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記憶(1 / 1)

刺目的太陽高懸於天空,其散發的熱量給沙漠中行走的人們,帶來難以想象的炎熱。

隨著微風拂面,黃沙也一同飄揚在空中。走在沙漠之中的四人不由得眯眼,才能勉強看清前方的道路。

烈日炎炎之下,提納裡在風停下後拍了拍自己毛絨絨的尾巴,抖落下一路摻和進去的黃沙。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花神大人的長眠之地——永恒綠洲。但是再這樣熱下去,他感覺自己真的就要寄了。

在這虛假之天籠罩著的提瓦特大陸上,提納裡真的很好奇,為什麼天氣變化會這般寫實。

少年,你可曾聽聞過“提瓦特的星空是虛假的”,“星空本身,就是個巨大的謊言”等名言?

沒有?那你現在知道了。

這兩句話分彆出自未來的莫娜與散兵*之口。

要問提納裡是怎麼知道未來發生的事情……在這個充滿機遇的提瓦特大陸上,沒幾分奇遇,怎能說自己是提瓦特的人?

來自阿彌利多學院生論派的他、悉般多摩學院素論派的賽諾、室羅婆耽學院知論派的艾爾海森,以及剎訶伐羅學院妙論派的卡維。

哪怕年齡與年級各不相同,他們四人都在同一時間被“星空”所注視,這使得他們知道了一些本不應該知道的事情。

而這,已經是半年前發生的事了。

半年前,9月28日。

那一天夜裡,剛進入教令院沒幾個月的提納裡如往常一樣。他正在規整的宿舍中研究植物的時候,眼前突然閃過一片模糊的雪花。

那東西占據了提納裡的所有視線,他眉頭一皺,下意識抬手撐住了頭,“嘶……”

伴隨著疼痛,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

一閃而過的魔神戰爭,漫長的赤王、花神和大慈樹王的合作與分裂……大慈樹王的隕落與小吉祥草王的誕生,直到最後大賢者的禁錮。

過去展示完後,便是未來的場景。

大風紀官賽諾、書記官艾爾海森與大建築師卡維,他將來的至交好友們。除此之外,還有他收養的孩子柯萊與一位闖蕩各國的黃毛旅行者和白色應急食品。

……

一覺醒來,提納裡不適地揉了揉脖子,又連忙起身舒展著身體。畢竟趴著睡了一夜,這種情況很正常。

關鍵是他接下來該怎麼做,昨天看到的那些東西又是否隻有他一人看到。

陡然間,提納裡靈感一現。

他想到了昨天畫面中看到的酒館,未來的他與好友們時不時便會一同在那聚餐。

提納裡指尖摩挲著書頁,心下有了決斷。這是個一次性確定他的好友們,有沒有看到昨天那些場景的機會。

以現在賽諾他們的名聲和未來的成就,提納裡毫不懷疑他們的智商。

這麼想著,提納裡收拾了一下房間,摘下虛空終端放進口袋,匆匆趕到了蘭巴德酒館。他剛一踏入酒館,便心急如焚地抬頭看向二樓,剛好與低頭的賽諾對視。

那一瞬間,兩人眼睛都亮了。提納裡心中有數了,他急躁的步伐也變得穩健了不少。

在畫面中常常看到達達利亞掛在嘴邊一句“璃月有句古話,叫做隔牆有耳”,提納裡認為很適合這種時候。所以來到二樓的他默契地沒有開口說話,隻是與賽諾一起注視著一樓的大門。

許久,艾爾海森不慌不忙地趕來。最後,是姍姍來遲的卡維。

11點左右,這一代教令院最為出名的四位才子齊聚蘭巴德酒館。

在這人人都帶著虛空終端的須彌,他們四個不帶顯得那樣格格不入。可沒辦法,記憶中旅行者遇到的不斷重複的夢境畫面有一點後遺症。

艾爾海森看著默不作聲的三人,熟練地開始點餐,“兩份米圓塔、一份雜菇薈萃、一份脆餅琺提,一份薩布茲燉肉、八串野菇雞肉串……”*

“不是艾爾海森,你怎麼那麼淡定?!”卡維當即發出質疑。

他們三人都因為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而感到不可思議,為什麼同樣看到的艾爾海森卻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艾爾海森不緊不慢地補充:“暫時就這些。”

“好嘞!”一旁的酒館老板蘭巴德一一記下。

在蘭巴德走後,艾爾海森才看向了卡維,“不然呢?現在已經是中午了,我不想因為不吃午飯而影響我的思考能力。”

“誒你!”卡維氣急敗壞,“真不知道未來教令院的人是怎麼想的!居然會讓你當代理賢者!”

不過就算卡維再怎麼生氣,他也降低了音量,防止彆人聽到他說的話。

提納裡出聲打圓場:“嘛嘛,艾爾海森說得也有道理,卡維你急急忙忙趕過來肯定也沒來得及吃早飯吧?”

