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建差點腳滑,及時地扶住了冰牆,那股濕冷透過掌心直達心底,他一站穩就鬆開了牆壁。
李英叮囑道,“都小心些。”
“冰,開始融化了。”陸似似擦掉額頭的水珠。
“炙熱,寒冷,狂風驟雨,我們都經曆了,接下來還有什麼。”陸毅謙思考著。
陸建苦思冥想,“回南天?”
每年春天的時候,潮濕也是他們頭疼的一件事。
“霧霾?”李英也想到了。
陸似似一聽,已經開始找自己的空間翻看物資了,“有除濕袋。”
“以副本的強度來看,我們以前用的除濕袋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以前春天,外面春雨蒙蒙,家裡牆壁潮濕,他們會開空調,現在電也沒有,確實不大方便,李英說,“要麼燒火。”
“老婆,沒有太多的木材了,”陸建撓了撓頭,“剛才太冷了,木頭紙張都當燃料了。”
“那就用空間裡的家具,拆了用。”陸似似說。
“隻有這個辦法了。”
“霧霾天的話,肯定是要關緊窗戶的,我們家現在……”陸毅謙看著家中的破爛的情況,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們家破爛爛的。
當初裝修的時候,他們多費心,現在就有多難過。
“說到霧霾天,我就想到以前看的那部災難片,就是霧氣裡有毒那個。”
陸似似繼續查看空間,說了一句,“我居然買了防毒面罩?”
其他三人齊齊看她,她尷尬地說,“可能是那段時間看災難片,末日片看多了。”
“妹妹,乾得漂亮!”陸毅謙誇她,以前覺得她愛買東西,喜歡囤物,他也不管,她開心就好,“我真是一個好哥哥啊。”
“啊?”陸似似一頭霧水。
“我一直支持你做你喜歡的事,尊重你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愛好,就是這一份尊重和不管閒事,讓我現在多了活下去的機會,”陸毅謙誇張地歎了一口氣,“我真的是太有眼光了。”
三人:??!!
陸似似很想反駁,可想到他每個月給她打的零花錢,算了,誰讓他給錢大佬,他愛自戀就自戀吧。
“臭小子,怎麼這麼臭美!”陸建聽不下去。
“家族遺傳。”
陸建張嘴就來,“那肯定不是我……”
“嗯?”李英微微一笑。
“那肯定是遺傳了我陸家的基因。”陸建話鋒一轉,臉上堆滿了討好和諂媚。
李英懶得理這一對活寶父子,對著女兒說,“冰融化得好快。”
陸似似把防毒面罩全部拿出來,“你們拿著,情況一不對,我們就穿上。”
“其實也隻是我們猜測,不一定會是霧霾,回南天。”陸毅謙說。
“知道啦,先做好準備唄。”
每一次的天氣轉換,會有一段時間過度,陸似似拿出食物,心想這也不算是早飯,最多是宵夜,那就吃一個芝士年糕部隊火鍋,也是自熱的,還有一些泡椒鳳爪和飲料。
哢哢哢哢!
古怪的聲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力,這聲音是陸似似房間傳來,他們走回房間,陸似似順手把睡袋收回空間。
“玻璃……”陸毅謙指了指。
陸建小心地掀開窗簾,移開了木板,緊接著他們就看到了玻璃成了冰製玻璃,本來清澈的玻璃已經裂開了,仿若蔓藤上的紋路般,扭曲地形成一道曼麗的視覺盛宴。
如果不是環境使然,他們還能有閒心誇一句好看。
可現在,他們真的是怕玻璃會炸。
仿佛是看穿了他們的心思,隨著風的助力,那哢哢聲愈發的明顯,玻璃之間的縫隙逐漸漲大,肉眼可見的,它馬上要炸了。
“趕緊出來。”李英低聲道。
他們紛紛退到了門邊,剛要關上門,就聽到裡面啪哢,玻璃碎了。
剛才本來隻壞了一扇窗,現在她屋裡的三面窗全部碎裂了。
“我去收拾一下。”
陸毅謙看著家裡這麼破爛,便喊著他爸一起去修修補補,儘管是副本裡的家,可他還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家這麼糟糕,收拾收拾。
那冰雪融化得極快,地上很快到處都是一灘灘的水,看得李英渾身不舒服,於是拿布拿拖把開始打掃,陸似似把食物放在空間裡拿出來的折疊小桌上,也上去幫忙。
半個小時候,他們一起吃了宵夜,補充能量。
暖呼呼的火鍋吃完,再來一罐冰鎮汽水,他們渾身充滿了力量,就是這個時候,他們家的門被敲響了。
咚咚咚。
家裡有兩個男人,開門的事自然交給他們,李英則是飛快地把食物垃圾整理好,陸似似接過放回了空間裡,一邊拿著扇子揮舞,將屋裡的味道扇去,所幸家裡的窗戶壞的差不多了,極其通風。
陸毅謙看著門口的男人,是之前去外面拿物資大胡子男人,他正抱著一個看起來生病的小女孩,神色焦灼地望著他們。
“你好,我是住在九樓的,我想問一下,你們家有退燒藥嗎?如果有的話,我可以和你們交換物資,我那裡有一些吃的。”大胡子男人開口,語氣很快,顯然很著急。
陸毅謙知道自家面對副本應對得還算不錯,也心知有些人的情況很糟糕,可知道歸知道,真的看到前面的人此刻狼狽的樣子,他下意識地提起了警惕。
人,到了絕境,往往會做出和平時截然不同的行為來。
聽清這人的請求,他也沒馬上答應,淡淡地問,“你那裡有什麼?”
