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生死大會來人! 賀堪一頓,體內的詭力……(1 / 1)

賀堪一頓, 體內的詭力開始自發的對付體外的詭力,他可以清楚的感知到最開始被扭曲的那股力量正在慢慢扭曲, 分化,詭力感染了他的血肉,血肉裡伸出一條條細小的觸手很像面前白色虛影的動作。

無數樹鬼母剛剛哭泣的聲音也在賀堪耳旁響起,賀堪用詭力抵抗也用處不大。

眼看著自己都快要被硬生生變成詭物了,賀堪也不猶豫了,馬上就決定召喚,一邊用詭力壓製扭曲的詭力, 此時他的神智也因為耳旁的哭泣出現了恍惚,握住黑色鐮刀的那隻手傳來陣陣的涼意, 成功的讓賀堪頭腦一清。

賀堪連忙往後退了幾跳, 拉遠了與樹鬼母的距離。

樹鬼母卻沒有放手的準備, 樹冠上的白色虛影越發的虛幻模糊, 神情卻是更加的生動, 他們一個個情緒沛然,伸出雙手衝向了賀堪。

賀堪根本不敢讓這些白色虛影接觸到自己, 誰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光是看著都讓他體內的詭力扭曲了, 一旦真的被觸碰到可不是他整個人都被扭曲了,誰知道到時候是人是詭,更大的可能是算不上人, 詭物又夠不上。

“!”賀堪的動作靈敏如同在雲間翻湧的長鷹,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的繞開了白色虛影的攻擊。

全場的白色虛影也都跟在賀堪身後追逐,還好,白色虛影的速度也就勉強跟樹鬼卵持平,一時半會兒奈何不了賀堪。

賀堪腳下動作不變, 趕在身後白色虛影追上他的時候,腳尖漫不經心的往旁邊一踢,一邊不斷的改變自己腦海中的地圖,地圖上是賀堪精心描繪的祭紋,賀堪臨走之前又扭頭看了一眼,那具樹鬼卵的屍體恰恰好就在他預想的祭紋當中。

很好,看來他的力度控製依舊很不錯。

賀堪滿意的收回目光,隨後足尖一點,整個身形往旁邊一閃,恰到好處得躲過了面前撲過來的白色虛影,又遠離了身後的白色虛影,兩隻白色虛影快要相撞的時候齊齊停住,相互對視一眼隨後又扭過頭齊齊看向賀堪。

“嘖!”賀堪預想中兩個白色虛影相撞導致兩敗俱傷的想法落了空,不滿的嘖了一聲。

賀堪腳下陰影波動,整個場內的陰影都化成蛛網,他就是蛛網正中央的蛛網,蛛網上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感知,又的行動在蛛網上不受限製,很快,地上的祭紋就慢慢顯露了出來。

一開始樹鬼卵的屍體還不夠,賀堪正好宰了幾個在旁邊蠢蠢欲動的樹鬼卵這才湊上了。

“桀!!!!”一直追著他的樹鬼母看見此幕更加生氣了,她自然而然就認為這是血食在挑釁自己,她原本想要吃這隻血食的心思也越發高漲,樹鬼母已經完全不去想這隻可口的血食留不留到最後,她現在隻想吃了他。

“時間夠了!”賀堪惹怒了樹鬼母也毫不在意,看身後暴怒的樹鬼母淡淡一笑,他很快就收回目光,黑袍垂下,白膚黑發的他站在屍體中間,閉上眼睛,輕輕祈禱著什麼。

“祭——”

“墳歸。”

賀堪也沒想到能指定召喚什麼,現在材料稀少,四時瓜果鮮花什麼都沒有,隻有一些血祭品,一些挑剔的不詳有時候還會不接受,他記憶中的幾位都有各自的儀式,為了這次的祭祀不出錯,賀堪乾脆就沒有指定。

這麼多血祭品總有一隻不詳喜歡的吧。

賀堪話音剛落,在場的屍體下面陡然的亮出了一大塊怪異古樸的祭文紋路,祭文紋路十分複雜,每一個複雜的節點上面恰到好處的有一隻完整的樹鬼卵屍體,紋路上的微光仿佛在吞噬屍體一般發出咕啾咕啾的吸食聲音。

