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雙屍案(三) 嫌疑人(1 / 1)

第二個叫走被問話的是大女兒, 呂麗雲。

呂麗雲此時雖然沒有剛才哭得那麼厲害了,但依舊抽噎不止,她用手帕使勁擤了一下鼻涕, 才道:“對......對不起啊,警察同誌, 我太失態了。”

羅昊擺了擺手, “沒關係, 人之常情。”

呂麗雲又吸了一下鼻子,問道:“警察同誌, 你們找我想問什麼?”

“哦, 是這樣,你和你妹妹平時跟你們的父親關係如何?”

呂麗雲不解道:“很好啊,您問這是什麼意思?”

羅昊沒有回答呂麗雲的問題, 而是繼續問道:“從小到大, 你有沒有覺得你的父親, 重男輕女。”

呂麗雲雖然不懂羅昊為什麼要這麼問,但她還是答道:“當然不會了,父親對我和麗華很好, 他怎麼可能重男輕女呢!”

羅昊微微點頭,“那這就奇怪了, 我們找到了你父親留下的遺囑, 上面明確寫著他要把自己的全部遺產都留給兩個兒子。”

呂麗雲瞬間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不可能呀, 父親經常對我們說,他這輩子也不準備找後老伴了,他的錢呀, 將來都要留給自己的兒女,不想便宜了外人,他這話當著我和麗華的面說過不止一次呢,所以,不可能呀!”

“好,這個問題過後我們會調查的。”羅昊突然話鋒一轉,“對了,昨天晚上你在哪裡?在乾什麼?”

“昨天晚上?”呂麗雲迷茫地看著羅昊,說道:“昨天晚上我夜班,一直在廠裡。”

......

接下來叫走被問話的是小女兒,呂麗華。

呂麗華此時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

“對,我是昨天下午過來的,比大哥早了兩個多小時吧,晚飯後,我和大哥差不多是八點多離開的,離開之後,我就直接回家了,誒,你問這些乾什麼呀,不會是懷疑我跟我爸的死有關吧!”

羅昊笑了笑,“例行詢問而已,你不用緊張。”

張麗華紅唇不屑地一勾,“我有什麼好緊張的,不過,我聽剛才把我們叫過來的警察同誌說,我爸是在家裡的石雕上摔破了頭,這才不幸......咳,應該就是意外吧!”

羅昊問道:“你為什麼會覺得是意外呢,據我們了解,你父親的身體一向很硬朗,平白無故的,又沒有踩到什麼易滑倒的東西,他為什麼會摔倒呢?”

呂麗華歎了口氣道:“哎,也怪我,昨天沒攔著爸點,讓他跟大哥喝了那麼多酒,我記得我和大哥走的時候,爸走路都有點打晃了。”說到這裡,呂麗華不禁捶了一下桌子,“怪我,我應該留下來照顧爸的,但他非說自己能行,你說說他,這麼大年紀了,逞什麼能啊!”說到這裡,呂麗華又忍不住要哭了。

“你父親好酒嗎?經常會喝點?”

呂麗華吸著鼻子,搖了搖頭,“我爸他平時不怎麼喝酒,昨天不是因為大哥升職,高興嗎,他們爺倆就喝了半瓶白酒。”

“升職?”

呂麗華點了點頭,“是啊,大哥在科長的位置上乾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升上去了,可不是值得高興嘛!”

“最後一個問題,關於你父親的遺囑,他要把他的全部遺產都留給兩個兒子,你有什麼看法?”

呂麗華眉頭微皺,似乎也有些意外,不過她卻隻是道:“沒什麼看法,尊重他的意見吧!”

羅昊問道:“你不覺得意外嗎,聽你姐姐說,你父親經常當著你們的面說,他不會找後老伴,錢都要留給自己的兒女,他現在把錢都留給了兒子,你不介意嗎?”

呂麗華甩了甩自己的大波浪,表情淡淡地道:“這有什麼好介意的,我又不圖我爸的錢,至於意外,的確是有點,不過這些也不重要了。”

......

最後被叫走問話的便是呂鵬濤了。

羅昊的問話方式又是一變,“聽說你最近要買房子?”

呂鵬濤被這八杆子打不著的問題,問得愣了半晌,才道:“是......是啊,是有這個打算,您問這乾什麼呀?”

羅昊勾了勾嘴角,笑道:“不乾什麼,就是隨便問問,錢趁手嗎?”

呂鵬濤點頭,“我爸和我老丈人都給我出了點,誒,不是,您問這乾什麼呀?”

羅昊擺了擺手,“隨便問問而已,不問了成嗎,我問點彆的,你大哥升職你知道嗎?”

呂鵬濤點頭,“知道啊,昨天他還叫我回家吃飯呢,不過,我丈母娘昨天過生日,我實在是走不開呀,我就準備哪天再單獨請我哥一頓,給他慶祝一下。”說到這裡,呂鵬濤不禁疑惑地撓了撓頭,“我說同誌,你問的這些問題跟我爸的死有什麼關係啊?”

