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怕被人發現,然後跑了吧?”
擦鞋高知道這些犯人坐牢之後,對監獄很排斥。
張頌恩不太清楚,“他父母真的很可疑。”
秦知微詢問,“他多大年紀,身高多少?”
“十八歲,五尺一。”張頌恩把卷宗遞給她。
秦知微翻看卷宗。對方名叫戴興朝,曾因為虐待小狗至死,被判少管所三年,罰款五萬。中六畢業後一直在超市當收銀員,每次休息他就會打遊戲。
半個月前,他與拍拖半年的靚妹分手。對方條件很好,但是靚妹父母不同意,勒令她跟他斷了。
秦知微看著這份卷宗,覺得有點熟悉。
她將卷宗遞給盧哲浩,他一目十行看下去,突然心神一凝,“有沒有可能這個戴興朝就是我們要找的虐貓案凶手?”
孤寒羅和擦鞋高湊過來看了一遍卷宗,兩人齊齊點頭,“我覺得像!他就住在鴨寮街,離福華街很近。”
秦知微頷首,“這麼說這是一起陌生人殺人案,不是連環殺人案。”
事情又繞回原點了。誰殺了周正豪?
秦知微思忖片刻開口,“有沒有可能是戴興朝殺的人?同樣愛打電動,兩人住得這麼近,很有可能認識。因為言語不和,所以戴興朝殺了周正豪,而後潛逃。”
這個猜測不無道理。虐待小動物證明對方缺乏基本的同情心。殺人對他而言隻不過是大一點的動物。
為了證實秦知微的猜測,盧哲浩帶孤寒羅去找電腦城的老板,把戴興朝的照片拿給他看,“他和周正豪認識嗎?”
老板仔細想了想,“我不知道他們認不認識,但是周正豪多數都是一個人過來玩,他性格很獨,沒什麼朋友,不愛搭理人。”
正好有幾個後生仔進來玩遊戲,老板叫住他們,問他們認不認識周正豪或是戴興朝。
後生仔頷首,“認識啊,我們一起打過遊戲。他們很會玩,兩人經常破記錄。但是我沒見過他們吵架。”
這時候玩的不是網絡遊戲,而是單機遊戲,會有排名。許多網癮少年就為了刷排名,一次次朝電腦城送錢。
盧哲浩追問,“誰打遊戲水平更高?”
後生仔撓頭,“兩人水平差不多。不過戴興朝要上班,隻有休息日才會過來玩遊戲。”
回到警局,盧哲浩把打聽來的消息告訴他們。
“據老板說兩人沒有打過架。就算真的打架也不應該成為殺人的導火索?”盧哲浩也玩過遊戲,玩的過程中會情緒上頭,但是過了那個勁,情緒就會恢複平靜。
秦知微搖頭,“如果兩人打架太過憤怒,那就是衝動殺人。但是一直跟蹤周正豪到家裡。而且戴手套,有條不紊打掃案發現場,沒有留下指紋、DNA、頭發等證據。可見凶手是計劃殺人。”
擦鞋高突然想到一個犯罪動機,“可能周正豪發現戴興朝虐貓,就拿這事勒索對方錢財。周正豪隻靠收租
,日子過得緊巴巴。戴興朝不想一直被人勒索,於是跟蹤周正豪,將他迷暈準備殺害。正好福叔福嬸提前回來,於是一不作,二不休,將他們一起殺害。”
這作案動機很合理。
盧哲浩找便衣警察跟蹤戴興朝父母,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又讓張頌恩和孤寒羅去調查戴興朝和父母的銀行卡記錄。
戴興朝的銀行卡最後一次取款記錄是一號,取了三千塊錢。
而戴興朝父母最近一天的取款記錄是在十二號。這是他們的習慣,每月取一萬塊錢當生活費。
也就是說案發後,戴興朝並沒有朝父母要過錢。
秦知微眉心微擰,“戴興朝之前上班,手頭肯定攢了點錢,他的父母那麼慣著他,平時肯定也會給他錢。他手頭的錢可能會撐一陣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盧哲浩卻持相反意見,“戴興朝的父母在兒子失蹤後,打電話給人事請假,可見他殺人後,很快就告訴父母。他父母不忍心送他坐牢就幫他請假。”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興奮,“像這種離不開父母的孩子一定還會再聯係他們。”
秦知微仔細一想,盧哲浩的話也不無道理。她查案太講邏輯,事實上殺人本身就是一項極為衝動的行為,他走到這一步,很容易心存僥幸。
組員們一直蹲守在戴興朝家樓下。
秦知微下班後,坐著顧久安的車回了家,看著窗外想著心事。
顧久安給她泡了一杯紅棗茶,“你怎麼了?回來後就一直盯著窗外。”
秦知微窩在沙發裡,不能把案件詳細過程告訴他,隻說凶手一直沒抓住。
太子邁著優雅的貓步走過來,直接跳到顧久安的懷裡。他將貓咪送到秦知微懷裡,讓她擼個痛快,“我不太理解為什麼要虐貓?貓咪多可愛啊。”
“正常人都不能理解。”秦知微撓了撓貓咪的小腦殼,它乖巧地“瞄”了一聲,她笑眯了眼,“太可愛了。”
她逗了一會貓咪,覺得心情好多了,“我先回去睡覺了。明天還得上課。”
顧久安點頭,“晚安!”
