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微急匆匆趕到警署設立的教室,她在外面聽到裡面鬨哄哄的聲音。
“她是不是看不起我們西九龍警署啊!頭一天上課就遲到。”
“就是啊!仗著自己有名氣就飄!”
陳督察在那邊安撫,“她肯定是有事耽擱了。大家耐心一點。”
“是啊,她的課真的值得聽!誰還能沒有遇到一點事呢。”
“可能是總部沒放人。之前就一直想留她,大家理解一下。”
這後面的聲音大概是陳督察這組的人,在他們的安撫下,這些人不滿的聲音才稍稍減弱。
秦知微推門進來,衝大家道歉,“對不住!是我忘了時間。真的很抱歉!”
聽到她誠懇的道歉,也沒有傲慢的姿態,學生們也都壓下不滿,開始認真聽她的課。
兩節課結束,學生們全都受益匪淺。
秦知微向陳督察這組道謝,“多謝你們為我說話。”
陳督察笑道,“不用謝!要不是你幫我們破過那麼多案,我們也不會有今天。”
秦知微疑惑,什麼今天?
沙展見秦知微一頭霧水,忙解釋,“我們陳督察已經榮升為西九龍總督察!”
秦知微恍然大悟,忙握住他的手恭喜他,“太厲害了!我就知道你升得一定比我快!還記得我們之前說過的話嗎?當了領導一定要給予下屬關心,而不是催促!”
陳督察哈哈大笑,“放心吧!我一定會記得!”
時間不早了,秦知微還要給顧久安回電話,先離開了。
她找到電話亭給顧久安的辦公室撥過去,把自己沒有停職,來西九龍上課的事說了,軟盤也交給了沈督察,他說會核查軟盤的可信度。
打完電話,她想著這邊離阿霞冰室很近,所幸去吃飯,然後回家午休。昨晚沒睡好,現在困得不行!
她在阿霞冰室吃飯時,方潔芸一直盯著她瞧,“你昨晚乾什麼去了?黑眼圈怎麼這麼重?!”
秦知微不好解釋,隻好岔開話題,“媽,我以前知道顧久安的媽是我爸的前女友嗎?”
方潔芸被她問懵了,下意識就問,“安仔生你氣了?”
“沒有!他說他跟我爸沒有關係,輪不到他來生氣。”秦知微眼巴巴看著他,等她回答。
方潔芸仔細回想,“應該不知道吧。”
還不等秦知微高興,就聽她話峰一轉,“不過我跟你爸離婚的時候,你很生氣,把屋裡的東西全都砸爛了,大喊大叫,還罵我……你現在的脾氣跟以前相比,真的好很多。可能你也是受了刺激。”
她想了想,“不過你那時確實有讓私家偵探調查你爸到底有多少私生子和私生女。後來你去留學了,也沒告訴我結果,我不清楚。”
秦知微心下一沉。方潔芸向來心寬,她不知道顧夕五是她爸的私生子很正常。原身似乎很在意這件事。她查出來了很合情理。
剛剛沒查到
轉賬,她剛鬆下的那口氣不知不覺又提了起來。
她心事重重回到家,沒有午休,而是去書房翻找原身留下的書籍和資料。
有人說想要了解一個人的性格,可以看她的字。
原身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但原身是個勤奮好學的人,留下許多筆記本。
她找出日期比較近的本子,然後翻找自己去大學演講時,認識的朋友,名叫桂南雲。
這是一位筆跡鑒定專家,她想讓對方幫忙鑒定原身的性格。
“你過來吧!我就在辦公室。”
秦知微打了輛出租車,將筆記本急匆匆拿到大學,請朋友幫忙鑒定。
因為不是鑒定真假,隻需要鑒定性格,所以無需等待。
桂南雲戴上眼鏡,接過本子,教她怎麼分析人的性格,“我們先看字的大小,字跡較大通常意味著書寫者自信開朗,願意展示自己。相反,字跡較小表明書寫者較為內向,更傾向於保護自己的空間。(1)”
“你看這些字偏小。說明書寫者性格內向。(1)”
秦知微頷首,這點確實如此,原身有許多衣服都是黑白灰,穿衣風格通常也代表性格。除此之外原身也不怎麼打扮。這些都是性格內向人的表現。
“你看字跡整齊,規範表情書寫者做事有條理,遵循規則。(1)”
秦知微也認可,原身是個做事極有條理的人,秦知微有時候為了放鬆自我,還會跑去看電影,shopping,可原身不愛這些東西。衣服永遠都是那幾樣品牌。而且款式也偏經典款,不怎麼追求潮流。
桂南雲又繼續道,“字跡的力度有點重,表明書寫者堅定果斷,有過度的控製欲望。”(1)
“字跡結構緊湊,表明書寫者穩重仔細。”(1)
“字跡棱角分明意味著書寫者堅強。有主見。”(1)
“字跡的整體文字布局緊密表明書寫者對社會適應能力強。”(1)
“字跡幾乎不怎麼變化,說明這個人思維古板,不怎麼願意創新。”桂南雲頓了頓又補充,“不過如果這個人想辦成一件事,非常容易。她能克製自己的欲望,而且辦事有條理。哪怕沒有創新一樣能成功。”
這世上本來就不是所有人都能靠創新才能過好日子。
“除此之外,她的文筆優美,學曆應該不低。至少上過大學。”
秦知微聽完,對原身的性格有了大致了解,但最關鍵的信息,她還沒有得到,“這個人有可能犯罪嗎?”
