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可能會出事吧.......”一片黑暗中,虞荼幽幽的聲音響起,“覺得眼不眼熟?像不像蛛巢的重現?”
顧鴻影弱弱地回複:“這隻是個誰都沒預料到的意外......”
“我的運氣從來沒有這麼差過。”埃裡克也加入了這場對話,“顧鴻影,是不是你太非了?”
顧鴻影:“我抗議!彆什麼事都賴我!就不能是我們四個人的運氣都差嗎!”
郝芝芝冷笑一聲:“正正正正得無限負?”
一句話把另外三個人全乾沉默了。
顧鴻影率先轉移話題:“要不我們先出來了再說誰的運氣比較差吧?”
郝芝芝:“彆提讓我和荼荼變回原形去解繩子,繩子會隨體型的變化而變化。”
郝芝芝醒過來發現受縛的第一反應就是變原型,結果她變成毛茸茸的訛獸後,繩子將她的本體纏成了一個繩子球。
虞荼也嘗試過變成小樹苗,結果就是從根到枝葉被捆成了一個沙漏。
“西方捆人的繩子做得絕對沒有東方精細。”埃裡克說,“繩子的變化能力有限,芝芝你多模擬幾次體型差異巨大的異獸,中間會出現遲滯期。”
靈力雖然被封住了,但人形和原型之間的轉化並不由靈力控製,而是由意識控製,郝芝芝自然可以去卡這樣的BUG。
半個小時後,郝芝芝成功從繩子中逃脫,一分鐘後,另外三個人同樣獲救。
顧鴻影在黑暗中雙手合十地拜了拜:“感謝芝姐,許願我們這次能順利出逃。”
不停模擬其他動物的原型,郝芝芝累得夠嗆:“顧鴻影你可閉嘴吧,你現在開口立fg我都害怕。”
顧鴻影:“.......上大學以前,我的運氣一向不錯。”
“你也說了。”埃裡克冷笑一聲以示不屑,“上大學以前。”
顧鴻影沉默了片刻後,開了一個緩和氣氛的玩笑:“你看我們現在像不像在開副本,人一到齊就能打BOSS,說不定還是越級———唔唔唔!”
他身後的黑暗裡,虞荼摸索過來,一把捂住了顧鴻影的嘴:“你彆說話,求你了。”
一般的漫畫主角不是自帶烏鴉嘴技能,就是一語成讖,彆的漫畫隻是一次元圖個樂嗬,顧鴻影這個可是三次元,會真實發生的!真的要命的那種!
郝芝芝第一個開口誇獎:“荼荼乾得好!讓他這一路上彆說話!”
埃裡克:“我們四個人裡肯定是你的運氣不好,正正正負得無限負!”
顧鴻影:“唔唔唔!”
他!抗!議!
四人小隊以強硬的手段剝奪了顧鴻影開口說話的權利後,開始商討起離開的對策,他們被關著的這個地方有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即使去掉束縛在身上的繩子,靈力依舊無法使用,但他們本身鍛煉後的反應能力和身體素質還在。
虞荼的感知是四個人裡面受阻最小的,於是由他負責
探路:“我們左右兩側各有一道暗門,得先選個方向。”
虞荼:“雖然是1/2的概率,但我棄權。”
略有點心虛的說,他對自己的運氣.......也不是很自信。
“東方以左為尊,西方以右為尊。”埃裡克說,“理論上來說,如果我們想要靠近這裡的核心應該向右走,遠離核心應該向左走。”
即使被“禁言”,顧鴻影也依舊忍不住說話:“不能落入常識陷阱,選左邊!”
郝芝芝:“那我投右邊一票。”
埃裡克附和:“既然顧鴻影都說了選左邊,那我們就直接去右邊吧!”
顧鴻影:“.......?”
顧鴻影:“你們這是歧視!”
黑暗中,郝芝芝拍了下顧鴻影的肩膀,咬牙切齒道:“我覺得你應該對自己有點自知之明。”
顧鴻影:“我真的沒有那麼非!!”
其他三個人沉默了幾秒,然後嗯嗯啊啊地作出了回應,非常真誠地敷衍他。
確定了要去的方向,他們聚集到靠右邊的暗門邊,郝芝芝在黑暗中一陣摸索:“有魔法陣加持,打不開。”
室內禁魔,室外封魔,彆說還挺警惕。
在黑暗中,幾個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移向了腳下———腳下是被夯實的泥土。
埃裡克、虞荼、顧鴻影輪流拍了拍郝芝芝的肩膀。
郝芝芝:“.......”