“你有藥?”大胡子男人又驚又喜,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大,立馬壓低聲音,“對不起,請彆見怪,我是太高興了。”他問了好幾戶人家,他們的情況和他一樣,甚至比他更差的都有。
但是他不想現在就放棄,才一家一家地問過來,看到這兩個男人的一瞬,他就意識到這家人說不定有些手段。
比起他剛才見過的幾戶人家,他們的狀態明顯好很多。
他沒有要搶劫的心思,何況他隻有一個女兒,他還怕惹麻煩,知道他們有藥,他的態度極其的友好,“隻要是我有的,都可以給你們。”
陸建這時候插了一句話,“對於你的東西,我們沒太大興趣。”
陸毅謙明白過來,他爸準備和他一人唱白臉一人唱黑臉,不能讓人覺得這藥太好拿走。
大胡子男人一聽,臉色煞白,顯然也想到了,他視之珍貴的物資也許人家那裡有不少,用物資根本吸引不了他們,但他身上沒有彆東西。
“爸,我看這個小女孩生病得挺厲害的……”陸毅謙適當地流露出同情的神色。
陸建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罵他敗家子,同情心泛濫。
大胡子男人見有希望,立馬對陸毅謙說,“你說的對,我女兒好像發燒了,這鬼天氣你也看到了,一下子冷一下子熱,我們大人都可能挨不住,她一個小孩子更加不能扛了,求求你們幫幫忙,如果有藥的話,我……”
想到什麼,他改了說辭,“你們需要什麼,我、我可以去外面找。”
陸建和陸毅謙臉色不變,但心底的觸動卻很深,誰都知道,出去是什麼樣的結局,運氣好能回來,運氣不好可真的是回不來了。
“我們家不缺什麼,”陸建搖搖頭,又說,“但是,我需要知道一些消息,這樣,你那裡的物資給我們三分之一,還要把你知道的消息告訴我們。”
“可以可以,那,”大胡子男人小聲地說,“可以先給我女兒吃藥嗎?就是先吃半片也可以。”
一片退燒藥,擱在以前,誰能看的上,現在卻一藥難求。
彼此都是陌生人,陸建也沒有表現得過分熱情,回去找女兒要了一片退燒藥,掰了一半遞給那人。
“謝謝,謝謝!”他激動地說,趕緊想給女兒吃,結果手裡沒有水,“兩位,你們等等,我下去拿一杯水給我女兒喂了藥就上來。”
陸毅謙點點頭,“去吧。”
陸建故意揚高嗓子,“就你心地善良,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回來。”
“爸,這大哥肯定不是這樣的人。”
“今時不同往日了,你彆濫好心。”
“爸,你彆這麼說。”
胡子男人一邊下樓,一邊紅了眼眶,他們說話不客氣,但起碼還願意幫他一把,這世間太難了,還好,他們不是壞人。
他趕緊給女兒用水服藥,又收拾了一半的物資,抱著女兒上樓。
門口,陸毅謙一臉不好意思地說,“我爸說話不客氣,你彆介意啊。”
“沒事沒事,現在這情況,我們都是陌生人,互相警惕也是正常的,謝謝你們,這是我的物資。”說好了給三分之一,但他給了一半,也絕口不提。
他不說,陸毅謙也不知道他物資多少,接過來也沒看直接收下,卻不知道對方看到他自然的舉動把他當成了大佬,“進來吧。”
進去之後,男人也沒敢多打探,就站在門邊和陸毅謙說話,知道的東西也有限,差不多五分鐘,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他就告辭了,陸毅謙說到做到,把另外半片藥片給了他。
陸毅謙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也回到家裡,關上門,他看向從臥室裡出來的家人,“你們也聽見了吧?”
陸似似點點頭,“嗯,聽見了。”
“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