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神像 賀堪下意識的開始尋找割稻鬼的身……(1 / 1)

賀堪下意識的開始尋找割稻鬼的身影。

他覺得割稻鬼與土煙婆之間肯定有什麼關係。

這座高大光滑的山壁上除了那尊怪異的神龕什麼都沒有, 光禿禿的一片,沒有什麼東西,賀堪頓了一下就收回目光, 他轉而開始搜尋在山壁旁邊的東西。

“!”賀堪餘光掃過在山壁快要樹林的角落,那一層一層的淡黃色光膜,隱隱約約有著人影的形狀, 鐮刀簡陋的貼在手臂處,乍看之下像是穿著短打的村民,不是割稻鬼又是誰。

那些割稻鬼閉著眼睛沉睡,完全不顧外面的動靜。

土煙婆們也完全沒有打擾割稻鬼們的意思,一點一滴的在搬運下面的東西, 在神龕的下方,一層一層全部都是由土與石頭壘成的祭壇, 十分簡陋,偏偏又帶著不屬於人類專屬於異類的野性, 紋路也像是又一根根爪子劃出來了。

紋路十分怪異,黑中透露著紅色。

瓷盆瓷碗還有一些用具都被土煙婆們爬行的將東西擺放在神龕面前, 果子, 稻草,全部都放在這些用具當中, 在祭壇之上,還有一根根巨大的蒼白的骨頭,骨頭像是一顆顆怪異巨大的白骨骷髏樹。

每一根樹枝都尖銳的可怕。

土煙婆們做好這一切之後, 這才爬行到旁邊,拽住那些不知道是沉睡還是昏迷,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村民們,將他們固定在白骨骷髏樹之上。

四肢被白骨紮穿, 鮮血流在白骨骷髏樹上,很快就消失不見,一陣陣的青煙從白骨骷髏樹上面溢散開來。

一共差不多十二人。

賀堪一眼就認出了其中四個正是小賀村丟失的人,還有那為首的村民,十分瘦弱,被紮在白骨骷髏樹上的時候,終於被劇痛強行蘇醒的男人,正是王家大郎。

看來王家大郎沒死。

至於其他八人,賀堪看了一遍,沒有一個認識的,應該是附近村的村民。

村民們的鮮血漸漸從傷口中流到白骨骷髏樹的樹杈上,看得出來,土煙婆們應該有一部分擅長祭祀,時間控製的很準,這些傷口不大卻多,鮮血會緩緩的流出來,起碼能撐完整個獻祭儀式。

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升上了天空正中央。

月光更加明亮了,投射在地面上,硬生生給地面上照出一片雪白。

“……”賀堪看著這些村民,正在緩慢的思考,也不知道小賀村眾人什麼時候發現他不見了,傍晚的時候,特意讓錢三命通知賀四鬼他們不要回家,一切就跟昨天一模一樣,賀四鬼他們肯定能懂他的意思。

況且追土煙婆的時候動靜鬨得那麼大,賀堪相信巡邏的護衛隊們也發現了。,現在十有八九也正在追尋自己的位置。

要不要救呢?

賀堪看清楚了。

這玩意兒是十分典型的村落祭祀的神靈,說的好聽叫做神,說的不好聽,它就是個詭物,因為它祭祀的不正確,還被七七八八的亂用血祭,不是血祭不好,是方法不對,如果說一開始獻祭的時候就按照正規的【禮】來獻祭,幾百數千年後,還未必不會出現一尊真正掌管土地豐收的土地神。

隻是祂出現的地方不對勁,祂竟然出現在詭異世界了。

即使小賀村為首的這些村落不獻祭或者按照正規獻祭,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扭曲的,詭力充斥著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靠著這種扭曲的規則誕生出來的神靈,之後再加上一層血祭,最後再來一股又一股的詭力催化。

這是生怕不養出一個大的啊。

所以,當賀堪看見這座山壁上的土婆神龕的時候,他瞬間就放棄拯救這位神了,賀堪還有些慶幸小賀村的運氣足夠好了。

在祭拜這玩意兒的時候,十分恰巧的出現“遊城隍”,又十分恰巧的是那“遊城隍”的實力等級都比這尊詭神要高,硬生生壓製住了,小賀村們這才靠著祭拜“遊城隍”勉強的逃過一難,否則等這座詭神徹底成長起來。

不要說小賀村了,這周圍幾個村落連帶大啟城都不夠它吃的。

運氣真好啊。

賀堪在心中默默的感歎,當然,表面上他還是維持住了自己的面無表情。

不遠處,月光下,那一隻隻的土煙婆開始在月光下吞吐,時不時還有淡青色的煙霧在月光下溢散開來,這煙霧繚繞下帶著專屬於的詭物的鬼魅感。

山壁上神龕中的土婆閉著眼睛在享受著底下的煙霧,還有那些從白骨骷髏樹中溢散出來的青煙,這兩股煙霧慢慢的被土婆吸收,土婆本來有些許昏暗的身體更加明亮了,給人的感覺也更加溫和慈祥。