很快,整個祭文紋路上都彌漫出淡淡的紅色。

祭文紋路在所有樹鬼卵都乾枯乾癟至漆黑灰燼的時候,一塊塊的虛影從地上鑽了出來,乍看之下像是一塊塊的灰色巨大石頭,石頭上的紋路就是剛才地上的祭文,這些巨大的石塊以一種怪異的角度相互結合成一種新的祭壇。

新出來的祭壇更加古樸了。

看起來就像是誰隨意的搭建一般,十分的粗陋,偏偏祭壇之上還有紋路這又透露出一絲精致,更加古怪了。

賀堪看了一眼祭壇成功了,心中就深深呼出一口氣,可以了,祭壇出了就代表肯定有不詳接受這次的祭祀。

“墳歸——”

賀堪上了祭壇,動作行雲流水。他再次開口祈禱,周身詭力回蕩,他這次沒有閉上眼睛正相反,賀堪睜開了眼睛抬起頭看向天空,天空早已經變得昏暗,那原本密密麻麻遮住了天空的樹冠也因為賀堪剛剛與樹鬼母的戰鬥遭到了殃及,這邊天難得的露了出來。

黑袍青年抬起頭,他的皮膚十分蒼白,面無表情帶著一種難得的冷意,偏偏聲音飄渺到讓聽得人有種魂靈都被吸引的錯覺。

天空中此時也出現了聲響。

在賀堪話音落的時候,天空中也出現了數不清的聲音,這些聲音或是蒼老或是年輕或是年幼,他們揚起音調呼喚了著或高或低的墳歸。

這些聲音帶著虔誠,慢慢的,在這些虔誠的祈禱供奉聲之後,一種金石環佩相互碰撞的聲音響起,有些雜亂,偏偏還有一些整齊的腳步聲仿佛在載歌載舞,旁邊也有應和的歌人,他們的語言誰也聽不懂也能聽出是一種極為古老的語言。

墳歸了。

天空之中,一道玄奧的天門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了天空,門上的紋路極為古老罕見,不像是門更像是墳上面的紋路。

門被關上了。

門裡面卻是有讓人心生不安的響動。

“退得這麼遠,賀堪會不會來不及!”齊詭士一開始的時候就看見賀堪猛的往後一退,這看似拉遠了與樹鬼母的距離,實際上對於戰係詭士而言,同樣是不利的,你拉遠了詭物之間的距離,同樣你自己也遠了詭物啊,詭物的武器就是他自己,距離不是問題,詭士可不行,想到這裡齊詭士猛得站起身就想要說什麼。

謝平平一看齊詭士要開口,生怕這人打擾到賀堪,連忙就拽住了對方,死命的將齊詭士拉了下來。

“等等,等等!”謝平平一邊讓齊詭士回去,一邊開口說道:“賀堪他又不是戰係詭士,他離那麼近乾什麼?”

謝平平也懂齊詭士擔憂的點,戰係詭士的確是近身比較好,可是賀堪不是啊,雖然他也不清楚賀堪到底是什麼天賦可是人家真真正正是輔係來著。

“不是戰係難道是輔係不成!”齊詭士被這麼一拉,他也沒有注意,之前與樹鬼卵用了太多的詭力正在休息的時候又對謝平平沒有防備,竟然真的被謝平平拉了回去,聽見這話,立刻扭過頭沒好氣的說道。

沒成想,謝平平竟然真的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的道:“是啊,賀堪他的確是輔係詭士啊。”

“當初李司士測的時候還不敢相信來著,鄒老大也不相信,還以為是壽老搞得鬼,後來又詢問了賀堪本人,的的確確就是輔係詭士啊。”謝平平語氣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跟我說賀堪是輔係詭士?”這下子,不要說齊詭士了,元蟄都有些忍不住他一向認為賀堪是戰係詭士來著,聽見謝平平這話頓時就有些憋不住,他指著剛剛樹鬼母被賀堪按在地上打成的場景,語氣不可思議的道:“剛剛那個樣子,你跟我說賀堪是輔係詭士?”

那種凶暴的樣子哪裡有輔係詭士的樣子?

