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裡和新一在讀完那封信後,推測屋田父親的死存在隱情。
對方可能是想通過這封看似普通的信件向他們傳遞什麼信息。
兩人信心滿滿的把推測告訴了同行的小蘭和園子,隨後在車站接到屋田誠人及其妹妹多麻子後,被狠狠打臉。
屋田誠人的父親是因病去世,這一點毋庸置疑。
坐上前往遊樂園的動車,屋田誠人鄭重解釋著來意。
“父親去世前很想再感謝你們一次,但他當時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在處理好他的葬禮後,我就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給你們寄了信。”
但當時留下的地址是毛利偵探事務所,信件就寄到了毛利小五郎手裡。
小蘭半是好奇、半是擔心的問。
“那你們之後要怎麼辦,還有其他親戚嗎?”
“日原村長收養了我們,現在我和多麻子住在他們家。”
誠人臉上的笑帶上幾分感激和崇敬,“給你們寫信的時候,我和多麻子已經安頓好了。”
“不用擔心,哥哥姐姐。”
多麻子和哥哥一樣,都已經從失去父親的悲傷中走了出來。
不過相比較大幾歲的哥哥,她性格更為內向,一路上話都很少,直到到了遊樂園和小蘭、園子玩上娛樂設施,才逐漸變得活潑起來。
九裡不死心的問誠人。
“你來找我們真的就隻是為了請我們來玩的?”
“喂……”新一本就因為猜錯了一路上都在彆扭,現在聽九裡又問,立刻出聲阻攔。
誠人遲疑著點點頭,又緊接著補充。
“其實玩完以後,我還想請你們吃頓飯…吃什麼都可以!”
對方顯然把九裡的詢問誤會成了‘這種程度的報恩還不夠’之類的。
新一立刻向忐忑的對方解釋。
“不是你想的那樣,沐森隻是覺得你來找我們是為了委托案子。”
九裡:“你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
新一:“…總之就是這樣,其實我們不需要你們的特意報答,遇到有危險的人就去救,是我們這些偵探應該做的。”
誠人用力點頭,不僅沒有沮喪,反而越發憧憬的看著他們。
“我知道,我崇拜的就是這樣的你們!”
*
九裡偵探事務所內,萩原研二看著像是打了雞血、迅速瀏覽著委托信件和網上聯絡的九裡、新一,疑惑詢問小蘭。
“蘭醬,他們兩個是什麼情況,破案大比拚嗎?”
小蘭搖搖頭,無奈把前幾天去遊樂園的經曆講給萩原聽。
“因為誠人哥說——我崇拜的就是這樣的你們,所以他倆現在就這樣了。”
“哈哈哈,什麼啊,還是幼稚園裡被暗戀女生親一下就找不到北的小孩子嗎?”
萩原用了一個奇妙的比喻,隨即就看到小蘭望向他的眼神變得微妙審視起來。
萩原舉起雙手,自證道:“研二醬在幼稚園的時候可從沒有這樣過哦~”
“那就是陣平哥這樣過嗎?”九裡插入話題。
“我要告訴陣平哥,研二哥在事務所說他壞話。”
萩原得意哼了一聲,“沒用的,我和小陣平可是在小學時候認識的。”
“所以是怎麼認識的?”小蘭好奇問。
萩原:“嗯……我家裡開修車廠,他喜歡拆東西,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小時候的記憶早就模糊得不成樣子了,萩原如今再回想,隻能想到大概。
具體到底是怎麼熟絡起來的……好像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移開望向萩原的視線,九裡揉了揉自己的眼。
視線中如電影般播放的第一人稱記憶在這樣的動作下,迅速黯淡消失。
奇怪……他原本沒想看研二哥的記憶。
但為什麼魔力會突然不受控起來。
“怎麼了?”新一壓上九裡的肩膀輕輕掰了下。
“不會是睫毛進到眼睛裡了吧?”
屋裡沒風,沙子眯眼是不太可能的,能讓九裡這麼用力揉眼睛的原因,隻能是眼睛發癢或睫毛掉在眼睛裡。
“不要用手揉。”萩原從桌子後起身,“讓新一幫你吹出來。”
九裡放下手,眼角揉出幾根淡淡的血絲。
“…我沒事,剛才就是有點癢,現在好了。”
不受控翻湧的魔力在主人的有意控製下,成功收攏回身側,仿佛剛才隻是他的錯覺一樣。
但九裡還記得自己看到的畫面——那是連研二哥都記不起的幼稚園記憶。
總感覺再待下去會出什麼事。
九裡站起身,拍拍屁股大咧咧說道:“算了,今天的努力就到這裡,我先回家了!”