桂南雲仔細想了想,“我隻是筆跡鑒定專家,可沒辦法判斷一個人的好壞。不過如果這個人犯罪,你們應該很難對付。她心思細膩,而且心理素質強大。不會輕易留下證據或破綻。”
秦知微想要的答案並沒有得到。她謝過桂南雲,時間不早了,她就趕回西九龍繼續上課。
她卻不知道,在她走後,有兩個人亮出廉政公署警員的身份,詢問桂南雲,秦知微剛剛找她什麼事。
秦知微到了西九龍教室門口,看了眼手表,還有十分鐘,沒有遲到。她正打算推門進去,沒想到大家從後門嘩啦啦全出來了。
秦知微懵了,叫住陳督察,“他們去哪?”
“警隊急招,梁文忠在油麻地出現,我們現在去支援。”
梁文忠可是有AK!47的匪徒,要是讓他逃跑,還不知要死多少人。
他們嘩啦啦全跑了,隻剩下十來個文職警察。
秦知微歎了口氣,繼續上課。
一節課結束後,依舊不見那些人返回,她繼續上第二節課。上了大概二十來分鐘,有人從外面推門,是O記的阿河。
他有點不知所措,但還是衝大家打了聲招呼,而後才看向台上的秦知微,“Madam,潘督察請你過去。”
秦知微想說她還在上課,再等等,可看著阿河為難的神色,她點了下頭。
阿河示意她先把槍交出來。
底下警員們終於察覺出不對。畢竟如果是請她過去幫忙,不可能讓她繳槍,這擺明是不信任她。
秦知微心裡像是被打翻了的辣椒醬,渾身上下火辣辣的,既有難堪也有窘迫。
她被阿河帶下樓,一路上不少警員詫異地看著兩人,而後竊竊私語。
秦知微上了警車,而後回到總部,進了審訊室。
潘督察和沙展共同審訊。
兩人都有點不自在。
秦知微讓他有什麼儘管問。
潘督察這才開口,“剛剛我們找到了梁文忠,從他的住處翻到了一袋軟盤。”
他傾了傾旁邊的袋子,裡面全是軟盤。秦知微倒吸一口涼氣,梁文忠這是打算將軟盤賣給媒體?!搞壞她的名聲?這就是他說的魚死網破!
秦知微點頭,“我昨天晚上也收到過一張軟盤,我把它交給了沈督察。軟盤裡的內容,梁文忠說我是主謀,但我失憶了,根本不記得。”
沙展在唰唰記筆錄,潘督察又問她,“你今天去了哪裡?”
秦知微把今天的行程全部說了一遍。
正說到鑒定筆跡時,有人從外面推門進來,潘督察看向來人,微微有些驚訝。隨後潘督察叫了沙展出去,讓這新來的兩位警察進來審。
坐下後,他們先介紹身份。他們來自廉政公署,詢問她軟盤的事情。
秦知微把之前的說辭又原封不動說一遍,“沈督察應該將軟盤給你們了吧?”
“對!”
他們又問梁文忠之前有沒有聯係過她。
秦知微搖頭說沒有。
“上次金店發生槍戰之後,你去了哪裡?”
“我去內地看房,之前我就打算投資內地的房地產,前幾天去付錢,在那邊找人裝修又待了好幾天。回來後當晚就收到這個軟盤。其他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問完後,她就被通知,“你可以走了。不過你的嫌疑還沒有洗清,需要調查之後確定你的清白才能給你複職,你暫時先停薪留職。”
秦知微點頭說好。
回到家,秦知微先打開電視觀看今天的抓捕場面。
香江狗仔向來是無敵的存在,他們無孔不入,這件事下午發生,才兩個多小時,電視上就已經報導出來了。
隻是讓秦知微詫異的是梁文忠並不是被抓捕,而是被擔架抬出來。
他躲藏到荒廢的工廠,旁邊卻有一大筆現金。
這什麼情況?!他手頭有錢,為什麼還一直留在香江?不選擇逃回內地!
“據公共關係科透露,梁文忠死前留下的現金高達三百萬。這筆錢正是兩年前他們搶劫銅鑼灣銀行留下的。至今沒有用完。關於他的死因,警方暫時並未透露,敬請期待!”
秦知微心下微沉,梁文忠居然死了?!他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