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太宰理所當然被押走了，泉雅也被福地櫻癡拖走帶回基地，隻留下現場的一堆人消化著新的情況面面相覷：

“都速記下來了嗎？快、快去寫新聞稿！”

“快……搶在其他媒體前最先報道出去！”

“……”

與此同時,天空賭場這邊,西格瑪和偵探社等人也在關注著大屏幕中實時轉播的畫面。

“泉雅成功了！”

“我們也開始準備下一步吧。”

這邊,逐漸遠離媒體與大眾視野後，泉雅從福地鉗住他肩膀的手下掙脫，喘了口氣,終於可以正常走路。

後方，條野采菊快走幾步跟到泉雅身邊,偏頭：“真沒想到你在這時回來了，我們隊長一定很開心。”

“他之前一直因為你跑掉的事而煩心著,連玩笑都不跟我們開了。”

這次再見到眯眯眼,泉雅對對方的態度好轉了許多，至少沒有像上次一樣緊皺著眉頭了,“條野。”點了點頭就當作是打招呼。

“不過隊長。”條野又笑眯眯地轉向福地說：“要是把泉雅變成「獵犬」的話就不用擔心他會再次跑掉了哦。”

……果然不能相信惡劣的人會輕易轉性。泉雅把剛好了一點的態度又收了回去。

“哦,是因為我們的那個每月一次的手術嗎？”末廣鐵腸接話道,“隻要不去就會死。”所以才絕對不會存在逃走或是背叛。

“哈哈哈哈，不錯啊！想要加入我們嗎？我十分歡迎。”一旁的大倉燁子跳了出來。

……這些人。聽得後方的立原一陣頭暈目眩，“不好吧。”於是他站出來替泉雅說話，“「獵犬」裡有我們幾個還不夠嗎？”

聞言，泉雅回頭看了立原一眼。立原趕忙閃躲開目光乾笑著撓了撓臉。

“不必了。”福地櫻癡拒絕了,“他是我的弟子,不是「獵犬」。”

“並且日後在徹底得到軍銜後,可以基本與我平起平坐。”福地接著說，“條野，以後這種話不必再提。”

“是啊,條野先生。小心泉雅日後想起此事，記你一筆賬。”末廣鐵腸難得分析清楚了局勢優劣，“以後你要是有一天突然失蹤了，我會給你多燒點紙，沉痛哀悼。”

頭頂冒出了叉叉，“……感謝提醒，鐵腸先生。”介於福地在場，條野隻有些咬牙切齒地說，沒有動手。

立原一直跟在最後，聽到福地所說，他暫時鬆了口氣。

“不過……該說不愧是隊長嗎。”恢複如常後，條野又意味不明道。

鬨劇看夠了，泉雅這時停在原地不再向前，同時指出道：“雖然但是。按照流程，現在不應該是先押送我去檢察機關調查一番嗎？”

時間不多了，得儘早“洗白”後繼續名正言順地跟進福地櫻癡的下一步行動，不能耽誤時間。

“啊，你說那個啊。”福地櫻癡仿佛被提醒到才想起來一般看了看上面，“那個其實就是去做

做樣子，為師知道你什麼都有沒做。”

“一會兒L我會聯係那邊的人來接你過去接受調查。不過，他們不僅挑不出你的汙點，過程中你也不會被像其他犯人一樣對待。”他補充，“就當是去那裡放鬆一下吧，有要求隨時跟那裡的人提。”

醋意大發，大倉燁子用手肘戳了戳泉雅的腰，“隊長還真是疼你啊。”酸了不止一星半點。

泉雅答應下來，同時感到心情複雜。

好逼真的演技，他想。福地的關心實在是太逼真了，神態和語氣都無懈可擊，真的像個關愛弟子的好師傅。若不是知道這些都是假的、以及福地就是“神威”的事實，此時的他不出意外會被這些話感動到。

一路上，泉雅也注意到了福地腰間的那柄收入鞘中的刀。

如果他沒猜錯，這把刀就是當時森提醒過他要注意的武器、能夠省略時空間的劍「雨禦前」。再加上福地那將持有武器加強百倍的異能，劍刃能夠穿透的距離非同小可。

“泉雅先生，請隨我上車。”

“您慢點。”

