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臥底的九十二天(1 / 1)

尤來亞隻覺自己的頭皮都炸開了。

他可是做過琴酒的頭號小弟一段時間的,哪怕那是夢境世界,但也的確是琴酒本人,所以他知道,一旦琴酒對他埋下了懷疑的種子,隻要一天沒有驗證頭盔下的人究竟是不是他,那他就會一直盯著自己,直到掀掉這礙事的頭盔,窺見其下的真容。

如果是這樣,他就糟了!尤來亞的心率直線上升,這說明琴酒或許會在這裡停留很長一段時間,就為了抓到他。

光是想想這個可能性,尤來亞都覺得自己兩眼一黑。

誠然,他現在就可以掉頭把琴酒給乾掉,但這會讓「熱情」失去一位相當優質的員工!這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琴酒在發現他的那一刻,就已經將追捕他的指令傳達了下去,就算他現在死了,以酒廠的風格估計會派更多的人來調查琴酒的死因,說不定還會捏著琴酒最後傳達的這條指令來繼續調查他。

怎麼想都不是一個很好的破局方法啊!除非他能做到把所有接到了琴酒命令的人都殺了,但這怎麼可能!他都不知道琴酒把這個消息傳達給多少個人了!

在尤來亞急的腦袋都要冒冷汗且根本想不出一個合適的破局方法時,他非常果決的掏出了手機,緊急把電話打給了中也。

他此時已經兌換了信天翁的機車駕駛技能,哪怕在被琴酒追擊的情況下單手握把也勉強能撐一陣子。

中也就像是守在電話旁一般,尤來亞剛撥過去兩秒,電話就被瞬間接了起來。

“喂?尤利?怎麼了?”

“中也!大事不好了!”尤來亞語氣急切的說道,“我被我前上司發現了!他居然隔著頭盔都把我認出來了!救命啊!他現在正在追我——!”

“什麼——?!”中也的聲音瞬間拔高,並且語氣裡也帶上了明顯的怒意,“你現在……”

沒等中原中也繼續說話,後面的琴酒已經降下了駕駛座的車窗,他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握著消音手..槍,對著尤來亞機車的輪胎開槍就射,他這子彈其實沒什麼準頭,尤來亞猜琴酒是抱著就算打中他也無所謂隻要能把他留下就可以的想法在射擊的,這槍法靈動又飄逸,讓尤來亞捧著手機吱哇亂叫的扭動機車的走位躲避著。

“啊啊啊啊啊啊——!”尤來亞慌張的擰動車把,“現在前組織還留在橫濱的人都出來抓我了!”尤來亞爭分奪秒的描述著自己這邊的情況。

“你現在在哪兒L!我這就去找你!然後把那家夥給宰了!”哪怕不在自己的面前,尤來亞都能感覺到中原中也語氣裡的殺氣騰騰。

尤來亞剛要阻止他,電話那頭和中原中也呆在一起的太宰治便率先開口了,“……中也,你是笨蛋嗎?尤利的前上司明顯就是個偏執狂吧,他可是戴著頭盔對方都敢篤定那就是他,甚至不惜派出了駐紮在這邊的人也要抓住他,就算殺了他也無濟於事,如果他沒有確認尤利的身份,那麼之後他就會一直在附近尋找,鬨大了你覺得首領會不知道嗎?你確定還要這樣做

嗎?”

太宰治的話讓尤來亞和中原中也齊齊一愣,兩人誰都沒想到竟然還有港口黑手黨這一層關係在。

那、那現在該怎麼辦啊!尤來亞又開始著急了。

琴酒不會逼得他連港口黑手黨都要待不下去了吧!

尤利ü_[(,你還撐得住嗎?在不適用任何特彆能力的前提下。”太宰治冷靜的語調從手機那頭傳來,這樣的態度無形之間安撫了慌亂的尤來亞,讓他的控製力逐漸回籠。

“我、我應該沒什麼問題。”有信天翁的機車駕駛技能在這兒L撐著,他應當是沒有大問題的。

……這總不算是特彆的能力了吧?

“你之前有沒有在琴酒的面前使用過什麼特彆的能力?雖然我還不太清楚的你能力,但是根據這次事件判斷,你應該能使用異能吧?不然也不會跟著信天翁他們一起突破迷霧過來了。”太宰治在被俘虜的時候也正面對上過白麒麟,他是通過這家夥當時放出的異能推斷出他異能的大致作用的。

既然這樣,那尤來亞必然擁有異能。

尤來亞被他說的冷汗直冒,這家夥為什麼可以這麼聰明!而且他完全不知道這結論究竟是怎麼得出來的啊!

