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1)

第5章

漆黑的夜晚繁星閃爍,這是郊區才有的寧靜,每到入夜村子就靜悄悄的,隻有村口小道兩旁的路燈亮著微弱的燈光。

在這寂靜的夜裡,一棟村屋還亮著燈,屋裡傳來喧鬨的廝殺聲。仔細一聽,原來不是打架,而是打牌輸錢時氣急的叫嚷聲。

他們發泄著身上多餘的精力,住在隔壁的鄰居就慘了,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師奶背過身,看了眼床頭的鐘表,淩晨三點。正是睡得正熟的時候,隔壁卻鬨哄哄的。

她掀開被子下床,睡在她旁邊的中年男人聽到動靜叫住她,“你去哪?”

師奶聲音帶了點怒氣,“我讓他們小聲點!孩子明早還得上學呢。他們這麼鬨騰,再把孩子吵醒了。”

男人有些不放心,趕緊跟上去。

師奶板著臉拍響隔壁的鐵柵欄,好半天才有人過來開門。

隻是態度依舊不怎麼和善,“大晚上的拍什麼拍,你催魂啊!”

師奶氣得頭發快要豎起來了,指著牆上的鐘,“你也知道是大晚上了,你還讓不讓大夥睡覺啊?天天晚上打牌,正事不乾。你們要是再這麼鬨下去,我就去投訴你們擾民,讓房屋協會把你的公屋收回去。”

黑骨東聽她要投訴,眼珠子瞪得比銅鈴還大,“收屋?”

他舉起拳頭就要打,師奶已經受夠了,與他吵起來。其他賭徒站在黑骨東身後瞪著師奶。師奶老公見這麼多人,忙拉著老婆不要跟這些人計較,免得惹火上身,師奶不情不願被丈夫拉走。

這是半個小時前的事情,半個小時後,這些賭徒全都雙手抱頭蹲在角落,看著警察走來走去。

原以為已經鎖定嫌疑人,他們隻要找證據就行。可事情遠沒有想像那麼順利。

重案A組五個人將黑骨東這個不足三百尺的小屋翻個底朝天,愣是沒找到凶器和金表。

大家開始慌了,就算黑骨東真的是凶手,沒有物證和凶器,也沒辦法給對方定罪。他們最後還是得放人。下次再抓就沒那麼容易了。

擦鞋高偷偷問孤寒羅,“會不會抓錯人了?黑骨東逃跑可能確實犯了法,並不代表他就殺了人。”

犯罪和殺人並不劃等號。他看對方的表現並不像殺了人。

孤寒羅剛剛的好心情隨著沒有發現凶器和金表,也忍不住懷疑他們這次是不是查錯了人,見大家已經搜得差不多,他走到秦知微面前彙報進展,“要不要審黑骨東?”

剛剛被抓時黑骨東一直喊冤,偏偏又不能對他用刑,孤寒羅提出審問嫌疑人,但是他沒自信能讓對方招供。

秦知微搖頭,拒絕了他的打算。

來的路上,秦知微在出租車上小覷了一會兒,她回想前後兩次夢到的凶殺過程,第二次黑骨東明顯發生改變,殺人時姿態從容不迫,甚至他還將凶器上的血在死者衣服上擦了擦,而後用刀割開藏在褲子的口袋,一隻手穩穩握著刀柄,慢條斯理走出巷子,偶爾遇到路邊攤,還會停下來跟攤主打招呼。

這樣的黑骨東對死者已經沒了敬畏之心,他開始給自己洗腦,自己殺人沒錯,全是被生活逼的。

這就跟漂亮國入侵他國,將軍總是給士兵洗腦,他們不是入侵,而是來幫助這些原住民獲得自由,道理是一樣的。

審問這種犯人根本達不到預期效果,不過秦知微還有後招,她把酒吧服務員的口供又說了一遍,“凶手逃跑的時候,沒有帶走凶器。如果他帶了凶器,摔倒時,肯定會發出聲響。可是酒吧服務員並沒有見到凶器,也沒聽到凶器掉落在地的聲音。自打發生命案,西九龍警署就把這條巷子的路封了,凶手可能還沒有拿回他的刀。還在那條巷子。”

擦鞋高提醒她,“但是西九龍重案組把這條巷子翻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凶器。”

孤寒羅就住在深水埗附近,他對這邊地形比較熟悉,“說是把巷子封了,其實根本封不住,因為這條巷子是十字型,往右側走十幾米有個菜市場,許多人都會在那裡買菜。”

“那更糟!菜市場天天有人出入。如果凶手當時把刀扔進菜市,就算當時沒有拿走,後面也會被凶手拿回去。”

