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稱歲雪之塔的大樓前聚集了上千名網民, 有鬱綏安的粉絲，有鴛鴦劫的觀眾。

他們在大樓前靜靜等待，想要鬱綏安正面回應視頻的事情。

在密不透風的人群中, 還混入了一群虎視眈眈的記者, 他們蹲在最前方, 用身體組成一道人牆擋住粉絲, 避免這群人一窩蜂的衝上來妨礙采訪。

黑色懸浮車在停車場緩緩降落，人群立刻開始騷動，他們迫不及待地跑過來, 將它圍得水泄不通。有人瘋狂的拍打玻璃, 企圖看清裡面的人。

大樓內衝出一隊黑衣保鏢，他們如同一支利箭將人群一分為二, 留出一條一米寬的通道，鬱綏安打開車門走下來, 見到這種陣仗臉色更是難看。

一條含糊其辭的短視頻而已, 值得他們這樣激動？

記者試圖衝破保鏢的阻擋, 他們儘可能的伸著手, 把麥克風遞到鬱綏安嘴邊，扯著嗓子喊道：

“鬱導，您真的是鴛鴦劫的原型嗎？”

“對於鬱白的話你有什麼看法，他真的隻有22歲？”

“你一直不喜歡鬱璟，是不是因為你不喜歡陸雪！”

鬱綏安停下腳步, 盯著問話的記者，旁邊的經紀人低聲提醒：“鬱先生, 這裡太亂了，我們趕緊進公司。”

華楹楹不肯刪除視頻，鬱綏安也不再給華家面子, 一個小輩而已，敬酒不吃吃罰酒。

“視頻不是真的。家裡兩個孩子鬨矛盾，小璟得理不饒人，小白情緒不穩定，華楹楹小姐跟小璟是朋友，想為朋友出氣可以理解。很抱歉占用公共資源，但是我希望小璟和華楹楹小姐都冷靜一點，捏造事實需要負法律責任。”

就差直接說鬱璟汙蔑，華楹楹是非不分。

記者還想繼續追問，被鬱綏安的保鏢推搡著後退，鬱綏安繼續向公司走去。

距離大門幾步遠的時候，一個硬物精準的砸在他臉上，隨後四面八方又有東西砸過來，鬱綏安低頭一看，是幾個透明的鴛鴦。

遠處有人大喊：“渣男，你不得好死！”

“騙婚的人渣！”“敗類！”

聽到有人罵偶像，鬱綏安的粉絲不乾了，尖叫著舉起手裡的應援牌砸過去：“閉嘴，你們這些智障，彆把電影當現實。”

鬱綏安什麼時候有過這種待遇，溫文爾雅的表情險些破功，身側的手指捏的咯吱作響，手背隱隱有絨毛鑽出皮膚，經紀人一驚，連忙擋住那隻手。

那邊，粉絲和觀眾的廝打波及了更多的人，鬱綏安趁亂擠進大樓，到了辦公室，他惱羞成怒地一腳踹翻書櫃。

“你先出去。”他對經紀人說道。

等經紀人離開，鬱綏安立刻聯絡鬱璟，漫長的等待時間差點將耐心耗儘，多撥幾次還是沒有回應，鬱綏安這才反應過來，鬱璟將他的聯絡號拉黑了。

鬱綏安深吸一口氣，讓經紀人把光腦送過來。

“什麼事？”

鬱璟接到通訊的時候很奇怪，鬱綏安不去公關解釋，反倒聯絡他是什麼意思。

鬱綏安強忍怒氣：“是你給小白下套，否則那些人怎麼會叫他哥哥，讓他失控？”

“你在說什麼，我最近一直在家裡沒有跟鬱白接觸過，怎麼給他下套？”鬱璟痛心疾首地控訴，“我被人跟蹤了一直不敢出門，結果你上來就汙蔑我。”

無辜的表情差點把鬱綏安氣死，他指著鬱璟，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沒事彆聯係我。”鬱璟說著便要掛斷通訊。

現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鬱綏安連忙攔住他：“等等，你讓華楹楹把視頻刪掉，然後告訴大家原型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鴛鴦劫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鬱璟睜大眼睛，下意識掏掏耳朵：“你不跟我計較？”