“沒有!”儘管如此,尤來亞還是非常果斷的回答了太宰治的問題。

“很好,尤利,你的選擇無比正確,你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暴露自己,你真是很厲害。”太宰治的聲音十分溫和,他毫不吝嗇的大肆誇獎了一番尤來亞,這讓尤來亞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被聰明人誇獎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雖然十分茫然,因為他搞不懂自己究竟做了什麼才讓太宰治這樣誇他,但喜悅這樣的正向情緒卻在他心中開始攀升,讓他在面對眼下的境況時也自信了許多。

“我會告訴你一個地點,你需要拖住琴酒……”說到這裡,太宰治頓了頓,“五分鐘左右的時間,然後再將人帶過去。”

而在另一邊,聽到了太宰治告訴尤來亞的地點後,正帶著他在路上疾馳的中原中也忍不住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他知道那條路,那是一條狹窄的單行道,隻能供一輛車行駛。如果尤來亞的前上司真的派了其他人追擊他,那麼那條路將非常利於尤來亞把剩下的人給甩開。

降穀零坐在駕駛座裡心急如焚,他已經順著耳麥裡琴酒播報的路線順利來到了琴酒的附近。

當距離琴酒越來越近後,他自然也聽到了那響徹街道的引擎聲。在樓與樓的間隙處,他看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疾馳而過,降穀零心頭一緊,立刻道:“我已抵達任務目標附近,即將加入追擊任務。”

說完,他快速的換了個檔,一腳油門重重踩了下去,他操控著車身一個漂移通過了一個街道的轉彎,正式進入了尤來亞所在的那條主乾道,而在他的前方,則是開著保時捷的琴酒。

起碼他來參與追擊行動的話,還能給尤來亞創造逃跑的機會!而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他必須要超過琴酒,成為離尤來亞最近的人,這樣才方便他給琴酒製造障礙。

於是,好不容易將時間拖延到四分半的尤來亞?,一回頭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身後又多了一輛車,而那輛車,他格外熟悉,當初在酒廠的時候,零哥就是開著這輛車每天帶他上下班的。

……該死的!怎麼零哥也過來了?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他對自己放水豈不是特彆明顯?!

尤來亞心急如焚的繼續擰動著油門,在他的前方,則是太宰治告訴他的單行道!

在這時,後方的降穀零也以勢如破竹之勢驅車來到了琴酒保時捷的側面,兩輛車齊頭並進,目標直指前方狹窄的單行道。

這個時候,其中一輛車理應降速為另一輛車讓路,可無論是琴酒還是降穀零顯然都沒有這樣的意思,兩人都以最快速度綴在尤來亞機車的身後,都想成為第一個衝入狹窄單行道的人。

就在這時,一直開在降穀零身側的保時捷突然提速,在距離單行道還有一公裡的時候!

降穀零顯然低估了琴酒的決心,在保時捷提速後,它開始在道路上非常有規律的亂晃,這一舉動直接導致它彆了一下降穀零的車,讓降穀零迫不得已的踩下了刹車,與此同時,保時捷乾脆的衝入了單行窄道。

琴酒銳利的眼睛始終都在盯著前方的那道身影,他知道尤來亞的車技很不錯,但沒想到對方連機車都開的這樣熟練。

很好,很不錯,他倒要看看,這小鬼身上究竟還藏著什麼秘密。

琴酒距離前方的黑色機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在他又一次想要降下車窗去射擊時,卻見前面的人操作著機車一個大轉彎,幾乎是漂移著轉過了前方的路口。

他的動作很急,一側膝蓋都著地了,像是下一秒就要連人帶車一起摔倒,同時,機車甩出的弧線非常大,竟然甩過了一百八十度,直接衝到了路口建築物的另一側,有那麼一瞬消失在了琴酒的視線中。

這下,琴酒直接歇了射擊的心思,他反應極快的跟著機車一同轉彎,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前方傳來了一聲響亮的撞擊聲。

……不會有錯了,那輛機車倒地了。

琴酒怎麼會放過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他的彎道同樣過的又急又猛,一側的輪胎都因此而離地,但最終,他還是順利駛過了路口的彎道,而黑色的機車再度出現在了琴酒的視野裡——它果然沒能通過第二個九十度的直角路口,此時正狼狽的歪倒著撞在了護欄邊,地面上有一道長長的拖痕。

在機車的旁邊,是一個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最終挪動著自己受傷的身體,好不容易才靠在了護欄旁的黑色身影。

琴酒一個急刹將車子停了下來,他打開了車門疾步向著那個靠坐在護欄旁的身影舉起了手中的伯..萊塔,黑黢黢的槍口筆直的對準了黑色身影的頭盔。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種怪異的感覺,這使得他的右眼皮重重一跳。

饒是如此,他依舊冷聲道:“把頭盔摘下來。”

……身形沒有變化,著裝沒有變化,這道身影不過是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不

足一秒,到底為什麼……他會有種事態脫離掌控的感覺?

