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醫院驚魂(一) 又聚會了(1 / 1)

羅昊趕緊讓王文光跑去找最近的電話亭, 通知許豔梅和高建業師徒出現場。

許豔梅和高建業師徒趕來之前,羅昊三人已經初步檢查了一遍現場。

關於血跡的疑點,秦簡提出, 這裡有沒有可能不是案發的第一現場。

但羅昊卻指了指水泥地面上十分不易察覺的兩滴已經乾涸的血跡, 告訴秦簡, 現場並不是完全沒有血跡的, 這兩滴血跡很像是從刀尖上滴下來的。

不過, 為什麼隻有兩滴呢?

是不是太少了。

羅昊分析,凶手很有可能是及時用什麼東西包住了凶器。

死者除了左胸的致命傷之外, 他的左側頸部也有一道很明顯的瘀傷, 看樣子,仿佛是被手刀大力劈中, 然後便暈倒在地, 又被利刃刺死,周圍並無任何拖拽痕跡。

隨著羅昊對現場的情況一一指出,秦簡立時便推翻了自己剛才那不太成熟的推斷。

這裡八成應該就是死者被害的第一現場。

羅昊根據死者睡覺的房間,淩亂的被褥, 推測死者應該是晚上睡覺之後, 被人敲門叫醒的。

並且, 院門和屋門都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說明,叫醒死者的人很可能是死者認識的人, 所以, 他才會開門,並且把凶手引進了屋裡。

死者的上身是赤/裸的,下身卻穿著很厚的外褲,天氣這麼冷, 他不可能隻穿褲子,不穿衣服,就跑出去開門。

所以,當時,他應該也是裹了一件外衣的,但現在,外衣哪去了呢?

不在現場,就是被凶手帶走了,但凶手為什麼要帶走死者的外衣呢?

難道是,他自己的衣服上染上了血跡,為了掩蓋,他就穿了死者的外衣?

否則,還有什麼原因能解釋他把死者的外衣帶走了呢?

……

許豔梅和高建業師徒匆匆趕來了。

一進來,許豔梅便走到屍體旁邊,她蹲下,進行初步屍檢,得出結論,孫廣平的遇害時間應該是兩天前的夜裡,跟孫廣平連續兩天沒有去上班的時間線完全對得上 。

頸部的打擊傷固然很重,卻並不是致命傷,致命傷的確便是左胸的刀傷,不過,為什麼這種致命的刀傷卻沒有留下什麼血跡呢?這一點,許豔梅暫時也無法解釋,隻能等深度屍檢之後,看看還不能發現什麼端倪了?

屍體被運走之後,高建業師徒對地面進行了詳細的檢查,除了羅昊最開始發現的那兩滴血跡之外,地面上並沒有任何其他血跡的殘留,如果說是凶手理過地面上的血跡,那也做不到完全沒有殘留啊!

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凶手行凶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血液噴濺或者流淌到地面上。

如果凶手行凶時,刀刺進死者的胸口之後,他猛地拔出來,便一定會造成噴濺的血跡殘留。

如果凶手行凶時,刀刺進死者的胸口之後,他把刀留在死者的身體裡,或者緩緩地拔刀,那麼就應該有流淌的血跡殘留在地面上。

然而現實卻是,沒有啊!這就很矛盾了。

不過,既然一時想不通凶手是如何做到的,那就先不要想了。

高建業和方宇師徒在房間的地面上提取到了兩組足跡,足跡偏大,初步判斷,應該是屬於男性的。

由於孫廣平是獨居,那麼這兩組足跡,一組是屬於孫廣平的,另一組就應該是屬於凶手的了。

孫廣平的家有很明顯的被翻動過的痕跡,櫃子,抽屜,床下,等等,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幾乎都被翻了個遍,甚至連灶台的下面都被掏了。

凶手也沒有掩蓋他的行為,甚至床框上還留下了一枚他的頗為完整的指紋。

不知道他是不小心留下的,還是他做這一切的時候都有恃無恐,並不在乎是否留下了自己的指紋。

在灶台的下面,高建業發現了一道物體在地面上被拖拽留下的痕跡。

看痕跡,仿佛是一個方形的物體。

痕跡不長,應該是被凶手拽出來之後,便直接拿起來了,想必,這個東西,就是凶手翻箱倒櫃要找的東西。

孫廣平也是厲害,竟然能想到把東西藏到灶台的下面,也難怪凶手會找遍整個屋子呢!

那,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這就要從案子的背後挖掘了,根據推測,孫廣平如果是被水雲幫滅口的,那麼,這個東西,肯定是涉及了水雲幫的機密的一些東西了。

可能是文件,可能是賬本,可能是聯係人,也可能是貨品清單,等等,這些東西統統被放在了一個方形的物體裡,那這個方形的物體會是什麼呢?