羅昊輕笑一聲,敲了敲桌子,問道:“昨天晚上11點你在哪裡?”

“在我老丈人家啊!”呂鵬濤脫口說完,便反應了過來,“誒,你該不會是懷疑我吧?”

羅昊點了點頭,“在你父親的家裡找到了一份遺囑,上面寫著,你父親的遺產將全部留給你和你大哥,你說,你該不該懷疑?”

呂鵬濤愣了三秒,才無法接受地道:“臥槽,這......這不可能吧,我爸怎麼會立這種遺囑呢,同誌,你不能因為一份遺囑就懷疑我啊,再說了,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啊,我......我......”

呂鵬濤“我”了半天,才突然想到了能證明自己清白的不在場證明,“對啊,我昨天晚上被我小舅子給灌多了啊!”

......

會議室,眾人又圍在了一起。

羅昊率先看向了高建業,“老高,上午我走後,你在現場還有什麼發現?”

“除了大量的指紋和足跡之外,便隻有那份遺囑了,不過,有意思的是,那份遺囑可真乾淨啊,乾淨得連個指紋都沒有。”

羅昊挑眉,“果然不是呂大誌寫的遺囑嗎?”

高建業點頭,“的確不可能是呂大誌寫的,畢竟沒有人寫遺囑還要帶手套吧,遺囑的內容是打印出來的,油墨還很新,應該是近期才打出來的,下面的簽名跟呂大誌的筆跡相似度很高,模仿之人要麼就是很熟悉呂大誌的筆跡,要麼就是能夠拿到呂大誌的原版簽名,照貓畫虎,總之,通過這份遺囑,得出的結論依舊是,呂大誌的兒女嫌疑最大。”

羅昊道:“呂大誌的四個兒女都提供了比較充分的不在場證明,雖然還沒有印證過,但我覺得他們撒謊的概率不大。”

高建業勾了勾嘴角,“有不在場證明就對了,因為很可能是他們刻意製造的?”

“嗯?”羅昊奇道:“老高,你是不是還發現了什麼?”

“半枚指紋,在呂大誌家廚房的水龍頭上,我提取到了半枚指紋,由於這半枚指紋是我最後才提取到的,所以剛才在你問話的時候,我便先將它進行了比對,你猜怎麼著?”

羅昊道:“這半枚指紋既不屬於呂大誌,也不屬於他的四個兒女?”

高建業點頭,“不錯,這很大概率就是凶手留下的。”

方宇疑惑道:“師父,既然這半枚指紋是凶手留下的,又不屬於呂大誌的四個兒女,那他們的嫌疑不就可以排除了嗎?”

高建業瞥了方宇一眼,“就不能存在幫凶嗎?他們就沒有妻子,沒有丈夫嗎?甚至,雇凶殺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方宇被懟得不敢出聲,羅昊則沉吟了片刻,才道:“道理的確是說得通,不過很可惜,剛才的詢問,我並沒有抓到他們的動機。”

“大兒子剛升職,似乎找不到他為了遺產就要弑父的理由,小兒子要買房,不過他已經從呂大誌這裡拿到錢了,似乎也沒有理由為了錢而殺人吧!”

閉麥良久的秦簡突然開口道:“師父,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份假遺囑的存在就是為了增大呂鵬飛和呂鵬濤的嫌疑呢?”

羅昊眼眸微眯,“你是說,呂麗雲和呂麗華?嗯,的確有這個可能,那這四個嫌疑人,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

秦簡搖了搖頭,“誰的嫌疑最大不太好說,不過我覺得嫌疑最小的人應該是呂鵬濤,作為小兒子,他在家裡應該是比較受寵的,他想買房,呂大誌便貼補他,呂大誌能貼補他一次就能貼補他兩次三次,所以,隻有呂大誌活著,他能得到的好處才最多,反之,如果呂大誌死了,他能得到的就隻有屬於他的那份遺產了,他便偏得不了了,因此,他應該是最希望呂大誌能長壽的人。”

羅昊點頭道:“有道理,繼續說。”

“其次,我覺得嫌疑比較小的人便是呂麗華,因為她給我的感覺似乎並不差錢,她用的口紅,噴的香水都是高檔貨,發型很時髦,一身行頭也價值不菲,包和手表都是名牌,按照她的消費水準,她可能未必看得上呂大誌的遺產,既然看不上,便不會想到要用遺產來做文章,隻有在乎這筆錢的人,才會費儘心機去偽造遺囑。”

“至於呂鵬飛和呂麗雲,就不太好說了,如果是呂鵬飛乾的,那他應該就是為了錢吧,因此他的財務狀況可能並非我們表面看到的這麼健康;另一種可能,如果是呂麗雲乾的,那她的動機可能就是覺得不公吧,因為她發現了呂大誌經常拿自己的錢補貼呂鵬飛和呂鵬濤,然而在呂麗雲的認知裡,呂大誌的錢在他百年之後,應該是四個兒女平分的,她覺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害,因此便動了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