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席前 蔡管事走了,賀堪卻沒有心情繼續……(1 / 1)

蔡管事走了, 賀堪卻沒有心情繼續去生死山了。

顯然,相比於找當初的幕後黑手,明日的慶功宴更加緊迫一些,他思考著上皇的用意, 為何特意提醒他, 明明獅侯府管事說過慶功宴已經得到上皇他的允許了。

“……”賀堪光是想一想就覺得頭疼了。

賀堪出了巷子口在街道上等待片刻, 蜘蛛本能依舊沒有抓取到蔡管事的氣息, 賀堪又過了一會兒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

這次他沒有出城門而是回了監天司的院子。

說來也巧, 不知道是不是戚統領打過招呼還是監天司規矩曆來是如此, 賀堪住了院子這麼久除了生死大會之前那幾天有人過來找他, 大會過後,竟然隻有戚通廖兩人過來,其他竟然一位都沒看到。

賀堪算是監天司可他到底也就是大啟城監天司的詭士,怎麼看都算不上都城的。

參加完這生死大會之後, 賀堪還以為會有一些監天司高層過來找他呢?不過,賀堪在院子裡想了一會兒, 想到戚昭明離開前讓他放心修煉, 他心下了然,估計戚昭明打過招呼了。

看來戚大巡遊在都城監天司中地位也不一般。

賀堪推開屋門, 重新拿起黑色請柬,陰影盤旋,再次消散的時候,賀堪張開的手掌心已經多出了一張黑色請柬。

黑色請柬封面上是鎏金的古文。

賀堪打開請柬,快速掃過一遍請柬,目光停留在請柬下方的時間門。

午時。

賀堪動作一頓,這個時間門不太對,那候府管事說了那麼多, 話語還如此委婉,他還以為是傍晚,沒想到竟然是午時,這時間門比他料想的早了不少。

也對,賀堪終於有對這是個詭異世界的真實感覺,他認真想想反而覺得這個時間門很對,畢竟夜晚是詭物的世界,隻有太陽最大的午時,詭物們不喜出來,更加安全,這個世界的人們舉辦宴席自然會選擇午時不選酉時了。

“還真不能將那幾輩子的經驗放在這裡。”賀堪揉揉太陽穴,有些苦笑的低聲說道。

上皇的話,賀堪也真的聽進去了。

第二天快要到午時的時候,賀堪快要出門參加宴席,臨走之前,他思考再三,從陰影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紅繩,紅繩太紅了,乍看之下簡直就像是被鮮血浸透了一般,恍惚間門可以嗅到血腥氣。

這是賀堪離開小賀村前去找鬼娘娘辭彆的時候,鬼新娘賜下來的。

賀堪一直都放在陰影當中沒動過,主要是這東西太紅,太過血腥也太過矚目了,基本上隻要有點見識的詭士都能看見這根紅繩的不同凡響,這就跟賀堪低調一點入城,高調出現在生死大會的想法相背。

賀堪隻能放在陰影裡面。

現在要去慶功宴了,宴席上的詭士大多數都知道他是什麼修為,他再低調也沒有,蔡管事說的人多事雜,不如從一開始就亮出牌面。

這根紅繩彆看小小的,透出來的氣勢卻是血怨級的詭物氣勢,毫不掩飾,拿出來的時候,半空中還能聽見吹吹打打的嗩呐聲與細小的哭嚎聲。

很容易讓人第一時間門想到鬼新娘,也讓不知道鬼娘娘的詭士在看見紅繩的第一時間門就知曉這黑發詭士背後是有背景的。

賀堪半點都不覺得這紅繩可怕,摸索了一會兒紅繩,他小心翼翼的將紅繩帶在手上,紅的鮮豔配上蒼白的皮膚,紅白鮮明,紅繩幾乎如同玉石一般還襯得賀堪的手腕更加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獅侯府的位置整個都城都知道。

賀堪甚至隻需要從監天司門口走過,隨便拽一個人都可以詢問到,還十分清晰的指出了位置,賀堪一連詢問了兩個,這才施施然的拿著黑色請柬去了路人所指的位置。

獅侯府距離監天司還算遠,算是在都城的中央,靠近宮中的位置,整個都城的建築排列順序都是有一定的規矩,城中又忌用太過顯眼的用詭技,賀堪隻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詭力傳在雙足,快步行走。

繞過面前的小攤,面前豁然開朗。

隻見這條大街竟然是比賀堪剛剛走過的街寬了幾倍,一路上沒有店家,也沒有小攤,隻有各式各樣樣貌古怪的石像排在兩旁,在街的的一旁,賀堪遠遠的就看見一大片黑色的建築,還有那扇黑色大門與大門前面的石像。

