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萩原和那位相識警員交談時,九裡能明顯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遺憾氣息。
萩原內心深處還是想當警察的。
隻是對方很清楚,以現如今的手臂情況,無法再進行精密的拆彈工作。
九裡練習製作的治療藥劑,如今還隻是最低級的藥膏,連祛疤都要分好多次進行。
在他問出這話時,萩原低頭望過來,疤痕還很明顯的臉上露出笑容。
“怎麼突然這麼問,我們不是要一起當偵探嗎?”
“但你其實更想當警察。”
九裡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讀心術是這麼說的。”
“我想當警察是因為警察是一份永遠穩定的工作,等你證明事務所也是一份穩定工作的時候,我就會更想當偵探了。”
九裡沒說話,隻是直勾勾的盯著對方。
他很快被萩原捂住了眼。
萩原無奈,“總是對哥哥用讀心術可不太好。”
“那我們來約定吧。”九裡舉起自己的右手小指。
“等抓到那個爆炸犯,你就回警視廳複職,是有這種先例的吧,警察辭職是為了更好的抓到犯人。”[1]
“有是有……”萩原半蹲下身。
“小沐,你就那麼肯定會抓到爆炸犯嗎?”
“嗯!是魔法師的直覺。”
“那麼……”萩原勾住他的小指晃了晃。
“我就相信小魔法師的直覺了~”
“是資深大魔法師。”
“好~資深大魔法師的直覺。”
*
“資深……大魔術師?”
這天下午放學,神遊天外了一整天的新一終於得到了昨晚衛生間異象的正確答案。
黑發男孩坐在萩原公寓的沙發上,僵硬重複著這個答案。
他表現出的是一副三觀被震碎的樣子,事實也的確如此。
對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來說,世界上存在魔法就像存在八百萬神明一樣離譜。
“不可能,我不信,你在騙我。”
到了最後,回過神的新一依舊不願相信這件事。
“好吧,其實我就是在騙你。”九裡歎息一聲。
“工藤新一,你通過了唯物主義的考驗,從今天開始,授予你唯物勇士的稱號!”
新一擋開他送過來的國王の王冠。
“彆開玩笑,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想上廁所的時候低血糖犯了,不小心打開衛生間的霓虹燈了對不對?”
這是對方一整天胡思亂想後得出的答案。
萩原連忙澄清,“沒有哦~公寓衛生間怎麼會安裝那種燈呢。”
新一:“那就是沐森想搞惡作劇,隨身帶了紅色和黃色的彩燈,原本鎖了門想布置衛生間,之後低血糖犯了,在昏倒前又把鎖打開了!”
九裡在和快鬥一起玩魔術後,就越發喜歡
在身上帶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帶兩個彩燈也是說得通的。
反正不可能是靈異事件!也絕對不可能是魔法!
“好吧,我承認我是想搞惡作劇,但搞到一半低血糖犯了,就是你推測的那樣。”
九裡安慰性的拍拍新一的肩膀,還真的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彩色小燈,“看,就是這樣。”
“呼……我就說嘛。”
新一鬆了口氣,像是沙發燙屁股似的站起身,“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嗯,我們一起走吧。”
九裡也不能再待在萩原家裡了,“我也要回家睡。”
告彆萩原後,一路上都是九裡在說話。
新一一直在走神,看過來的幾次也都欲言又止,直到到了該分開的路口。
“新一,我知道你很難相信真相。”
九裡得意笑道:“不過這個世界上就是有很多我們無法理解的事情存在。”
一陣風刮下幾片落葉。
九裡抬起手,魔力包裹著一片違背風勢的葉子漂浮在掌心中。
夕陽輝煌燦爛,男孩的金發被風吹起,如流淌的黃金般璀璨奪目。
那雙隱隱變得淺淡的藍色眼睛通透得像面鏡子,足以映出任何一個看到這雙眼睛的人的想法。
新一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直到有希子的手在他面前晃晃,他才回過神來,注視著母親擔心的臉。
“怎麼了,新一,是今天在學校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什麼。”新一搖搖頭。
“媽媽,你…你相信…呃,這個世界有魔法嗎?”
“魔法?”有希子很想開玩笑調侃兒子幾句,但看男孩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樣子,她還是認真思考了一會兒。
“要說魔法的話……有時候盜一老師的魔術會讓我有種看到魔法的感覺。”
新一:“魔術……嗎?”
“是啊,比如……就算我知道漂浮術的原理,但每次看他隨便拿一樣東西就能漂浮起來,還是會覺得不可思議。”
“漂浮術。”新一睜大眼,一道白光劃過大腦。
原來是這樣。
果然是這樣!