秦知微讓他們彆悲觀,“凶手行凶時已是淩晨,那時菜市場早就關門了,他能藏刀的地方並不多。興許有攤主見過凶器。不管怎麼說,這是條線索。就算後來凶器真的被凶手帶走,至少攤主見過凶手本人,我們又多了一條證據。”

聽她這麼一分析,大家也覺得有道理。

秦知微明天早上沒課,所以會直接到這邊查案,她讓大家先回家休息,明早到菜市找凶器,至於黑骨東暫時先押到警局,等找到凶器後再審。

其他人對她的安排沒有意見。

這一晚秦知微又做了夢,卻不是凶殺現場,而是很奇怪的夢。她夢到黑骨東的前半生。

孩童時期,他被父母嬌慣著養大,隻是撒尿比彆人長,他就被父母大誇特誇,好像他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青春期,他的同桌有了一身新衣,但是他家境不好,父母無法滿足他的渴望,他開始不停抱怨父母無能。他偷鄰居家的雞鴨,沒有人發現,他一邊偷笑一邊繼續滿足自己的虛榮心。村裡接二連三丟東西,村民們起了警惕,合夥將他抓住。他父母跪下給大家磕頭,村民們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放了他,隻是從此以後不許他在村裡偷東西。

成年後,他出去打工,與女人拍拖,對方見他窮不肯花錢,毫不留情甩了他。他鬱氣難平,想要一夜暴富。他買過LHC,賭過馬,最終都是石沉大海。囊中羞澀的他想到重操舊業,他到大街上偷東西,第一次就被人抓住,隻是這次失主不似村民那麼和善,他被送入監獄。

出了監獄,他父母已經病逝,他決定洗心革面,開始做搬運工,卻在同事的代領下染上賭1癮。一開始贏得多,他覺得自己時來運轉,誰知好景沒多久,他開始走黴運,接二連三地輸,越輸就越想翻盤,為了有更多賭資,他將能賣的東西全賣了。依舊全部輸光。

最後欠下巨額債務

,高利貸虎視眈眈。他不想失去雙手,一次去小賣部買東西時,看到老世腕上的金表,他打起了主意……

吃完早飯,秦知微坐巴士到了鴨寮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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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警察還沒有來,秦知微原本想一家家攤位詢問,但是想到之前的夢,她直奔豬肉榮的攤位。

半個小時,其他警察也都到了,大家分散著找刀,隻有秦知微一直守在豬肉蓉面前,等客人離開。

豬肉榮生得膀大腰圓,滿臉橫肉,時不時磨一下刀,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就是這樣的壯漢卻滿臉堆笑,“靚女,要哪塊?”

秦知微亮出證件,“三個月前,你這攤位前是不是多了一把刀?”

豬肉榮微怔,下意識否認。

秦知微伸手比劃,“水果刀,大概一尺二寸長,你再想想。豬肉榮,那刀是凶器,沾著人血,你們拿著不吉利。”

豬肉榮眼裡明顯帶了幾分驚愕,他像是想起來般拍了下腦袋,“我想起來了。是有把水果刀,我以為是我老婆從家拿過來不小心掉到角落,我就給撿起來放到後面架子上。”

說到這裡,他突然想起來,他後來用那刀切過水果,喉頭翻滾。

“洗了?”擦鞋高聽到這邊有動靜,立刻湊過來,下意識問了一句。

豬肉榮頷首,洗了,那當然得洗。他急忙調頭去屋裡拿刀,刀被洗得乾乾淨淨。

秦知微戴著手套將刀放到證物袋,衝擦鞋高道,“沒事。他隻是用清水衝了一下。法證那邊可以檢測出人血的。”

擦鞋高點頭,衝其他人招呼,又給豬肉榮錄了口供,一行人收隊回去。

經過法證檢驗,刀上確實有人血,由於血已經被水衝掉,沒辦法再做DNA測試,但是法證科卻給出另一份報告。原來這把水果刀因為前主人多次砍肉、剁骨頭,凶器上面有一個缺口。殺人時,死者身上的傷口跟凶器完全匹配。而且水果刀的把手位置有黑骨東的指紋。

所以這把水果刀可以證明就是本案凶器。除此之外,黑骨東的指紋與死者臉上的指紋一致。

這份報告可以證明黑骨東就是本案嫌疑人。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一半,孤寒羅態度也一改之前的乖張,積極向秦知微討教接下來該怎麼辦?

秦知微拿著證物袋和報告,朝他露出誌在必得的笑容,“既然證據確鑿,我們可以錄口供了!”

香江從1993年就廢除死刑,一樁案子能不能成為鐵案。凶手的口供非常重要。去年發生一起凶殺案,凶手到現在都不肯招認,媒體質疑警察弄了冤假錯案。想要讓這樁案子成為鐵案,她就得讓黑骨東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