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們現在怎麼辦?去鄰市抓人嗎?”
“不,不對,等我好好想想。”羅昊喃喃著搖了搖頭,低聲道:“謝文韜要是真的畏罪潛逃了,直接消失豈不是更好,為什麼要代替同事出差呢,還給了一個能夠讓我們追蹤的目的地?”
“這不合道理啊!除非......”
秦簡追問,“除非什麼?”
“除非這家夥並不確定我們是不是已經懷疑了他,在給自己留後手。”
說到這裡,羅昊的聲音也大了,“如果這兩天我們沒有找上他,他就會順理成章地回來,如果我們找上了他,他就會直接跑路,我想,他應該會留下眼線吧!”
“師父,關於謝文韜的一切,其實都是我的胡思亂想,萬一是我想偏了呢,萬一謝文韜就是真的出差了呢!”秦簡自己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腦洞,她不明白,師父為什麼這麼相信她。
羅昊搖了搖頭,“他離開得太巧合了,天下哪有那麼多巧合的事,他的體貌特征符合凶手,他能夠得知貨款的存在,以及袁飛下班的時間和路線,他同時也知道謝永剛的地址,並且很容易便能出入謝永剛的家。”
“同時滿足這麼多條件的嫌疑人,突然離開了本市,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就算是巧合,就算我們現在冤枉了他,也得先把他請到局裡來,詳細地問過了,才能下定論。”
說到這裡,羅昊不禁拍了拍秦簡的肩膀,笑道:“小同誌啊,你不要擔心自己提供了錯誤的線索,會浪費我們的時間,比起來,大海撈針地逐一排查,才真的會浪費我們的時間呢!”
“況且,想要鎖定謝文韜似乎也並不難。”羅昊頗為自信地說道:“他如果真的留了眼線,那就是不打自招了。”
接下來,羅昊和秦簡分析了一番。
比如,謝文韜大概什麼時候能到目的地,抵達之後,應該是謝文韜主動跟眼線聯係,聯係方式自然是電話比較便捷。
那麼電話從哪來呢?自然是小賣鋪或者電話亭了
他們隻需要盯住離謝文韜的家以及單位最近的兩部電話,應該就能直到謝文韜到底有沒有安排人給他傳信,如果有,那基本就可以鎖定凶手是謝文韜無疑了。
羅昊並沒有把派出去的人都召回來,畢竟在沒有鎖定凶手之前,一定範圍之內的排查也是很有必要的。
至於謝文韜的這條線,有他和秦簡兩個人便足夠了。
時間已經到了中午,這個時間,無論謝文韜用的是何種交通方式,都應該還在車上。
所以,羅昊和秦簡得以安安穩穩地在食堂吃了頓午飯。
下午,兩人分彆蹲守在了市體校旁邊的電話亭和謝文韜家附近的小賣鋪。
羅昊進行了簡單的偽裝,他偽裝成了一個小攤販,攤子就支在了電話亭旁兩米左右的位置。
他靠著牆,頭上搭著一頂草帽,仿佛在睡覺,卻一直都在留心電話亭的情況。
至於秦簡,則以警察辦案的名義直接呆在了小賣鋪裡,她穿著卡通T恤、牛仔褲、帆布鞋,頭上頂著棒球棒,低頭坐在小賣鋪裡看報,帽簷下是半張精致的小臉,年輕得不像話,也漂亮得不像話,任誰都看不出來她竟是個警察。
有來小賣鋪買東西的人看到她,問老板小姑娘是誰呀,真漂亮什麼的,老板就會按照她交代的那樣回答:哦,一個遠房親戚家的小孩,大人辦事去了,把她扔在我這呆半天。
秦簡把手裡的報紙翻來覆去地看了個遍,實在無聊,這個年代又沒有手機可以玩,她無奈之下,隻得管小賣鋪的老板借書。
老板哪是個看書的人啊,沒什麼書能借給她,倒是有些舊報紙問秦簡看不看。
秦簡當然看了,畢竟聊勝於無嘛!
蹲守的過程是枯燥的,不知道在看了多少份舊報紙之後,電話鈴聲響起了。
然而遺憾的是,卻不是謝文韜打來了。
後來,電話陸續又響了兩次,都不是謝文韜打來的。
時間越走越多,秦簡莫名有些焦慮了。
突然,電話鈴聲又響了,老板按了免提,“找誰呀?”
“張姐,我是謝文韜啊,您幫我喊一下我媳婦唄!”
