭算了。】
觀眾吐槽歸吐槽,俠客行開始後卻看得無比認真。
葛沉光、盛竹和溫涼行走江湖,從籍籍無名的小人物,到眾人皆知的大俠,僅僅用了半年時間而已。
他們闖過沙漠中的幽冥宮,尋回朝廷遺失的霹靂神火。他們到過百花穀的不老泉,斬殺了吃人心的邪道。他們也曾卷入了藏寶圖的紛爭,最後證明隻是一場空。
三人的身影走過大江南北,留下無數傳說,連老百姓都知道,如果遇到一位身負斷劍的少年,身邊跟著一貴公子一舞姬,向他們尋求幫助準沒錯。
觀眾跟隨三人的視角,做了一場豪氣萬丈的江湖夢。
現在,這場夢即將走到終點。
葛沉光三人收到一張請帖,前任武林盟主死因不明,由少林、武當、華山牽頭,於一個月後舉辦武林大會選出新一任盟主,並查明老盟主的死因。
盛會這日絡繹不絕的武林人士紛紛出場,不止葛沉光,連觀眾也看得眼花繚亂。
飄飄欲仙的華山劍聖、溫和純善的少林武僧、暗器精妙的唐門五毒、義字當頭的武當真人……
以前溫涼三人闖蕩江湖時,出場人物並不多,觀眾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武林人士。
群英薈萃,令人目不暇接。
“葛少俠,溫公子還有盛姑娘,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消息靈通的江湖人士從葛沉光出現就注意到了他們,不少人上來跟他們熱情的打招呼。
【丐幫果然是江湖第一大幫派,我看到了好幾個長老。】
【這才是最諷刺的,如果當權者愛民如子,誰會願意當乞丐。】
【出場的人物比戲宮還多,感覺我的人物關係圖可以重出江湖了。】
少林、武當以及華山的掌門看見葛沉光背後的斷劍,臉色一變,眼中情緒很複雜。
武僧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沒想到他居然肯收徒弟。”
華山劍聖歎息:“這樣也好,免得斷神劍法失傳。”
葛沉光溫涼他們有自知之明,他們出入江湖時間尚短,就算武功不錯也無法服眾,這次是專門過來湊熱鬨的。
比賽當天,鐵砂掌、打狗棍、少林橫掃陣,斬仙劍法……
劍法淩厲、拳風升威、暗器刁鑽古怪,大開大合的招式看得觀眾熱血沸騰,甚至有人站起來握緊雙拳拚命嘶吼,將心中的激蕩發泄出來。
“三年一度的武林盛會,怎麼不見各位邀請我彩衣門,難道你們瞧不起小女子?”清脆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讓人根本找不到目標。
不少年輕人露出難受的表情,內力在經脈中翻騰,顯然被女子的內力震得不輕。
“阿彌陀佛,彩衣門門主彆來無恙,還請現身吧。”
飄飄灑灑的花瓣從天而降,如同鵝毛大雪般覆蓋了整個庭院,身著彩衣的女子踩著輕紗飛身而來,姣好的面容在花瓣雨中若隱若現。
她輕輕落在地上,揚手揮開漫天的花雨,一群懷抱樂器的女子魚貫而入,立於她身後。
熟悉的面孔出現,觀眾更加興奮了,恨不得下樓跑十圈昭告天下。
【啊啊啊玉玲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還有皇後,來兼職嗎?璟導一天給你們多少天,我出雙倍,求你們多拍幾天!】
【哈哈哈哈哈此處應該@盛濤,你的老婆全部跑到這裡來啦。】
【彆鬨,不會武功的時候都差點弄死他,現在會武功了更是有多遠跑多遠。】
沒有定力的年輕人目露癡迷,目光在這群女人身上流連忘返。
彩衣門門主輕輕哼了一聲,震得這群年輕人血氣翻湧,嘴角溢出血絲。
“眼睛不想要了?”
“素聞彩衣門個個貌美如花心狠手辣,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盛竹感歎。
有了這場插曲,接下來的比鬥更是激烈,正要決出勝負之際,比賽再次被打斷。
“今日熱鬨,我多年未回中原,竟不知道出了這麼多英才俊傑。”帶著鬼面的男人憑空出現,俯視下面所有人。
這人是何時出現的,他們竟然不知道。
幾位牽頭舉辦武林大會的掌門臉色大變,因為他們認出了來人是誰。
“魔教教主血羽夜,今日乃我名門正派選出盟主之日,有什麼恩恩怨怨他日再談。”
鬼面人哈哈大笑,揮手便是淬了毒的銀針,有人提起內力避開,有人卻躲避不及,很快就面色發青倒在地上呼吸困難。
幾位掌門勃然大怒:“你!”
鬼面人冷哼:“把東西交出來!”
幾位掌門拿出武器,嚴陣以待。
“既然這樣……”鬼面人用森冷的目光盯著所有人,“我在不遠處的運河埋了霹靂神火,明日午時便會引爆,到時候運河潰堤決壩,下遊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聽到這裡,少林掌門再也忍不住,提起長棍越到半空中,凶猛地攻向鬼面人心口。鬼面人身形縹緲,揚長而去。
“下遊百姓的性命,還是交出拚死保護的東西,二選一。”聲音忽遠忽近,來去自如,“順便告訴你們,不用查了,前任武林盟主是我殺的。”
聽到這話的武林人士群情激憤,舉起武器就要去追,被幾位掌門攔住。
“魔教挑釁,我等豈能忍氣吞聲!”
“滅魔教,殺教主!”
“殺!”
彩衣門門主突然來了一句:“他想乾什麼,甚至不惜殺害了前任老盟主。”
少林掌門雙手合十:“他想斬斷本朝龍脈,光複前朝。”
眾人頓時一驚,雖說江湖和朝堂互不乾涉,但本朝皇帝愛民如子,他們絕對不會助紂為虐。
“魔教一向偏執殘忍,不拿到東西誓不罷休。”華山掌門沉吟,“不如先讓下遊百姓避開,我們再一一排查霹靂神火。”
比起不通俗物的江湖中人,葛沉光自小在深山長大,很了解百姓:“他們不會離開的,家在這裡,土地在這裡,即便隻離開兩天他們也不會同意的。”
眾人沉默。
彩衣門門主冷笑一聲,恰逢有農夫給府邸送新鮮蔬菜,她將玉笛橫於唇邊,詭異的音符在府中回蕩。
農夫先是一僵,隨後兩眼無神地走過來,緩緩跪在彩衣門門主面前。
“筱閣主!”武當掌門臉色一變,淩厲的掌風如同颶風席卷而來,刮得人皮膚刺痛難忍。首當其衝的彩衣門門主被斬斷了一縷發絲,她蝴蝶一般滑至角落,臉色也很難看。
她冷哼:“我彩衣門本就不是名門正派,武當掌門何必動怒。”
武當掌門上前一步,正要說話,一隻折扇擋住了他。
溫涼笑容雅致,折扇送來幾道涼風:“掌門,事急從權,彩衣門門主也是想拯救下遊的百姓。”
在場所有人一愣,他們的視線在農夫和彩衣門門主之間轉了一圈,恍然大悟。
半個時辰後,縹緲詭譎的樂曲被內力送到下遊,很多百姓兩眼無神的走出屋子,向深山內走去。
觀眾的下巴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