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1 / 1)

曖昧陷阱 荔芒 7283 字 6個月前

褚漾隻記得薑未回眸一笑時眼中的深意,那麼溫柔地望過來,宛如小鳥依人的完美愛人。

隨後薑未問她出國前有什麼打算。

褚漾也沒想好,隻能草草說了幾句:“可能回家一趟看看爸媽,然後在榆城轉轉吧。”

“嗯。”薑未在陽光映襯下格外明眸善睞,主動伸手輕輕牽住她衣袖,“那你走之前可以跟我說一聲嗎?”

“嗯?”

薑未如同少女般羞澀地垂下眼,隨即又鼓起勇氣正視著她,輕聲說:“我想……我想送送你,可以嗎?”

此去一彆,雖然計劃裡的時間隻有幾個月,但誰也確保不了會不會是一輩子。

褚漾不忍拒絕,低低“嗯”了聲,算是應許。

女人的眼睛亮起來,充盈著喜悅,在一刹那間整個人都好像注入了活力一般。

她的歡喜感染了褚漾,情不自禁彎了唇角:“這麼高興嗎?”

薑未想要掩飾,卻已經來不及,隻能倉促間偏過頭去,腮邊暈染著嫩粉色,薄薄的一層,美得驚人。

褚漾意識到自己近乎在輕狂地調戲,可又能如何控製住自己不放縱一把,更何況,可能見一面就少一面了。

她已經太久沒抱過薑未,就連靈魂都在渴求薑未發間的香氣。

仿佛探知到她心思似的,薑未後退半步,慢慢調整好情緒,隨後仰起臉,笑靨如花。

她說:“那就不打擾你了。”

“走之前,能抱你一下嗎?”

薑未的目光盈潤,滿是期許意味,讓人怎麼也硬不起心腸拒絕。

褚漾這才發覺,不知不覺間,一條近乎三公裡的長街,走走停停已經到了儘頭。

前面就是分岔路口,往左轉是報社,是家,往右則不是。

無論如何,薑未都得在此刻選擇和她相反的方向,然後數著日子等待下一次見面,親手把她送上飛機。

這未免太殘忍。

褚漾張開雙臂,像無數次做過的那樣,攬過薑未的腰肢,把她整個摟入懷中,細細密密包裹起來,不留半點空間和餘地。

一時情動,忘了這該是朋友間的擁抱,而不是情人間的。

可是名義有什麼關係,褚漾和薑未之間,從來就不是名義來定義的關係。

薑未縮在她懷裡,起初刻意想保持一段距離,但很快周身就被褚漾身上的清冽淺淡氣息籠罩,淹沒,成為褚漾領域裡的一部分,她的私有財產。

掙脫不了,也無法掙脫。

她安順地靠在褚漾胸口,聆聽著女人越發快速的心跳,貪戀著懷抱的溫度,閉上眼睛,長睫密密麻麻覆蓋眼瞼,留戀在舊日溫情中舍不得清醒。

無論過多久,隔多遠距離,褚漾的擁抱一如既往讓她安心,這就是眷戀吧。

怎麼也放不下,是哪怕折了身段,也要追尋的人。

說不清待了多久時間,或許很短,隻有一個紅綠

燈的變換,或許很長,仿佛已經跨越了七年的時空,褚漾靜靜感受著懷裡溫熱心臟的跳動,薑未就那麼安靜待在她的禁錮下。

脆弱的易碎的,高潔的驕傲的,此刻卻主動折了腰肢,低了頭顱,主動奔赴於她。

褚漾品嘗到一絲上位者淩然的高高在上感,有點上癮。

她喜歡看薑未為她著迷的模樣,每一寸血液都在熱烈地跳動著,叫囂著她對薑未的渴望。

想要吞噬殆儘,想要無儘地折磨再治愈,想把薑未變成私人的。

然而終究是狠一狠心,鬆開了環在薑未背後的雙臂,儘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無情:“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家吧。”

“好,我先上車了。”薑未並沒有纏著褚漾來送她回家,而是選擇自己離開。

“好。”褚漾把車停在法院門口了,還得步行回去開。

她懶得走,抱著雙臂準備目送薑未離開。

薑未卻有些小小的窘迫,輕叱:“能不能不要看著我?”

褚漾搞不懂打個車回家為什麼不讓看,不過她還是很配合地點頭:“好。”

長腿邁開幾步,很快背影就消逝在馬路的拐角處。

薑未盯著拐角確認褚漾真的走過去了,這才咬著唇,理了理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往路邊一個公交車站走去。

公交車站近在咫尺,她飛速把自己的身形躲避在站牌下,正巧緩緩駛來一輛公交車,正好是她要坐的那輛。

薑未幾乎是小跑著上了車,挑了一個不靠窗的座位把自己掩藏起來,生怕被褚漾發現。

儘管她知道,如果褚漾成心的話,沒有什麼是發現不了的。

但她就是不想告訴褚漾,自己為她付出了多少。

失去所有財產是她脫離家族的代價,也是她心甘情願支付的,不能說,一說的話,就變成要挾了。

薑未側坐在座位上,不太習慣公交車的顛簸和時不時的急刹車,隻能手用力抵住前座椅背,還好有手套隔著,否則她這手沒多久就廢了。

她今天的衣飾並不誇張,但過分驚豔的容貌和格格不入的氣質讓車廂人頻頻投來目光,薑未埋下頭去,假裝看手機。

但實際上,所有常坐公交車的人,哪怕同樣在急刹車的時候東倒西歪,薑未的生澀和怯弱都還是可以一眼讓人辨彆出來,她不該屬於這裡。

有老人自以為很輕地歎了口氣:“造孽哦。”

