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動搖的心(1 / 1)

強製冷靜的魔法好像沒什麼效果。

是因為手動魔法不如先天技能有效嗎?還是因為這具身體是感情更加充沛的人類?

鈴木悟不知道,他隻知道,憂太和他告白了,而且還親了他。

唇上還殘留著剛才的溫熱觸感,鈴木悟眼神發直,滿腦子都是乙骨憂太湊過來的那一幕。

他無法思考,大腦下意識拒絕處理眼下的情況。

可是,他能怎麼處理呢?

鈴木悟緩緩眨了眨眼睛,讓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而有些暈眩的視線恢複正常,於是乙骨憂太的身影重新映入眼中。

片刻前對他做出大膽告白行為的少年,此刻卻因為他的沉默透出強烈的不安。

積攢的勇氣被長久的沉默逐漸耗儘,乙骨憂太原本挺直的肩膀一點一點垮下去,但即使如此,他也沒有逃走,也沒有依照熊貓等人的計劃推出大冒險的借口,而是執拗地等在原地,如同等待最後的判決。

“憂太……”鈴木悟艱澀發出聲音,垂在膝邊的手默默攥緊。

乙骨憂太順應他的呼喚抬起頭,臉上還帶著沒能消散的紅暈,他輕輕咬住下唇,睜大眼睛看過來,眸中爆發的希冀之光讓人無法直視,而眼尾天然下垂的弧度,又讓這個眼神多出了讓人不忍拒絕的可憐意味。

鈴木悟不必再多問,就知道了乙骨憂太對他的感情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

一瞬間,乙骨憂太這段時間的異常反應在他腦中依次浮現,原來讓憂太煩惱這麼久的原因竟然是這樣。

憂太喜歡他。

少年初生的感情純粹而熱烈,比鑽石還要耀眼。但這樣珍貴的感情,不應該放在他這樣的人身上。

——在乙骨憂太的認知中,鈴木悟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是朝夕相處的很好的朋友。可這一切都是虛假的,是一場意外灌輸給乙骨憂太的編造的記憶。

真正的他甚至不是人類,而是一個不知活了多少年的骸骨怪物。

他們的位置在這場關係裡並不對等,如果輕率回應,對憂太就太不公平了。

鈴木悟感覺心口微微抽痛,大約是良心受到譴責吧,他忍不住幻想如果能夠提前發現,是不是能慢慢引導憂太錯放的感情回歸正途。

但事情已經發展至此,現在,他要怎麼做才不會傷害到憂太?

“呃、那個……”他不敢再看乙骨憂太的眼睛,於是垂下眼睫,錯開了對方的視線。

他應該要拒絕乙骨憂太,及時終止這個錯誤,鈴木悟想,指尖用力掐著手心。然而一想到如果就這樣直接說出口,會讓乙骨憂太多難過,他就怎麼也無法說出後面的話。

鈴木悟頓時陷入兩難。

乙骨憂太聽到了冰面裂開的聲音,

果然是會被拒絕的啊……乙骨憂太咬了咬舌尖,嘗到一點苦澀的滋味,雖然悟還沒有說出拒絕的話,但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他深吸一口氣,將快要流出眼淚吞

回去,低頭整理自己的課本:“對不起,讓悟困擾了,請忘記剛才那些話吧。”

“我先回房間了。”他幾乎是狼狽地逃離了這裡。

鈴木悟下意識想要拉住他,然而剛伸出手便忽然一頓:比起留在這裡,憂太現在應該更想要獨自靜一靜吧……

就這猶豫的一瞬,乙骨憂太已經走出書房,留下他獨自一人對著空白的習題冊發呆。

“啊、剛才應該先使用時停的……”許久,鈴木悟忽然自言自語道。

但隨即他又想起,即使在回答乙骨憂太前停止了時間,他還是想不出完美的解決方案。

他深深歎了口氣,合上課本,雙手插進頭發胡亂抓著,無聲哀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就這樣毫無意義地浪費了一會兒時間,鈴木悟聽到乙骨憂太下樓的聲音,他頓時坐直了身體,卻不敢跟下去看,隻是放開聽覺關注下面的動靜——

乙骨憂太遇到了賽巴斯,兩人在說著什麼,然後大門被打開又合上,是乙骨憂太出門了。

鈴木悟立刻把賽巴斯叫了上來:“憂太出門了嗎?”