“小沐,你等等。”
萩原壓住他轉身要走的肩膀。
九裡就知道當自己表現出些許異常後,想走沒那麼容易。
他扭過頭,腦海中思索著該找什麼合適的理由,眼睛則在看到肩膀上的那隻手時猛然睜大。
在研二哥的手掌和他接觸的一瞬間,隻有他能看到的魔力如連接上新管道的水般,沿著對方的手臂瘋狂上湧。
九裡瞬間擋開萩原的手,一邊大聲嚷嚷著道歉,一邊迅速朝外面跑去。
“啊——對不起啊研二哥,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特彆著急的那種,先回去了——你們不用擔心!”
“沐森!”新一、小蘭追出門外時,已經不見九裡的身影。
想到剛才電梯都沒有響起‘叮’的一聲,對方顯然是直接從樓梯跑的。
“沐森沒事吧……”小蘭看向新一,征詢著後者的意見。
“我們要不要給惠阿姨打個電話?或者直接去他家裡?”
“給阿姨打個電話吧。”新一頓了頓。
“至於去他家……還是等他先聯係我們比較好。”
小蘭:“好吧。”
兩人想用所裡的座機給九裡惠打電話,但等回到事務所裡,卻意外看到剛才還好好的萩原,這時候也像是突然頭疼,坐在沙發上雙手撐著額頭。
“研二哥,你沒事吧?”
兩人又連忙過去詢問對方的情況。
萩原仍低著頭,一隻手輕輕擺了擺。
“沒事,就是突然想到……一些忘掉的事,對精神的衝擊有點大。”
“什麼?”兩人完全搞不懂萩原在說什麼。
小蘭試探問,“研二哥,你想起什麼事了?”
“就是一點很重要的事。”比如之前怎麼都想不起來的祛疤醫院到底在哪。
萩原揉了揉臉,看向關閉的事務所大門,“小沐已經回去了?”
“對了,我們想借事務所的座機給惠阿姨打個電話,沐森實在太讓人擔心了。”
征得萩原同意,小蘭拿起座機,對照著旁邊用透明膠帶貼在桌子上的電話號碼,給九裡惠打去電話。
新一雙手抱胸,探究盯著萩原。
“研二哥,你知道沐森剛才是怎麼了嗎?”
“完全沒有頭緒。”萩原攤手。
除了找回自己丟失的記憶外,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新一沒從對方的表情裡看出任何東西,失望收回視線,轉而詢問打完電話的小蘭。
“蘭,惠阿姨是怎麼說的?”
“她說不用擔心,會很快回家照顧沐森的。”
小蘭頓了頓,不確定道:“我感覺阿姨好像知道沐森現在的情況。”
“那就不用擔心了,等沐森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後,肯定會主動聯係咱們的。”
*
果然是魔力超進化……
每當魔法師的魔力總量達到一個閾值,就會出現高燒、魔力失控等現象。
熬過這段時間,體內的魔力又會增長一大截。
九裡記得上次超進化是在六年前。
當時高燒不退,還是祖母從英國趕來,給他喂了藥才好的。
沒想到會這麼突然的又來一次超進化。
他安詳躺在床上,看著自己的魔力像是海怪的一條條觸須般在空中胡亂揮舞。
這已經是現在能控製的極限,想收回到身體周圍薄薄一層,是完全沒可能的事了。
門外響起幾下敲門聲。
魔力觸須像是機敏的狗子,立刻全部貼到了門上。
下一秒,臥室門被推開。
借由魔法傳送迅速趕來的祖母微微鬆開手臂,懷裡的黑貓便靈巧落地,又一躍跳到床上。
九裡潛意識還是有點怕溫柔又威嚴的祖母的。
他的魔力也是一樣,在祖母進來後,立刻向後避開,生怕被訓斥一頓。
“祖母。”九裡叫了一聲。
“我這次還要喝藥嗎?”
祖母探上他的額頭,魔力試了片刻又很快收回。
“不發燒的話就不用喝藥。”
“但我感覺我快要控製不了了,它們好像要往外面跑……”
“你一直都在共感彆人的精神,魔力有太多連接點,出現現在這種情況時,就會更難控製突然活躍的魔力。”
九裡理虧又心虛,索性緊緊閉上眼,不去看祖母的視線。
閉眼不僅不會讓他看不見,反而會讓他看清更多的東西。
站在臥室裡的祖母,趴在床上舔毛的紐曼,站在門外的父母、一樓忙碌的傭人,彆墅外彆人的彆墅……
還有如光纖般輻射向遠方的根根細線,較亮的是他曾經共感過的人,稍暗的則是他接觸過但沒有共感過的。
以往如果是普通接觸的話,根本無法建立共感。
但現在九裡有種直覺,隻要是自己見過的,哪怕不肢體接觸、不把魔力留在對方身上,他也能輕而易舉共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