後面，檢察院派人來了。如福地所說，他們果然畢恭畢敬地請示著，照顧得十分周到，感覺就差給泉雅拿個轎子抬上車了。

渾身不自在地上了專車，車門關閉前，泉雅聽福地最後交待那些人說：“那麼，我的徒弟就暫時托管給你們了。”“請快一點走流程，沒什麼問題儘快送回，後面還有很重要的作戰需要他。”

聽到“作戰”的字眼，泉雅敏銳地察覺到這說的應該就是亂步在天空賭場那時提到的、兩天後對接「大指令」相關的作戰了。

到了檢察院後，甚至略過了脫衣仔細搜身的流程，泉雅就被塞進了套房裡休息，隨行的工作人員離開前友好地說：“您在此等待就好，一切完事後就送您出去。”

泉雅一臉懵逼，和小咒靈二臉茫然。……就完事了？

他就被帶著轉了一圈，核驗身份後被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隔著衣服被敷衍地搜了個身而已。

當下暫時不能做任何事，泉雅面朝天花板仰倒在床上，仔細地檢查過沒發現房間內存在攝像頭或其他電子設備後，讓小咒靈把「書」吐了出來。

保險起見，「書」當然不能再隨身攜帶。在離開天空賭場來到這裡之前，泉雅已經讓小咒靈吞下了「書」和筆並跟在身邊，日後有需要之時再吐出來供他使用。

拿起「書」，手舉高在頭頂翻開到最後。

果然，這兩天過去了，「書」裡，他新的經曆化作嶄新的花邊文字續寫著前文，一點點地向後推移，填補著為數不多的剩餘空白。

看得泉雅眉心一緊，乾脆把「書」扔到了一邊。

眼不見心為淨。

*

一天後，泉雅就被從檢察院送了出來，與福地櫻癡、獵犬幾人會和。

休息室內，他們正在就明天的作戰進行最後的對策商討。

某刻，“隊長，偵探社真的會猜到我們對

接「大指令」的地點嗎？”坐在桌子上晃著腿，大倉燁子問。

“偵探社有這個能力。”福地櫻癡重視說，“即便對方的重要底牌之一已經被我們監`禁，但隻要那個偵探小鬼還在，就一定能夠猜到。”

“還真是難纏。”條野附和著。

“泉雅。”這時，福地轉向泉雅問：“你還有什麼關於偵探社進一步行動的情報忘記說的嗎？”

“並未。”泉雅面不改色地回答，神色淡淡，“自從環島區那次的事件曝光後，我們就徹底決裂了。”

“是嗎。”福地也神色未變，口中卻說：“所以你還不知道前些天失守的天空賭場現在極有可能是偵探社的新據點一事？”

泉雅故作稍微驚訝了一下，“不知。”他說，“該如何應對？天空賭場在高空中，實施行動實在不方便。”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一點不著急。

福地想了想，然後再次開口了：“作為人類軍的準司令。”手續還沒走完，“就由你來給軍方發通告吧。”

“什麼內容？”看著福地再次寂靜下來的眼底，泉雅頓時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通告內容就寫：若包裹著天空賭場的那團該死的濃霧不在我方給出的規定時間內速速散去，我方的導彈就會直接發射，將賭場炸沉。”

“……！？”此話一出，不單是泉雅，獵犬四人也不淡定了。

“隊長！賭場身處高空，下方可是居民區！”立原微微流汗道，“若是發射導彈炸沉，無數碎片落下，城市的那片區域就會被摧毀！”

“沒錯。”條野也收斂了笑容，“真到那時就不僅僅是死一兩個人那麼簡單了，無數人要麼被砸死，要麼葬身火海。”

然而福地聽後隻是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地道：“大多數時候，正義的戰爭都要伴隨著流血與犧牲。”

“是不可避免的事。”他繼續道，“要怪也隻能怪罪於偵探社。”

“……”獵犬幾人不說話了。

“泉雅。”打開傳訊機，福地催促著，眼神始終放在他身上沒有離開過。

無論如何都不能在這種關鍵時刻被發現異常。泉雅努力壓製著眼底的顫動，閉了閉眼，尋常表情地走上前，開始按照福地的指示輸入電報的內容。

不行。除了偵探社的安危，他明明也答應了西格瑪會一同保護賭場。

在監視下輸入了最後一個字，泉雅沒有片刻猶豫地摁下了發送鍵，“這樣就行了嗎。”他平靜地問。

“很好。”福地收回寂靜的視線，“那麼接下來的一步……接下來該做什麼？”他開始自問自答起來，“接下來啊，那位太宰治還要把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的隱藏據點以及下一步計劃全盤托出的工作在。”

