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莊公十一年(1)(1 / 1)

【各位晚上好,又到了小瘋的讀書時間。最近越發懶惰,連直播都督促不了自己了,真是羞愧啊。不過靠著那麼一點毅力,我又來了,上次看完了莊公十年,今天就從莊公十一年開始。】

【莊公十一年的主角是宋國。關於宋國,其實到目前為止主要的劇情都發生在和鄭國之間。前有兄終弟及又還政給哥哥的兒子導致公子馮不得不流亡鄭國,華父督政變鄭國默許公子馮當上宋公,後有宋莊公恩將仇報一手乾預鄭國的君位繼承。】

【不過時間走到魯莊公十一年,宋莊公人都已經死了快十年了,宋國在新君宋閔公的治下實在沒太大存在感。這一年魯國之所以和宋國起了衝突,也是和上一年齊國聯合宋國一起攻打魯國有關。】

【上次說到,由於公子糾,齊國和魯國結了仇。魯國第一輪通過抽取ssr曹劌發動技能“高瞻遠矚”成功打退齊國,第二輪通過敵方雙角色共存亡的機製先乾掉了更弱的宋國進而讓齊國退兵。】

【結果這第三輪,宋國自己不甘心,又打上門來了。但是很可惜,宋國又打輸了。《左傳》的作者在這裡又解了一下春秋經:比如《春秋》如果寫“敗某師”,說明敵方的陣型還沒有擺好;兩邊都擺好了,叫“戰”。】

【被打得落花流水叫“敗績”,抓到敵方重要人物叫“克”,通過伏兵得勝叫“取某師”,最後是周天子方戰敗叫“王師敗績於某”。但是,以上這些解經的內容,也就是春秋的微言大義,通過原文考據,全都……呃,並不是完全適用。】

“解經?”

從黑暗中重新醒來的人們被冥冥中的存在各自安放了位置,比如鄧曼就不適地發現息媯正坐在她身側。說實話,她們真的並不熟絡,但也不至於到敵視對方的地步,她隻得歎了口氣將注意力全然放在小瘋的講述中,隨即注意到這特殊的說法。

“無論為何稱魯國國史為‘經’,總歸這個‘解’字,令人生出猶疑啊,恐過而不及。”熊通接過她的話頭,評價道。

“王上所言正似我所想。”鄧曼微微一笑。

“過而不及……”寤生細細咀嚼過這四個字,卻讚道,“旁的不說,那句‘鄭伯克段於鄢’解得倒還是不錯。”

結果剛說過這句便聽到熒幕中小瘋舉起了例子。

【嘛,說這些用詞並不是完全符合當然存在有反例。比如第一個,上一年齊魯長勺之戰,齊人都敲了三次鼓了,陣型絕對是擺好了,但還是寫成了“敗其師”;再比如“鄭伯克段於鄢”,解經的時候說的是鄭莊公和共叔段如二君。】

【抓到“君”了可才能叫“克”,普通俊傑可能還是不配的。然後這個“敗績”嘛,有明顯對方還能聚軍再戰卻被稱作敵方“敗績”的,也有被打到連匹馬都沒逃掉的卻沒寫“敗績”的……所以這個敗績,可能是《禮記·檀弓下》的“馬驚,敗績”。】

【大概是指馬驚則陣亂,陣亂則已經沒有進攻餘地。甚至都沒有進攻的機會了,自然就會敗績。啊,關於這

個解讀勉強隻能理解到這裡了。總之就是這些對戰爭的用詞的解讀,大部分時候可能符合,但是也有很多不符合,隻能說聯係上下文。】

【之前說過其實春秋時期的戰爭可能並不會太過影響兩國的關係,或者說戰爭也算是他們外交的一種模式。所以儘管魯國和宋國剛打了一場,秋天宋國遭遇了水災,魯莊公還是派人去行了吊禮。】

【嗯……吊呢,就是,類似於吊唁的那個吊。魯莊公對於為什麼派人去宋國吊給出的理由是,這場雨傷及百穀,上影響祭祀,下影響人民,怎麼能不吊呢?這話放到為我們今天可能會覺得是陰陽怪氣,尤其他剛和宋國打了一場。】

“她似乎強調很多次了。”文薑微微啟唇,聲音若有似無,仿若自語,“國與國的關係朝夕即改,在她看來這種變化卻好像十分困難。姻親和敵手,本就並無衝突。”

諸兒慢悠悠地答道:“有你左右斡旋,又有數代血親於其中,齊、魯尚且衝突不斷。”他眯起眼看了魯侯同一眼,意有所指,“若無意締結婚姻,且相互殘殺彼此的血親,用不了多少年,關係恐怕便不會再變更得如此輕易了。”

“我以為血緣早已不代表什麼,最多不過是如小白對糾一般,不親自下手,以全兄弟情分罷了。”

當事人小白自然聽到了姐姐對自己的評價,不過他巋然不動,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多給旁邊的兄姐二人的意思。

“啊,確實不算什麼。”諸兒頷首以示認同,“隻是覺得,這個小姑娘所習以為常的規則,似乎並非不可預見,甚至可能用不了許久。”

【但是放到這裡,我倒還是挺相信魯莊公這句話的真心。不是說雙標啊,之前各國國君都說過一些很高尚很有節操的話,我就總覺得隻是嘴上說得好聽,為什麼偏偏這次覺得真心。】

【主要是當時的人普遍道德水準確實要高一點。像是這種吊禮,其實就是代表本國去他國表示哀悼。今天彆人家如果有喪事,如果你和人家關係不咋地也不會去的,除非你是上門找事。但從後續看魯國很明顯沒有找事的想法。】

【這時候儘管沒有後來的“天人感應”理論,不過已經存在類似思想了。一切祥瑞和災禍起於人君有道或是失道,宋國的水災必然代表宋閔公有所失道。所以不論魯國的慰問到底夠不夠真,宋國的態度要表現得足夠誠懇。】

【所以宋閔公對於魯國來吊的答複也很好聽很有禮貌,大概就是說,天降之災都是我不夠恭敬的錯誤,卻勞煩您費心了,愧不敢當等等。聽聽,這像是兩個剛連續兩年打了兩場的國家嗎,甚至上一場剛結束不到半年。】

【這場外交活動就這樣賓主儘歡的結束了,但其實從這裡還要延伸出兩個問題。一是宋閔公在這段對話裡用的自稱“孤”,二是會引出下一個曆史事件。首先是“孤”,自稱這個問題,在古代裡可以算是老大難了。】

【通常而言,國君比較常見的是自稱“寡人”,楚國的話除了“寡人”,根據《左傳》來看還常用“不穀”,這涉及到另一個問題我們之後再說。但是在這場魯國和宋國的外交中,宋閔公卻自稱“孤”。】

【“孤”其實應該是要比“寡人”低一級的稱呼。因為在《左傳》中有大國之卿自稱為“孤”,而小國諸侯有時也會這樣自稱。但宋閔公在這裡用,主要應該還是禮儀問題。可能是正處於自罪狀態,因此連稱呼都有降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