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所謂天馬(1 / 1)

乙骨憂太一整晚都沒怎麼睡好。

兒時形影不離的玩伴終於回來了,並且一直沒有忘記他,簡直美好得仿佛做夢一般,乙骨憂太忍不住反複確認這並不是他的幻想。

少年躺在床上,紛亂的思緒讓大腦清醒無比,毫無睡意。他乾脆坐起來,借著明亮的月光打量房間內部,和小時候比起來幾乎毫無變化。

看著熟悉的房間,乙骨憂太忍不住想起小時候在這裡留宿的經曆。

小孩子精力充沛,玩了一整天也不覺得累,在被大人們強行趕回房間睡覺後,小乙骨憂太意猶未儘,悄悄打開門跑出去,輕聲敲響了竹馬的臥室門。

小鈴木悟站在門內,像早已料到一樣,無奈地看他:“……好吧,拿你沒辦法,最多再看半小時。”

“好誒!”小乙骨憂太歡呼,於是兩人擠在鈴木悟的被窩裡,用手電筒繼續看沒看完的漫畫,然後不知不覺地睡過去。

想到那段時光,乙骨憂太不由嘴角上揚,如果現在去敲門的話,悟會不會和小時候一樣等著自己呢?

但他也隻是想想,沒敢去嘗試,能夠重新再見面就已經很好了,他不敢再奢求回到小時候那樣的親密無間。

直到月光從床頭移到床腳,藏在影子裡的裡香安靜地趴伏在腳邊,朝他投來像擔憂一樣的目光。乙骨憂太忽然覺得裡香不再那麼可怕了,他伸出手,試著摸了摸怪物的腦袋,小聲說著:“……是悟回來了啊,裡香。”

他們一起等到悟回到了這裡,當初和裡香的約定,今天是不是終於實現了呢?

【憂、太?】

乙骨憂太不確定裡香有沒有理解他的話,大概是確定他周圍是安全的,暴躁的怪物安靜下來,蹭了蹭他的掌心,重新回到了陰影裡。

做了一整晚追逐的怪夢,乙骨憂太醒來時還有些昏昏沉沉,直到打開門,看見站在外面的鈴木悟,他才被徹底嚇清醒。

對方的臉依稀還能看出兒時的模樣,隻是五官長開了些,比起小孩子時期的圓潤可愛,現在多了一分少年特有的英氣。

隻是他不知為什麼面無表情的樣子,打招呼的聲音聽起來也有點冷淡。

乙骨憂太心中忐忑,隻好也乾巴巴地打了聲招呼,然後兩人一起往下走。

這種微妙的尷尬氣氛,在對方自然而然地跟著他擠進盥洗室後,到達了頂峰。

鈴木悟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他清了清嗓子,指著面前兩套洗漱用具解釋:“我也才搬回來,這些都是賽巴斯準備的新的,憂太你隨便選一個吧……反正挺寬敞的,一起更節約時間。”

最後那句是他現編出來的借口,這是鈴木悟在下樓期間想出來的辦法:既然因為分開太久生疏了,那就增加相處的時間,先保持一個不會讓他反感的距離,再逐漸縮短,應該很快就能找回熟悉的感覺了……吧?

鈴木悟不怎麼自信地想,久違地感受到了胃痛般的痛苦——這回是

真的胃痛了,畢竟變回了人類的身體,胃部這種脆弱的器官當然也跟著回來了。

他拿起乙骨憂太選剩下的牙刷,感受到一股小心翼翼的視線,鈴木悟抬起頭,發現正透過鏡子偷看自己的少年。他緊張地停下動作,然後儘可能自然的朝對方微笑。

“對、對不起!”偷窺被人抓個正著,乙骨憂太心口狂跳,匆匆道歉後低下了頭。

鈴木悟:……

鈴木悟表面淡定地繼續打理自己,內心則是很不淡定地戳係統球:“233,我剛才的表情很可怕嗎?”

他怎麼感覺乙骨憂太現在有點害怕自己?他也沒不小心把絕望靈氣露出來啊?

