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知不會去那些超市商城, 這裡肯定沒東西了,居民小區也不會有什麼有用的。
街邊的五金店裡都沒有多少東西剩下,應該是一批批的人過來都帶走了需要的配件。
她想去那些彆墅區碰碰運氣。
當然, 明面上也彆想找到什麼, 凡是能用的,早就都沒了, 金器店珠寶鋪子裡也都被人搜刮的乾乾淨淨。
這就說明, 如今的社會體係還是認那些奢侈品的。
聞知想的是那些彆墅裡有沒有遺漏的地下室。
彆墅一般都有地下室,有的很好找, 有的主人家會對地下室進行擴建掩藏,聞知就想過來撿個漏。
為了更好的了解城市布局,聞知爬了一棟高樓,從樓上觀察城市布局,畫了一副簡易地圖。
然後她就和唐飛摸到彆墅區, 開始在彆墅區裡轉悠,因為年代久遠, 彆墅區的房子也是破敗不堪, 地下室倒是有, 但也都空空如也, 隻有一地垃圾和朽爛的家具。
兩人孜孜不倦的尋找著。
好在城市裡早就被大自然入侵, 唐飛依舊能找到食物,特彆是鳥類,晚上都會在廢棄的建築物裡休息,唐飛設了陷阱, 一抓就是好幾隻。
聞知吃鳥都吃的麻木了,總覺得自己會得禽/流/感。
也不是完全沒收獲,聞知給唐飛找到了一些衣物, 因為放的地方相對乾燥,衣服料子又不是什麼純棉真絲,因此還是能穿的。
聞知想要的沒找到,但也找到了一些她估摸著能換物資的東西,手辦!
沒錯,就是在垃圾堆裡刨出來的一些手辦,有的已經破損了,有的還完好無損,清洗乾淨後顏色也很鮮豔,一看就是好東西。
手辦這玩意聞知隻聽說過,從未接觸過,畢竟這些東西不是依靠工資生活的打工人能玩的,高檔手辦更是價值不菲。
聞知找出來之後唐飛也是之分驚訝,拿著那些手辦看的津津有味,然後問聞知,“這些,有什麼用?”
聞知小心清洗,回答他,“就是看的,擺著看。”
唐飛張著嘴,好似想不明白,他從出生就在為生存奔波,確實不知道那些擺著看不能吃不能穿的東西有什麼用。
但是看著這些神態各異,姿勢不同,色彩鮮豔,小巧精致的手辦,唐飛就覺得這些東西真的好可愛啊,它們有著五顏六色的頭發,各種各樣的衣服,手裡的東西也都不同,捧一個在手心裡都有一種滿足感。
這些東西,以前哪怕是那些進城搜刮的人都沒想過要帶走,實在是沒一點用處。
聞知還找來了一個背包放這些手辦,一個個用布包好,也不知道這些能換什麼東西,她沒看到唐飛看手辦的眼神。
兩個人在城裡已經待了半個月,聞知決定明天再找一天,就走吧。
這座城在沒有荒廢前應該是一座中等城市,面積不小,而且彆墅區也不少。
隻是一旦沒了人,昔日的繁華也都儘付給了時光。
聞知和唐飛在那些破敗的彆墅裡轉悠,兩人轉悠到了一棟差不多完全坍塌的彆墅前。
唐飛正要離開去下一處,聞知看了一下,“那裡,好像是地下室入口,去看看唄。”
兩人合力打開地下室的門,果然裡面也是垃圾遍地,沒什麼有用的東西。
聞知失望的看了一眼,準備離開,唐飛卻道,“我們找了好多地下室,基本上都積著水,為什麼這裡卻沒有積水?”
聞知停下了腳步,轉頭仔細去看這個地下室,終於發現角落的地方腐朽的木架子後面還有一扇門。
原本這個門應該和牆壁融為一體不大好發現,因為長時間風吹雨淋,門和牆壁都腐蝕了,門的輪廓就顯示了出來。
聞知眼睛都亮了 ,她趕緊過去清理掉垃圾,把門扒拉開,掏出手電筒往下看,然後她驚呆了。
彆誤會,不是什麼金庫,而是一個酒窖!