根本就沒有什麼魔法,絕對是沐森那個混蛋利用魔術騙他的!
可惡,他差點就相信了!
新一氣衝衝的跑向臥室,在有希子問他要乾嘛時,他隻喊了一句。
“我去找沐森算賬!”
“算賬?好朋友之間不要打架啊,而且你打不過人家的。”
有希子好心提醒自己不太能打的兒子,在新一差點從樓梯上摔倒時,扭頭望向喝茶看報的工藤優作。
“你也提醒一下兒子嘛。”
優作朝兒子看了一眼,“我覺得新一隻是想給沐森發消息的,對吧。”
“是啊。”趴在護欄上的新一無奈望向有希子。
能不能打過,他自己還不知道嘛。
*
【其實新一內心深處已經相信有魔法存在了,就是嘴硬而已。
我得好好保護他幼小的心靈,爭取用循序漸進的辦法讓他相信我是一個真正的資深大魔法師。】
停筆,九裡朝旁邊兩本放在地上的入門書看了眼,繼續寫日記。
【防禦魔法已經練習到了4.0,治療魔法製作的藥劑終於把研二哥身上的疤都給祛掉了。
研二哥是可憐的小白鼠,我一定要好好保護他,早點抓到爆炸犯。
治療和防禦越往後越難學,祖母說讓我專心學一門,不要兩個一起學。
我覺得祖母說得有道理,但我是天才,我就要兩個一起學。
明天我的偵探事務所就要正式營業了,希望能早點有生意上門。】
——
九裡偵探事務所經曆了四個月左右的建造通風後,正式投入使用。
剪彩當天,也是事務所網站同步開啟的時候。
九裡認識的很多人都送來了禮物,一切似乎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但直到九裡從四年級畢業,馬上要升入五年級時,也沒有特彆重大的案子來找他們。
唯一算得上正經案子的一件,還是出去吃飯的時候遇到的殺人案,結果當然是九裡秒鎖凶手,案件完美解決。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九裡把一張報紙拍到萩原面前的桌子上。
“我們去吧!研二哥,我們去找水軍!”[2]
萩原拿起報紙,粗略一掃,念出上面內容。
“水軍傳說是真是假,敷島的不詳事件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
“嗯!說是四百多年前有水軍戰敗逃到敷島上,島上居民被敵軍的高懸賞蠱惑,把水軍逼到洞穴殺害,之後島上就一直有怪事發生。”
九裡把自己查到的傳說講出來,“一年前的台風夜,敷島一艘叫龍神號的船就遇難了,還有很多大大小小不知道真假的故事。”
萩原:“與其說是去調查,不如說是去旅行吧?”
九裡爽快承認,“沒錯!春假馬上要結束,再不去旅行可就要等到暑假了。”
“好吧~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萩原聳聳肩,掏出手機,“那就定兩張…新一他們要去嗎?”
九裡想了想,“我還沒問呢,等我問問他們再說。”
一問不要緊。
問了以後,五個小弟小妹全都要一起去。
萩原看著站了一排的小孩,有種自己不是在當偵探,而是在當小學老師的既視感。
“你每天的工作不會隻是和這群小孩玩過家家吧。”
申請了休假的鬆田有點後悔要和他們一起去敷島的決定了。
鬆田:“我就懷疑你為什麼要問我來不來,原來是想讓我幫你看孩子。”
“哈哈哈,你壓力太大了,是時候放鬆一點了。”
萩原拍拍鬆田的肩膀,一副為對方好的模樣,“伊達說你還在跟進那起爆炸案。”
“哼,我遲早會抓到那個混蛋,狠狠揍他一拳。”
等船的功夫,兩個大人閒聊著事情,六個已經不能算是孩子的少年也在聊著他們的事情。
九裡給每個人發了一個探險小包。
“裡面有哨子,匕首,壓縮餅乾和手電筒,我們要分組去找水軍。”
五人茫然看他,都不明白突然冒出的水軍是什麼意思。
小蘭舉手弱弱問,“我們不是去旅行的嗎?”
九裡:“主線是旅行,支線是找出敷島水軍之謎,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所以你是用旅行的名義騙我們出來的。”
園子抱起雙臂,一副‘我早就看透你’的表情。
“光是旅行有什麼意思,我隻是給你們找點好玩的事情做。”九裡重重呼出口氣。
“給你們的探險包裡有裁下來的報紙,你們自己看吧,看完告訴我要不要參加,不參加的可以和哥哥一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