她真是上輩子造孽,這輩子才和這幾個人成為朋友。
三小時後,某間同樣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房間裡,被夯實的泥土地面微微顫動,出現了開裂,一隻布滿鱗甲的爪子從開裂的中心探出,緊接著,爪子的主人從地裡爬出來———是隻穿山甲。
這隻穿山甲有氣無力地翻倒在一邊,幾個呼吸後就變成了一隻毛茸茸的生物。
它旁邊的洞口裡不斷飛出泥土,漸漸變得像一口幽深的井,井裡先是爬出來一株沾滿泥土的茶樹苗,然後爬出兩個灰頭土臉的人。
“都挖了這麼久,我們居然還沒出去?”埃裡克難以置信,“這地方到底有多大啊!”
顧鴻影感慨:“在地下爬行的時光讓我想起半年前同樣是挖地道,不過倒黴地挖到了夾層的經曆。”
埃裡克:“你彆說話!”
虞荼苗有種不解的茫然,他是憑借著對植物的強烈感應在調整挖地道的方向,不管是向左還是向右,差不多都是按著直線在挖,怎麼說也該挖出去了啊?
虞荼苗往前走了幾步,感覺自己的根須踩到了什麼軟軟的東西。
虞荼:“......?”
他下意識地又踩了踩,根須反饋給他的觸感是.......人!
“臥槽!”顧鴻影突然慘叫一聲,有什麼東西從他頭頂上飛過去並揪住了他的頭發,帶來一種強烈的下墜感,“什麼東西!”
他慌亂地伸手摸了摸,在頭頂摸到了一手有些熟悉的葉子
:“荼荼?”()
下墜感越來越強烈,顧鴻影慘叫:勒脖子了荼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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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踩到人這件事猝不及防且過於驚悚,虞荼苗嚇蒙到直接表演一個旋轉跳躍,正好跳過顧鴻影的腦袋,下落時用葉子揪著他的頭發,根須拽著他的衣領。
埃裡克:“.......”
他聽音辨位,摸黑過去托了一把,將無處著力的虞荼從顧鴻影腦袋上拔下來。
虞荼落地變成人形,鞋子不住地在地上磨蹭,心臟砰砰亂跳:“人、我踩到爛人了......”
顧鴻影喘過一口氣後嘀嘀咕咕:“怎麼踩人一腳還能分辨出是好人爛人的?”
變成穿山甲挖地道的郝芝芝沒好氣兒地開口:“有沒有可能荼荼說的爛人不是世俗意義上的爛人,而是真正的爛——臥槽!”
黑暗會放大人的恐懼,一想到他們正和一具腐爛的人體共居一室,汗毛就不由自主地開始豎起來。
“我我我、我尋思我也沒聞到臭味啊.......”顧鴻影剛接受了勒脖殺,“會不會是感覺錯了啊?”
那種毛骨悚然的觸感仿佛還隔著鞋子隱有殘留,虞荼聲音弱弱的:“真的是爛人,爛成一攤的那種。”
埃裡克:“.......”
郝芝芝:“.......”
顧鴻影:“.......”
“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地道裡去吧?”埃裡克實在是不想和高度腐爛的屍體共處一室,“試著往旁邊挖挖?”
郝芝芝舉起自己毛茸茸的爪子:“先聲明,我真的挖不動了。”
虞荼沉思了幾秒後:“要不我用根挖土試試?”
四個人重新退回地道裡。
然後,一片黑暗中,除虞荼外,另外三個人蹲得很遠———不蹲遠的話,茶樹根揚起來的泥土會直接給他們做個面部SPA。
在又千辛萬苦地挖出一條新的方向後,頭頂的泥土層終於變薄,一絲昏暗的光透進來,虞荼心下一喜,抬起根以一個高難度的方式狠狠一踹———頭頂上方鬆動,嘩啦嘩啦落下許多泥土塊。
他用葉子卷著郝芝芝率先爬了出去,埃裡克和顧鴻影緊隨其後。
昏暗的光線裡,是一整片花園。
花園上方的頂很高,一簇簇纖長的開著花的枝條垂下來,挨挨擠擠快要垂到地面,地上的草茂盛,高度將近人的膝蓋,整個花園呈緩坡的形狀,最中間長著一棵兩米高的沙漠玫瑰。
這副場景本該是極美的,前提是光線不要昏暗得宛如黃泉地獄,枝條不要純黑,草長著鯊魚一樣的利齒,花開得比鮮血還紅。
四人小組感覺到了由衷的震撼,不知是誰先說了一句:“好個曆經千辛萬苦到達的鬼地方!”
他們挖洞出來的動靜有些驚動那些長著鯊魚牙齒的草,他們附近的草擺著身體聚攏過來,被埃裡克和顧鴻影眼疾手快地踩在腳下。
在他們倆處理這些草的時候,虞荼已經變回了
() 人形,他將郝芝芝放在腦袋頂上,然後認真去看種在這方花園最終中心的沙漠玫瑰。
沙漠玫瑰的花抖動著,葉子也抖動著,像是在努力表達些什麼,但落在虞荼的視線裡就變成了———
【^%*&¥#&\!】
虞荼問:“你說什麼?”