233飄在兩人中間,點開了乙骨憂太的狀態欄,好感度依舊是80,而且還隱隱有上漲的趨勢。

它欲言又止,最後肯定道:“沒有那回事啦,憂太隻是比較害羞而已,他對鈴木先生的好感度都80了!”

說完,233還是忍不住好奇:“鈴木先生……您真的沒有在攻略憂太嗎?好感度再漲下去就超過友人、進入戀人階段了!”

鈴木悟頗感無奈:“你不要因為自己是攻略係統,就看什麼就覺得是攻略了。”

“憂太可是我從小養到大的,現在是我唯一的人類朋友了……照顧朋友有什麼奇怪的?”

233慚愧地點點頭:“對不起,是我想太多了。”

鈴木悟卻被他提醒了一件事,他最初猜想的可攻略對象是已經被主神控製的角色,綠名是不受主神操控的角色,但之後聽了迪米烏哥斯的分析,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完全想錯了。

主神現在還不能操控這個世界,那些可攻略目標是它侵蝕世界的關鍵,所以會讓係統以及“玩家”去攻略他們。那麼,綠名又代表什麼呢?

他們最後討論出的計劃,是要將可攻略對象殺死再複活,以此脫離主神的關注,那對於綠名要不要這樣做呢?

鈴木悟不由看向乙骨憂太,少年頭頂的注釋在他的目光下緩緩浮現。就算現在在人類的軀體裡,他也有足夠多的辦法讓少年毫無所覺地死去,再用道具複活後,對方甚至都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鈴木悟收回目光,問係統:“233,如果把綠名的好感度刷滿會怎麼樣?”

233一愣,不是說不攻略乙骨憂太嗎?不過它還是回答:“我也不清楚,以前都沒有人去刷綠名好感度的,畢竟綠名好感度非常難刷,而且攻略下來也不會被判定遊戲通關。”

“嗯,這樣啊……”鈴木悟沉思,看來攻略綠名並不會為主神帶來什麼好處,既然如此,他也可以放心了。

鈴木悟眨了眨眼,讓乙骨憂太頭頂的標注消失。

親手殺掉朋友什麼的,果然還是不要吧。更何況有他一直在乙骨憂太身邊照看,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找到理由的鈴木悟一身輕鬆。

於是乙骨憂太一轉身就發現鈴木悟正面帶微笑地看著自己,他頓時緊張起來,手腳都有點不知道往哪裡擺:“

悟……在看什麼?”

鈴木悟看著乙骨憂太逐漸慌張的表情,想起係統剛才說的好感度?[]?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才明白過來對方不是生疏也不是害怕,隻是“近鄉情怯”那樣的感情而已。

想到對方獨自走過的這五年,鈴木悟不由升起一陣愧疚,他暗歎一聲,不再自以為體貼地和少年保持距離,而是上前一步,雙手捧住乙骨憂太的腦袋……掐住了他的臉。

乙骨憂太:……誒?

鈴木悟的手指捏了捏他臉頰上的軟肉,像是在確認什麼手感一樣,然後就聽到他歎了一聲。

“我昨天就想問了,憂太你是沒有好好吃飯嗎?怎麼比小時候瘦了這麼多。”明明是和他同齡的半大少年,語氣卻像個大家長一樣深沉。

乙骨憂太心虛地想要低下頭,但下巴被對方托在手中,隻能任由對方湊過來“檢查”。

“黑眼圈這麼重,是不是經常熬夜了?”眼眶被溫熱的手指點了點。

“睡眠不夠會長不高哦。”對方湊過來,抬手比了比他頭頂的位置,然後指著自己的鼻梁道,“你看,現在你比我矮半個頭了。”

“對不起……”乙骨憂太頓時升起一股自己做錯事的感覺,不過,他也終於在對方的這些舉動中確認了,儘管五年沒見,但悟對他果然還是和小時候一樣。

“知道這樣不對就好。”見他在認真反省,鈴木悟點點頭退開,“今後我會好好監督你的。”

乙骨憂太立刻垂下頭,默默不說話。

氣氛因為沉默再次冷下來,鈴木悟回過味來也開始慌張:他剛才的舉動好像過於強勢了!

