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的第五天 我的釣人計劃——同居!……(1 / 1)

接下來的幾天,尤來亞始終沒有收到安室透的消息,他又過上了之前跟著基安蒂和科恩混的日子。

幸好酒廠的基地已經對他解鎖了一個,所以這段時間他基本都泡在這裡跟在基安蒂和科恩的身邊,有機會還會跟著他們一起去混個任務。

“……是我的錯覺嗎?”尤來亞坐在台球室的休息椅上,這裡除了基安蒂和科恩外,還有其他人也在,這些人有的已經擁有代號了,有的則和他一樣還處在外圍,隻是這些人的目光總是會若有若無的看向他,“從前幾天我就感覺到了,怎麼我一過來,老有人盯著我看?”

他目光不善的將那些目光一個接一個的瞪回去。

然後他就聽到了基安蒂沒忍住的笑聲,尤來亞不解的看過去,就見她努力忍笑的樣子,最後像是再也忍不住,乾脆破罐子破摔的笑了起來,“那當然是因為你cos琴酒的照片被大家看到了啊!”

尤來亞十分茫然,什麼叫Cos?不過他並不在意這個,他隻是好奇的問道:“哦,那大家是什麼反應?”

科恩看了他一眼,雖然眼睛被黑色護目鏡遮擋住了,但尤來亞依舊能感受到他的震撼,“……你,完全不在意那種照片被彆人看到嗎?”

尤來亞更加迷惑了,他的照片拍的那麼好看,為什麼會在意被彆人看到?

兩人對視良久,最終,科恩敗下陣來。是他低估了尤來亞的心理素質。

“他們的評價?”基安蒂一手撐在台球桌上,一手對著尤來亞豎起了個大拇指。

尤來亞十分滿意的收回了視線,他這也算是在酒廠刷了波臉吧!

但緊接著,他的心中又有了濃濃的危機意識,他又一次掏出了手機去看自己與波本的聊天記錄,兩人的對話在波本那冷淡的“待命”兩個字上戛然而止。

嘖,這可不行,再這麼等下去,他的存在感會日益稀薄的!現在的唯一問題是他和波本接觸的機會太少了,他必須得給自己創造條件,儘可能的呆在波本的身邊,時刻觀察他,考察他對酒廠的忠心度,以此來判斷自己的撬人大計是否能成功。

當然,琴酒那邊的刷存在感計劃也不能落下。

這樣想著,尤來亞又有了一個十分大膽的計劃——

當晚,安室透在半夜接到了琴酒的電話,男人冷淡低沉的聲音能從手機傳來,卻帶著一絲讓人難以忽視的咬牙切齒:“定位發給你了,現在去定位坐標把尤來亞接回來,他的房子也是搶占了附近幫派成員的,先讓他住在你那裡,看住他,我會讓人儘快給他安排新住處的。”

安室透:“……”

緣,妙不可言。

一小時後,安室透麻木又疲憊的關上了駕駛座的門,在他身邊的,是興致勃勃去後備箱拿行李的尤來亞。

這人像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連背影都這麼活力四射,完全想不到一小時前他還被一群□□成員圍堵在幽靜的小巷中。

……據說這位猛人在遭遇了襲擊後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了基安蒂,基安蒂又火速上報給了琴酒,這才有了安室透千裡迢迢來接人的一幕。

“所以為什麼不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安室透覺得他那單薄的身板不一定能抬得動那巨大的行李箱,所以上前替他將箱子從後備箱裡拎了出來。

尤來亞撓了撓鼻子,小聲嘀咕:“感覺安室大哥最近很忙,所以不想麻煩你。”

這人居然還好意思問他!尤來亞陰惻惻的想道。晾了他那麼久,真以為他沒發現嗎!?

不管內心如何作想,尤來亞面上依舊對著安室透露出了一個靦腆小弟的笑容。哈!哈!想不到吧,天才的他早已想出了解決辦法。

接下來就是要考察安室透對酒廠的忠心度了,如果不高的話直接撬過來就行了,就算他對喬魯諾這人頗有微詞,但仍舊不妨礙尤來亞認為他還是挺適合當BOSS的,不管怎麼說,都肯定要比這連衣品都沒有的垃圾酒廠要好上千百倍。

在尤來亞陷入沉思時,安室透已經拎著他的行李箱率先邁步往前走了,“跟上。”

尤來亞這才回過了神,火急火燎的跑到了安室透身邊去拿他手中的行李箱,“安室大哥!我來幫你拿!”

安室透看著空空如也的手,腦中緩緩浮現出了一個問號,這好像本來就是這小鬼的行李吧?

就在這時,尤來亞的腳下突然一頓,他看向了安室透,似乎是在思考什麼,“我總覺得我的稱呼好像有點太過生分了,”沒等安室透回答,他就鏗鏘有力的道:“從今天開始,就請多多指教了,透大哥——!”

