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拜城隍 胥三的一舉一動看的清清楚楚。……(1 / 1)

胥的一舉一動看的清清楚楚。

暗影的兩隻雙手已經變成了某種尖銳的武器, 刺向賀堪的胸口,整個動作很快,幾乎隻在眨眼間完成。

賀堪面色不動,手中青銅矛反手一擋, 他連頭都沒有轉回去, 清脆的一聲金屬碰撞聲, 暗影的動作被卡住了。

胥被青銅矛擋住了, 他下意識的想要換個方向繼續攻擊。

賀堪嗤笑了一聲,手中青銅矛方向不變,架住了胥使其沒有動彈的辦法,隨後加大力氣, 青銅矛由下轉上,從下而上,巨大的力氣讓兩個人相交的兵器都發出了難以承受的吱呀聲。

胥隻感覺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力氣從對面傳來, 他被這力氣壓的根本抬不起手來, 他想要跑,偏偏跑不得, 隻能苦苦堅持。

賀堪手中青銅矛由壓改為挑,硬生生將那暗影從地上挑起來, 挑到半空,胥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脫離了暗影的保護, 而隨後又是一股巨大的力氣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身上, 腹中劇痛。

胥整個人都被踹出了場外。

位置恰恰就是薄術師的面前。

整個對戰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幾乎隻持續了一會兒, 胥的一套連擊完全就是被黑發青年壓著打,完全是一種玩弄獵物的心態,最後又在眨眼間, 把他踹出了場外,給了薄術師的一個下馬威。

賀堪踹了一腳後就重新落在了地面上,他細細的感受了剛剛的腳感,他差不多用了八成力,這個人的骨頭五臟應該被他踹廢了大半,即使詭士的體質估計都需要臥床休息大半個月。

賀堪暼了一眼不遠處在地上掙紮半天都沒法起身的胥,最後還是河東河西村中的人將他拖回了隊伍。

賀堪重新看向了不遠處的薄術師,他可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是誰。

黑發青年在場上,他輕笑著看著薄術師,剛剛經曆過一場鬥法的他是那樣的雲淡風輕,面對薄術師冰冷中帶著殺氣的目光沒有絲毫畏懼,正相反,他笑得十分好看,細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嘴巴,笑容逐漸變得冰冷。

你算個什麼東西?

還敢在我小賀村前面說?

賀堪沒有說話,然而這一係列的動作已經將他的意思傳達的十分清楚。

“這術師的五感這麼靈敏,我剛剛說話他都聽得到?”毛欺率先反應過來了,他剛剛被這人的動作帥到,隨後又看見這點了點嘴巴的動作,他立刻就想起來了。

該不會是他們兩個人剛剛的對話被聽見了吧。

絕對是被聽見了。毛欺看了看隔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鬥法場地的兩個隊伍,估算了下距離,心中忍不住驚歎。

薄術師當然也聽到了,他也完全理解了對面賀堪的動作,一張瘦長的臉已經被氣紅了,死死的盯住不遠處挑釁的黑發青年。

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這樣挑釁。

這個該死的鄉下人。

毛欺看見了整個過程,心中對於這位小賀村新任術師的觀感好了不少,特彆是在看見薄術師氣的捏緊雙手,完全維持不了他傲慢姿態的時候,這種好感又上升了不少。

小賀村的人對薄術師有多討厭,毛欺隻可能是這種討厭的翻好幾倍,因為他們相處的時間最長。

一個負責任真心愛護自己村落的村長絕對不會允許有人說自己村落壞話的,這種忌諱薄術師犯了無數次。

“薄術師,那下場鬥法怎麼辦?”毛欺眼睛一轉,他開口就是一個致命問題,當然,毛欺說話的語氣還是十分恭敬的,他也沒有很直白的說目前兩勝一負,接下來的一局,不論小賀村是勝是負都已經贏了,他就是想看薄術師被打。

鬥法規則。

鬥法為四場,被挑戰方無論是平局還是勝局到最後都算贏,。

“下場我去上。”薄術師已經被剛剛的挑釁衝昏了頭腦,他聽見毛欺的話語,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的話,一字一頓的說道,目光死死的盯住了場上輕笑著的黑發青年。

不過是個剛升入黃厲級的螻蟻。

得到這個回答,毛欺就十分滿意了。

“好,小的知道了。”

賀堪看著對面的黑袍術師被他氣成這樣,頓時心滿意足,他轉過頭,手中握著青銅矛,回到了自己的隊伍。

“這就贏了?”