以前怎麼沒發現，鬱綏安的腦子有問題。

鬱綏安長相俊朗，五官深邃，不然當初也不能追到陸雪，尤其是他帶著平光眼鏡的時候，更是添了兩份儒雅氣質，但這份儒雅在鬱璟看來卻是莫名可笑。

“現在是我要跟你計較，父親。你什麼時候能意識到，我已經不再是以前唯唯諾諾的鬱璟了。”

鬱綏安緩緩說道：“我知道你怪我偏心，怪姚清搶了你媽媽的位置，但你不該插手上一輩的事情。隻要你回來，公司將來的繼承人是你。”

當初陸家給歲雪之塔注資時，陸雪占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後來陸雪死亡，股份被鬱綏安拿了回來，毛都沒給原主留下。

鬱璟對繼承公司沒興趣，缺錢會自己賺，他啪的一下掛斷了通訊。

拉開窗簾，昏暗的室內立刻變得明亮，細小的塵埃在陽光下飛舞，鬱璟回頭看著居住兩個月的房間，一個個收納箱整齊地摞在一起，裡面裝滿了鬱璟的衣服物品。

他要搬家了。

昨天的跟蹤者雖然是虛驚一場，但還是給鬱璟敲響警鐘，現在他正式跟鬱綏安撕破臉皮，鬱綏安粉絲那麼多，萬一摸到這邊來怎麼辦。

門口傳來不疾不徐的敲門聲。

鬱璟通過光腦查了一下，這才打開了門。

“好慢，你乾什麼呢。”華楹楹探進上半身，表情嫌惡，她在門口踩到一口痰，惡心得差點把鞋直接扔了。

後面的餘蔓蔓走進來，問鬱璟：“紙在哪，嚶嚶踩到臟東西了。”

華楹楹警告她：“不準叫我嚶嚶。”

鬱璟悶笑著遞過去一包紙，看著她在外瘋狂蹭地，又用掉半包紙擦拭鞋底，對兩個女孩說道：“家裡隻有我一個，沒有多餘的拖鞋，你們直接穿鞋進來吧，反正今天搬家。”

狹小的兩居室，就跟難民營差不多，華楹楹走進來後難以置信：“你就住在這種地方？”

來時看過外面的環境她沒抱希望，沒想到居住環境更加糟糕，住在這裡真的能轉開身嗎，還沒有她家的廁所大。

“大小姐，我離家出走的時候連吃飯的錢都沒有，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已經很不錯了。”鬱璟無奈搖頭。

見兩人還要鬥嘴，餘蔓蔓連忙插在中間：“東西都收拾好了？”

“嗯，我在等搬家公司。”

說曹操曹操到，一個中年男人見到大門敞開，站在門口問道：“是鬱先生嗎？我是昨晚跟你聯係的小陳，除了地上的這些，還有其他東西嗎？”

鬱璟搖搖頭，中年男人拍拍手，有六個機器人走了進來開始搬東西。鬱璟跟中年男人打聲招呼，帶著兩個小夥伴走了。

下樓時，隔壁大哥迎面走來，見到鬱璟屋內的動靜喜極而泣：“你要搬家？”

“是啊，”鬱璟笑眯眯的點頭，“大哥我會想你的。”

隔壁大哥轉身就跑：“再見，一路順風，不要再回來了。”

那仿佛被狗攆的背影，讓兩個女孩側目。

“你對他做了什麼？”

鬱璟撩開衣擺，露出腰間的嗩呐：“我隻是每天叫他起床、不要虛度光陰而已。”

……

鬱璟這次租的房子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雲庭高檔小區，鄰居是都市白領和公司總裁，保密措施也好，不僅有巡邏機械球，還有安保二十四小時駐守。

三百平米的大平層，鬱璟又咬牙買了全新的拍攝艙，鴛鴦劫的收入花的一乾二淨，重新變成了窮光蛋。

喬遷大吉，鬱璟邀請華楹楹和餘蔓蔓來吃火鍋，三月份的天氣吃火鍋再合適不過，算是跟朋友分享喜悅。

“我看你是想蹭車。”華楹楹哼哼，“什麼時候買輛車啊，你學駕照了嗎？”

