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包容的姿態目送著他走?進房間,伴隨著那?句再尋常不?過的晚安。
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感覺多少令她有些不?適應, 和柯南去了外地時?不?同,她知道那?個男孩不?會再回來,那?個始終陪伴在身邊的軟綿綿的小火爐隨著冬天的逝去而離開,房間裡?隻剩下?她一個人的呼吸聲。
即使知道他並不是真的就從此消失,卻難免會有悵然若失的感覺, 她抬起手,掌心貼在兩間房所隔的那面薄薄牆壁上?, 觸感是冰涼的、光滑的、安靜的。
但沒過多久, 手指輕叩牆壁的聲音自對面響起,緩慢,卻帶著輕微的節奏,仿佛撞進了她的手心,繼而?驅散了沉寂,驅散了所有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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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天晚上?回來得很晚,或者說,到家的時?候已經可以被稱之為淩晨, 但即便如此,柳原月也?沒想到自己睡醒的時?候太陽都高懸, 明?顯是遲到了的樣子。
她倒不?是個積極上?學的人,隻是這個學期缺勤實在太多,她既然要在這裡?繼續生活,認真畢業認真考試還是需要做到的。
依照窗戶外面的亮度判斷,現在絕對過了早上?十點,甚至有可能都中午了,但為什麼手機鬨鐘沒有響呢?
她來不?及讓大腦更加清醒,摸過手機就要找出個究竟。
沒有半點反應的手機告訴了她答案——昨天找到柯南之後,打開的追蹤係統一夜沒關,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事已至此,柳原月隻希望老師們認識到她是個熱衷於曠課的人,彆平白?無故為她擔心就好。
很輕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敲門聲伴隨著少年的問話響起:“Tsuki,你醒了嗎?”
柳原月立刻應道:“請進。”
這個詞很少在家裡?用到,以至於她說出口時?有一種難言的滯澀。她和柯南住在一起時?,兩個人連房間都是共用的,不?知不?覺就擦除了許多為了禮貌和距離感而?設立的界限,但在這個早晨,仿佛那?些看不?見的屏障需要被再一次重新打破,至少在這個房間裡?是這樣的。
工藤新一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他推開門,隻看到女生曲起腿靠坐在床上?,雙手捧著屏幕漆黑的手機,表情微愣地朝他投來目光。
她睡覺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但賴床的次數卻不?多,也?很少見這麼茫然的表情。他有點擔心,把熱牛奶放在床頭櫃上?,坐在床邊試探著摸了下?她的額頭,問道:“沒休息好嗎?”
少年的掌心帶著偏高的熱意,大概是那?杯牛奶所賦予他的溫度,也?可能是他這個年齡段所特有的體溫。
暖暖的感覺讓人很舒服,柳原月幾乎有想要和他靠得更近一些的衝動,她知道自己沒有生病,這一覺也?睡得很好,但是——她困惑地抬頭,看著身邊的男生,好半天才挑選出一個詞:“你為什麼這麼……自然?”
“嗯?”
工藤新一沒能理解她的意思,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他提前準備好的,很合身,應該也?不?難看。
他把柳原月那?部沒電的手機抽走?放到一邊,又握了握她的手:“有哪裡?不?對嗎?”
柳原月覺得自己遲鈍的大腦開始運轉了,她垂眸盯了幾秒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出聲道:“感覺新一從柯南變回來,好像一點不?適應都沒有。”
她歪著頭想了想,說道:“就好像已經和我一起生活了很久,坐在我的床上?都很熟練。”
“什麼啊?”工藤新一被她的說法驚訝到,忍不?住伸手拍在坐著的床上?,“我前幾天還睡在這裡?呢,我們不?是本來就一起生活了很久嗎?”
他的語氣染上?幾分柳原月熟悉的鬱悶,近乎抱怨地說道:“Tsuki以前還說柯南和我是同一個人,變回來之後就不?承認了嗎?”
“沒有。”@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從少年的身上?找回了相處時?的感覺,柳原月眨眨眼睛,反握住他的手,抱歉道:“對不?起,剛才新一敲門的時?候我還不?太習慣,因為柯南都是早上?和我一起起床的。”@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她的話音誠懇,這句話的內容也?讓工藤新一的耳尖透出幾分薄紅,不?好意思道:“但那?時?候的身體還是小學生,現在……如果Tsuki更習慣這樣,我——”
“我會儘快習慣的。”柳原月打斷他的話,靠坐在床頭的上?半身前傾,雙臂攬住少年的脖頸,臉頰和他的相貼,強調道,“男朋友敲門叫我起床的生活,我會儘快習慣的。”
她穿的是絲質睡裙,柔軟的寬袖隨著她的動作朝肩的方?向?滑落,於是與他觸碰在一起的肌膚沒有一寸布料的阻隔,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女生手臂的滑膩觸感。
工藤新一在坐下?來的時?候心無旁騖,牽她手的時?候也?沒有絲毫雜念,但在這種時?候,身體和頭腦仿佛分成了兩個獨立的部分,又或者它們相互影響,總之讓他連呼吸都謹慎地暫停幾秒,以免透露出不?妙的心思。
也?許她說的沒錯,他根本還沒有適應如今的相處,至少換做是柯南,他不?用費太多的精力去控製自己。
他深覺自己不?能繼續在這裡?待下?去,手卻不?由自主地回抱了她一下?,沒有用一點力氣,像是蜻蜓點水般的觸碰,僅僅蹭過她後背的絲綢布料,連屬於她的體溫都不?敢抓住一個瞬息。
“我、你、你先起床吧,廚房有早餐,或者我們直接出去吃午餐也?可以。”
工藤新一前言不?搭後語地把話說完,連忙從床沿站起來,稍顯慌亂地逃離了臥室,留下?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柳原月。
她的目光移向?床頭櫃上?那?杯散發著熱氣的牛奶,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想了一會,去衣櫃裡?挑了套棉質的居家服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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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的柳原月把手機放到客廳充電,順理成章地找家裡?的另一個人借手機給老師打電話請假。
“已經請過假了。”
工藤新一把手機遞給她的同時?說道。
“啊?”柳原月沒反應過來,問道,“用變聲器幫我請的嗎?”
這個問題讓面前的少年陷入了沉默,顯然答案是否定的。恢複工藤新一的身份之後,他對變聲器的依賴度下?降飛快,早上?請假的時?候也?理所當然地沒有想到這個方?式。
他坦白?道:“是用我的名義,我說你卷入了一起案件,這兩天都不?能去學校了。”
柳原月點點頭:感慨道:“偵探的名義竟然這麼好用嗎?老師最近都不?太同意我請假了。”
工藤新一覺得她又在往奇怪的方?向?發散思維,攔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