畢竟乙骨憂太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就算是朋友也太超過了……是因為受安茲的影響嗎?完全忘記正常的人際關係該保持的距離了!怎麼辦,他不會被討厭了吧?

他強作鎮定地給自己刷了個冷靜魔法,淡定轉身:“時間好像不早了,快去吃飯……”

乙骨憂太應了聲,安靜地跟著他往外走,直到在餐桌說坐下來也沒再說話。

“那個、對不起,我剛才有點激動……”鈴木悟猶豫著,覺得還是解釋清楚,“如果憂太你覺得煩的話——”

“我沒有!”乙骨憂太終於不再沉默,語氣急切地打斷了他,“我、我隻是太高興了……悟還是和以前一樣,我真的很高興!”

對方還願意這樣為他操心,乙骨憂太高興得不能自已,幾乎想要哭出來了,所以才會一直低著頭,不敢給人看見他的表情。

看到乙骨憂太有些發紅的眼眶,鈴木悟愣了愣,然後放鬆地笑起來:“那就太好了……我也很高興再見到你,憂太。”

“看來悟少爺和乙骨少爺終於和好了,真是可喜可賀。”

這時,一道穩重的老人聲線適時插入,乙骨憂太這才注意到,旁邊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站著一位執事打扮的白發老人,和一位托著餐盤的女仆打扮的女性。

執事老人看起來上了年紀,但他的身形依舊挺拔,面容堅毅,眼神銳利如鷹,

看向兩位少年的目光卻帶著一絲溫柔和恭敬,整個人都給人一種沉穩可靠的帥氣老爺子的氣質。

女仆小姐看起來則是很年輕,恭敬而沉默地站在執事老人身後,頭發利落地全部盤起來,戴著一副半框眼鏡,整個人透出一陣溫柔知性的美。

“賽巴斯,我和憂太沒有吵架。”鈴木悟反駁道,然後給乙骨憂太介紹,“這是賽巴斯和由莉,是負責照顧我的人。”

“悟少爺、乙骨少爺,請用餐。”由莉·阿爾法走上前,訓練有素將手中的餐盤放下,為兩人擺好,然後一躬身,又退回了原位。

賽巴斯則是朝兩人彎腰致歉:“非常抱歉,是我妄加揣測了,請原諒我的失禮。”

鈴木悟表示不介意,然後招呼乙骨憂太:“快趁熱吃吧,不然上學快遲到了。”

賽巴斯為兩人介紹起來:“今日的主食是新鮮的稻米飯,配菜是黃金玉子燒和烤秋刀魚,醬湯剛熬煮好,請小心燙口,飯後還有備好的一份水果。”

“雖然昨晚研究了不少人類少年營養學,但時間還是過於倉促,因此準備得有些簡陋,還請見諒。”

聽他有些遺憾的語氣,乙骨憂太不由汗顏,這也叫簡陋的話,他已經無法想象對方說的豐盛是什麼樣的了。

乙骨憂太拿起筷子,卻發現那兩人正恭敬地在一旁看著他們,似乎打算一直站到他們吃完為止。

“那個、賽巴斯先生和由莉小姐不一起吃嗎?”雖然鈴木家以前也聘請過管家和住家保姆之類的家政人員,但也沒有這種仿佛舊時代一樣過於嚴肅的氣氛,乙骨憂太的動作不由慢了下來。

賽巴斯回答:“我和由莉已經提前吃好了,請不用在意我們。”

鈴木悟尷尬,畢竟這裡需要吃飯的其實隻有他和乙骨憂太兩個人。而且在大墳墓的時候,賽巴斯和女仆團一直都是如此恭敬的態度,早已習慣的他一時沒察覺出來……果然在普通人眼中還是會奇怪的吧。

他咳了咳,解釋道:“賽巴斯他們接受的是古老的英式執事的教育,所以會稍微嚴肅一些……憂太你不必介意。”

