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崽~荼崽~起床~拜年~”
迷迷糊糊的,虞荼感覺耳邊好像有嗡嗡的聲音,如影隨形。虞荼在床上翻了個身?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試圖假裝自己不存在。
雙開捉年獸捉到天亮,虞荼現在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荼——荼——荼——荼——”
嗡嗡的聲音開始“叫魂”了。
虞荼將腦袋往被子裡縮,縮著縮著感覺.......被子好像消失了?
虞荼痛苦地睜開眼睛,看到了族長笑眯眯的臉,被子懸浮在燈的旁邊。
“族長。”虞荼試圖抗爭,取回自己的賴床權,“我很困。”
“現在是晚上五點了。”帝屋笑眯眯,“你從九點睡到了現在。”
虞荼抗議:“我才睡了八小時。”
“那好吧。”帝屋遺憾地打了個響指,被子落下來蓋了虞荼一頭,“今天拜年的地方可是歸墟哦~”
正順著蓋臉上的被子躺回去的虞荼瞬間鯉魚打挺:“歸墟?!”
帝屋滿意地看著床上的被子團激動地起立,一雙手從被子裡伸出來四處扒拉,露出了一個亂糟糟的雞窩頭:“不騙人?”
“愛信不信。”渾身珠光寶氣富貴逼人的帝屋抱臂,無所謂道,“一刻鐘後我們就出發。”
聒噪喜慶的族長出去了,虞荼卻怎麼都睡不著了,他火速爬起來換了衣服,興衝衝地跑到屋外,屋外站著族長帝屋和白胡子白頭發的長老鬆榮,帝屋沒個正形地將胳膊搭在鬆榮肩上,得瑟道:“看吧,我就說荼崽想去。”
即使長著一張仙氣飄飄到讓人生不起來氣的臉,這姿態依舊欠扁到讓人牙癢癢。
鬆榮慈祥地笑著,看見虞荼出來後,他對著虞荼招了招手:“荼荼,來這邊。”
虞荼毫無防備地走過去,慘遭族長捏臉,帝屋雙手食指戳在虞荼臉頰兩側,使勁向上一提,虞荼被迫露出一個誇張的“微笑”。
“哈哈哈哈哈———”帝屋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幼崽不拿來玩簡直毫無意義!”
虞荼:“......”
他“啪啪”兩下將帝屋的手拍下來,心中毫無波瀾。
隻要不把族長當族長,當一個幾歲的小朋友,就會無比心平氣和。
“你居然拍我的手!”帝屋雙手捧心,作出一幅受傷的姿態,“荼荼,你好冷漠。”
虞荼:“......”
他拒絕去看現在矯揉造作的族長,將目光轉向了靠譜的鬆榮長老:“鬆榮爺爺,去歸墟拜年為什麼是晚上去啊?”
難道裡世界的拜年有什麼特殊規定和要求嗎?
“正常情況下拜年當然是早上去,不過歸墟比較特殊。”鬆榮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以他們三個所站的位置為圓心,銀色線條在地面遊弋著,漸漸連成神秘的圖形一圈圈向外擴散,腳下堅硬地面忽然虛化、消失,好像在進行重組,虞荼
隻覺得這一刻的思緒好像變得很慢,等意識能重新開始轉動時,眼前的一切都變了———
他們落在一座漢白玉廣場正中心,地面上磚石的拚接看不到縫隙,雕滿了神秘的花紋,他們周圍,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個造型奇特的鼎,不同顏色的火焰在其中熊熊燃燒。
理論上來說,這應該是一幅莊重威嚴的景象,前提是鼎上的火焰所組成的圖形不要那麼......過於潮流。
有不少都是正常的、普通的火焰,但也有黑色的火焰在半空中組成了一個直徑一米的黑色骷髏頭,甚至自帶“桀桀桀”的音效;有粉色的火焰中好幾個二次元人物在跳舞,愛心型的飽滿火星四濺;有藍色的火焰宛如洶湧的海面,海面上有艘船正在揚帆起航,隱約還能聽到號角......總而言之,有種混亂得和三次元格格不入的熱鬨。
虞荼震撼地睜大了眼睛。
進入傳說中的神秘歸墟的第一天,心裡的濾鏡,隱約就好像有了要碎掉的跡象。
在進入動漫台詞配音與廣場舞神曲碰撞的火焰區域,又走過天文學知識課堂與上古雅言的洗腦,接著迎面繞開生物學人體解剖火焰課堂,又穿過360度火中厲鬼尖叫,虞荼終於走出了這片廣場的內場,然後......他看到了更令他震撼的場景。
火焰區域之外的廣場,地面上已經沒有花紋了,但虞荼看到了很多“人”。
有的人罩著在赤紅色的布裡,四肢加腦袋將布撐出各種形狀,像極了早期人類馴服自己的四肢的珍貴現場,他的身後,橙黃綠青藍紫擺了一整排,大家動作各不相同;
有的人頭上頂著個自製的舞獅頭,追著彩色的布罩人,試圖將布罩人從獅口全部吞沒,跑著跑著,獅子頭、獅子身體和尾巴就分了家;
有的人帶著誇張的假發,穿著宮廷風的裙子,腳下踩著高蹺,腰間彆著腰鼓,身後有嫦娥似的飄帶;
有的人身上披著厚厚的、不知是真是假的草,看起來像勉強長出了四肢的草怪,它舉著雙手“喲哦哦哦哦~”地呼號著,在廣場上呼嘯來呼嘯去.......