越往獅侯府走,感覺就越不同凡響。

不同於賀堪前去監天司或是路過的其他高門大戶,這獅侯府遠遠的就感知到深不可測,漆黑的大門讓不小心看到的人很容易呼吸一頓,半響後,才會緩緩的重新呼吸。

一路上有不少詭士都來到門口,大多數都是謹言慎行,沒有動用詭力全靠自己雙腳進了獅侯門。

整個過程都十分安靜。

“……好高!”等賀堪到了漆黑大門的時候,看著大門都忍不住呼吸一滯,他隻感覺面前的這扇大門變成了一隻恐怖無比的凶獸,它一直趴臥在地上,似乎是賀堪的到來驚擾到了他,這隻凶獸才緩慢的暼了他一眼。

正是這一眼讓賀堪呼吸頓住,然而,等賀堪想要更看清楚一點的時候,這種感覺下一秒又消失不見了,出現在面前的就是純黑色的大門。

“這位詭士,可否有請柬?”一道清亮有禮的聲音打破了賀堪的思維,也讓他沒有繼續看下去,順著聲音看過去,正是一位穿著細布的年輕小子,這小子說話都自帶三分笑意,很容易給人一種親和的感覺。

前提是忽略他白皙臉龐張揚舞爪的血色紋路,紋路一筆一劃,都帶著一股野性,連帶著這小子都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

“有!”賀堪收回目光,簡單的將黑色請柬遞了過去,那小子雙手接過請柬,隻是看了一眼封面,便又重新恭敬有禮的遞還給了賀堪,行了一禮,再次抬頭,他臉上的笑意都加深了不少,開口道:“的確是咱們府上送出去的請柬,賀詭士安好,這是您的請柬,您往裡面請——”

等賀堪接過黑色請柬的時候,這小子伸出一隻手將賀堪往府裡引路,還微微欠身,態度挑不出毛病。

賀堪跟著這小子七拐八拐到了大屋,一路上一個人都沒碰上,這大屋竟是比得起大殿一般氣勢恢宏,小子將他送到門口便恭敬有禮的開口道:“賀詭士,這席上的地兒已經引到了,小的,這就退下了。”

說完之後,這小子悄無聲息的消失。

全程沒有任何動靜,應該是修行的一種特殊的身法,融入到周遭環境,即使是賀堪的蜘蛛本能都隻能感應道些許。

這倒是有些像軍中的身法?賀堪感應片刻後,挑挑眉,在心中默默的嘀咕一聲,的確,這種訓練有素的身法完全不似賀堪見過的其他詭士,多了嚴謹與殺意。

賀堪剛踏進這富麗堂皇的大屋,還沒來得及看周遭的擺設,隻勉強記得有些青銅器皿,還有那上首高高在上的座位。

賀堪就聽見一道呼喚他的平靜聲音。

“這裡。”

賀堪下意識的回望過去,隻見,在大屋的角落,一身白衣的齊血一正孤身一人的站在那裡,乍看之下還有些溫潤如玉。

“…”齊血一注意到賀堪的目光,毫不避諱的直視他的目光,隨後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

這是想讓他過去?

賀堪轉過這個想法,也罷,抬腳就走向了齊血一,來到這名叫“邪詭”的詭士面前,打了一個招呼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齊血一點點頭,開口道:“我也猜到你會來了。”

“不止是我,地榜詭士應該全都來了,我還看見了不少熟人。”賀堪指出這個問題糾正道,他剛剛環顧四周,光是地榜詭士,溪流,福壽童子,甚至那受傷的血怨女與屍僵臣子都在大屋中,可想而知,獅侯的面子有多大。

唯一讓賀堪有些驚訝的是齊血一怎麼孤身一人。

“閻忌他們呢?”賀堪記得閻忌受得傷在生死山中可能算得上重,出了生死山,應該很快就好了,他便有些納悶的開口。

“閻忌受的傷太重,回到閻府之後,晦氣侵身,傷勢更加重了,起不得身,沒有過來,這次隻有我跟嶽山前來參宴。”齊血一簡單意駭的開口道。

齊血一說的時候還指了指不遠處的高大土黃色身影,賀堪順著看過去,的確是嶽山沒錯。

哦?閻忌還真的沒過來?賀堪心中有些驚訝。

“可否有大礙?”考慮到自己與閻忌有過幾面的緣份,閻忌也的確幫過他,賀堪便難得開口詢問下傷勢。

齊血一平靜的臉龐上也出現一抹笑容,十分難得,開口道:“沒事,隻是見不得人罷了。”

“因閻忌這事極為特殊,也與獅侯府上世子告歉過。”齊血一難得解釋了下閻忌沒有過來的原因。

原來是黴氣又反噬了,賀堪聽到這裡心下了然,估計是閻忌怕自己的黴氣傳給彆人,讓人一起倒黴,這樣的話侯府的確會體諒。

賀堪想起閻忌那倒黴的體質頓時覺得這個理由很能說服人。

正當賀堪還準備開口的時候,他敏銳的察覺到幾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賀堪一頓,反射性的回望過去,正是血怨女與屍僵臣子,還有福壽童子,這三人皆是在不同的位置。

前兩人目光冰冷中帶有殺意,顯然沒忘記在賀堪手中吃過的虧。

福壽童子則是裂開一抹詭異的笑容,他旁邊的詭士們態度更加誠惶誠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