“一路跟過來的孩子,你可以出來了。”土婆片刻之後睜開眼睛,她的聲音充滿著親和力,一雙眼睛直直的看向擋住賀堪的那一顆大樹。

土婆話音剛落,那下面的土煙婆們群也開始躁動不安,時不時的,他們還探出頭試圖尋找土婆說的人。

被發現了。

賀堪眼睛一眯,看來這件事情比他想的還要古怪,賀堪頓了頓,還是從躲藏的地點走出來,青銅矛握在手中,他一臉無害的看著不遠處神龕中的土婆。

“堪娃子。”白骨骷髏樹上的王大郎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從大樹背後鑽出來的黑發青年,實在是黑發青年的外貌也足夠有辯識性,王家大郎不敢大聲說話,隻敢小聲的呐呐道。

“隻是碰巧路過”賀堪無害而乖巧的說道:“沒想到會在看這裡看見土公土婆的祭祀儀式。”

賀堪想要裝乖巧的時候,他是真的可以裝乖巧,平常面無表情的臉隻要悄悄彎一下嘴角,眼角在微微往下彎,靠著白淨英俊的臉,硬生生可以刷出乖巧。

“老頭子,沒想到竟然還有孩子記得咱們倆啊。”土婆白發蒼蒼,眼睛笑眯眯,對於賀堪的話語看不出任何不滿,土婆語氣充滿了感歎的說道。

“老婆子,我也沒想到啊。”一句更加蒼老的聲音從土婆的背後傳來。

“……”艸。

賀堪第一次在心中罵出了一聲臟話,他目光直直的看向山壁處的土婆,他一開始以為土公可能是土婆的另一版,或者說,這兩位神靈其實就是同一尊,隻是需要一些儀式轉換,要麼就是後來祭祀者又添加的,比如說祭祀的村民一開始隻祭祀土公,祭祀的久了,這些村民就自然而然用自己的思維開始思考,這土公一直都是一個人,肯定會孤單的啊,那我們再給對方找個伴吧。

土婆就是應運而生。

很多神靈都是這個套路。

賀堪萬萬沒想到,他猜中了開始沒有猜中了結局。

這兩位神靈竟然真的是同一體,既然土公的聲音從土婆的背後傳出來,細細聽來,土公的聲音相比於土婆的聲音更加僵硬。

賀堪隻能用最壞的猜測。

恐怕因為長久的沒有祭祀,土婆已經將土公“吃”了吧,那發出聲音的另一半土公估計就被土婆背後。

難怪神龕需要那麼大,那麼深,土婆需要將土公深深地隱藏起來,掩蓋住自己吃了土公的事實。

賀堪乖巧的笑容一頓,他感覺自己有些低估這個詭異世界的扭曲了。

“嗯,好孩子,你為什麼不說話呢?”土婆笑得十分慈祥,她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扭曲,也沒有在意賀堪是否發現異常,她就好像一位真正親切慈祥的土地神一般在詢問路過的村民在驚訝什麼。

隻是在月光下,土婆的笑容莫名透露出一絲寒意。

賀堪餘光又暼了一眼割稻鬼,這個時候,他才徹底想清楚了一些事情,這些割稻鬼恐怕是土公的眷屬,割稻對應豐收,恐怕,土公才是掌管豐收職責,土煙婆應該就是土婆的眷屬了,土公被土婆吞吃,土公變弱了,作為眷屬的割稻鬼自然變弱了,隻能遵循最基本的職責,天然尋找稻田割糧食。

土婆變強了,作為眷屬的土煙婆也自然變強了,相比掌管豐收的土公,土婆恐怕是偏向詭異的神道,戰力更強,土煙婆由一開始的隻會去尋找一些用具作為祭品到最後用詭物用人類作為祭品。

“我在想土公在哪呢?”賀堪一看土婆的樣子就知道她不會放過自己了,他就十分自然的原形畢露,說話平靜而帶有挑釁的語氣,當然,賀堪還要面子,沒說出更挑釁的話語。

土婆的笑容更加溫和了。

土婆看著不遠處的賀堪淳淳誘導道:“土公自然就在我的身後啊,好孩子,你可以靠近一點看看。”

“是啊,好孩子,湊近點,讓我瞧瞧你吧。”土婆的話音剛落,土公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同樣像是個樂嗬嗬的老頭的聲音。

在說話的時候。

土婆整個人的氣息更加柔和慈祥,她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在秋天的稻田,秋高氣爽,大大的太陽掛在天空中,數不清的稻穗沉甸甸的,村民們歡天喜地的拿鐮刀割著田地裡的糧食,臉上滿是笑容。

這裡的風光是一吹都給人暖乎乎的感覺。

土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飄渺,她給人一種神靈的敬畏感,慢慢的,那些金黃色的稻穀給人的印象無聲的化成巨大的神像,神像似男似女,看不清面目,隻能有那種怪異的,豐收的,溫和的,猙獰的,各種詭異的感覺融合在一起。

那尊神像看著看著就給人一種頂禮膜拜的感覺。

無形的壓抑感與敬畏感開始猛得撲向了賀堪,直直的衝著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