虞荼拽了拽鬆榮長老的胳膊,手指著前面“群魔亂舞”的現場,一時失去了語言功能。
鬆榮長老有種見慣了風浪之後的無所畏懼,他臉上慈祥的笑容都沒有任何變化:“你沒看錯,這裡就是歸墟。”
他說話的時候,有一個黑漆漆的小黑人從遠處“陰暗爬行”到他們面前,因為是低著頭,所以他一把抓住了帝屋的衣擺,帝屋挑了挑眉:“晚上好喲~”
那個小黑人猛地抬起頭來,毫不誇張地說,虞荼竟然從那張黑到隻有一雙眼珠是白色的臉上,看出了肉眼可見的花容失色。
那張像是被吸收了所有光線、黑到出奇的臉似乎石化,過了好一會兒,它忽然發出一聲不辨男女的尖叫,然後以比來時快十倍的動作,陰暗飛行走了。
那一聲尖叫驚動了廣場外圍的其他人,布罩人也好,三截獅子也罷,混搭高蹺也好,呼嘯草怪也罷,
所有人的腦袋都扭過來,仿佛這一瞬場景定格。
他們雙方互相對視了大概有十秒,外圍廣場徹底亂起來了,各種不辨性彆的驚聲尖叫響起,飛天的、遁地的、向四面八方散開,大家各顯神通,一分鐘內,整個廣場瞬間散得空空如也,仿佛從來都沒有人存在過。
“走吧。”帝屋甩手走在前面,似乎毫不驚訝這個廣場會被清空得如此徹底,“前兩年沒來,這次突然來了,他們估計嚇得不輕哈哈哈哈哈———”
鬆榮長老也有種見怪不怪的習以為常,隻是緩聲提醒:“族長,這裡不是草木族,你稍微收斂點。”
他們三個橫穿空無人煙的寂靜廣場,又穿過纏繞著星軌線條的宏偉大門,來到了一片建築風格各異的居民區,雖然家家門口都掛著彆出心裁的喜慶裝飾,但戶戶門窗緊閉,仿佛沒人在家。
帝屋輕車熟路地在前面帶路,一邊走還一邊忍不住點評:
“上次來這裡不還是個七彩的蘑菇屋嗎?怎麼這次變成了黑色的?他們也學表世界,今年的風格是‘牆角陰暗蘑菇’?”
“兩年了這家自製的旋轉風車居然還是轉不起來哈哈哈哈———”
“上次那個誰誰誰不是說要把自己的房子做成那個什麼痛......痛屋?我記得不是個粉頭發嗎?這次怎麼變成紫頭發了?噫~好花心~”
從進了這片居民區,帝屋的叭叭叭就沒停過,虞荼跟在他身後,竟然從那些緊閉著的房子中感覺到了“殺意”。
“這家今年膽子大了不少,看牆上掛的那個牌子了沒有,竟然讓我不要點評!”
一陣風吹過,那個不要點評的牌子翻了過來,背面是“社畜與帝屋不得多嘴”。
帝屋:“.......”
“嗬。”他發出一聲冷笑,“兩年沒和人交流了,感情都生疏了是吧?”
牆上掛著那個牌子以光速被從窗戶底下的縫隙裡收回。
虞荼眼疾手快地抱住帝屋的腰,攔住了他們準備去和人“交流感情”的族長。
他們族長再這樣囂張下去,他真的很擔心他們能不能活著離開歸墟!
帝休長老給的小圓果子還有,虞荼從自己隨身帶著的腰包裡迅速掏出果子來塞族長嘴中,讓他停止他的危險發言。
安撫好了被牌子炸毛的族長,虞荼終於提心吊膽的來到了一座屋子前———
一座對比起來相當正常的屋子前。
這座屋子整體是石頭的,像一顆嵌在地面上的星辰,星辰側面有不規則形狀的開口,那是大門。
虞荼看到他們族長隻抬手隨意地在門上敲了兩三下,然後直接暴力破門進去,門板被他踩在腳下,而鬆榮長老臉上,依舊是那種習以為常的慈祥。
虞荼:“......”
現在除了歸墟,他對草木族的畫風認知也開始出現了奇怪的變化。
他會不會是沒睡醒?還在做夢?
“鄺冕———”帝屋踩著門板邁進屋內,“還活著嗎?”
這棟屋子的一樓,到處都是飛來飛去的造物,有紙折的千紙鶴、木頭做成的老鷹、寶石雕刻的水母、金屬做成的怪物.......
在帝屋從門板上下來的那一刻,這些造物通通都衝向他,然後被帝屋凝滯在半空中,像落雨一樣墜往地面,又被奇異的力量拖住。
在落雨的間隙,一樓和二樓交接的浮空樓梯上,忽然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人,超級大的兜帽擋住了大半張臉,隻能看到有點胡茬的下巴。
他的聲音好聽到很像“低沉的大提琴”的現實具象化:
“帝屋,你又來乾什麼?”
“拜年。”帝屋反手將虞荼拖到前面,“來荼崽,給他拜個年,再要個大紅包。”
虞荼被他提著衣領懸在半空,扭動得像隻絕望的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