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1)

清晨的陽光冉冉升起,李良是個愛運動的人,出了從家門,他就沿著街道一直往前慢跑,直到海濱公園,這裡綠樹成茵,又靠近海邊,空氣清新,深深嗅了一下,心情不由自主跟著變好。

李良沿著小道慢跑,時不時欣賞周轉的風景。原本一切都很美好,直到他踩到香蕉皮,腳下一滑,整個人摔進旁邊的灌木從中,還滾了兩下,滿臉都是草屑。

他煩躁地爬起來,卻發現腳踝疼得厲害,動一下就疼得他倒吸一口氣,他改站為坐,活動下腳踝,嘶嘶地疼,肯定是腳崴了。就這麼跑回去肯定不行。他四下環顧想找根棍子支撐自己走出公園。公園裡的樹為了定型,都會搭個三角架,確保樹不會被風吹斷,他正好可以找一個棍子當拐杖,四下環顧,不遠處那棵樹,鐵絲已經生鏽,可以試著當拐杖。

他踮著腳尖靠近,試著挪動棍子。三角形具有穩定性,他挪動前面兩個棍子沒反應,隻好繞到背面,這個棍子可以挪動,他終於露出笑容。

他撐著棍子正打算踮著腳跳到外面的石板路,眼睛無意間一瞥,隨即怔住,這地上怎麼會有塊布?他拄著棍子疑惑上前,扒開礙事的草叢,這哪裡是布,分明是一件衣服,正穿著一個死人身上,那是一張慘白的臉,五官扭曲,眼睛圓睜,嘴巴張開,似乎在求救。

李良整個人呆若木雞,轉身就想逃跑,可是剛剛太震驚,連棍子什麼時候倒了都沒發現,這一轉身,直接摔了個大馬趴,不遠處的慢跑者看到他摔倒,立刻過來攙扶,“沒事吧?”

李良渾身顫抖,死死抓住慢跑者的手,指著灌木叢眼睛發直,“死人!快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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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督察,這位就是總部派來的犯罪心理專家,秦知微秦督察。”

接了任務,秦知微直接將課停了,趕到案發現場。由於出警時,沒法確定是不是模仿作案,所以案子歸到西九龍重案B組。

郭督察是重案B組的高級督察,級彆比秦知微還高兩級。但是他卻不敢拿大。上次秦知微給他們開講座,他向秦知微請教一樁陳年舊案,將凶手抓到。他就非常信服她的本事。上頭派她過來指導,他是秉持虛心向對方請教的姿態,認真當好引路人。

郭督察給她介紹正在接受錄口供的李良,“他是報案人,每天都會來公園晨跑,也是第一個發現死者。”

秦知微看著李良,對方顯然嚇壞了,手抖個不停,整個人處於驚魂未定狀態。對於沒見過死人,膽子又小的人來說,他們這個反應再正常不過,通常還會會伴有後遺症,比如說話磕磕絆絆、驚悸等等。

郭督察又將法醫叫過來,據他們初步核驗,死者是死於窒息。至於是不是跟去年法官同一個死法,他們要回去解剖才能確定。

法證這邊也找到一些證物,不確定是不是與本案有關,需要拿回去化驗。

秦知微有些好奇,“你們確定凶手事先是用毛巾等物品蒙住臉,然後將人捂死?”

法醫搖

頭,“暫時還不確定。“我們隻能確定對方是窒息而死。至於他用的什麼工具,暫時無法確定。”他還補充,“可能是濕了水的毛巾、布、塑料袋甚至是枕頭。”

也就是說死者通過某種物品蓋住口鼻窒息身亡,這個東西種類很多,記者所說的毛巾捂死隻是其中一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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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督察有些好奇,“凶手為什麼要沾水呢?不沾水一樣可以捂死對方啊?”

法醫解釋,“毛巾濕水因為毛細血管作用,死得更快。如果直接捂死,凶手需要很大的力按壓,而且還會留下掌印。不利於逃脫罪責。”

郭督察臉色陰沉,“真是變態!”