鬱璟搖搖頭，姚清恨不得他一放學就關起來，原主除了寫劇本什麼都不會，生活常識也少得可憐，駕照更彆想。

“哼。”華楹楹陰沉地跟餘蔓蔓對視一眼，顯然明白了什麼。

鬱璟這次租了29樓，開門時東西都已經送到了，他把原主的東西小心翼翼收納好，放到儲藏間。

火鍋也是現成的，華楹楹認可的餐廳，付錢時鬱璟肉痛了好久，三人端著食材小桌子來到陽台，在毛絨絨的坐墊上開始找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鬱璟登錄星博發了一條動態，配圖是三雙筷子。

【鬱璟：和朋友一起吃火鍋，三月，再見。】

見到鬱璟出現，底下的粉絲都在追問視頻的事情，鬱璟隨意瞄了一眼，沒有回應。

“對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華楹楹咬著蝦丸含糊問道。

鬱璟神色淡淡：“我隻想讓當年的事情真相大白，鬱綏安大學時有女朋友，卻為了前途追求陸雪……我媽媽，腳踏兩條船的渣男就該人人喊打，不對麼？”

餘蔓蔓提醒他：“他也可以說，當初已經跟姚清分手才追求的陸阿姨。”

“你有沒有證據證明鬱白真的比你大兩歲？”華楹楹辣的哈氣，咕嘟咕嘟灌了兩杯水。

鬱璟搖搖頭，鬱綏安和姚清很謹慎，沒有留下一絲疑點……

“真要說的話，我媽媽有寫日記的習慣，她寫過姚清懷孕了，孩子比我大兩歲。”

華楹楹眼睛一亮：“這個好辦，把東西送到東華司法鑒定中心，如果能證明筆記真的是阿姨寫的，那也算一個有力證據。”

……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鬱璟第二天就把陸雪的筆記送到了司法鑒定中心，辦手續、簽字，然後回家等結果，一般二十四小時就能出具證明。

為了答謝華楹楹和餘蔓蔓，鬱璟連夜訂做十二花神的古裝衣服給兩個女孩送去。

“對了，學校那邊有沒有鬱綏安的粉絲為難你？”鬱璟全副武裝的站在瑤光校園門口，他的旁聽時間已經結束了，現在無法進入校園。

鬱璟很體貼，還把發髻造型畫成卡片給她們做參考，兩個女孩收到十二花神的套裝非常高興，華楹楹抬起下巴不屑道：“那群傻叉根本見不到我的面就被趕走了，上下學有保鏢，比你安全多了，快走快走，最近彆在外面瞎溜達。”

華楹楹的擔心並不是無的放矢，當天晚上鬱璟就看到了熱搜，有鬱綏安的粉絲摸到了他以前租住的房子。

拍攝的視頻搖搖晃晃看不清，隻能看見數十個男男女女堵在門口咣咣敲門，吵得樓上樓下不得安靜。

隔壁大哥告訴他們，鬱璟已經搬走了，這群人並不相信，一腳踹開了大門。

那凶神惡煞的樣子讓全網議論紛紛，感歎溫文爾雅的鬱綏安也有如此瘋狂的粉絲。

收拾乾淨的房間當然找不到鬱璟，這群人悻悻打算離開，隔壁大哥嚴嚴實實堵在門口。

大哥捏緊了拳頭，警告這群年輕人：“給我把門修好，賠錢，否則我報警了。”

鬱璟眨眨眼睛，大哥是房東？

他天天給大哥吹嗩呐都沒被趕出去，大哥脾氣真好。

網上都在斥責那群人太瘋狂，剩下的時間一直關注視頻後續。

今天是上傳視頻的第二天，鬱綏安恐怕已經準備好反駁視頻的證據了吧，鬱璟猜得沒錯，剛打開光腦，熱搜第一條就是姚清正面回應視頻的直播。

彈幕唰得飛快，鬱璟需要關閉彈幕才能正常觀看。

人山人海中，姚清白色的身影十分顯眼，鬱璟輕輕笑了。

果然，他這位繼母真的很愛白色啊。

“她一定沒有好好看鴛鴦劫。”如果看了，肯定不會穿白色裙子，試圖用楚楚可憐的樣貌打動網友。

……

姚清在歲雪之塔被堵住了，記者正愁找不到鬱綏安，當然不肯放過她。

這群記者舉著拍攝儀器，像是一群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將姚清團團圍住。

“鬱太太，你真的是小三嗎？”

“網上視頻中鬱白對哥哥這個詞反應很大，是不是心虛呢？”