保險箱。

秦簡覺得,被凶手從灶台的下面拽出來的東西,應該就是裝著水雲幫的機密的保險箱。

眾人也都讚成秦簡的想法,因為這個東西,即便不是保險箱,也一定跟水雲幫的機密有關。

如此,孫廣平被滅口了,機密也被帶走了,水雲幫便又可以高枕無憂了。

至於殺孫廣平的凶手,這個人,大概率是孫廣平認識的,如果不是孫廣平認識的人,那就是一定能叫開孫廣平家的門的人,那這個人可能是孫廣平聽說過的水雲幫的核心成員,並且還持有水雲幫的信物,等等。

如果凶手是前者的情況,那麼調查孫廣平的社會關係,他經常接觸的人,他的同事、朋友、等等,還有一定的概率能摸到凶手的蹤跡。

但如果凶手是後者的情況呢,那這個案子可就難嘍!

秦簡都能想明白的問題,羅昊不可能想不明白。

收工回去的路上,眾人都是沉默的。

然而他們剛回到局裡,許豔梅便找到了他們,許豔梅說:“想知道,現場為什麼沒有血跡嗎?”

羅昊倏然看向了許豔梅,目光灼灼。

許豔梅道:“凶手並沒有處理過血跡,而是他的殺人手法實在是不太尋常了,他一刀就直接切斷了死者心臟的主動脈,然後又以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將所有的血液都引進了死者的胸腔裡。”

“之後,他再將刀極其緩慢地抽出,在皮膚和肌肉的張力作用下,就導致了並沒有大多的血液外溢出來。”

聽著許豔梅的話,羅昊的表情一點點地變得極為複雜,因為,他想不到什麼人會用這種手法去殺人。

而且,這種手法聽起來就難度極大,沒有經驗的人,怎麼會將角度和力道拿捏得如此恰到好處呢!

究竟是什麼人?

職業殺手嗎?

但職業殺手殺人,追求的應該是殺死目標吧!

至於會不會把現場搞得很血腥,他們會在乎嗎?

或許,這是個不喜歡血腥的變態殺手乾的呢?

然而,殺手?不喜歡血腥。

何其諷刺啊!

不過,雖然諷刺,但也至少提供了一個調查方向啊,那就是調查類似殺人手法的命案。

結合多個案子,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

如今,關於本案的調查主要分為三個部分,其一,調查孫廣平的社會關係,排查可疑人群;其二,比對指紋,看看凶手是否有過案底;其三,查閱卷宗,看看有沒有殺人手法類似的無頭案。

與此同時,聯係各地的公安部門,協助查閱卷宗,因為,這個人,未必隻在浦江市作案。

凶手的指紋也以加急掛號信的方式寄給了各地的公安部門。

調查的過程是痛苦的,然而,沒有任何進展才是更痛苦的。

……

這天晚上,幾乎很少跟元衡宇討論工作問題的秦簡,卻突然在飯桌上跟他問起了,什麼人會刀法精準到可以將人的心臟主動脈一刀切斷,並且還能調整角度將血液引進死者的胸腔裡,不讓血液流淌出來,外科醫生可以做到嗎?

元衡宇愣了愣,然後搖頭,外科醫生,尤其是胸外科的醫生,固然很熟悉人體,可以做到將一個人的心臟主動脈一刀切斷,但將血液引進死者的胸腔裡,還不讓血液流淌出來,他覺得,如果沒有進行過相關的訓練,似乎很難。

醫生是救人的,又不是殺人的,怎麼會去考慮這種問題呢,當然也就不會去進行相關的訓練了。

所以,元衡宇的答案是,外科醫生做不到,除非進行過相關的訓練,不過,他們似乎又沒有必要進行這種訓練。

秦簡聽明白了元衡宇的車軲轆話,那就是,他覺得,凶手的身份應該不像是醫生。

秦簡也沒說凶手的身份一定是醫生,她就是胡思亂想罷了,最近,案子一直沒什麼進展,她甚至都覺得自己有些閒了,便隻能多動動腦子了。

......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很快便到了元旦。

從八十年代跨越到九十年代,秦簡絲毫沒有感受到時代的變化,因為,即便跨年了,之前的案子也依舊沒什麼進展。

由於最近,大家的狀態都不是太好,羅昊提議,他請客,聚一聚,就當是新的一年,給大家加油打氣吧!

這次的聚會,羅昊說了,不談工作,隻為放鬆,所以大家都是可以帶家屬的。

元衡宇聽說了秦簡要去聚會,並且還是一個可以帶家屬的聚會,他鬱悶了,因為,他也想在這種聚會裡有一席之地啊!

元衡宇開始思考,他是不是得把表白提上日程了啊!

......

聚會結束之後,秦簡又恢複了兩點一線的生活,當然了,元衡宇也一樣,不過,他在工作之餘,還一直在計劃著他的表白大計。

元衡宇計劃就在過年放假的時候,然而,還沒等到過年放假,就在小年這天,元衡宇的醫院裡,竟然就出了一起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