她或許把薑未當成了哪家的破產千金,然後腦補了一個淒淒慘慘戚戚的故事。

但其實不是這樣。

薑未看了一眼銀行卡上的餘額,在上一次拍攝的餘款打到賬上之前,她需要節儉一些過日子了。

公交車在下一站徐徐停下,薑未並不打算下車,眼神一瞟,卻看見占了公交車位置在站牌前停下的一輛汽車。

無論是外觀還是車牌號都分外熟悉,是她千百次和褚漾在裡面廝磨過的。

薑未心裡一驚,知道褚漾終究還是發現

了,而且采用了最直截了當的方式。

公交車司機長按喇叭,示意前面的車讓道。

褚漾乾脆打開了雙跳燈,一副妨礙到底的架勢。

薑未的手機屏幕頂部跳出一條簡短的消息。

褚漾:“下來。”

她咬住下唇,以最快的速度小心翼翼下了車門,奔向已經打開的車門。

儘管她並非自願,但如果不這麼做,褚漾怕是會在這裡守到天荒地老,又或者在每一站等她。

薑未不寒而栗,乖乖地坐上副駕,還沒坐穩,褚漾就探身過來,鋪天蓋地的氣息再次籠罩了她。

薑未往後縮了縮,然而褚漾隻是極為迅速地幫她扣好了安全帶,隨即一腳油門起步,伴著公交車刺耳的喇叭聲一路風馳電掣。

一直到拐過一個路口,褚漾停下來,目光冷淡直視著她:“為什麼坐公交?”

薑未下意識想逃,試著反手拉了一下門把手,鎖死了。

就連窗戶都已經鎖死,這輛不大的車上就隻剩她們兩個人,全然密閉的空間,逃無可逃。

薑未作出雲淡風輕的神情:“之前沒坐過,想體驗一下。”

她自小生活優渥,出門不是私家車就是打車,哪裡有坐公交地鐵的時候,而她也並非那麼不接地氣,對於小館子裡和小攤子上的美食一向都樂於嘗試。

薑未以為,這個理由很容易就能騙過褚漾。

然而褚漾隻是吩咐:“手伸出來。”

薑未雙手背在身後,搖了搖頭。

儘管戴了手套,她也知道嬌嫩的掌心肯定紅了。

儘管這麼一點點紅不礙事,但如果日積月累,就不是可以輕易掩蓋的了。

而褚漾一開口,就直擊她的軟肋。

褚漾很有耐心地盯著她,絲毫不覺得尷尬,目光冷得像冰,帶著車內的溫度也一點點下降。

或許是密閉空間呆的太久,薑未有點缺氧,終於對峙得急眼了,她惱怒:“你憑什麼管我!”

哪怕是反抗,聲音也還是柔軟得能掐出水來,隻有微紅的眼角和咬住的下唇能證明她確實是生氣了。

褚漾半點也沒有被她的反應嚇到。

隻是命令:“彆咬嘴唇。”

然後輕柔地,輕柔地伸手拉過她的手,脫了手套細細檢查。

手心處有微微的一點紅,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褚漾卻還是從車裡拿出薑未之前放著的護膚品,仔仔細細給薑未一樣一樣塗抹在手心。

就連那些護膚品的位置,都從來沒有變過,仿佛自己從未離開過。

薑未忽然有些鼻酸,為褚漾冷漠又溫柔的態度。

她知道,褚漾一直是在乎她的,把她的健康放在第一位,以至於就連自己都不能傷害自己。

細細塗抹完成,褚漾又檢查了一遍,給薑未的手套上了手膜,不許她亂動。

隨後視線停留在她的唇部,方才一直咬著,咬得太狠,以至於柔軟的唇瓣已經陷下去,留著淺淺的兩枚齒印。

越發顯得嬌嫩欲滴,宛如清晨待擷的玫瑰花,含滿了晨露,輕輕一碰就是簌簌掉落的水珠,一顆顆滾落到手心。

褚漾忽然淡聲笑:“我不想管你,隻是你太……”

太怎麼樣,她沒有說下去。

她承認,這隻是借口。

心疼薑未是真的,氣薑未什麼都不告訴她是真的,但更多的,還是想為自己的惡劣行為做鋪墊。

毫無預兆地,褚漾湊上前,用力吻住了薑未的唇。

記不清是多久沒有接吻了,以至於薑未一時怔愣住,忘了怎樣去回應。

就一分神的工夫,褚漾就已經輕易攻城略地,舌尖探入她的口腔,肆意地掃蕩著,汲取著每一分錯過的甘甜。

迫不及待而又極儘克製的一個吻,最後褚漾退出的時候,舌尖舔過薑未的唇,仿佛沒事人一般地笑:“下次注意。”

她把吻當作治愈薑未嘴唇的最好方法。

她怎麼就變成了這麼壞的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