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拜訪金城家的時候,他不該對金城都說那麼重的話。
九裡有些後悔,但事已至此,金城都已經死了,他就算想道歉也道歉不了。
除非拜托紅子幫他把金城都的鬼魂召喚出來。
可那樣一來,又顯得有些小題大做。
九裡糾結一會兒,索性把這件事拋到腦後。
已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而且他當時說的也沒什麼錯吧,是對方先因為嫉妒他開口不善的。
“怎麼,你認識這個人?”
萩原敏銳察覺到九裡情緒上的變化。
九裡點點頭,“去年去過她家裡一趟……我有和她說一些過分的話。”
“你居然還會對彆人說過分的話嗎?”
新一認識九裡這麼多年了,完全沒聽九裡說過什麼很過分的話。
這位好友看著大大咧咧、直言不諱,實則很有禮貌,也很懂察言觀色。
雖然有時候頂著無辜臉說出的話能把人氣死,但那些話也都和過分搭不上邊。
“就是……”九裡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得到萩原揉著腦袋的安慰。
“這算什麼很過分的話,你隻是想鼓勵她主動和父親交流而已。”
萩原聽過更多過分的話,相比之下,九裡所謂的‘過分的話’簡直太溫和了。
“彆為這個自責,真正傷害金城都的是那些綁架犯。”
“嗯,希望衝繩的警察能早點抓到綁架犯。”
抱著這樣的期望,九裡暫時將這件事拋到腦後,專注於小蘭委托的案子上。
小蘭效率很高,第二天就將那起案子所有的關係人都整理到一張紙上,還有法律條款中偽證相關的內容。
案子的兩個嫌疑人是蒲生良造和新井京介。
但他們被抓後都有不在場證明,襲擊那晚又是深夜,目擊證人的指認就被當成了天黑看錯。
小蘭看向九裡和新一。
“這些信息夠嗎?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
九裡把選擇權交給了小蘭。
“我……”小蘭遲疑片刻。
“可你們才是偵探,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來找你們的。”
“其實無論是偽證還是嫌疑,都是你的猜測。”
新一講話絲毫不留情面,但這也正是事實。
他們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那天晚上襲擊衣笠的就是蒲生和新井。
隻是因為不想讓那名警官和警官的妻子愧疚自責,才想調查出事情真相。
小蘭張了張嘴,帶著些不自信的眼睛看看新一,又看看九裡。
“你打算怎麼做?小蘭,現在我和新一都是你的手下,你可以隨便使喚我們。”
九裡又詢問她一遍,他知道小蘭其實有自己的想法。
從對方跑來事務所就能看出,她不相信那位警察妻子看
錯了,想要證明,於是就想到了事務所。
對方用了昨天一天的時間整理了這麼多東西,期間肯定不會一點思考都沒有。
隻是對比在偵探方面更加出色的九裡和新一,她就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
其實在其它方面也是一樣。
或許是被父母分居影響,小蘭實在太過懂事,很多事情都會埋在心裡。
偏偏小孩子還不能很好的隱藏表情,是不是委屈一眼就能看出來。
九裡不喜歡這樣,他更希望小蘭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在朋友面前不用太過顧忌。
正好以這次案子為契機,讓小蘭變得更自信、更相信自己一點。
新一看他一眼,不知道有沒有明白他的想法,反正最後是很無奈的點點頭。
“沒錯,我們現在是你的華生,偵探小姐~”
小蘭心中觸動,藍紫色的眼睛裡很快有了些水霧。
但在哭之前,她立刻吸了下鼻子憋了回去,“……好,那我…我就說了。”
九裡:“嗯嗯,你說吧。”
小蘭:“我覺得衣笠先生應該沒必要對警察撒謊,所以我們直接去找目擊證人。”
“你知道目擊證人住在哪嗎?”
新一晃動著小蘭調查到的資料,那上面沒寫目擊證人的家庭住址。
小蘭用力點頭,“我知道她住在哪。”
“那就走吧,用周末這兩天時間解決掉這起案子!”
九裡拍著桌子站起身,正要指向門口氣勢洶洶的說一句“出發”時,突然想到這次調查已經讓小蘭做隊長了。
他氣焰一消,重新坐下去。
在新一和小蘭疑惑的注視下,一本正經的提醒道:“該下出發命令了,小蘭隊長。”
“噗……”小蘭失笑,“好吧,那就出發!”
九裡:“再有氣勢一點。”
小蘭:“出發!”