“堪娃子上去隻是一腳,這場鬥法就贏了。”

“咱們鬥法也贏了吧,這都兩場勝局了。”

錢命與趙西安湊到賀堪旁邊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兩人皆是喜不自勝,有了這場鬥法的勝利,他們小賀村的獵場田地都不需要重新劃分了,都是靠天吃飯的人,誰想自己的地變少啊。

賀堪輕笑著看著自己兩位長輩的對話,他們這是在讓他放鬆心態。

“堪娃子,那個術師的詭力等級…”還是十分穩重的賀四鬼第一個開口,說話的時候,賀四鬼目光暼了一眼對面的黑袍術師,雖然舉止傲慢,這位薄術師傲慢有傲慢的資本,即使加上賀堪,薄術師的詭力等級也是整個場上最高的。

黃厲級快要接近青幽級了。

賀四鬼一開始還有些看不明白,還是剛剛賀堪氣黑袍術師氣的對方心神失守,不慎之下漏出一縷氣息,他這才看清楚了。

這樣的話,黑袍術師與賀堪就相差不少,黃厲級與黃厲級也是不一樣的,賀四鬼即使再怎麼對自己族侄有信心還是會忍不住擔憂。

賀堪反而輕鬆的很,一切都在他預料當中。

“放心吧,四鬼叔,我有辦法。”賀堪反而開口安撫了旁邊的賀四鬼。

賀四鬼看賀堪完全沒有任何擔憂的樣子,反而一臉輕鬆、胸有成竹的樣子,不似作假,看來是真的有辦法。

賀四鬼這才緩緩放下心來。

時間依舊在慢慢的流逝。

很快第四場鬥法的時間又到了,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清脆的銅鑼聲音再一次被敲響

賀堪再次站在了鬥法場地,他看著從對面不急不緩走上來的黑袍術師。

“沒想到你竟然還真的敢上來。”薄術師看著場地上等待已久的賀堪,語氣冰冷中帶著殺氣的說道,從他決定上來得那一刻,賀堪在心目中已經是個死人了。

“不過也正好,我很願意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親手將他們的希望掐死在他們面前。”薄術師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獰笑。

薄術師手已經捏成了鳥形,整個人快要接近青幽級的氣勢完全爆發開來,氣勢洶洶的衝向對面的賀堪,在他寬大的袖子裡面,他的手臂已經出現了黑色鳥羽一般的東西,隻是都被袖子遮擋住了,根本看不清。

薄術師這磅礴的氣勢中已經夾雜了家族中特有的心法。

鬼鶴可不止是氣勢嚇人那麼簡單,這鬼字代表了很多。

往常那些世家子在他面前不是沒有過高昂著頭,趾高氣昂的,可在他面前照樣被這招弄了下台,跪地求饒,薄術師仿佛已經看見對面這個不知死活挑釁他的黑發青年形容枯槁,跪在地上渴求他的場景了。

他是要親手挖出他的眼睛還是割下耳朵呢?

薄術師一寸一寸的打量著黑發青年,最後讓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停留在青年的眼睛上還是眼睛吧,這個眼睛同樣不知死活,既然不能好好的待在眼眶當中那就挖出來吧。

薄術師想到這個畫面,笑容越發殘忍,氣勢此時已經完全壓到了對面,磅礴的氣勢當中可以看見有幾縷黑影在快速的閃過,它們尖嘴獠牙,脖子很長,像是一隻隻巨大的鳥類,偏偏又隻有一隻腳,巨大的翅膀幾乎有一個成人男子那麼高,黑色的鳥羽在空中飛散,尖銳而鋒利,洶湧的衝向正中央的賀堪。