“鬱白是私生子嗎？”

姚清的背影一頓。

今天她穿了一件醉星晨的高定，雪白的長裙配合憔悴的神色，姚清轉身面對記者，眼中血絲密布，臉上滿是疲憊。

“不，我兒子不是私生子。”像是想到了什麼傷心事，姚清看著鏡頭，一雙美目逐漸積聚淚水，“小璟怨恨我跟他爸爸結婚，這些年來一直沒有釋懷，是我做的不夠好，但是請你們嘴下留情，不要汙蔑我的孩子。”

吵吵鬨鬨的廣場霎時一靜。

姚清用紙巾按住眼角，人們都同情弱者，柔弱的外表就是她無往不利的武器，看來不止鬱綏安吃這套，這群蠢貨也是。

“那個……鬱太太，你能把眼裡擦擦嗎？”一個女性記者用力握緊麥克風，防止自己失控。

姚清這才注意到，周圍的人看著自己的眼神不對勁。

“是啊，總感覺沈婉清爬出來了，下意識想一拳揍過去，還好忍住了。”

“救命，我有點相信鴛鴦劫是真的了。”

“瞬間夢回鴛鴦劫，原來鬱綏安真的喜歡這種調調的女人啊。”

姚清死死掐住掌心，鬱璟那個小雜種，竟然提前給她挖坑！

搬進新家的鬱璟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桌子拍的啪啪響，終於發現了嗎？

一向無往不利的柔弱起不到作用，姚清慌了神，原本還打算跟鬱綏安商量一下，現在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小璟他沒有精神力，從小一直很自卑，經常故意踩壞花花草草發泄，是我沒有注意到他的心理健康，我承認忽視了他。”

姚清收起眼淚，誠懇的向鏡頭鞠躬：“小璟，對不起，請你看在我照顧你這些年的份上手下留情，不要因為嫉妒小白有進化體就故意撒謊，阿姨求你了。”

鬱璟皺眉，姚清說這個乾什麼？

無精神力者隻是沒有進化體而已。

回想起被人跟蹤後社區安保和管理人的反應，鬱璟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姚清說完後，彈幕有一分鐘的空白，隨後密集程度又上升一個等級。

【等等，我沒聽錯吧，鬱璟是無精神力者？】

【我不信，他性格那麼開朗……開朗……臥槽，他以前的確很膽小！】

【上個月吧，不是有無精神力者持刀砍人嗎？雖然很快被製止了，但還是好嚇人啊。】

【無精神力者性格內向，容易自卑，據統計，有百分之七十的無精神力者有心理疾病。】

【而且他們還很脆，玩鬨稍不注意就會被弄傷，掃興，大家都不喜歡跟他們一起玩。】

【等等，他們是弱勢群體，你們怎麼回事，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聽了怪不舒服的。】

【所以才要敬而遠之啊，上次持刀砍人那個，因為是無精神力者最後隻是判半年而已，還免費送他看心理醫生。】

鬱璟緩緩挑眉，終於明白社區安保和管理人會小心翼翼的對待他了，這是怕他情緒不穩定嗎？

無精神力者在大家眼中，就跟上輩子的畸形兒或是精神病一樣吧。

一旦他無精神力者的身份曝光，那麼鴛鴦劫的可信程度也會大打折扣。

姚清這個女人夠狠，這是要徹底踩死他，換成原主恐怕早就想不開自殺了。

果然，網上風向一轉，開始討論鴛鴦劫是不是鬱璟為了報複故意捏造出來的。

……

“啪！”

鬱綏安一耳光扇在姚清臉上，將人打的倒在沙發上。姚清捂著火辣辣的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鬱綏安居然打她。

“你居然打我！”姚清歇斯底裡地尖叫，拿著抱枕使勁砸他，在一起這麼多年鬱綏安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重話，現在居然打她！

“你打我！結婚的時候你承諾過會愛我一生一世，現在居然為了一個小雜種打我！”

鬱綏安揮開她，將人推到沙發上，居高臨下逼問道：“你為什麼要曝光鬱璟無精神力者的身份！”

“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隻要曝光他的身份，誰還會信他。”姚清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隻有這樣才能徹底踩死他。