不過考慮到乙骨憂太沒有過這種經曆,可能會不習慣,於是對賽巴斯他們擺了擺手:“你們去忙自己的事吧,不用守著我們。”

“是。”賽巴斯和由莉躬身離開。

乙骨憂太這才鬆了口氣,專注於眼前的早餐:“……我開動了。”

原來老爺子是英國人啊,難怪會用“人類少年營養學”這種奇怪的詞語,可能是想說“日本人”但搞錯了吧……

一頓飯有驚無險地吃完,鈴木悟鬆了口氣,看時間差不多便和乙骨憂太出門,家裡有賽巴斯和由莉守著,完全不用他操心。

目送兩人離開,賽巴斯歎了口氣:“竟然第一天就出現失誤,看來我們對這邊世界的了解還不夠。”

由莉·阿爾法低下頭:“抱歉,賽巴斯大人,是我沒有做好足夠的調查。”

“不,這是我的失職。”賽巴斯搖頭,但兩人繼

續討論誰的錯沒有意義,於是他換了個話題,“其他人呢?”

“艾多瑪和希絲負責在暗處隨行安茲大人,露普斯蕾琪娜和娜貝拉爾負責追查安茲大人說的那位詛咒師,索留香負責接觸人類收集常識情報。”由莉回答。

賽巴斯點點頭:“大家隨時保持聯絡,由莉你守好這裡,我出去采購,很快就能回來。”

他剛才聽到了安茲大人對那個人類說的話了,以他對那個少年的觀察,確實比起同齡人有些營養不良,既然安茲大人承諾會讓他恢複健康狀態,那麼他作為一名合格的管家,自然要為主人做好後援準備。

*

於是等到午休時間,在學校的鈴木悟和乙骨憂太兩人就收到了賽巴斯送來的分量充足營養全面的豪華便當。

打開飯盒的瞬間,兩人都有些呆滯。

這會不會太多了……乙骨憂太想,難道悟說的監督他就是讓他每天吃這麼多嗎?

鈴木悟則是在慶幸好在他們是到了天台才打開,周圍沒什麼人,不然這麼豪華一份午餐,絕對會在同學中引起注目。

……下次還是讓賽巴斯收斂點兒吧。鈴木悟悻悻地想。

一頓飯兩人都吃撐了,期間鈴木悟試圖給裡香投喂一些來減輕負擔,然而咒靈咧著嘴滿眼嫌棄地跑開了,也不知道是嫌棄他還是嫌棄人類的食物,鈴木悟隻好遺憾地打消了這種作弊的念頭。

學校裡幾乎沒有咒靈,而那個經常找乙骨憂太麻煩的小團體也沒出現,於是一天的學校生活平穩度過。

晚上的時候,鈴木悟接到係統給他的那個背景板叔叔的消息:侄子忽然孤身一人搬回幼時故居,他很擔心鈴木悟的心理狀態,所以邀請他周末來東京,參加當晚的一場在遊輪上舉行的宴會。

鈴木悟本來沒什麼興趣,不過想到對方似乎是頗有地位的富豪,這場宴會想必能接觸到這個國家的一些上層人士……是個打探消息的好機會,鈴木悟當即回信詢問是否可以帶上其他人,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將這個行程敲定下來。

之後幾天都無事發生,和大墳墓的聯係也時刻保持通暢,眾人都在順利進行著自己的任務,科塞特斯通知他說福澤諭吉已經決定加入他們的對抗主神計劃,於是鈴木悟抽空回去了一趟,見到了地牢裡的福澤諭吉。

幾日不見,對方似乎消瘦了不少,氣質更加孤冷銳利。安茲看著對方的眼神,明白他已經下定決心,於是交給他一張偽裝效果的面具:“之後在外面行動的話,請務必戴上這張面具。”

福澤諭吉沉默地接過來,扣在自己臉上。

那是一張純黑的面具,接觸到使用者之後,瞬間化作黑影將使用者完全纏繞起來,密不透風地連眼睛都沒有露出。

安茲看著對方現在一副影武士打扮,絕對不會被熟人認出,滿意點頭:“用著還習慣嗎?”