賽巴斯恭敬道:“是的,憂太少爺說要去五條先生那裡訓練。”

鈴木悟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又猶豫許久,才躊躇著問:“那個……憂太看起來怎麼樣?”

賽巴斯露出有些擔心的神色:“憂太少爺似乎情緒不高,而且,他囑咐屬下不要驚擾您,以及他準備回去父母家,所以會儘快收拾好行李……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什麼?!!”鈴木悟臉色大變,憂太居然準備離開了嗎!

雖然是他建議憂太回去和父母團聚度過新年,但鈴木悟有預感,乙骨憂太說的回去絕對不是隻度過一個假期,他是要永遠離開這裡!

果然還是讓憂太傷心了,甚至都不想再和他待在一起了……

鈴木悟焦急地在書房裡走來走去,顧不上無上至尊的威嚴,他迅速朝賽巴斯吩咐道:“收拾行李這個……暫時不急,我先回去一趟。”

交代完,他便直接脫離了意識,在安茲的身體裡醒來。

能讓憂太做出離開的決定,一定是非常難過了,畢竟之前還說過不想和他分開……

安茲起身,和隨侍的女仆打過招呼,準備換上莫莫的裝備。他實在無法放心,所以必須去親眼確認乙骨憂太的狀態。

*

“咦,悟又新收了學生嗎?”看著走過來的面具少女,熊貓好奇地嘀咕了一句,“看起來和棘差不多大……是哪家的新一輩咒術師嗎?”

自五條悟和他們“坦白”身份後,他就經常用NPC的模樣圍觀他們的除咒任務,看戲的同時出聲指點一下。

另外,他們還會時不時就被抓來和乙骨憂太一起接受訓練。而五條悟不知道是不是退休後太閒了,居然沒有一次缺席,對此熊貓震驚了好長一段時間。

“不好意思,不是咒術師,隻是一個普通的傭兵罷了。”禪院真希一過來就聽見了熊貓最

後那句話,習慣性地澄清身份。

她看了眼氣勢低迷的乙骨憂太,又掃了眼多出來的兩個陌生少年,最後視線落到十分惹人注目的熊貓身上,不由好奇:“你是玩家?還是什麼魔法種?”

熊貓拍拍肚皮:“熊貓是咒骸哦,你要摸摸看嗎?”

如果是悟的學生的話,那他們以後也是同伴了,對於同伴,熊貓一向樂於釋放善意,滿足對方好奇心什麼的不在話下。

“呃、不必了。”禪院真希忍不住後退,這家夥也太熱情了。

五條悟拍拍手,愉快插入對話:“介紹一下,這位是莫莫先生手下的阿爾小姐~是老師請來的體術助教~”

“等一下!”禪院真希打斷他,“我才幾天沒來,怎麼多了這麼多人?”

五條悟欸嘿一聲,朝她眨眨眼:“我會加錢的~”

禪院真希頓時沒意見,認真地看向幾人一熊貓:“那現在就開始吧,誰想先來?”

*

趁著伏黑惠和狗卷棘上場的時間,熊貓湊到乙骨憂太身邊,擔心地戳了戳少年的胳膊:“憂太你沒事吧?難道是……”

他想起早些時候還在和乙骨憂太聊告白的事,明明那會兒還聊得很愉快的,現在突然這麼消沉,不會是憂太告白失敗了吧……熊貓有點不好的預感。

乙骨憂太沉默地點頭,對上熊貓擔憂的眼神,他勉強笑了笑:“沒什麼,我本來也沒抱太多期待……還有對不起,熊貓你們辛苦幫我想的方案,我完全忘記用了……”