“好嘞,你稍等啊!”老板說罷,就衝著馬路對面的修車攤子,扯著嗓子喊道:“老劉頭,你幫我叫一下小謝他媳婦唄,攤子我先幫你瞅著。”
馬路對面立時便傳來一個滄桑的聲音,“好嘞,我這就去一趟。”
秦簡依舊舉著報紙,看似扔在看報,實則她已經一個字都看不進了。
她的心情異常激動,等了這麼久,目標人物終於出現了。
沒過多久,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她先跟老板微笑著打了個招呼,然後才拿起話筒,說道:“文韜,是我。”
此時,電話已經不是免提溝通了,故而秦簡聽不見謝文韜的聲音,她隻能聽到謝文韜的妻子說,“沒有人來家啊!家裡一些都好,你放心吧!你在外面也多注意休息,沒什麼事就掛了吧,電話費挺貴的。”
聽著謝文韜妻子的語氣,她似乎並不知道她的丈夫做了什麼事,她隻當是丈夫出差打電話回來給她報平安呢,並且順便詢問了她一下家裡都好不好。
謝文韜的妻子離開後,秦簡卻並沒有馬上離開,因為這樣會顯得針對性太強了,萬一被小賣鋪的老板察覺出來再不小心說了出去,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羅昊跟她約定的是,即便目標人物出現,也讓她按兵不動,等著他來接她就行。
大約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羅昊終於拎著一個大筐出現了。
兩人一同離開,先是徒步走了很遠,然後才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上了吉普車。
“師父,你那邊有收獲嗎?”秦簡一上車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羅昊笑道:“看你這個小表情,你那邊應該是有收獲啊!”
秦簡眉毛一揚,小表情頗為得意,“師父,看你的表情,你也應該收獲不小吧!”
“小丫頭,敢調侃你師父我了,看我回頭怎麼收拾呢!”羅昊故作凶狠地瞪了秦簡一眼,不過他心裡卻是越來越喜歡他這個小徒弟了。
畢竟,金口一開就能鎖定凶手,他這個小徒弟還真是個福將啊!
兩人在回去的路上,交流了一番各自蹲守的結果。
對比秦簡這邊聽到的,謝文韜似乎並沒有跟自己的妻子打聽警察的情況,羅昊那邊聽到的,可就不一樣。
羅昊那邊蹲到的是謝文韜的徒弟,體校的訓練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休息,謝文韜應該是提前交代了他的徒弟,在某個休息時段來體校外面的電話亭等他的電話。
於是,羅昊便聽見了謝文韜的徒弟說,“師父,你走後沒有警察來找過你啊,也沒有什麼人過來打聽你的事。”
謝文韜的徒弟明確提到了“警察”二字,就說明謝文韜要麼是在電話裡問了,要麼就是提前交代了他的徒弟關注一下,是否有警察來找他。
不得不說,謝文韜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明明是他想試探警察到底有沒有懷疑他,不想卻被將計就計了。
接下來,便應該是針對謝文韜的抓捕行動了。
羅昊和秦簡回到局裡,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不過刑偵支隊的人卻一個都沒有下班。
羅昊把一筐蘋果放在桌子上,讓大家分了,同時把他和秦簡一下午的工作成果分享給大家,他著重突出了秦簡的功勞,聽得秦簡還挺不好意思的。
聽完羅昊的話,眾人皆是一臉的震驚啊!
秦簡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啊,神特麼的腦洞,好麼,這也太過了吧,現在的小姑娘腦子都這麼偏門嗎,怎麼能想到,額,兩個男的......
眾人的震驚臉逐漸有些僵硬,方宇第一個抽了抽嘴角,恢複了語言的能力,但仍有點結巴,“持......持家啊,你這個......所謂的腦洞,還......還真神了呀!”
王文光也呆呆地附和道:“嗯,神了。”
反正他是想不到,畢竟,仔細想想還挺倒牙的。
羅昊早就接受了這個腦洞,此時,他表情十分淡然,說道:“既然謝文韜想試探我們到底有沒有懷疑他,我們就讓他相信,我們完全不懷疑他,我們就等他出差回來,直接給他來一個守株待兔。”
......
案子有了進展,刑偵支隊難得早下班,雖然這個所謂的早下班已經比正常的下班時間晚了一個多小時,但大家依舊是開心的。
秦簡拎著兩個蘋果,心情不錯地往家走。
稍微多拐了幾步路,買了個卷餅,畢竟,她沒趕上食堂的晚飯,又懶得自己開火,就隻能對付一口。
不想,她剛走到家門口,還沒開門呢,便聞到了自己家裡竟然傳出了陣陣菜香。
秦簡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確認了一下自己並沒有走錯樓層,這才掏出鑰匙,把鑰匙插進了鎖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