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 / 1)

沙展也湊過來,“可能她隻殺了那兩對夫妻。”

秦知微覺得自己的側寫不會出錯,“你們之前也看到了,她逼迫許嘉欣殺害丈夫。之前的屍體都是一刀斃命。劉光民被許嘉欣捅了兩刀都沒死。”

如果不是他們及時出現,就算許嘉欣那兩刀沒有切中要害,劉光民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沙展被她說服,撓了撓頭,“可是我們找不到屍體啊。保潔人員說她足不出戶。”

法證過來彙報,他們從解剖室下水道驗出人血。

也就是說屍體被解剖有據可依。但是屍體去哪裡了?

沙展想了想,“我看有個房間有許多液體,童欣月有沒有可能用硫酸腐蝕屍體。”

法證否定他的猜測,“能夠將屍體全部變成灰燼,那得多少硫酸。之前那個保潔不是說了,除了陳莉莉,沒有人能進這個彆墅。”

“可能屍體被陳莉莉帶走了,她每次過來都開車。”陳督察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我們可以審問陳莉莉,她一定知道屍體埋在哪。”

秦知微當然知道陳莉莉知情,但是自打被抓後,陳莉莉一句有用信息都不肯透露。想從她嘴裡套話,很難。

秦知微沒有打斷他的積極性,“那你先將人帶回去審吧。我再看看現場,說不定能想到。”

陳督察點頭,帶著幾位警員先行離開。

童欣月被抓,門口擠滿了看熱鬨的人。她叫來了保潔人員,對方負責打掃這片區域的衛生。

“你知道最近一個月,陳莉莉來過幾次嗎?”

保潔人員名叫田伯,年紀大,行動遲緩,他眼神也不太好使,隻知道大概,“她每個周末都過來,有時候一周就好幾次。”

“她最近一次過來是什麼時候?”

“昨天啊,當時路上沒什麼人。”

秦知微問他站在哪裡。

田伯帶著秦知微走了五十多米。

秦知微眯眼看去,這麼遠的距離,她都看不清人臉,田伯怎麼會知道來的人是陳莉莉。她這麼想也就這麼問了。

田伯一副你見識少的模樣,“她每次過來都會牽著她那狗。凶狠得很。遠遠看到她那車,就能聽到狼狗的叫聲,每次我都躲得遠遠的。”

秦知微眼睛一亮,“你提醒我了!”

她招手讓一個軍裝警開車送她到富貴山莊墓園。

**

西九龍重案組,陳督察帶著組員大勝而歸。這案子已經快一個月了,之前警員們一籌莫展,現在卻是滿臉帶笑,可見他們找到了重要線索。

總督察在樓上瞧見,長長鬆了口氣。

但是很快陳督察笑不出來了,因為他和沙展一起審問陳莉莉,對方就是什麼話都不說。

“你怎麼解釋你車上有受害者的頭發?”

律師就在旁邊,讓陳莉莉不用回答,“我當事人是社工,好心送他們回去。這有什麼不對?

幾根頭發就能定罪?殺人動機呢?犯罪工具呢?”

他們暫時隻掌握了陳莉莉襲警犯罪事實,卻沒辦法找到她串謀童欣月殺人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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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督察和沙展從審訊室出來,氣得火冒三丈。

其他警員圍過來,“陳sir,陳莉莉還是不肯招供嗎?”

陳督察搖頭,問他們查得怎麼樣?

他們調查了童欣月的資料。她母親是在十年前死的,根據醫院給的病例是身上多處骨折,還有腦震蕩,需要靜養。

童鈞儒在妻子死後,就一直閉門謝客。他將財產全部交由女兒打理。童欣月直接將父親的公司全部變賣,購置多處房產,交由專人管理,負責人每月直接將租金轉到她賬戶,後來再也沒見過她。

陳督察聽著有些不對勁,“這麼說,童家的親朋好友在童太太死之後,就再也沒見過童鈞儒?”

“對!他再也沒有出現過。以前他很喜歡出席慈善活動,後來也沒有出去。據他的家庭醫生透露,他其實已經臥病在床,連話都講不了。醫生跟童小姐提議將父親送到國外治療。但是她可能想早點當家做主,拒絕了我的好意。”

案件查到這裡,其實已經可以猜測童鈞儒很有可能在十年前就已經遭了童欣月的毒手。

她是學醫出身,想讓一個人講不了話太正常。

但是童鈞儒的屍體已經火化(香江土葬六年後,必須挖出來火葬),他們就算再怎麼懷疑,沒有證據支撐也是白搭。

就在大家一愁莫展時,秦知微從外面進來,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找到屍骨了。”

眾人一聽立刻來了精神,“在哪裡?”

秦知微聳了聳肩,“富貴山莊墓園。我聽田伯說陳莉莉每次去探望童欣月都會帶上她那隻狗。而法醫也從解剖刀和下水道檢測出人血。我有理由推斷,童欣月是將屍體解剖後,將肉分給狗。將骨頭交由陳莉莉帶走。”

眾人胃裡一陣翻滾。陳督察蒼白著臉,“所以你懷疑她將骨頭埋到富貴山莊墓園?”

