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確定下事務所的地址後,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九裡翻出幾年前的日記本,找到平澤基次郎——也就是在他們一年級七夕祭那晚遇到的空間設計師的聯係方式。
幾年過去,紙張稍有泛黃,但那串電話號碼還是能夠看清楚的。
他不確定對方有沒有換號,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撥打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便被對面接起,“您好,哪位?”
“請問你是平澤叔叔嗎?”九裡撓撓臉頰。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我叫九裡沐森,在三年前的七夕祭上和你見過面。”
對面稍有遲疑,似乎是在回憶。
“三年前的…七夕祭上?呃……我好像有印象,你是那個金色頭發的?”
九裡的金發就像是顯眼的道標。
隻要是見過他的人,都會對他有印象。
“沒錯,我就是那個孩子。”九裡提醒對方。
“那您還記得我們約好,要是我開偵探事務所,您就幫我做室內設計嗎?”
“當然,當然記得。”平澤很爽快的答應。
“現在就需要嗎,你應該還沒成年吧?”
“是我哥哥需要。”
九裡覺得電話裡說不清楚,便和對方約好了線下見面的時間地點。
這幾年間,平澤過得還算不錯。
靠著在設計恐怖玩偶領域的獨特天賦,他設計的幾套玩偶服都申請專利並賣了個好價錢。
最近他還打算投資朋友的LaMucho餐廳,成為對方的合夥人。
而設計恐怖玩偶的最初,似乎就是三年前七夕祭上,那個金發小男孩的一句提議。
——
直到離開咖啡店,九裡還是有些暈乎乎的。
室內設計欸,平澤叔叔居然隻要了市場價的70%做報酬,而且還是承包後期所有工程項目的那種。
省下的錢又可以拿來當以後的活動經費了。
九裡在心裡的計劃表上打了個勾。
現在一二三條都初步達成,就等著正式建好事務所和事務所的網站,就可以接委托、辦案子了。
懷揣著對未來的美好幻想,在這周的周天,九裡帶著小夥伴們摁響了萩原租住的公寓門鈴。
因為提前說過要拜訪,所以等了沒一會兒,房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
穿了套簡約家居服的萩原出現在門口,露出的皮膚上還纏著緊密的繃帶。
“歡迎~請進吧。”他讓開門的位置,道謝接受了大家送來的、祝賀他搬進新家的禮物。
很快,面積不算大的客廳就被四個小孩視察一遍,看表情都還算滿意。
一旁地板上,放著幾個沒拆開的紙箱。
園子看到後頓時積極舉手,“研二哥,你還沒收拾好嗎?我們可以幫你打掃衛生的!”
“沒事啦,其實已經收拾得
差不多了,那幾個箱子是小陣平的。”
萩原給他們拿來早就準備好的飲料,很是得意的眨了下眼,“他離不開我,所以也要搬過來住。”
“欸~”園子、小蘭發出羨慕的聲音。
小蘭感慨道:“哥哥們的感情真好,我記得你們是幼馴染,零哥和景光哥也是幼馴染。”
“是啊,不過比你們幾個的認識時間要晚一些,大概是小學的時候。”
萩原想起小時候和鬆田認識的經過,眼神越發柔和,“你們四個是從保育園就認識的吧?”
九裡分享說,“我和園子還是小寶寶的時候就認識了。”
萩原:“哇,這麼早啊。”
園子:“那時候又不記事,根本不算數的。”
九裡:“不算數就不算數,那我們就當是在保育園才認識的好了。”
兩人小小爭執一番,又在小蘭的勸解下各退一步。
就在這時,新一突然問了萩原一個問題。
“研二哥,零哥和景光哥是在哪當警察的啊,我怎麼感覺好長時候都沒看到他們了。”
這個問題很重要,因為九裡、小蘭和園子也都察覺到了。
尤其是九裡,他給降穀和諸伏發過好多次消息都沒得到過回複。
起初他隻以為他們工作很忙,畢竟東京的犯罪率確實很高。
但當他們一直沒有回複後,事情就變得不對勁了。
九裡早就想問,隻是中途發生了爆炸案,這件事就被暫時擱置下來。
如今新一替他問了問題,九裡也就直接看向萩原,想從對方那裡得到答案。
“小諸伏和小降穀的話……”萩原想了想該怎麼回答。
“他們去做一件很困難、很危險的事情了,沒辦法和你們聯係。”
“困難危險?難道是……”新一不再說下去。
如果真是他猜的那樣,那以後‘諸伏景光’和‘降穀零’就是兩個絕對不能提到的名字。
“怎麼這樣,我都沒和他們道彆……”九裡沮喪垂下頭,又眼巴巴的望向萩原。
“那他們有帶我給的禦守嗎,應該帶了吧?”