安室透:“……正常點。”求你了。

忽視了安室透眼睛裡的疲憊和一絲絲絕望,尤來亞兩眼放光——他的挖牆腳事業,正式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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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尤來亞過來的那一天,安室透其實已經做好了生活即將遭逢巨變的心理準備,甚至提前做好了迎接雞飛狗跳新生活的打算,然而,他所想象的最壞情況並沒有發生。

當他從自己的臥室裡出來後,目光所及之處,煥然一新,地面被拖得鋥亮,流理台上也沒有任何多餘的雜物,唯有客廳的茶幾上仍舊原封不動,因為他在上面擺放了攤開的書籍。

……很有分寸感。

突然覺得熬了一整個通宵盯著攝像頭監控的自己比笨蛋還笨蛋。

他又看向了書房的方向,依舊是緊閉的,但他已經通過安裝在裡面的隱形攝像頭確認過了尤來亞沒有進過書房。

這時,尤來亞提著水桶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他套著一件白色的圍裙,頭上頂著白布圍成的防塵帽,十分難得的穿了一身正常的居家服,見到他後立刻開心的招呼道:“透大哥,你醒了!我沒什麼事做,就正好把家裡打掃了一遍,”說著,他補充道:“但是書房和你的臥室沒有打掃。”

……這笨蛋怎麼會這麼懂!

“還有什麼需要打掃的地方嗎?”尤來亞真誠又自然的詢問道,絕口不提那兩個地方的打掃事宜。而且看到他熟練的擰抹布擦桌子的模樣,一看就是熟練工。

……根本不像演的啊!

緊接著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第五天,安室透的生活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條。

這居然真不是演的!

“尤來亞,我昨天買的報紙——”說出口的時候,安室透自己先頓住了,他這什麼破毛病?怎麼還使喚人使喚順手了?

然而沒等他說完,尤來亞就已經拎著拖把從房間裡竄了出來,他從鞋櫃上方的置物架上精準抽出了安室透需要的報紙,並快步走到客廳將報紙遞給了他。

安室透看著他的神情頓時複雜了起來,尤其是他發現,尤來亞的神情一派輕鬆,絲毫沒有任何不悅感。

像是知道他沒什麼事要吩咐了,尤來亞剛要轉身離開,就聽身後的安室透緩聲道:“……你以前,經常做這些事嗎?”

尤來亞幾乎是下意識的答道:“之前在學校和家裡都是我在打掃衛生,偶爾也會在幫派據點做一下。”說到這裡,他的臉皺了起來,“我喜歡乾淨。而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我隻是——”

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住了。

……他隻是想要做些什麼,來凸顯自己的價值而已。

他身邊的人,要麼就是很聰明,可以用腦袋幫助彆人,要麼就是替身能力很強,非他不可,隻有他——

尤來亞抿唇,一言不發的拖起了客廳的地。

在他身後的安室透,表情明顯已經有所變化,也是在這時,尤來亞驚訝的看見漂浮在自己面前的羊皮紙上,淺灰色的圓逐漸有了變化——那是安室透的契約書。

隻見那淺灰色的圓竟然染上了一絲淡淡的紫色,緩緩變成了紫灰色。這說明,安室透對他有了除警惕與戒備之外的情緒。是同情,憐憫,似乎又帶了一絲惻隱之心。

尤來亞震驚的看著安室透印象的改變,久久難言。

要知道他這幾天可是拚命的在刷這人的印象值啊!可無論他之前幾天在安室透面前有意無意的透露了多少有關於自己在意大利的苦難生活——當然藍本都是其他人,這家夥仍舊無動於衷,像是要將冷酷的灰色維持到底,可今天他不過隨口一提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他對自己的印象竟然就這樣變了!

他剛才說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嗎?背對著安室透的尤來亞表情茫然。

“那你,除了在組織呆著,就沒有想過做其他的事情了嗎?”突然,安室透這樣問道。

尤來亞一愣,他看著自己面前的紫灰色圓,立刻意識到這或許就是進一步改變安室透對自己印象的關鍵節點。

說真話,還是說假話?

想到了安室透剛才的改變,尤來亞心一橫,用十分不自在的語氣道:“……我想繼續念書。”

為了掩蓋自己的不自然,他將手裡的拖把用力在地上剮蹭著,好像這樣就能掩蓋他此刻的彆扭。

“在意大利的時候,本來是要繼續念書的,但是——”

想到了那個死亡之吻,尤來亞的臉立刻黑了。但是他的生命受到了威脅啊!該死的喬魯諾·喬巴納!

也不知道學校那邊有沒有把他退學,想到這裡,尤來亞拖地的動作更加用力了。納蘭迦那家夥也說要去上學,算算時間他應該也入學了,思及此,尤來亞的動作有一瞬的凝滯,在福葛的輔導下,納蘭迦的知識儲備量不會已經超越自己了吧?!

……可惡!不能想了!

安室透靜靜觀察著灰發少年的側臉。說來也怪,明明是個性格外向心思又很好猜的人,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的臉上出現了這麼多種情緒。

回想起尤來亞之前的種種行為,安室透也能感覺到他的確在某些方面相當在意。

但想到了對方那驚心動魄的求學履曆,安室透再度沉默了。

……這麼想念書到底是怎麼做到留級三年的?混幫派無暇顧及學業嗎?