輔係詭士不是向來都是符籙護身的嗎?要麼就是用錘子,或者是其他的,也許少部分以器閣為主的輔係詭士們戰力比之戰係詭士也不弱,可他們大多數還是靠的武器,至少不會像賀堪那樣硬生生將樹鬼母踹成重傷。

“………”這下謝平平也有些心虛了。

好像的確沒有輔係詭士會這樣,謝平平順著元蟄指的方向,剛剛賀堪手中揮舞著黑色鐮刀殘暴不已的樣子立刻浮現在眼前。

“也沒說輔係詭士不可以這樣吧!”謝平平收回目光,有些乾巴巴的開口道:“他是天生獸種,血脈就是比較強勢而已。”

“可他的的確確是輔係詭士。”

“戰係詭士的原則對他不一定有用!”謝平平再三強調,他也怕自己的思維就被這兩人帶走了,也不知道這強調是為了告訴這兩人還是為了提醒自己。

三人爭辯之間,場外的賀堪設下的祭文剛剛好就亮了起來,一種更加蠻荒野性的氣勢從不遠處彌漫開來,彌漫至這片的森林,這種會讓人不自覺的有種自己是被凶獸盯上的獵物的錯覺,脊背慢慢爬上一股涼意。

三人動作一頓,齊齊閉嘴,心臟不安的在跳動,忍了一會兒,等到心臟重新穩了下來的時候,他們就看見了祭壇上面的黑袍青年。

黑袍青年手中的鐮刀此時不僅僅是武器,長長的刀鋒處同樣出現了符文,更加神性,更加的崇高,還帶著獨特的詭異力量。

還真是輔係詭士!

齊詭士一看見這個紋路就知道賀堪手中這鐮刀應該是一柄祭器。

“這也是輔係?”元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剛剛隻感覺自己心仿佛快要跳出來了,也幸虧他反應比較快,又抬頭看見賀堪的模樣忍不住呐呐的開口。

偏偏事實就在面前根本不容反駁,剛剛那位一看就人形凶獸的賀詭士還真是輔係詭士。

元蟄又看了一眼那龐大的如同小山一般的灰色古樸祭壇上的黑袍青年,對方神情,動作,一係列的話的確很像他曾經看見過的祭師。

齊詭士也不說話了,事實勝於雄辯。

遠在大啟城。

監天司分鄒平司今天難得的沒有處理公務,早在一天前,他就接到了來自都城的客人,兩位一紅一青的老人,鄒平司將這兩人接到了監天司同時還拿出了大啟城的詭鏡,這個詭鏡就是曾經能夠看見大啟城範圍中的那個詭器。

三人落座,仆人上茶。

“鄒統領,我聽說大啟城監天司要舉薦新的詭士參加今年的生死大會?”剛一落座,那位身穿紅衣的老人就抬頭看向了旁邊作陪的鄒平司,隻不過是青幽級的鄒平司按理講他還不放在眼中,有些詭士很可能這輩子都停留在青幽級,誰知道這位鄒統領是不是其中一員,不上血怨級就永遠沒有與他對話的資格。

現在巽老能讓鄒平司作陪甚至願意開口搭話,這是在給大啟城監天司大統領戚昭明的面子。

鄒平司淡淡一笑,道:“的確,巽老不正是為此而來的嗎?”生死大會,說白了,那是都城上皇聯合各股勢力開的一個大會,目的就是為了挑選出天賦不錯的苗子,每一股勢力都可以舉薦自己勢力下的人才,也可以舉薦平民,監天司同樣也有,作為巡遊官的戚昭明十分恰好的就有這樣的推薦名額。

賀堪的實力絕對不差。

戚昭明在看見哭喪鬼面前還依舊發揮出大作用,體質是天生獸種,天賦還是遠古祭祀的賀堪,頓時就見獵心喜,不忍這個好苗子就這麼落在大啟城,便難得的動用了自己的推薦名額。

巽老聽見鄒平司這話,心中開始嘀咕了,他就是覺得古怪才問的,戚昭明從來不管這類事情的,生死大會十年開一次,上次生死大會戚昭明就自己參加了,本來以為這次戚昭明不會管,眾股勢力還在想辦法,希望能夠得到戚昭明手中的名額。

沒成想,戚昭明就這麼給眾人一個大驚喜。

巽老現在還可以回想自己過來時候都城混亂的狀況,他過來之前就連往常從來不過問這些事情的上皇都難得的召喚了他,有些好奇自己這位桀驁不馴的好外孫又搞什麼亂子,難道說,這孩子又像十幾歲時候那樣活潑了?