福澤諭吉摸著面部,如同麻布粗糙的質感,但並沒有任何不適,行動自由、呼吸順暢、連視線也毫無阻攔。

福澤諭

吉:“完全沒有問題。”

安茲:“那就好,具體行動你去找迪米烏哥斯吧,等你們計劃好再通知我。”

“是。”

送走魔導王,福澤諭吉看著自己的佩刀,連它也被這神奇的面具黑影裹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這樣就可以放心了,不會被偵探社的大家認出來。

雖然知道這是必須經曆的一環,而事後魔導王也會信守承諾將他們複活,他們不會有任何損失。但福澤諭吉還是想儘可能的,讓他的同伴們不要遭受太多痛苦。

*

武裝偵探社。

被魔導王守諾放走後,太宰治等人又花了一天,直到晚上才回到橫濱。

焦急等待的其他社員遠遠看見他們的大船,還來不及高興,就發現回來的人少了一位。

“社長怎麼沒有一起?”國木田獨步眉頭緊鎖,“是中途有其他事離開了嗎?”

太宰直接忽視了他的問題,輕飄飄越過他:“我帶他們回來了。”

國木田心中那種不好的預感更重,他看向穀崎和中島敦,兩人都眼眶通紅,像是在強忍淚水。

——這反應,已經不用他們回答了。

意識到最壞的猜測發生,國木田空白了一瞬間,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幾乎被冷汗浸透。他努力冷靜下來,摘下眼鏡擦著鏡片整理思緒,忽然聽見身後一陣悶響。

是亂步打了太宰治一拳。

推理能力比異能更加可怕的名偵探比所有人都更早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江戶川亂步渾身發抖,社長真的不會回來了。

但即使在這種情況,大腦仍舊儘職地將眼睛收集到的每一個細節情報進行分析,平安回來的偵探社和特務科人員臉上的表情太好猜:憤怒是因為Mafia的背叛導致他們陷入絕境,驚恐和不甘是敵人的強大遠遠超出應對能力,愧疚和難過是因為……他們的平安是用某個人的性命換來的。

江戶川亂步不在意這些輕易就能得出的事件真相,他死死地盯著眼神晦暗的太宰治,終於走上前一把揪住對方的領口將人拉下來,然後毫不留情地揍上了對方那張臉。

“……為什麼!”推理出更深一層的偵探質問他。

“亂步先生!”與謝野連忙拉住他,“社長……我們都很難過,太宰先生也一樣的啊!”

中島敦和穀崎也幫忙解釋:“太宰先生也沒有辦法啊……Mafia忽然倒戈,我們又惹怒了魔導王,最後是魔導王提出讓社長接下一招就放我們離開才……”

亂步對他們的話充耳不聞,他相信自己的推理,所以他隻是用充血的眼神盯著他認定的這位……放任事態發展的幫凶!

太宰治抬起頭,擦了擦嘴角磕破的血跡:“啊,原來亂步桑打人也這麼痛啊……”

“太宰!”國木田心累皺眉,“這種時候就不要說氣話了。”

太宰治朝他們笑了笑,眼底卻沉得可怕:“亂步桑猜的沒錯哦……我的確是對社長見死不救了,甚至說,事態會發展成那樣,隻是因為我一直在旁觀啊……”

“所以說,說我是殺死社長的幫凶也沒問題呢。”

他早就猜到Mafia會背叛他們倒戈,在那位魔導國武士發火前也可以製止,之後用他的口才平息他們的怒氣也可以。

但他什麼都沒做,甚至在社長做選擇的時候,也是他將對方推進了那個深淵。

“Mafia並不是真心臣服魔導國,魔導王也不會喜歡森鷗外的性格,所以他們的合作會有間隙。”

“……魔導王更喜歡我們社長。”

說完這些訊息,太宰治不管呆滯的眾人,徑直越過所有人離開,消失在橫濱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