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1 章 發大水了!(1 / 1)

儀軌正中央的青魚氏卻是微微垂下頭,眼眸似閉微閉,靜靜的消化他吞下去的力量。

巨大的人首魚身趴伏在地面上,看不清神情,隻能感覺他在緩緩的呼吸,還有十分清晰的心跳聲,伴隨著每一次心跳而瘋漲的詭力。

還有就是青魚氏暴漲的體型。

水府外面。

湖泊中的水十分清澈,湖水中的遊魚都長的很大,性格也十分凶猛,不少體型都超過同族的大魚在水中橫衝直撞。

那一開始與宇文家主說話的仆人恭敬的低頭守候在洞口外面,一直感受身上的壓力,直到壓力慢慢消失,徹底不見的那一刻,他這才緩緩抬起頭,沉默無聲對著洞府方向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離去。

此時,外面的都城已經是一片混亂。

普通的百姓在都城之中,他們早已經習慣時不時有詭異襲擊,監天司的詭士再多,也抵擋不住詭異在都城中時不時竄出來,一旦發現周圍不對勁,百姓第一時間就躲起來了。

街道兩旁原本還在招呼客人的老板,第一時間就發現巡邏的將士們臉色不對勁,順著後者們的目光看過去,看不出什麼,可人啊,還是普通人,這個時候哪裡還不知道什麼情況。

乾脆利落的就收拾東西,關了門。

客人都不用掌櫃的說,自己就已經先跑了。

隻有詭士還穩穩的坐在店裡。

這是一家酒鋪,賣酒,也賣點自家坐的小菜,味道比不上旁邊的食鋪,價格卻少上不少,一些囊中羞澀的腳夫、民夫,都愛來這裡,有點小錢能夠花銷,還不會太貴。

詭士們也愛來,這裡魚龍混雜,消息靈通。

沒過一會兒,狹小的鋪裡面就隻剩下一桌客人,其中一位穿著腳夫裝扮的男人慢騰騰的端起桌上的酒,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外面的天空看。

在詭士的視野中此時的都城天空已經徹底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汽,還有氤氳的青色,伴隨著這些還有細微的詭力,一開始不在意,慢慢的,這些詭力積攢起來都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即使還是白天,那輪太陽都仿佛暗淡了很多。

“……大人,這是個怎麼回事啊?”老板與這桌的詭士還算熟悉,這麼多年了,他有時候也會幫忙打聽點消息,也算說得上話,人一走光,老板就顧不上收起鋪子來到這桌,低聲的詢問道。

除了這位腳夫,其他的也有穿著破破爛爛書生服的窮書生,還有一看就是仆人的老仆,總而言之,進到這家店裡也不突兀。

“收拾東西吧,彆在這裡等著了。”那名腳夫打扮的詭士這樣開口說道。

老板一聽這話,臉色瞬間變了,連繼續待在這裡都不敢,快速的跑到店鋪後面就找一家老小,準備躲起來。

詭士的話一般不會出錯。

桌上的詭士再說完之後,快速的喝乾淨桌上的酒。

幾人離開了這家鋪子。

出了店鋪,外面那層壓力更大了,這群詭士

都忍不住皺起眉頭。

“什麼情況,這詭力越來越重了……”另一名仆人打扮的老人有些疑惑,說得時候,他又不自覺的看向宇文府的方向,開口道:“氣息感覺是從宇文府傳來的,好濃重的水汽。”

“詭力也在不斷消失。”旁邊沉默寡言的窮書生開口補充了一句。

“五城司的將士也在巡邏,街上都是他們的人,普通百姓好像也離開了。”仆人看著變得疏通不少的街道,原本川流不息的人群都消失了,隻有寥寥無幾渾身散發詭力的人影與他們一樣停下腳步,一同看向五城司的方向。

“那群兵都在城牆上,看來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腳夫打扮的詭士停頓片刻,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都城城牆上都有將士們在守著,為首的人影看著還十分眼熟。

“不行——”老仆也看見城牆,因為詭技的原因,他看得要更加清楚,他看見城牆上五城司將士們面色凝重,直覺感覺到不妙:“咱們不能繼續在都城呆下去了。”

詭士與詭士之間的爭鬥,要比想象中更加凶狠,畢竟詭士某種程度上也算是資源,詭士們要比想象中更加冷酷與多疑。

這群詭士當然第一時間就發現自己身上的詭力在快速溢散,某種程度上,他們還能感受到這種溢散速度在加快,可他們中也有手段,他們能感受到溢散的詭力飄到了都城下面的某個地方。

在那裡,有一種儀軌一直都在吞噬他們的詭力。

當然,這種詭技隻有他們中的窮書生才有,據說是在某一古墓中找到的奇詭之法,能夠看清地氣龍脈,他們這幾人借助鬼書生的能力找到不少風水寶地修煉,這才成為可擋一面的詭士。

此法可見威力。

唯一缺點就是窮書生會窮困潦倒,此法獲得的好處越多,窮書生就越窮,久而久之,他們幾個也都不好過,仆人則是擁有一雙好眼,據說是從娘胎中帶出來的,天生能看很遠,配上老仆會口語,以此獲得不少消息。