“沒必要對這個道歉的。”熊貓連忙搖頭,同時心中抽氣,不由對乙骨憂太的情況更擔心了。

不等他想好安慰的說辭,乙骨憂太被禪院真希叫走。

熊貓擔心地看著少年魂不守舍的背影,果然沒幾下便被他們的助教老師打趴下。

“你怎麼回事?剛才那種攻擊都躲不開了?!”禪院真希皺著眉訓斥,乙骨憂太成長得非常迅速,這曾經讓她有些不爽,但也不得不佩服對方的天賦和努力,但剛才乙骨憂太的表現,仿佛又變回了初期的菜鳥。

“對不起……”乙骨憂太垂著頭接受批評,他知道自己是犯了低級錯誤,畢竟他一直在想其他事,沒能認真對待訓練。

禪院真希不知怎麼更生氣了,拿刀柄敲打他的肩膀:“死氣沉沉,你是被甩了還是——”

“秋豆麻袋——”熊貓連忙跑上去,一把將禪院真希扒拉到一邊,湊到她耳邊小聲道,“不要這樣說,憂太是真的失戀啊啊!”

“哈?!”禪院真希僵硬轉頭,仔細看了看乙骨憂太的表情,莫名有種他快要哭出來的感覺,頓時心虛,“這種重要的事怎麼不早說……等等!”

她忽然想到什麼,語氣古怪地問熊貓以及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的狗卷棘兩人:“甩了乙骨的人……你們不會說的是他身邊那個叫鈴木的家夥吧?”

熊貓點點頭又搖搖頭:“就是鈴木,但說‘甩’不太準確啦,憂太才剛告白呢,然後被拒絕了……”

禪院真希眼睛一瞪,發出了更加響亮的一聲“啊??!”

“他們竟然不是情侶?!”禪院真希不可置信,難道她之前被塞的那些狗糧都白吃了?!“而且就算還沒交往,那個鈴木居然會拒絕??!”

莫莫剛趕到就聽見禪院真希這一聲驚呼,頓時一個踉蹌。

怎麼回事,為什麼大家都誤會了他和憂太的關係,他隻是普通地比較照顧憂太而已,難道大家不會這樣照顧朋友嗎……

——總覺得如果這樣問會被回以白眼的樣子,莫莫尷尬地撓撓頭,猶豫要不要現在過去。

而那邊乙骨憂太也因為禪院真希的質疑手足無措,他前腳才告白失敗,怎麼大家全都知道了,而且還都認為不可能……乙骨憂太垂下頭:“你們誤會了,悟對我真的隻是出於朋友的關心……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

“唉,是我要道歉,如果不是我的建議,憂太你也不會……”熊貓愧疚地歎了口氣,沒想到他竟然有看走眼的時候,果然現實和漫畫的走向不會一樣嗎?

禪院真希咂舌,她還是覺得自己當初沒看錯,不過現在的乙骨憂太恐怕經不起打擊了,於是她隻是無言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唔……其實答應還是拒絕都沒關係吧。”不知道什麼時候混進來的五條悟扒拉著貓貓胡須,一本正經地分析道,“老師我見到過那位‘悟君’哦~身上都是憂太的咒力,已經從頭到尾被打上標記了呢!”

“誒?!”乙骨憂太驚愕,他忽然想起五條悟曾經告訴他的愛和詛咒,頓時慌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要怎麼才能解除……”

五條悟哼笑一聲,按住少年不安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解除什麼啊,現在這樣不會被人搶走不是很好嗎?而且再過分一點也沒關係哦,畢竟憂太也是咒術師嘛……莫莫先生也是這樣認為的吧?”