【^%*&¥#&\!】
它的肢體語言落在虞荼眼裡,就是一串亂碼。
郝芝芝在虞荼頭頂小聲提議:“要不你先變回原型?”
“我感覺變回原型也沒用。”虞荼憂鬱道,“我們倆言語有壁,族裡還沒教我植物外語呢。”
郝芝芝:“........”
等埃裡克和顧鴻影處理完了這一片長鯊魚牙齒的草後,他們決定先去沙漠玫瑰那裡看看——畢竟那株沙漠玫瑰是這片花園裡唯一看起來正常的植物,而且他們懷疑那株沙漠玫瑰就是羅伯特。
過去的路上倒是不費什麼力,就是隨著他們越走越近,那株沙漠玫瑰抖動得更歡騰,像是發了癲。
到了近前,虞荼變回原形,另外三個人就默默注視著一株一米多的茶樹苗和兩米的沙漠玫瑰在那裡抖著葉子艱難地比劃,仿佛回到了最原始的交流狀態。
比劃了好一陣後,虞荼變了回來:“他讓我們把他從土裡拔出來。”
這個地方對靈力雖然有壓製,但勉強能用,他們去撿了一點之前處理的鯊魚草,將它編在一起用靈力硬化後弄成了四把鍬,四個人圍著沙漠玫瑰一頓挖,終於成功地將它的根從泥土裡刨了出來,微光一閃,沙漠玫瑰化成了一個紅發綠眼的少年———
果然是羅伯特本尊。
“你們真是大好人!居然會跨越重重艱險趕來救我!”羅伯特熱淚盈眶,他抓著虞荼的手使勁兒搖晃,“我就知道幾個月前在教父那裡肯定有誤會!”
“等我們從這裡出去了,你們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掉眼淚的同時,羅伯特的頭上“噗嘰”綻開了一朵迷你沙漠玫瑰,“你們真的太好了嗚嗚嗚!”
另外三個人先是集體看了虞荼一眼,眼神詭異:荼荼你到底和他比劃了些什麼!
虞荼回以一個摸不著頭腦的眼神:我也不知道哇!
四個人對視,心裡不約而同地升起了同一個念頭———
這朵沙漠玫瑰看起來真的很好騙、不是、很單純!
“先不說這些。”虞荼將自己的手解救出來,“你知道從哪裡能出去嗎?這裡不是久留之地!”
羅伯特茫然地搖了搖頭:“不用找出路的。”
四個人:???
羅伯特:“他們把我種下的時候我隱約恢複了點意識,聽到他們說這裡隻許進不許出。”
埃裡克擰眉:“那你還這麼淡定?!”
“被綁架得多了就會習慣,雖然這次的環境艱苦了點。”羅伯特反過來安慰他,“我猜接下來不是我父母過來贖我,就是我教父將他們一舉
殲滅。”
埃裡克/顧鴻影/郝芝芝/虞荼:“........”
槽多無口。
“不過被埋在土裡確實很不舒服,除了有花紋的詭異石頭外,我的根總是在被動吸收一些讓我很反胃的東西。”羅伯特小聲說,“感覺比我教父的廚藝更糟糕。”
四個人瞬間想到之前地洞裡的爛人。
看在這朵情緒都寫在臉上的傻白甜沙漠玫瑰,四個人選擇了善意的隱瞞。
就.......還是彆告訴他了吧。
至於羅伯特說的“有花紋的詭異石頭”,他們從刨出來的坑裡繼續往裡挖了挖,挖出了一些刻著古文字的石牌。
這些刻著古文字的石牌不太好翻譯,虞荼大致掃了掃,簡略總結道:“這次好像不是綁架。”
羅伯特興致勃勃地湊上了來:“換新花樣了嗎?”
虞荼:“一個壞消息,一個更壞的消息。你們想先聽哪個?”
羅伯特:“壞的!”
“壞消息是,這裡是這些布置的中心點,你是刻意安排的主祭品,我們是搭頭。”虞荼說,“更壞的消息是,中心點一旦被破壞,就會立刻啟動自我反擊。”
傻白甜羅伯特還在狀況外:“什麼自我反擊?”
虞荼指了指頭頂。
花園的頂上,一簇簇纖長的開著花的枝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像蛇一樣豎起來,密密麻麻遮蔽了昏暗的光線,每一朵花都盛開到極致。
就在他們抬頭的這一秒,空氣中布滿了詭異的紅色霧氣,霧氣彌散,五個人即使立刻用靈力包裹住全身,也依舊被霧氣放倒。
枝條遊走過來,將變回原型的羅伯特重新栽回到坑裡,然後在地下挖了四個洞,將四個人分彆埋了進去,接著填上土,插上帶花紋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