禦守是很尋常的東西。
就算是再惡毒黑暗的組織,也不會禁止成員佩戴禦守保護自己。
更重要的是,降穀和諸伏知道他魔法師的身份,也知道禦守的作用。
所以肯定會帶著吧,隻要他們不是抱著尋死的目的去執行任務的,就肯定會帶著禦守以備不時之需。
萩原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在九裡詢問後,他點頭給出肯定答案,讓這個很沮喪的孩子內心好受一些。
這安慰聊勝於無,客廳中的氣氛還是有些低迷。
新一和九裡是猜到了正確答案。
小蘭和園子則隻是傷心於很長時間不能見到他們,又擔心他們會在危險的地方受到傷害。
不過好在,他們都還隻是孩子而已
。
萩原拍了下手,將四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你們猜猜,哥哥租下這間公寓花了多少錢。”
四人頓時開始猜測起來。
新一率先作答,“按照這裡的位置來看,大概十萬左右吧。”
萩原搖頭,“不對。”
九裡舉起手,剛想開口,萩原就取消了他的答題資格,理由是他已經知道了。
九裡很憋屈,“……我沒有。”
他這次真的沒用讀心術,是正常在猜。
園子在新一的基礎上往高了猜,“我猜十五萬左右。”
“不對。”
“六萬……”小蘭說完,自己都沒底氣。
“會不會太少了?”
“當然不會啊,因為就是六萬。”
萩原打了個響指,“準確來說是六萬五,很便宜吧~”
新一不服,“為什麼會這麼便宜,這裡的房子靠近地鐵站和百貨大樓,房租應該很高才對。”
“其它公寓肯定會高,但我租的這間……”
萩原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是傳說中鬨鬼的凶房。”
新一扯著嘴角嗬嗬兩聲,完全不信。
小蘭、園子握住彼此的手,瞬間覺得溫度降低,周圍的環境都陰森不少。
九裡則用魔力看了周圍一圈,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關係,他沒有看到遊蕩的鬼魂。
留念人世的鬼不是心願未了就是有怨念的惡鬼,前者還好些,不會隨意傷人,後者就很危險了。
放任不管的話,惡鬼很可能會傷害租房子的無辜者。
九裡覺得自己是時候出場了。
“研二哥,我晚上可以住在這嗎?我幫你驅鬼!”
他曲起一條手臂,展示自以為小有成果的肌肉。
萩原沒有說謊。
這間公寓以前確實發生過凶殺案,之前的三任住客沒有能堅持超過三個月的。
不過他搬進來的這幾天晚上都睡得很好,沒遇到詭異的事。
新一不相信這件事。
但看九裡這麼積極,他也決定要留下來調查事情真相。
小蘭和園子膽子比較小,對這件事不感興趣,玩了會兒後就告辭離開。
等到隻剩下九裡、新一和萩原後,萩原便給他倆講了聽來的可怕故事。
據說這間房子以前的租客是個騙婚的壞人,被騙婚對象在廁所裡殺害並殘忍分屍。
當時樓上樓下和左右兩邊都聽到了深夜的剁肉聲。
之後房子裡就怪事連連。
有租客晚上睡覺時聽到屍體拖動的嚓嚓聲;有租客在衛生間用水的時候,水突然變成了血紅色;甚至還有人直接看到一具扭曲屍體朝自己爬來的恐怖畫面。
萩原擔心他們被嚇到,講完故事後很快補充。
“不過我完全沒遇到過這種事,就算深夜不開燈去衛生間,也是完全正常的。”
“我可以去衛生間看看嗎?”
征得萩原同意後,九裡跑進衛生間,仔仔細細檢查起來。
“那前三任租客都在說謊嗎?”新一沒起身,而是繼續和萩原討論這件事的可能性。
“或者說是中介在說謊,畢竟研二哥你沒見過前三任租客,這些都是中介告訴你的。”
萩原:“不止是中介,在我搬進來後,我兩邊的鄰居都來勸過我不要租這裡。”
新一:“……也就是說,鬨鬼這件事在鄰居看來是真的了。”
萩原:“而且中介散播這些謠言有什麼用呢,他們想要的應該是讓房租更貴才對。”
新一:“但世界上不可能有鬼,這其中肯定有人在說謊。”
“為什麼不能有鬼?”
幽幽的聲音冷不丁出現在新一耳邊。
新一“哇啊”一聲慘叫,幾乎是從沙發跳到地板上的。
“……沐森!你太幼稚了。”
“嘿嘿。”九裡不知何時從衛生間出來,此時站在沙發後得意笑了笑。
“說不定這個世界就是有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