被戳穿隱匿的莫莫心中一驚,他頓了頓,鎮定地走了過去:“抱歉,我不太了解你們咒術師的準則,不過……”

莫莫看向乙骨憂太,少年顯然是被老師話中的暗示打懵了,他很想歎氣,但不能表現出來,隻是道:“不過,憂太隻要順從自己的本心即可,不要做出會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比如要搬走什麼的,還是再多考慮一下……莫莫心中戚戚,在乙骨憂太看過來前移開了視線,趕緊對五條悟道:“咳、我是來找你的。”

這當然是借口。他在旁邊觀察的這一陣,更加確定了乙骨憂太因為告白事件受了很大打擊。心中的愧疚感越發濃烈,所以儘管披著莫莫的馬甲,他也不敢和乙骨憂太對視。

事情可能比他想的還嚴重了……莫莫不無揪心地想著,帶著五條悟走到一邊,才收回心神,說出準備好的借口:“「我」和「魔導王」約定的時間馬上就到了,你這邊也做好準備吧。”

這是太宰治替咒術師們策劃的計謀,在咒術界高層們看來,他們利用費奧多爾傳遞了莫莫將要在會見中刺殺魔導王的假消息,讓魔導國集中精力在可能的陰謀中

,無暇顧及他們暗處的反擊準備。

為了給他們拖延時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莫莫和魔導王費了一番功夫來約定見面事宜,定下的會見日期也拖到了現在。

他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五條悟的表情。儘管五條悟一直表現得很配合,但他知道對方並沒有完全信任自己,隻是他們現階段的目的是一樣的,所以暫時還不用擔心。

“爛橘子總算決定動手了嗎?可真能磨蹭啊。”五條悟大方地任他打量,毫不掩飾地表示自己的迫不及待,他一根根扳著指節,朝莫莫扯起一個狂性的笑,“我已經等很久了。”

*

莫莫與魔導王的“談判”約在橫濱的要塞塔樓。

在明裡暗裡各方勢力的注目下,等在塔樓前的白骨王者迎接了黑鎧騎士,隨後兩人一同進入了塔樓。

這是一場單獨會面,外人無法得知裡面的情況,隻能看見留守在外圍的魔導國之人如臨大敵,將塔樓守衛得密不透風。

塔樓內部。

安茲換回魔導王的裝扮,而負責扮演魔導王的潘多拉則一邊穿戴莫莫的鎧甲,一邊和他彙報:太宰治正帶著咒術師趕往東京,預計今天內“攻克”他們的遊戲係統……迪米烏哥斯也傳來消息,他們已經成功捕捉到羂索的本體,現在正在研究它身上是否被主神留下了什麼……

安茲聽得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乙骨憂太現在怎麼樣了,雖然有五條悟在不至於遇到什麼麻煩,但沒有麻煩的時候五條悟反而很可能成為那個麻煩,希望233能把他們看緊點。

想到233,他又想起剛才見面時,233猶猶豫豫給他調出來的好感度界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乙骨憂太對他的好感度早就到達了滿值。

“對、對不起……”233小心翼翼地解釋,“因為安茲大人您之前說不需要攻略,所以我就把這個功能屏蔽了……”

安茲眼神發直,而看到乙骨憂太的好感度在經曆告白失敗後依舊沒有下降的趨勢後,他隻感覺渾身上下各種不存在的器官都隱隱抽痛起來。

“父~親大人!”潘多拉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您有在聽嗎?”

“呃、嗯,當然在聽。”安茲猛然回神,看見幾乎懟到自己面前的三無臉,無奈地伸手推開,“能不能正常點說話……”

“非常抱歉!”潘多拉啪地立正站好,還朝他敬了個禮,中氣十足道,“我隻是想知道!父親大人在!為什麼煩惱!”

安茲扶額,算了,不正常就不正常吧,誰讓他是自己親手設定的呢。

潘多拉像是完全沒注意到自己造成的精神衝擊,再度湊近了些,模擬出眨眼的表情:“父親大人的煩惱~要和我聊聊嗎?”

安茲:……

猶豫再三,他還是把經過和潘多拉說了,畢竟現在潘多拉是唯一知道他的人類身份的,他也隻能找潘多拉傾訴自己的煩惱了。

“喔!所以是乙骨憂太和您告白了,您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潘多拉總結了一遍,然後不解地歪了歪頭,

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這有什麼問題?您可是偉~大的!無上~至尊!喜歡上您很奇怪嗎?”