但正好,或許他可以給尤來亞找點事情做,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這樣想著,安室透緩緩道:“就算現在不能去學校,你也可以買書回來看。”

誰知道尤來亞竟表情悶悶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才小聲嘀咕:“我有在看。”

安室透愣了愣,卻見尤來亞的手指在拖把柄上摳來摳去,小動作不斷,“我把書從意大利帶過來了。”

這下,安室透是徹底震撼了,這麼認真的嗎?!

“……但是有很多不會的,以前在意大利,有人輔導我功課,還有一個朋友,陪我一起學。”尤來亞吞吞吐吐的說道。

安室透想假裝忽略那希冀的目光都難,最終,他長歎一聲,在對方那過分直白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隻是初中的知識而已,花不了多久時間,而且尤來亞這種性格和各種常識的欠缺,他是根本不放心給他請家教的。

“那現在還有問題嗎,給我看看吧?”

尤來亞眼睛倏地亮了起來。計劃通——!這下,他可以有更多機會和安室透待在一起了!

但緊接著,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福葛給他還有納蘭迦最後一次教學的場景。

“怎麼樣?!”彼時的尤來亞和納蘭迦都期待的湊到了福葛的身邊,他正在給兩人批改作業。

那是福葛特意為兩人出的題。

當看到了最終成績後,納蘭迦抱頭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不可能!一定是因為福葛你給尤來亞出的題太簡單了所以他才比我多對了一道題!”

因為兩人的知識水平還不在同一賽道,所以題目略有不同。

尤來亞卻根本不把納蘭迦的話放在心上,他隻覺神清氣爽,他最喜歡和納蘭迦一起學習了,他會覺得自己非常聰明,永遠都能穩穩壓過他一頭。

這個時候,布加拉提和米斯達推門走了進來,兩人正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看樣子學的不錯嘛,居然都已經在比賽了。”米斯達笑著調侃道。

尤來亞非常自豪的點了點頭,“我們打賭了,如果今天我對的題比納蘭迦多,他就要請我去看電影!”

“不公平!我們兩個的題更不一樣,肯定是福葛偏心你!”納蘭迦非常氣憤的控訴道,“彆以為我不知道,福葛一直都區彆對待——”

可他話還沒說完,自己和尤來亞的腦袋上就多出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隻見福葛一手一個腦袋,五指不斷地在兩人頭頂上聚力收攏,他咬牙切齒的說:“一共二十五道算術題,納蘭迦對了兩道,尤來亞對了三道,你們兩個白癡到底在驕傲什麼——!”

納蘭迦:“你說誰是白癡——!”

尤來亞:“你都教不會我們你怎麼不反思反思自己的教學水平——!”

然後現場就亂做了一團,師生三人當場打了起來。

想到了這個畫面,尤來亞陷入了可疑的沉默,然後他用力搖了搖頭,將這不堪回首的記憶晃出了腦袋。

他的視線不受控製的飄向了安室透,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安室透的脾氣怎麼看都比福葛那個暴躁老哥好太多了,絕對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安室透詳細為尤來亞講解了一番方程的解法,因為他發現這小鬼的所有疑惑全都是方程。

尤來亞聽得十分認真,他頻頻點頭,眉宇間也是思索的神色,安室透講的也十分詳細,兩人好像從未這樣長時間的呆在一處過。

在徹底結束這個知識點的講解後,安室透從教材上隨便拿了道題改了改。

從2x+1=7換成了3x+2=11,他用充滿鼓勵的眼神看向了尤來亞,示意他來解。

隻見灰發少年坐在茶幾前冥思苦想,最終,他小心翼翼的開始寫步驟,安室透抽空喝了口水,等到他放下水杯後,就看到尤來亞得出了最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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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

他緩緩地看向了尤來亞,而尤來亞則是緊張兮兮的看著他。

深吸了一口氣,他儘量溫和的問:“你沒聽懂嗎剛才?”

尤來亞“啊”了一聲,然後撓了撓頭,“聽、聽懂了啊?”

安室透不信邪,他又給尤來亞講了一遍解方程的要點,然後讓他繼續看題。隻見灰發少年抓耳撓腮,突然,他眼睛一亮,抬手將剛才的解題步驟劃掉,下筆流暢的寫了起來。

安室透欣慰的點了點頭,湊過去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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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

安室透放下水杯在客廳裡走了三圈,平複著自己過高的血壓。

半小時後,安室透雙眼無神的癱靠在客廳的沙發上,他看著奮筆疾書的尤來亞,忍不住幽幽問:“之前,輔導你的那個人,他還活著嗎?”

尤來亞停下了書寫的動作,十分不解的回頭看了過來,“怎麼了嘛?”他皺起了眉頭,福葛能有什麼事?“他現在很好啊。”

安室透微笑的點了點頭,何等堅韌的生命力啊,和他完全不一樣。

因為他現在就挺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