鬱綏安忍無可忍地把一疊紙扔到姚清臉上，鋒利的紙片劃傷了那張光滑的臉。

他打算召開記者招待會，承認大學時曾跟姚清交往過，後來分手了才去追求的陸雪，鬱白的年齡隻要去醫院開個出生證明就行。

沒想到姚清直接把鬱璟的身份挑破了。

紙張散落一地，姚清彎腰撿起一張紙，上面是鬱白的出生日期，比鬱璟小兩歲，還有權威醫生的蓋章證明。

“有什麼區彆嗎，都是為了證明視頻是假的，我的效率比你快多了。”

一個證明鬱白的年齡反駁視頻，一個則是轉移大家的注意力，比起蓋章證明，姚清更喜歡第二種，因為這樣才能把鬱璟徹底踩死在腳底下。

“有什麼區彆？”鬱綏安第一次失去涵養的怒吼，“你曝光他的時候，有想過我嗎？”

他，鬱綏安，星際數一數二的大導演，卻有個無精神力者的兒子！

他有個無精神力者的兒子！

……

鬱璟是無精神力者的消息完全蓋過了視頻的熱度，

網友都在扒他以前的經曆，拿著放大鏡一寸寸檢查，試圖找出他反社會的行為。

原主真的是很乖的一個小孩，沒人比繼承記憶的鬱璟更了解，根本不怕網友深扒。

網上的水越來越渾，不乏有渾水摸魚譴責無精神力者的留言，鬱璟甚至有閒心遊覽他們吐槽的評論。

第二天，鬱璟送到司法鑒定中心的筆記本被送回來了，還有一紙蓋章鑒定書，確認筆跡是陸雪的。

他打開了直播。

“呦，兩天不見有沒有想我？”鬱璟懶洋洋地對粉絲揮手，一堆‘想你’‘去哪了’的彈幕湧上屏幕。

沒過多久，聽聞鬱璟開直播的網友也過來了，他們說話不像粉絲那樣拐彎抹角，直接問鬱璟是不是無精神力者。

鬱璟打開光腦，給他們看自己的公民卡，跟普通的藍色公民卡不同，他的是白色。

“沒錯，我是無精神力者。”

沒想到鬱璟承認的這麼乾脆，彈幕頓時分成兩派，一派語氣很溫和，將他當成了弱者，一派咄咄逼人，問他是不是借助鴛鴦劫抹黑鬱綏安。

其中有多少是鬱綏安的粉絲，有多少是路人，鬱璟懶得去分析，他盤腿坐在沙發上，背景是一片藍色汪洋的壁畫。

“一碼歸一碼，我是無精神力者跟鴛鴦劫無關，你們不要混淆視聽。”

鬱璟單手托腮：“難道我平常表現的不正常嗎？”

彈幕——

【不太正常。】

【有點可怕。】

【心理扭曲。】

鬱璟憤憤不平地怪叫：“我哪裡心理扭曲了？”

彈幕字字泣血。

【你喜歡拍BE電影，喜歡玩弄觀眾。】

【惡趣味的混蛋！】

【嗚嗚嗚，每次都被劇情創飛，你真的有問題。】

鬱璟連忙打斷觀眾的控訴：“等等，鴛鴦劫的男女主在一起了啊，我答應HE肯定會履行承諾的，連骨灰都纏纏綿綿飛天涯了。”

你、還、敢、提、鴛、鴦、劫！

唯有這個，不能原諒。

【我寧願你這次拍BE呢混蛋導演，你為什麼每次都跟大家對著乾。】

【笑死，二百零六塊骨頭，二百零五塊反骨。】

【咱改結局吧，我再也不逼你寫HE了。】

鬱璟表示不可能，改是不可能改的。

“不鬨了，給你們講一個故事。”

輕輕摩挲筆記本表面的薔薇花紋，鬱璟歎息。

陸雪把筆記和相冊留個原主，就是想告訴他，他是備受期待的孩子。

是她懷胎十月心心念念的寶貝。

鬱璟在心裡默默跟陸雪說聲對不起，占據了原主的身體，總要為那個可憐的男孩做點什麼。

攤開複古的筆記本，翻到陸雪和鬱綏安相識的那一頁。

鬱璟垂下眼瞼，鴉羽般的睫毛輕輕顫動，清亮的嗓音在房間內回蕩，緩緩述說一份虛假的愛情。

“4月9日，今天遇到一個很有意思的人，清清說他叫鬱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