然而,薄術師料想中黑發青年被鬼鶴幻影割傷,從而被蠱惑的場景並沒有發生。

那氣勢被黑發青年身後出現的一層淡金色幻影組成的薄膜抵擋住了,薄膜太薄了,幾乎到了吹彈可破的地步,抵擋的搖搖欲墜,然而,還是抵擋住了。

“有點天賦。”薄術師看見這個冷哼了一聲,然而,也就到此為止了,正當他準備加大氣勢的時候。

對面的黑發青年突然笑了。

一雙漆黑的眼眸又準確無誤的看向了他,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黑色令牌一樣的東西,黑色令牌看不清底細,看不清樣子,隻有巴掌大小,然而,薄術師在看見這個黑色令牌的時候,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東西有危險。

“什麼東西!”薄術師臉色一變,手一揮,正準備奪過那個黑色令牌的時候。

已經晚了一步。

黑發青年已經將黑色令牌拿出來了。

賀堪手中捏了一個手訣,黑色神位無風自動的漂浮在他面前,他看向對面薄術師如臨大敵的模樣,笑了。

賀堪雙手一合,動作行雲流水,態度敦肅的對著面前半空中的黑色神位行正準備彎腰行禮。

“一拜城隍!”

認真的聲音的再次響起。

薄術師目眥欲裂,不能,絕對不能讓他拜下去,薄術師瘋狂催動著體內的詭力,再也顧不得彆的了,恐怖的氣勢衝向了黑色神位面前的賀堪。

然而,這一切都遲了。

黑發青年早已經深深地行了一禮。

那些龐大到讓人心生恐懼的氣勢陡然一頓,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裂了一般,整個氣勢煙消雲散。

氣氛更加寂靜。

薄術師瞳孔一縮。

下一秒,這位不可一世的傲慢術師身後已經多出了一個高大的黑影,這個黑影巨大而又神聖,渾身彌漫著死氣,偏偏又面目模糊。

那種充滿了神性與死氣相互纏繞的氣息。

這巨大的身影穿著官衣官帽,出現在薄術師身後的時候,他已經敏銳的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力在瘋狂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無儘的死氣。

“!”場下眾人也紛紛驚嚇,從看見那突然出現的巨大黑影的時候,他們就感覺自己心臟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了,讓他們有種自己的命就掌握在黑色暗影手中的錯覺。

這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講是難以想象的。

他們紛紛驚懼不安的看著那巨大的黑影,少數人膽子大的也是心中惴惴不安,他們畏懼的看著那巨大的黑影。

賀四鬼皺眉。

趙西安錢命更是看著看著那巨大的黑影有種頂禮膜拜的衝動,當下就不敢繼續看下去了。

也就隻有錢命膽子不大,正有些不安的開口道:“這個是堪娃子搞出來了?”

聽見錢命話語的其他兩人皆是沉默不語,他們相信堪娃子能解決好。

死氣一進入體內就高歌猛進,破壞遇到的所有一切。

隻是短短一瞬間,薄術師的臉色已經變成如同死人一般的青灰,死氣已經彌漫到他的脖子,必死無疑了,一雙眼睛死死不甘的瞪向不遠處的賀堪。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黑袍術師整個人就如同被抽取了所有生氣一般,整具身體都青白發灰,腦袋低低的垂下,脖頸就跟沒有骨頭一般,軟軟的掉下來。

“碰”的一聲,薄術師的身體倒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這一切都發生的很快幾乎是眨眼間就發生了,聽見這響聲,賀堪這才反應過來,他也沒想過這黑色神位如此的霸道,隻是一拜就弄死了黃厲級快要到青幽級的薄術師了。

那繼續拜呢?