秦知微手握住門把手,突然又折回來,指了指隔壁,“我媽最近總是不歸家嗎?”
顧久安臉頰微紅,“昨晚沒回來。”
秦知微想到布Sir準備向媽媽求婚,歎了口氣,“估計他們好事將近了。”
“還有我陪著你。”顧久安似乎猜到她所想。
秦知微對上他擔憂的眼神,突然笑了,是啊,至少還有他。
翌日一早,秦知微早早到了警局重案組。
昨晚蹲守一夜的張頌恩和孤寒羅頂著黑眼圈打著哈欠進來,“我的媽呀,這也太辛苦了,什麼時候才有消息啊?”
秦知微把早上從阿霞冰室買的早餐送給他們,“給你們買的。快吃吧。”
張頌恩喜滋滋接過,嘗了一口,“嗯!真好吃,比我們警局外面的那家好吃多了。”
孤寒羅咬了一口,“是啊,要是她能在這邊開店該有多好
。油麻地太遠了。”
秦知微買了好幾份,可是等啊等,其他人都沒來,“他們什麼時候上班?”
“Madam,你不用等他們了。他們要繼續蹲守。下午才會交班。”張頌恩打了個哈欠。好困啊,一想到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好幾天,她就想死。
“你們吃完飯快點休息吧。晚上還得再值班呢。”
秦知微叮囑完,拎著早餐回了辦公室。多餘的三份給了蓉姐、周姐和沈督察各一份。
蓉姐吃著也覺得不錯,“這家的叉燒包好吃。在哪買的?”
秦知微說了地址,蓉姐笑了,“下次喝下午茶,就從這家訂。”
秦知微笑了,“行啊。我讓阿霞姐給你們打折。”
說笑幾句,她就去上課,等她上完課去吃飯,然後午休,之後又去重案組,居然沒人。
彆說盧哲浩等人沒回來,就連張頌恩和孤寒羅也不在。
她問了軍裝警,才知道他們有線索了。
秦知微心下一喜,難道戴興朝真像盧哲浩所說主動跟父母聯係了?
事實上還真叫她猜對了。
早上是盧哲浩和擦鞋高負責監視,兩人看著戴興朝的父母急匆匆從樓上下來。
於是他們一路跟隨,看著他們到ATM機取錢,之後兩人分彆離開。
盧哲浩負責跟蹤戴父,擦鞋高負責跟蹤戴母。
戴父提著錢上了巴士,時不時看手表,似乎在等人接頭,而戴母則去超市購物,買了一堆生活用品。
盧哲浩跟著戴父,給張頌恩和孤寒羅打電話,讓他們過來支援。等人趕到,眼睜睜看著戴父爬上一座大樓。
張頌恩上樓,孤寒羅在樓下監視,盧哲浩負責指揮。
戴父爬到頂樓,將行李袋從頂樓往下扔,三人等啊等,始終沒等到戴興朝過來取錢。
盧哲浩將戴父帶回警局,“為什麼把錢扔到街上?”
戴父一聲不吭,很明顯不願配合。
盧哲浩一拍桌子,冷聲叱問,“你是不是給你兒子送錢?”
戴父依舊老神在在抱著胳膊不說話。
盧哲浩再次猛拍了下桌子,“你兒子現在可是三屍案的嫌疑人,你要是真為他好,就該勸他自首。法官還能酌情給他減刑!”
張頌恩唱紅臉,“戴叔,我知道你心疼兒子,但是慣子如殺子。如果你再執迷不悟,你兒子很有可能回不了頭。今天他沒拿到錢,為了錢很有可能再殺人。你有沒有想過?”
兩人一唱一和,奈何戴父鐵了心,就是不開口。
張頌恩在監控室乾著急,忍不住向秦知微求救,“Madam,你能讓他開口嗎?”
秦知微苦笑,“這世上再厲害的犯罪心理專家也沒辦法改變這種頑固的思想。”
審不出結果,盧哲浩從審訊室出來,四下看了看,“擦鞋高怎麼還沒回來?”
說曹操到曹操就到,擦鞋高滿頭大汗跑進來,他後背被浸濕,直接接了杯冰水,正要咕咕喝下肚,被秦知微伸手阻止。
秦知微提醒他彆這麼乾,“你在外面曬了一天,很容易得熱射病,突然喝冷水,容易猝死!”
擦鞋高隻好換成溫水。喝完後,他抹了把臉,“今天被戴母帶著逛了一天的街。師奶真能逛啊,我腿差點斷了。”
盧哲浩眯了眯眼,“她去超市了?”
擦鞋高頷首,“是啊。怎麼了?”
“你有沒有看她存東西進儲物櫃?”盧哲浩問。
“有啊。存了她的包包。”擦鞋高腦子蒙了一瞬,突然明白浩哥話裡的潛台詞,他猛地拍了下腦門,“對了!她買完東西結完賬,並沒有把包包取回來!”
話音未落,盧哲浩已經跑出去,擦鞋高緊緊跟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