“……不、憂太的情況不一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安茲張了張嘴,還是放棄了解釋。

潘多拉興致高昂地繼續說著:“解決辦法也非常~簡單!”

“如果您喜歡,那就把乙骨憂太帶回納薩力克珍藏起來,就像我和我最愛的寶物們一樣,每時每刻都能待在一起~”

“如果您不喜歡……要我幫忙解決掉嗎?”

安茲:……

“你在說什麼啊!”果然他就不該期待潘多拉能給出什麼靠譜的回答。

潘多拉啪地閉上嘴,安靜如雞地戴上莫莫的頭盔,見安茲沒有真的發怒,他才放鬆下來,建議道:“父親大人不如去問問更有經驗的人怎麼樣?”

安茲一愣,有這方面經驗的人……他幾乎立刻想到了賽巴斯。

潘多拉識趣地離開房間,安茲估算了下時間,覺得還是足夠他給賽巴斯打一個魔法通訊的。

賽巴斯接到通訊時有些意外,而聽完安茲說的話後,更是驚訝,他沉吟一陣,才回答:“原來如此,那麼,安茲大人想谘詢哪方面呢?”

安茲沉默了,似乎在思考要怎麼開口,好一陣才問道:“之前那個時候,我的反應好像傷害到憂太了……有什麼辦法、要怎麼做才能不傷害到憂太……我想聽聽你的建議。”

賽巴斯凝神聽完,忍不住微笑起來,他沒有第一時間提出建議,而是發出感慨:“果然,憂太少爺和您很像啊。”

比起自己的感受,更加看重他們重視之人受到的對待。乙骨憂太對待周圍人是這樣,安茲大人對待他們守護者也是這樣。

賽巴斯看向書桌前隻剩下一具軀殼的鈴木悟,思緒忍不住發散,究竟是乙骨憂太受安茲大人影響而變成這種性格,還是因為乙骨憂太本質如此,所以才會如此吸引安茲大人呢?

“誒、憂太像我嗎?”安茲被他說得一愣。

賽巴斯回過神:“抱歉,是屬下妄議。”

安茲表示不必在意:“但說無妨。”

“如此,便恕屬下失禮了。”賽巴斯組織了下語言,反問道,“在聽到憂太少爺的告白時,安茲大人的第一感受是什麼呢?在知道憂太少爺準備離開時,您又是什麼感受呢?您對憂太少爺的拒絕,是出於您自己的意願,還是出於對他人的顧慮?您又希望憂太少爺和您成為什麼關係呢?”

“安茲大人,這些問題的答案本該在您心中,所以您可以慢慢尋找,無論最後您做出什麼決定,吾等守護者都會追隨您,所以請不必顧慮我們,真正地考慮您自己的意願吧。”

“顧慮……”安茲遲疑,在他看來,無論是作為統領大墳墓的領導者的職責,還是出於他對眾友人留下的守護者們的重視,他在做決定時考慮這些都是應該的,但現在賽巴斯卻說不要考慮這些?

“是的,我的建議隻有這一個。”賽巴斯溫和而堅定道,“您萬事為吾等考慮的心意,屬下等人萬分感激。但是,隻有在這個問題上,比起他人,請安茲大人多考慮您自己的心吧。”

通訊就此掛斷,安茲坐在王座上,久久沉默。

自己的心嗎……

他不由再度回想起書房裡那一幕,憂太吻上來的時候,陽光正好照上那雙因為緊張而閉上的眼睛,無法看見憂太眼中的神色讓他有些遺憾,但對方微微顫動的睫羽,又仿佛輕盈飛舞的蝴蝶,似有似無地撩動著心弦。

在強製冷靜發動前,他原本是想做什麼呢?

鈴木悟抬起手,溫柔地扣在了乙骨憂太不安顫抖的後頸上——

*

“大大大佬!安茲大人!!!”來自233的通訊忽然接進來,撕心裂肺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來來來來了!!我剛剛收到主神的接駁信號!!”

安茲猛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