這個酒窖也積著水,酒架上有瓶裝酒,也有木桶裝的酒,木桶裝的酒就彆說了,肯定全壞了,那些瓶裝酒可全都完好無損啊!
聞知咧開嘴,“唐飛,我們發財了!”
唐飛茫然。
聞知挽起袖子,卷起褲腿就開始下去搬酒。
這個酒窖並不大,但完好無損的酒也有五十多瓶,紅酒為多,乾紅乾白都有,還有白酒,白蘭地香檳等其他酒類。
聞知看著搬出來擺了一地的酒,叉腰哈哈大笑。
唐飛看看聞知,再看看這些標簽模糊的酒瓶,實在想不明白聞知在高興什麼。
不過這些就雖然隻有五十多瓶,聞知和唐飛兩個人是拿不走全部的。
聞知的背包裡雖然空了一些,也不過塞進去三四瓶酒罷了。
於是聞知撅著屁股瘋狂找行李箱和背包,倒是被她找來了幾個。
她把酒一瓶瓶放進行李箱,還用破布塞了孔隙防止撞擊破碎,然後挑了個彆墅區的空地挖坑,把帶不走的酒全埋了起來。
聞知在背包裡塞酒,大一些的勉強能塞五六瓶,小一些的背包能塞三四瓶,加上背包空間裡還放了四瓶,聞知一共帶走了十幾瓶酒。
唐飛自然就背上了裝六瓶酒的背包,聞知道,“你能行嗎?”
還帶著傷呢。
唐飛嘴角微翹,“一點重量,沒關係的。”
兩人環顧了一下環境,埋酒的地方看不出痕跡了,於是兩人離開這裡,向黑鷹鎮進發。
從這座破城到黑鷹鎮,開車可能隻要兩個小時,聞知和唐飛走了兩天,一來是負重,二來唐飛中午不能走,兩人還得停下休息。
等遙遙看到黑鷹鎮,聞知對唐飛道,“你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先進去看一下,那裡可能會對你不友好。”
唐飛十分順從的答應下來,目送聞知背著包往前走,聞知一邊走,一邊還向他揮手,打了個OK的手勢。
唐飛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又走了一個多小時,聞知終於來到了黑鷹鎮。
聞知終於又感受到了熱鬨的人群。
黑鷹鎮說是鎮子,其實也很繁華,是附近很多村子的物資交換地。
而且這裡燈火通明,聞知進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看到了黑鷹鎮裡的燈光。
進鎮子也要交東西,聞知付出了一張兔皮,看門的隻要確認她不是變異人就放行了。
聞知又付了兩張兔皮,在一家青旅模樣的旅館裡住大通鋪。
她剛在自己的鋪位上坐下,一邊有個女的就笑嘻嘻道,“小妹妹,你這背包裡是什麼呀?”
聞知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沒回答她,掏出乾糧啃食。
大通鋪裡住了三四十人,空氣渾濁,人員混雜。
那個女人也不以為意,甚至還拿了一張餅遞給她,“給你吃。”
聞知推回去,“不用!”
那女的道,“不用客氣,就一張餅而已。”
聞知道,“我不要,你彆煩我!”