聞言,卡維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所幸酒館上菜的速度一流,四人剛說兩句話的功夫,最簡單的雜菇薈萃就已經上桌了。

卡維迫不及待地吃了兩塊蘑菇墊墊肚子,“所以,大家昨天都看到了吧?”

“嗯,很奇妙的場景。”賽諾點頭。

他是喜歡說笑話,但也不是每時每刻都一定得說。

艾爾海森也開口了,“關鍵是為什麼是我們,以及可信度有多少。”

“確實。”提納裡很是讚同。

卡維攤手,“而且就算是真實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我們也無法探究過去。”

這個“他”,幾人心知肚明是現任大賢者阿紮爾。

“至於未來……那就更加虛無縹緲了。”他又說了一句。

賽諾不住地點頭,簡直真理,目前的情況來看,那些事根本無法考究。

這時,艾爾海森冷不丁問道:“你們的論文寫了多少了?”

“嗯?”卡維懵了一下。

提納裡聳肩,他才剛進入教令院,“我還沒開始。”

“正在選題。”馬上就要畢業去當風紀官的賽諾回答。

無視卡維的叫嚷,艾爾海森提議道:“既然如此,不如就將課題定為沙漠吧。”

“你的意思是……”卡維頓住了,“可以啊艾爾海森,這個想法的話也許能行!”

提納裡也反應了過來,“原來如此,這是個不錯的辦法。”

“我加入。”賽諾也回複道。

不得不說,和誌同道合的聰明人對話就是方便。四人隱晦的交流,全程沒有一個人被甩出去。

實際上,他們四個人聚集在這裡,隻能說明他們看到了昨天的畫面,卻不能保證畫面是否真實。

如果他們想要查找曆史,從而印證畫面的真實性……一旦確定畫面是真實發生過的事,那麼就意味著公然與大賢者作對。

不可否認後者隻是一個假設,可他們必須考慮這點。唯有最糟糕的事情也考慮到,萬一出了什麼事,才有峰回路轉的可能。

更何況,他們其實都覺得那些場景是真實的,他們是為了確鑿的證據才行動的。不然隨隨便便兩句造謠,怎麼可能讓人信服?

因為教令院允許以小組為單位共同撰寫論文,所以艾爾海森的意思就是以畢業論文為借口,以研究沙漠為題,尋找旅行者未來將會找到的什麼作為佐證。

這樣就能避開阿紮爾,除了能印證昨天晚上畫面的真實性,還可以確定過去的真相。無論真相,這對學術界,都是一個好的發展。

接著四人通過將近4個月的時間查找資料,他們前前後後忙碌了許久,才終於定下課題——基於永恒綠洲的遺跡實踐探索。

#

最先將這個課題上交的當然是賽諾,畢竟他是四人中唯一一個馬上就要畢業的人。不僅如此,他的導師兼養父——居勒什是一位相當固執的人,想要勸說他也是一件困難的事。

如幾人所料,當居勒什看到這玩意的時候,嘴角都是抽搐的。他妥實不能理解為什麼賽諾要自找麻煩,而不是更穩妥一些。

要說居勒什為什麼會這麼想,還得是因為“永恒綠洲”。

首先永恒綠洲,這是流傳在沙漠人口中的一個傳說中的地方,是否真實存在都不一定。他要不是因為好友和早年經曆,他都不一定會知道永恒綠洲這個概念。

其次賽諾他是素論派的學生,這個課題看似還是一個標準的遊學者應該經曆的實踐操作,但事實上已經有些跨越到因論派,更加偏向曆史學的範圍了。

居勒什毫不懷疑賽諾的能力,但是……

他指尖摩挲著小組成員那一欄,全部都是熟悉的名字。正因如此,他望著賽諾的視線中才帶著不解。

他道:“給我一個理由。”

賽諾明明可以選擇一個簡單的課題完成畢業論文,然後成為風紀官。按照他的這個情況推測,想來要不了多久,賽諾就會上任大風紀官。

正所謂是前途無量、未來可期。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與另外三個人選擇這種課題的原因是什麼?而且如果他沒記錯的,其他三人都是各學院的佼佼者,他們為什麼要自討苦吃?

“老師,您說過,'智慧應以教令約束'。”賽諾認真回複。

居勒什懷胸點頭,“然後?”

“我以後想成為一名風紀官,而這就是我的取證。”賽諾的紅眸中滿是堅定,“對方幾乎是不容動搖的存在。”

居勒什呼吸一滯。

賽諾這意思是他找到了一個疑似犯人的存在,但目前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對方的犯罪。又因為對方的不可撼動性,所以要另辟蹊徑。偏向曆史學……是過去嗎?

值得教令院這一代的天之驕子們合作……這意味著他們的謀求甚大,也意味著對方的強大。

“我明白了。”居勒什不由得歎息,“我會儘我所能,幫你們抵擋來自學院的壓力。”

“去吧賽諾,不要讓自己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