賀堪伸手,天空中的黑色神位閃爍著微光,那薄術師上空的黑色暗影化成黑影一般流進了黑色神位,黑色神位這才落在了賀堪的手中,賀堪摩挲著手中堅硬的黑色牌位,依舊是微涼帶著大地寬宏的氣息。

黑色神位在煉成的時候就發送了訊息給他。

一共有七拜。

拜城隍,四拜天地。

拜城隍,拜的是這黑色神位,也是這四個村子虔誠願力聚在一起的死氣也是那位他們認真供奉的“城隍爺”,拜天地,拜的就是這方有四個村子的天地了。

七拜全部完成,賀堪估計就是青幽級快破血怨級都得在路過的時候留下點什麼。

隻可惜,他現在太弱了,賀堪嘖了一聲,這黑色神位好用是真的好用,偏偏需要消耗的詭力實在太多,他體內的詭力幾乎隻剩下分之一了,而黑色神位又是基於他的等級來恒定攻擊的,他的詭力等級越高,黑色神位的威力就越大。

黑色神位這麼大的威力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賀堪細細的感受黑色神位裡的死氣和神性,心中估算了一下,他起碼要連續不斷的供奉半個月,這黑色神位才能恢複成一開始的模樣。

“……”

然而,不管怎麼樣。

賀堪隻是輕輕一拜就硬生生將一位黃厲級接近青幽級的詭士拜死,看不清摸不準的攻擊更讓人不安,這種攻擊實在太過於詭異了,一時之間,不少河東河西黍落村的村民更是驚恐的看著鬥法場地中的賀堪。

“這次,算我們贏了?”薄術師一死,自然沒人說話,賀堪抬頭看向了不遠處的毛欺,此人尖酸刻薄,口業甚重,然而,周圍靈光彌漫,也不算惡人。

賀堪也是因此才開口問的他。

毛欺這次回的就十分認真了,強大到毋庸置疑的實力讓毛欺徹底的將賀堪放在了術師的位置上,不要說薄術師了,之前的李術師也沒有這樣詭異的攻擊方式,毛欺自然認慫,乾脆利落的認輸,道:“這場鬥法的最後結果的確是小賀村勝。”

聽見滿意的回答,賀堪這才心滿意足的點點頭,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處理,他喜歡在旁邊看著。

錢命老早就迫不及待的衝上來了,他立刻就衝到了毛欺面前,開口逼問:“毛老,黍落村的傳話是你說的?”

毛欺正轉身,輕輕一揮手,河東河西兩個村再加上黍落村個村的人老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動作迅速麻利的將咎四和胥捆起來,這兩位受傷的詭士也正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換作是完好無損的時候,這些村民哪裡敢動手。

現在兩個人都被捆的結結實實,動彈不得。

毛欺這才轉過頭,看著錢命,開始冷嘲熱諷,道:“不是我,難道是你嗎?還是黍落村的那個離術師,怎麼著,咱們的錢村長竟然跟黍落村新來的離術師關係很好,人家竟然還將這要命的消息告訴你。”

十分的陰陽怪氣。

“那上次的鬥法也是他們——”錢命沒聽完全程,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李術師,神情有些愣愣的開口道。

毛欺聽到這裡,動作一頓。

李術師,這也是河東河西村與小賀村關係惡化的開始,然而,村落與村落之間不是隻有關係好就行的,有時候也需要隔閡,關係太好也不是什麼好事。

一般就行。

“李術師的事情,咱們河東河西村可沒有道歉的理由。”毛欺十分實在的開口道,他難得的沒有陰陽怪氣,道:“這姓薄的就是為了追李術師才來到咱們這偏僻的地方的。”

“為得是什麼,咱們也不清楚。”

“反正他為了那東西處心積慮,又是控製咱們村的人,又是給東西,他又害怕監天司發現什麼,這才讓咱們幾個村開啟了鬥法。”毛欺冷哼了一聲,道:“鬥法死的人可不歸監天司管。”

“說難聽的,這是姓李的跟姓薄的事情,沒有他,姓薄的也不會過來。”

“這事本來就不關我們河東河西村的事,遇到這姓薄的完全就是無妄之災,可誰讓我們弱呢,咱們認了,可你要是偏偏將那姓李的死也怪罪到咱們身上,那我們不認。”

“咱們找他,天經地義,我們要是強到打死他,那也是合規矩的,誰惹的禍,誰負責。”

“提醒你們村,那是咱們村以前的情分,你認不認是你們的事情,咱就這麼做了。”毛欺說的時候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