那女的一愣,終於消停了,眼光又在聞知的背包上轉了一圈。
晚上睡覺的時候聞知把背包和鞋子都放在靠牆的枕頭邊,她衣服都沒脫,和衣而眠。
這裡雖然有電供應,但是八點不到就熄燈了,隻有幾處地方能整天供應電力,比如鎮長家,比如鎮長開的酒店等地。
到了後半夜,有人鬼鬼祟祟的靠近聞知的床,那人剛想伸手,就覺得脊背一涼,他感覺到下巴被什麼東西頂住了。
兩個眼睛往下看,就看到聞知靠在床頭,握著搶,牢牢的頂在那人的下巴上,槍管冰涼,把那人的腦子凍醒了。
那人趕緊露出一個難看的笑,舉起雙手往後退,聞知亮出左手的甩棍,毫不客氣的一棍敲下去,敲在那人的鎖骨上。
那人悶哼一聲,不敢有大動作,忍下了這一擊,嘴裡還小心道歉,一溜煙跑了。
聞知收回甩棍和槍,閉目休息。
到了天亮,聞知就背著包走了,隔壁那個女的一眼都不敢看聞知。
黑鷹鎮是物資交易集散地,因此有很大的交易市場,裡面什麼東西都有,糧食家畜野獸皮毛,還有冷兵器和運輸工具,但槍械基本看不到。
聞知心裡就有底了,在這裡,酒應該好出手,但手辦就賣不到好價錢了。
而且聞知還真的看到了不少變異人奴隸,他們脖子上都帶著項圈,聞知了解了一下,那些項圈裡有微/型炸/藥,隻要奴隸不聽話反骨,項圈爆/炸,就會把大動脈炸破,厲害點,直接把腦袋炸成稀碎。
聞知也看到了如今的貨幣,五花八門,不過金銀還是公認的硬通貨,黑鷹鎮流通的是糧票,聞知瞄了一眼,發行單位是上京城。
糧票有很多發行單位,聞知看了一圈,還是上京的糧票更值錢,其他糧票都要打折。
聞知把積攢的幾張兔子皮賣了,得了一斤糧票。
她又轉去賣酒的地方看,全都是自釀的酒,一桶桶擱在那裡,人家要就打一些。
也有人賣了帶來的貨物過來打酒,和老板討價還價。
聞知覺得自己的酒不能在這個地方賣,她賣不到好價錢的。
於是她離開這裡,看向了鎮子上最豪華的黑鷹酒店。
聞知踏進了酒店的大門,還彆說,哪怕如今人類文明凋敝,該享受的依然會享受,這個酒店就裝修豪華,看著這裡的環境,很難想象外面民生狼藉。
侍從們穿著統一的製服,行動間彬彬有禮。
有個男侍從就上前詢問聞知有什麼需要,聞知拿了一瓶酒出來,“我要見你們經理,談筆生意。”
男服務生看了酒一眼,客氣道,“我能否看一眼。”
聞知做了個請的姿勢,服務生掏出一塊雪白的手帕,墊著瓶子仔細看,看那個已經有些模糊的標簽,看封口,看瓶子的外觀。
看了莫約三五分鐘,服務生小心把酒瓶放下,“我這就去找我們經理,您等一下。”
經理來的很快,把聞知請到了他的辦公室,他戴著眼鏡又認真仔細看了一下那瓶酒,然後放下,看向聞知,“很不錯的酒,這位小姐想怎麼出手?”
聞知道,“看你們的開價,我手裡還有一些酒,就看你們的價格我是否滿意。”
經理明顯有些激動,強忍了下來。
如今也不是沒有紅酒白酒,但人類動蕩了那麼多年,釀酒工藝比不上以前,很多釀造方法都失傳了,繁華時代遺留來的好酒現在每一瓶都價值不菲。
隻要人類集體存在,就會有階級產生,特權階級照樣笙歌燕舞享受好物。
經理覺得自己沒資格談下這麼大一筆生意,請聞知等一下,再去找自己的上級。
上級不是個管理人,是黑鷹鎮長的心腹,往日就是來鎮場子的,聽聞有人拿了好酒過來兜售,興匆匆就來了。
看到聞知是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眼裡就起了輕視,他知道那瓶酒價格高昂,一看賣主好欺負,就起了搶奪的心思。
聞知怎麼可能沒感覺到,她笑嘻嘻道,“我一個弱女子,你們就是想搶走這瓶酒,我好像也沒彆的辦法。”
那粗豪男人哈哈大笑,看向聞知的目光都帶了黏糊,“其實……”
話還沒說完,聞知抓起酒瓶,高高舉起,“但是,我的酒,我如何處置,那是我的自由!”
說完,她狠狠把酒摔向地下,清脆的破碎聲響起,紅寶石般的酒液橫流,酒香霎時就飄散開。
經理和那個粗豪男人都愣住了。
聞知隨後把槍握在手裡,靜靜的看著眼前兩個男人,“不好意思弄臟了你們的地板,現在我也不想賣酒了,告辭!”