腳夫則是真的腳夫,善水,時常在碼頭搬運些東西,實力是他們三人中最強的,很多覬覦其他二人天賦的敵人都是被腳夫製服的。

三人早早感應到危險也不願意離開都城,為得就是感應到一樁大機緣,這麼多的詭力,幾乎是全城的了,彙聚在一起,足夠造出數十位血怨級詭士,他們也不要多,他們甚至不奢求突破血怨級。

這麼多的詭力他們吃幾口也是好的。

“五城司將士要關城門。”老仆眯著眼睛看見五城司為首的將軍與手底下的兵開口說話,口型絲毫沒有避諱,他也就看得清清楚楚,臉色瞬間就變了。

“你說什麼?”

“關城門難道是出了什麼事?”都城一向很少會關閉城門,無他,都城中上皇還坐鎮呢,沒有誰敢不怕死的摸虎須。腳夫意識到老仆口中未說出的話語。

窮書生猶豫片刻,他注視著腳底下,他看見的不僅僅是石板還有那深埋在地下數不清的祭文,每一顆祭文都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咱們還要繼續待在這嗎?……我……我感覺水快來了。”窮書生這個詭技好處有很多,壞處也不少?,好處是時常能夠預知到危險,時不時還能幫他們躲避危險,壞處就是窮書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到什麼,說出的話斷斷續續,乍看有些瘋瘋癲癲。

窮書生看見的就是都城中不斷彌漫上來的湖水。

“窮書生,那東西還在嗎?”腳夫還有些不甘心,要他眼睜睜看見到手的鴨子飛了,真的比殺了他都難受,偏偏他們能活這麼久,靠的也都是自己小心謹慎。

腳夫強行忍耐自己的貪婪,扭過頭詢問窮書生。

“不在了。”窮書生搖搖頭。

腳夫低聲咒罵了一句:“該死,咱們遲了一步,早知道在荒野的時候不去抓那隻地龍蛇了,剛剛好就能提前來都城,說不定還能趕上這一遭。”

窮書生此時已經聽不見腳夫再說什麼,他一直都在低頭,緊緊的看著腳底下,在他的視野中,汪洋大海一般的水在不斷的往上漲,從地下,再到地表,水中好像有無數肉塊組成的遊魚,他們張開大口,不斷的吞噬著彼此。

汪洋大海的水就像是快要彌漫至他的鼻尖,會讓他窒息一般。

窮書生渾身顫抖,不知是被旺洋大海還是水中無數的遊魚嚇的,甚至還有腦海中一直不停鳴叫的危險預知。

敏銳的感知讓他想逃,危險不斷的觸碰他的神經。

“快……快逃!”窮書生整個人顫抖的快要站不住了,明明很高的個子,偏偏因為整個人怯弱畏懼的神情抱成一團,看起來十分的弱小。

老仆看向窮書生,擔憂的道:“書生。”

腳夫也下意識的想要護住窮書生,伸出手,還試圖扶住縮成一團的窮書生。

“快……快跑!”正好就被各處亂抓的窮書生抓住了衣袖,窮書生睜大眼睛,眼球上布滿血絲,顫抖著語氣說道:“危險…跑!”

“書生!”腳夫第一次看見窮書生如此畏懼的模樣,仿佛有什麼洪水猛獸快要來臨一般,上次他們三人去了上古大墓還被墓主人追殺也沒有這樣子,窮書生不過是頭疼欲裂但也能為他們指明方向。

現在窮書生甚至害怕到動都不能動。

“這都城到底鬨的什麼幺蛾子!”腳夫一看窮書生害怕縮成一團的模樣,再多的貪婪也都收斂了,頓時放棄原本的打算,立刻背起地上縮成一團的窮書生,腳夫扭過頭對著一旁的老仆說道:“仆人,你快帶路,咱們命要緊,這見鬼的地方可不能繼續待了。”

“咱們不等機緣了?”

“等個屁,再等書生可就真的被嚇死了,人都死了。咱們還要這機緣有什麼用!”三人同吃同住,又有生死之交,可以說不亞於血緣兄弟,對於腳夫老仆來說,相比於詭力肯定是同伴窮書生更加重要。

“我知道一條最近出城的道,跟我過來。”老仆不再追問了,點點頭,快速說出一段話,說完話之後,立刻轉身。

腳夫背起窮書生就跟在老仆身後,三人快速衝著一個偏僻的小巷衝過去,老仆甚至還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手中一頓,祭起了一破敗不堪的布料,差不多有一方手帕大小。

這灰色布料散發著晦澀難懂的玄奧氣息,布料上還有斑斑點點黑色的印記,看上去像是誰的血滴落在上面,祭在頭頂,光芒籠罩住三人,氣息全部被掩蓋住。

三人速度更是在布料的掩蓋下加快了數倍。

隻是一會兒,三人左拐右拐,那就剛剛好出了都城,在他們出去的那一刻,數不清的海水從整個都城的地面湧了上來,並且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在暴漲。

“發大水了!!!”尖細的聲音十分突兀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