九裡:“再…”
新一:“夠了,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大嗓門。”
三人向事務所裡悠閒玩手機的萩原偵探道了聲彆。
萩原揮揮手,看著他們關門離開後才笑著輕歎一聲。
“唉,小孩子的友情真是好啊~”
感慨完,他微微凝神,修長指尖停頓在姐姐發來的消息下方。
手機屏幕裡,萩原千速發來一句詢問。
——研二,幫你清除燙傷疤痕的是哪家醫院。
——我有個朋友被開水燙到了,感覺你找的那家醫院很靠譜,快給我推薦一下,我知道你現在有空看手機。
雖然的確是有空看手機,但萩原真的對哪家醫院沒有任何印象了。
對啊,他當時燙傷的很嚴重,究竟是怎麼做到完全沒有留疤的?
是去了醫院嗎?
為什麼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萩原越想越覺得怪異,之前那種莫名其妙的、缺少一塊記憶的感
覺再度湧上心頭。
是因為太悠閒了導致的記憶退化嗎?
他明明還很年輕。
萩原收斂起囂張的坐姿,給正在上班的鬆田發了條消息。
就算他忘了,小陣平應該也不會忘吧。
如果小陣平也忘了的話……那這其中的問題可就大了去了。
*
“阿……阿嚏!”
剛坐上公交車,九裡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小蘭擔心問他,“是感冒了嗎?”
“不可能,就算你們感冒以後全部圍著我打噴嚏,我都不可能感冒的。”
九裡篤定又自信的態度讓新一不顧形象的翻了個白眼。
新一不屑道:“也不知道是誰小時候動不動就暈倒的,還說什麼…低血糖。”
“你懂什麼,那都是因為我沒怎麼吃飯。”
九裡靠上靠背,“算了,我不和你吵架。”
一說起這個,九裡就沒心情說話了。
以後還是隻能和紅子討論魔法的事……那個家夥還就這件事嘲笑過他。
九裡有問過紅子,為什麼對方就從沒想過把魔法的事告訴普通人。
紅子的回複在他的意料之內。
——把普通人玩弄在股掌中的感覺很有意思。
*
出租車在一棟獨棟小樓前停下。
小蘭率先下車,摁響了竹岡家的門鈴。
等了片刻,竹岡勳的妻子、也就是那晚襲擊的目擊證人竹岡奈津子打開了門。
“咦,你不是毛利家的小蘭嘛。”奈津子認出了小蘭。
“快進來吧,你們兩個是……”
“阿姨好,我們是小蘭的朋友。”
九裡和新一各自做了自我介紹。
走進客廳,在奈津子張羅著要給他們東西吃的時候,小蘭主動詢問。
“奈津子阿姨,叔叔不在家嗎?”
奈津子背對他們的背影僵了一下,拿著餅乾走來時,笑容勉強。
“他有事出門去了……給,吃動物餅乾吧。”
九裡直白說道:“叔叔不會是去警局收拾自己的東西了吧。”
奈津子愣了下,下意識問道:“你怎麼知道?”
“小蘭告訴我的。”
“我是聽爸爸說的。”小蘭忙解釋。
“他很遺憾竹岡叔叔不再做警察了。”
“……是嘛。”奈津子低下頭,懊惱和悔恨藏都藏不住。
九裡碰了碰小蘭的胳膊,新一也給小蘭遞了個眼色。
小蘭點點頭,握住奈津子的手,眼神堅定道:“阿姨,我們相信你絕對沒有看錯嫌疑人的長相,所以這次來,就是為了證明你沒錯的。”
九裡欣慰點頭。
很好,不愧是他的小妹一號,隻要勇敢起來就是最棒的。
但他們三個還在上小學的孩子,顯然沒法讓成年人覺得可靠。
九裡搬出自己的事務所。
“實不相瞞,阿姨,我們是九裡偵探事務所的偵探,你應該知道吧,最近幾年很厲害的那個事務所。”
奈津子點點頭,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你們是……萩原偵探的助手?”
九裡備受打擊,正要反駁對方時,被新一及時拉住胳膊。
新一:“沒錯,我們就是萩原偵探的助手,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們。”
“這……”奈津子看著他們三個臉上堅定的表情,短暫遲疑後輕聲問道:“你們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九裡:“您還是覺得自己看到的那兩個人和蒲生、新井長相相似嗎?”
“我……”可能是這段時間有太多人問這個問題,奈津子抱著頭有些痛苦。
小蘭連忙拍拍她的後背,溫柔安撫。
“沒事的,阿姨,我們肯定會幫你找到凶手的。”
“小蘭……”奈津子強迫自己去回憶那天晚上看到的車內兩人,並形容出他們的長相。
九裡沒有聽她的形容,而是直接讀心,‘看’到了更清晰的凶手長相。
確實是蒲生和新井沒錯,幫他們製造不在場證明的人,也確實是在做偽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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