經理心痛的看著地上的酒液,“天呀,這是天瀾酒莊出的極品紅酒啊,就是在以前,那也是價格昂貴的……”
聞知漫不經心道,“再昂貴,有人想一分不出搶走,那它就和我沒關係,沒關係的話,砸了更好!”
酒香連門都關不住,外面已經有人在疑惑經理辦公室發生了什麼。
聞知繞過酒液和兩個男人,開門要離開,那個粗豪男人面色極為難看,伸手阻攔聞知,聞知抬起槍口,“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把是玩具槍,要不要試試?”
她對著經理辦公桌上的一個玻璃花瓶就是一槍,巨大的轟鳴爆響,玻璃瓶粉碎,隨即聞知把槍口對著那個男人,“讓開!”
那個男人觸電般收回手,眼睜睜看著聞知離開了。
經理已經抱著腦袋躲在辦公桌下不敢露頭了。
離開黑鷹酒店後聞知深深的歎了口氣,她還是懷念法治社會,這裡簡直是狗屁!
聞知手裡隻有一張一斤的糧票,實在買不到什麼東西,她就準備去換一些食鹽,她帶來的鹽快用完了。
那邊,聞知那一槍把黑鷹酒店好些人都驚著了,自然有人來詢問情況。
經曆戰戰兢兢的說了,來人無語的很,看著粗豪漢子,“韓五哥,您這樣……大哥怕是要生氣呢!”
粗豪漢子面色又是一變,他覺得委屈,自己什麼都沒乾啊,他就想了想,但是沒人信他,來人搖著頭去找黑鷹稟報。
黑鷹綽號看似粗俗,人卻看著有幾分儒雅,他揉了揉眉心,“韓建……唉……”
一個女人單槍匹馬敢出來賣酒,她難道一點依仗都沒有嗎?早就說過不要小看任何人,黑鷹鎮想要擴大勢力,不能單靠□□,也不是完全不行,但你動手前得確認自己不會翻船。
現在韓建就翻船了,還翻的異常難看。
黑熊把經理找來,問聞知的詳細信息,經理隻能把事情從頭到尾再說一遍。
黑鷹若有所思,“她說她手裡還有酒?”
經理低著頭,“她是說過一句,她還背著個包。”
黑鷹在這裡是獨霸一方,但有些物資他也需要彎腰去求,求人需要什麼?需要拿得出手的禮物,還有什麼是比繁華時代遺留下來的好酒更好的禮物了?
人類現在因為內耗,已經文明倒退,大家反倒是更追逐繁華時代的一切東西。
聞知買了一些鹽,看看天色,想著早點走吧,換地方賣酒。
這時候一輛敞篷越野開到了她面前,上面跳下來幾個人。
聞知後退幾步,持/槍在手。
很快那個經理也過來了,一邊抹汗一邊道,“聞小姐,您好您好,我們老大想見您一面,一來想跟您道個歉,而來也是想問一下您手裡是否還有那些酒?”
聞知想了想,同意過去。
她坐在後排,手裡依舊拿著槍,坦然自若。
和黑鷹的見面比較愉快,他十分誠懇的道歉,言談舉止也沒過分的地方。
聞知本來就是來賣酒的,也沒有故作清高,拿了兩瓶出來讓經理鑒彆。
經理鑒彆的滿臉通紅,衝著黑鷹點頭。
黑鷹道,“聞小姐,你還有多少這種酒,我可以全包了。”
聞知道,“您付我什麼?”
黑鷹笑道,“黃金!”
真正的硬通貨啊。
聞知把背包裡的酒都拿了出來,一共六瓶,背包空間裡的酒也拿了出來。
經過鑒彆,確認無誤,黑熊抬抬下巴,有人拿了一個小保險箱過來,目測很沉重,在黑熊面前打開,一箱子的金條。
一根是五百克,黑鷹整整齊齊拿了七根,“多餘的是賠禮的,希望聞小姐不要計較我們的失禮。”
聞知把金條攬過來,臉上帶笑,“好說!”
黑鷹哈哈大笑,“聞小姐豪爽,敢問你是路過,還是想要在這裡住下?”
聞知道,“看吧,可能會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
銀貨兩訖,聞知告辭,黑鷹也沒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