正說著話,郭督察的下屬過來通知他,“檢控官過來了。說是想看看這起案子跟法官那案子相不相關?”

郭督察眉頭輕蹙,“案子還在調查呢。他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秦知微提醒他,“法官那案子是今天開庭。”

王德水已經上訴,這是二審。如果法官判他有罪,而後來又證明這是同一人所為,後面會翻案,那這起案子的審判者都會被定在恥辱柱上。相反,如果判他無罪,而後來又證實他有罪,法院也不能再以同樣的罪名起訴他。那他的職業生涯可能會有汙點。

沒有人會拿自己的職業生涯開玩笑,法官寧願將案件延期,也不會草率做決定。

郭督察經她一提醒也想起來了,立刻前去周旋。

秦知微去了公園門口,附近沒有監控。這邊客流量太大,門衛已經不記得死者是何時進的公園。

她正在四處走訪,郭督察已經將法院的人打發走,過來詢問她是去警署,還是跟他們一塊去查案。

死者身上的錢財俱在,根據錢包裡的證件可以確定對方的名字,然後從警察係統中查到對方的職業。這位是議員,算是高收入群體。

他們組要去調查死者的人際關係。

秦知微去警署也隻能等消息,決定跟他們一起查案。

郭督察先查到死者名下登記的住宅,挨個上門,直到在其中一棟彆墅中找到死者的家。

死者太太過來接待,得知丈夫死了,議員太太抹著眼淚一直哭個不停,“他昨晚說他會晚點回家。可是我一直等到兩點,他還沒回來。我的心就一直跳個不停,生怕他出事。沒想到他死了。他怎麼會死呢?誰這麼狠心殺了他?”

這麼多問題沒人能為她解答,所有人都很焦躁,黃金破案期隻有72小時,一直哭下去多耽誤時間,可這群大老爺們哪裡會安慰人,大家隻能等她平複情緒。

秦知微坐到議員太太身邊勸她想開些,“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凶手。將凶手繩之以法,早點讓他入土為安。”

香江人迷信,尤其中華文化自古就有讓死者瞑目的說法,議員太太果真不再流淚,她化悲慟為力量,擦乾眼淚,主動詢問,“我能幫你們什麼嗎?”

秦知微問她丈夫有沒有仇家或是跟誰不對付。

議員太太想了半天,“沒有。他沒

跟人結過仇。”

“工作上呢?”

“他是立法會議員,整個立法會那麼多人,也不是他一個人就能決定的。誰會殺他呢?”

秦知微心裡一咯噔,立法會議員不僅有錢還有地位。但是正如議員太太所說,這是個團體,不是個人決定就能成事,他會得罪誰呢?

郭督察又問了議員在生活中有沒有與人結怨。或者誰說過恨他的話。

議員太太還是想不起來。

“我冒昧問下,你和你老公關係怎麼樣?”

議員太太動了動坐姿,身體往後傾,“我們一直很恩愛。”

見對方知道得不多,其他組員去議員工作的地方調查。

回到警署後,郭督察給大家開了個簡短的會。

先確定凶手的作案目的。首先可以排除謀財殺人。死者手腕有一隻名表,錢包也有不少錢,但是凶手殺完人卻視若無睹,沒有拿走任何值錢物品或錢財。

□□型殺人案,這個需要再調查,看看死者有沒有二奶。

關於這點,秦知微有想法,“我問過議員太太和死者關係如何?她身體往後傾,而且眼神往左看,這是說謊時的微表情。可見她和丈夫的關係不像表面那麼恩愛。死者很有可能在外包養二奶。”

郭督察點頭,這個回頭就調查。

至於複仇型殺人案,議員太太說議員為人圓融,沒與人結過怨。但是據他的助理說死者生前涉嫌參與一起詐騙案,受害者眾多,後來詐騙主犯逃到國外,這事就不了了之了。很有可能是受害者前來尋仇。