黑色的身影沒有立刻動作,而是仰頭定定的看著琴酒。就在琴酒扣著扳機的食指即將收緊,那人才雙手按住了頭盔,一個用力將它摘了下來。

少年黑色的發絲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漂亮的軌跡。

看到人臉的那一刻,琴酒綠色的眼睛驟然睜大。

“我還想究竟是誰呢,原來是你啊,琴酒先生,”黑發少年抬起了鳶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琴酒,“你運氣真不錯,要不是我沒轉過這個大彎道,你現在已經跟著我來到港口黑手黨的秘密據點被處決了。”他隨手將頭盔夾在了腋下,動作流暢又自然,一看就非常熟悉,“那麼,大晚上追著我,有何貴乾?”

太宰治看著漆黑的槍孔,微微一笑:“是準備鯊了我嗎?”

琴酒的右眼跳的更加厲害了。

……哪裡都不對,可一切卻又如此無懈可擊。

他不動聲色的觀察起了兩側的街道,街邊的樓體全是一體的,根本沒有能藏人的小巷。

而整條路上也是如此空曠,同樣也是這樣安靜,根本沒有第三個人的氣息。

更重要的是,琴酒知道眼前的少年異能是無效化,也就是說,就算真有一種可以調換兩人位置的異能,也絕無可能作用在太宰治的身上。

就在兩人僵持之際,降穀零從車上跑了下來,在見到琴酒正拿槍指著太宰治後,他露出了一個錯愕的神情:“怎麼會是——”

琴酒的眼皮再度一跳。

是了,不光是他一個人認錯了人,連安室透也誤會了什麼。

最終,琴酒收起了槍,他再度打量起了這個空曠的街道。

一切都是巧合嗎?毫無藏身之處的樓體,真的不是故意為之嗎?

突然,一陣引擎的轟鳴聲由遠及近,隻見一個騎著玫紅色機車的青年迅速向三人的方向駛來,而在他的後面,還跟著一輛銀白色的跑車。

“喲!就是你們嗎?一直追著太宰的人!”信天翁笑著問道,雖然臉上帶笑,但他周深散發出來的氣息卻相當危險。

鋼琴家也在這時從車上走了下來,被他當做武器藏於袖中的普通細線則適時的抖了出來,“敵人?”

“誤會,都是誤會。”降穀零同樣走到了琴酒和三人之間,心照不宣的與對面的幾人和起了稀泥。

“琴酒先生,”太宰治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語氣很淡:“今晚發生的事,我會如數上報給首領的。”

“隨你。”琴酒用冰冷的聲音答道。

信天翁直接扶起了倒地的黑色機車,而太宰治則是跨坐在了玫紅色的機車上,“那麼,再會了。”

就這樣,一行三人離開了這片空曠的街道。

突然,琴酒看向了身側的降穀零,他冷不丁的問道:“剛才,進入單行道的時候,你想超過我第一個進入,理由。”

降穀零在心中暗歎一聲,果然來了。

“理由?”降穀零重複了一遍琴酒的問題,他灰紫色的眼睛毫不避諱的直接對上了琴酒的綠眸,“難道你不知道嗎?”他笑了起來,“我以為你發現了尤來亞,所以第一個找到他的機會,我不想讓給你。”

琴酒嗤笑了一聲,然後便走到了一旁掏出了手機,“取消這次行動,儘快返回據點。”

當琴酒收起了手機後,降穀零乾脆的嘲諷道:“動靜這麼大,結果居然是認錯了人了。”

琴酒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彼此彼此。”

至此,降穀零終於舒了口氣。看樣子,琴酒這一關,算是通過了。

而在街道邊大樓的天台上,尤來亞和中也靠在一起,大氣不敢喘。

他差點以為自己這次涼了!但萬幸,他不光擁有智商超群演技同樣精湛的朋友太宰治,還擁有能瞬間帶著他來到樓頂天台的可靠中也,更不用說還有遠處待命的信天翁和鋼琴家,這才將琴酒徹底騙了過去。

等到下面的兩輛車徹底駛離後,尤來亞這才鬆了口氣,得救了!

誰知道,一轉頭他就對上了中也鈷藍色的眼睛,“……尤來亞,不解釋一下剛才那個偏執狂究竟是誰嗎?”

尤來亞:“…………”糟糕!他怎麼又嗅到了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