鄒平司莞爾一笑,他當然知道自己大統領的惡趣味,實在是那群世家逼的大統領有些煩了,這才反手就是一招。

“也不知到底是何英才才會讓戚統領高看一眼,這生死大會的名額都給了他,這在大啟城恐怕也是頭一遭。”身旁的青衣老人則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笑眯眯的說話,隻是這話語怎麼聽怎麼陰陽怪氣。

巽老面色不改,完全沒有說話的意思,隻是將這話拋給鄒平司,他是生死大會的人,也是上皇的人,不會參與到這些勢力之間的事。

巽老同樣低著頭,喝了一口茶水。

嗯,好茶!

鄒平司笑容一淡,他看向了面前這位青衣詭士,這人與都城世家有些關係,此次過來也是為了生死大會名額一事,戚昭明不在場,在場他也不敢發泄,可鄒平司不就在嗎?同樣都是青幽級他陰陽怪氣沒有問題。

“我記得上次戚統領不就是參與了生死大會嗎?”鄒平司平淡的反問了一句。

那青衣老人宇文家的詭士被這話一噎,要不要臉?戚昭明是你大啟城培養出來的詭士嗎?人家是正正經經戚家的少主,人家戚家砸的資源,隻是這麒麟子叛逆這才被你大啟城撿了便宜,偏偏他又不能直接說出戚昭明不是大啟城監天司的人,生怕得罪了戚昭明。

宇文詭士啞口無言,又喝了一口茶水,算是不說話了。

巽老垂下目,收斂住眼底的笑意,這大啟城的副統領倒是有些意思,不枉戚少主願意護著這個監天司的人。

“至於更多的,二位不妨看看!”鄒平司放下手中的詭鏡。

巽老一看就明白了,這是鄒平司覺得自己說再多也沒用,不如讓你們看看此人到底如何,也是對自己推薦的人選十分自信。

巽老頓時就來了興趣。

那詭鏡一放在桌上的時候都不用鄒平司輸入詭力,巽老直接揮揮手,一股獨屬於血怨級詭士的詭力充入了詭器當中。

三人面前出現了一層薄薄的虛影,虛影的位置正好就是謝平平他們所在的地方。

三人從頭看到尾。

看到賀堪被樹鬼母追的到處逃竄的時候,宇文家詭士眉毛一挑,看向鄒平司反問道:“他就是你說的那個人選?”

“被隻受傷的青幽級詭物追的逃不掉,你這大啟城的監天司是以為生死大會是過家家嗎?”

鄒平司表情不變,道:“接著看吧!”

鄒平司看著賀堪從頭到尾即使被人冷嘲熱諷都是一臉平靜,完全不放在心上,面對樹鬼卵的時候也是第一反應就是逃走,滿意的點點頭,不錯,這小子有記住他的話。

巽老則沒有向宇文詭士那樣想,他有些好奇的看著虛影當中拎著人逃走的黑發青年。

逃跑的時候都記得帶有好友,可以看得出人品不錯,可又哪裡能夠讓戚昭明另眼相看。

接下來就是宇忌被樹鬼母的藤蔓拖走吞噬。

鄒平司目光一暼,不遠處的宇文詭士神情漠然,目光冷漠,好似這人不是他宇文家在大啟城的分支的嫡子一般。

這都城世家出來的詭士,心還真是夠狠的。

畫面一轉,再次出現的就是賀堪大發神威的將樹鬼母踹出去的場景,手中黑色鐮刀被他揮舞的密不透風。

隔著虛影,在場三人都能感受到那修長身軀中殘暴的血脈力量。

“這個就是都城中說起的那位天生獸種吧”巽老看見這一幕,神情也認真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漫不經心,微微探身看了一會兒,片刻後扭頭詢問鄒平司。

看起來是詢問的語氣實際上語氣滿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