“對!她家裡找不到。她那個同事不是說她經常去掃墓嗎?正常人怎麼可能那麼頻繁掃墓。所以她一定另有目的。我挖開墓地,發現裡面堆滿了人骨。我已經讓法醫拿回去檢驗了。”

“都成骨頭了。還能驗出來嗎?”有軍裝警舉手詢問。

陳督察笑道,“可以從牙齒中檢測出人血。”

這個檢測要晚幾天。秦知微直到第三天才拿到報告。

在這三天裡,秦知微沒有做任何夢。可以想見童欣月心裡素質有多強。殺人後,她不慌不忙,也不怕遭報應。

陳督察看著報告,臉上露出喜意,“從牙齒中提出來的牙髓可以證實死者的身份,確實是失蹤男性。”

不過卻不是四份報告,而是十七份。

之前他們已經查出四個失蹤男性的檔案,另外十三份還要通知他們的家屬。

這些隻有DNA圖譜,法醫也能測算出性彆、年齡、身高,但是

具體叫什麼,卻是驗不出來的。還是得要他們一一排查。

陳督察給大家分配工作,大家唉聲歎氣,隻能繼續走訪。

陳督察詢問秦知微,“我們還沒拿到童欣月和陳莉莉的口供。”

秦知微見他渴望的眼神,就猜到他想讓她一起參與審案,不過她不能慣著他,拍了拍他胳膊,“你要自信些。之前你沒有證據。但是現在證據確鑿,她們會招供的。”

大概是她對他太有信心,陳督察突然充滿了力量,點了點頭,拿著報告走進審訊室。

沒過多久,陳莉莉就招供了。隻是她把童欣月摘個乾淨,將所有罪名一力承擔。

而童欣月那邊卻是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她是無辜的,殺人的不是她。而是陳莉莉。

陳督察氣得不輕,“這個陳莉莉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死心塌地保童欣月?”

他破過那麼多案子,合謀殺人也有許多。這類凶手通常是最容易招供的。因為人都是自私的,當他們被抓時,都希望減輕自己的罪責。拚命把罪推向同伴。

童欣月就是這麼做的。但是陳莉莉卻是一根筋,不肯出賣童欣月。無論他怎麼逼都不行。

秦知微剛剛已經從監控室看到審問過程,看到他氣哄哄出來,安慰他彆生氣,“她們之間的關係是從屬關係。陳莉莉是聽命於童欣月。剛剛陳莉莉也說了,當初要不是童欣月使計將她趕出童家,她會被虐待死。更不用說童欣月後來還資助她念書,買房,買車。親生父母也不過如此了。想要陳莉莉背叛童欣月,不太可能。”

陳督察歎了口氣。他剛剛紅白臉都唱完了,都沒能說服陳莉莉。

秦知微深吸一口氣,“我們來縷一下線索。”

陳督察點點頭,“童欣月殺人時,沒留下一點指紋。綁架的是陳莉莉,埋骨的是陳莉莉,甚至毀屍的那條狗也是陳莉莉的。那兩位幸存者壓根沒見過童欣月。沒有任何證據指向童欣月。”

雖然他們闖進童家時看到童欣月在看監控。但是她可以辯解自己也是剛剛才發現。

“陳莉莉隻是中學學曆。她不可能將屍骨剔得那麼乾淨。”秦知微指出這個疑點。

陳督察攤手,“那童欣月也可以說,自己是受了陳莉莉的脅迫。就像那些師奶被逼殺夫。”

被逼殺人和主動殺人,這是完全不同的罪名。一個可能無罪釋放,一個可能要把牢底坐穿。是人都知道怎麼選。

這還真是棘手。他們還是頭一次碰到如此忠心護主之人。

秦知微突然道,“這樣吧。你進去跟童欣月說,劉光民沒有死,而且他要告許嘉欣殺夫,要將她送去坐牢。而陳莉莉的口供否認自己逼許嘉欣殺夫。”

陳督察不明所以,現在不該是想儘辦法讓陳莉莉指認真凶嗎?為什麼她卻反其道行之,從童欣月處下手?童欣月怎麼可能承認自己的罪行,她巴不得出獄呢。

不過到底信賴秦知微的專業,哪怕她再天馬行空,也不會貿然提出質疑,隻虛心請教,

“有什麼用嗎?”

秦知微指出,“童欣月因為母親常年被父親毆打,心裡已經產生陰影,隨著年齡增長,陰影演變成精神疾病。她專門抓夫妻,是因為她把他們當成父母的替代品。她希望母親反抗父親。如果母親殺害父親,她就會放母親自由。如果母親不肯殺害,她就會將母親殺害,提早結束母親的苦難,在她的認知裡,她不是在殺自己的母親,而是在幫自己的母親。”

陳督察懂了,“如果我告訴她,許嘉欣殺了丈夫,但是對方僥幸未死,她就會認為她有責任還母親自由。”

秦知微頷首,“對!”

“但是許嘉欣沒殺死丈夫。她可能會認為許嘉欣心軟,許嘉欣就該早點死。”

這個推斷不無道理,秦知微就給他打了個BUG,“所以你要說劉光民之所以沒死,不是因為許嘉欣心軟,而是因為他心臟異於常人,長在右邊。”

大多數人的心臟在左邊,但也有極個彆人的心臟在右邊。許嘉欣不是不想殺夫,她隻是運氣不好。童欣月就會對她產生保護欲,從而站出來保護她。

陳督察瞠目結舌,還能這麼辦?

秦知微提醒他,“童欣月學醫,她看得懂片子。所以你做的假報告一定要跟劉光民年齡一樣,性彆也得一樣,心臟還得長在右邊。”

陳督察總覺得這個想法有點兒戲,可是童欣月被抓後就一直閉嘴不言,甚至很排斥他們這些男警,他們也沒有彆的辦法,就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朝她點了下頭,轉身出了重案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