接下來他們根據這兩種類型走訪調查,這是個極為漫長枯燥的過程,秦知微下午還有課,沒辦法陪他們一塊調查,所以先回總部。

等她上完下午的課程,打電話給郭督察,他已經調查到死者確實在外包了二奶,他們會繼續跟進。

至於詐騙案受騙金額高達三百萬。重案B組的警員找了好幾個受害者錄口供,他們每人提起議員都是恨得牙癢癢,認為他是蛀蟲。但是苦於沒有證據,他們拿他毫無辦法。有一點需要注意,那就是受騙者有七百多人,但是每人受騙金額並不多,最多的才兩萬,最少才幾百,沒到傷筋動骨的程度,不太可能鋌而走險殺人。

正通電話呢,郭督察那頭傳來下屬彙報的聲音,原來是法醫和法證的報告拿到了。

郭督察將報告打開念給她聽。死者後腦勺被扳手擊中,而後窒息身亡。他手腳和脖頸有捆綁痕跡,所以生前很有可能是被人反綁在樹上,被人活活捂死。

根據板手的襲擊角度和力道,法醫可以推斷出身高,與之前法官被殺案的凶手身高一樣。

郭督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重,“這兩起案子恐怕是同一人所為。兩名死者臉上、口腔、鼻腔、呼吸道、脖頸和衣服領口處都有水漬,這些細節可從未對外曝光。”

報紙上說了死者臉上沒有痕跡,法醫解剖死者死於窒息,所以記者推斷凶手為了掩蓋指紋用毛巾蓋住臉,然後

將其捂死。案件細節裡的水漬還是她從卷宗裡看到的。除了參與辦案的警察,那就隻有凶手知道這事。

秦知微歎了口氣。看來香江警隊的聲譽這次是徹底保不住了。

掛上電話,秦知微去Falker辦公室彙報。對方按了電話,叫來了孔督察,讓他務必做好這次的公關。

孔督察苦著一張臉,這要怎麼公關?弄出冤假錯案了。海濱公園出現一名屍體,死狀跟之前那個一樣,這樁凶手案已經上了電視,許多人已經將它跟法官被殺案聯係到一起,外面謠言滿天飛,說什麼的都有。甚至還有廣播說警方包庇自己人,真凶一定是警察。

他想裝死都不行。但是把真相告之市民,好像也起不到澄清的作用。最快最好的辦法就是早點破案。可是這何其難!

Falker卻不聽孔督察抱怨,“你是公共關係科的高級督察,這是你的工作。”

孔督察隻能硬著頭皮接了這項艱巨的任務。

等他離開,Falker就叫來了盧哲浩。

凶殺案,而且在兩個區域犯案,這案子會移交到總部。

Falker命A組接這起案子,並且讓秦知微作為專家共同參與,“這樁案子影響惡劣,你們一定要儘快破案,早日挽回香江警隊聲譽。”

兩人隻能敬禮說是。

出了辦公室,盧哲浩看向秦知微,“我們組已經定了外賣,你過來吃就行,邊吃邊聊。”

秦知微也沒跟他客氣。

領完盒飯開吃,大家拿著椅子圍坐在一起,全都看著盧哲浩站在白板前給大家介紹案子。

兩起案子犯案手法一致,法醫和法證都傾向於同一人所為。

盧哲浩說出自己接下來的辦案思路,“西九龍重案B組已經查到議員有位二奶。但是法官妻子死後,單身多年,不太可能涉嫌情殺案。”

眾人點頭。

“重案B組已經查到詐騙案中法官就是當時的主審官。議員能夠逃脫罪責,他起到決定性作用。兩名死者都與詐騙案有關,凶手很有可能是某個受害者。”

雖說受騙金額小,大多數都是幾千。但是如果對方等著用錢,那這幾千就是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報複殺人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