泉雅身體微不可查地動了動。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拷問嗎？”曾經在犯罪組織待過，條野十分上道地愉悅說。

“沒錯，你最擅長的，條野。”福地點了下頭，“這份工作就交給你。明天

你不必和我們一同前去對接「大指令」的現場()，隻要好好地撬開敵人的嘴就行了。

遵命。條野答應下來⑾()，在屋裡翻找了下拷問要用到的東西，“那我現在就去準備華麗的拷問環節。”

說著，條野朝門口走去，在路過泉雅時看似不小心地撞到了他，“誒誒。”近距離下，條野一隻手搭上了泉雅的肩膀，“就不能禮讓一下我？還在生我的氣？”

條野離開了。

後面，泉雅借著中途休息的機會來到浴室隔間裡打開條野走前偷偷塞到他衣服裡的小紙條。

紙條上的內容很簡短：【安心吧。】

緊繃著的五官終於鬆動了，泉雅背靠瓷磚長舒一口氣。看來條野早就已經知道了什麼，這樣太宰那邊暫時就能放心下來。

至於天空賭場那邊——

“蕭餘，把「書」給我。”

泉雅蹲下身將「書」攤開置於膝蓋上，思考後再次在空白處落筆。

*

交接「大指令」的那天很快到來。

“泉雅，你跟偵探社接觸過一段時間，對他們了解最多。”

空曠的機場，人員照常流動著，福地櫻癡單獨將泉雅叫到了一間屋子裡來，“你來負責暗殺前來這裡阻礙我拿到「大指令」的偵探社社員，沒問題吧？”

“沒問題。”泉雅嘴上應下。

“至於布拉姆。”吸血鬼伯爵，“也由你來暫時替我看管。”見泉雅對此沒有產生太大反應，福地接著說：“看來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布拉姆的存在。沒錯，他一直在我的手上。”

“跟你不需要拐彎抹角地說話真是太好了。”福地卸下了偽善的面具，說著，他將提前藏好的一口棺材提了出來，再掀開棺蓋。

裡面，隻剩下一個頭、被聖劍貫穿的布拉姆·斯托克伯爵神色淡無波瀾地出現了，“……”

福地又接著上前握住劍柄將其舉起，走近泉雅，把劍柄交到泉雅手中。

泉雅穩穩地接了過來，抬頭去看位於劍尖處的布拉姆。

布拉姆也瞳孔斜向下靜謐地看著他。過了幾秒鐘，布拉姆率先開口了：“年輕人，離近點。”他聲音很低，“讓我好好看看宿敵福地讓我侍奉的新主人。”

“……？”泉雅感到不明所以。

“就聽他的吧。布拉姆脾氣很怪，不這樣他恐怕不能服從你。”福地在一旁道。

於是泉雅舉著聖劍的手稍微下降了些，讓布拉姆和自己幾乎維持一個平視的高度和基本的距離。

“不錯，生機勃勃。”布拉姆注視著他說，“讓我回想起了我曾經的眷屬。”“不過，他們早在中世紀的時候就已經被殺死了。”

……這讓人怎麼接話。

然而下一刻變故突生，布拉姆突然毫無預兆地伸長脖子一口咬在泉雅的一側肩頸上。

聖劍隨之脫手，布拉姆被摔在地上。泉雅捂著傷口緩慢地垂下頭。

“這樣的話就如你所願了吧？福地。”地面上，布拉姆面朝上說，“把我放回棺材裡。很困，不要再頻繁地打擾我休息了。”

“抱歉啊，我的好徒弟。”福地看向泉雅的神情寂靜又惋惜，“可惜……要是你真的是我的徒弟就好了。”

“不是我不相信你。”他又說，“隻是老夫生性多疑，不外加一道保險總是覺得心裡不夠踏實。”

“等事情全部結束後。我會懷念我們短暫的師徒時光的。”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福地低頭看了看腕表，再次抬眼時對泉雅下令道：“現在，去找出所有潛伏在機場內的偵探社社員並殺掉他們。”

奇怪的是，一聲令下後，泉雅依舊垂著頭，在原地遲遲沒有動作。

“……”這邊，布拉姆顯然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但是他選擇一聲不吭地裝死。

下一刻。

“泉雅”終於有了動作。緩慢地抬起手，撫上自己頸部被咬到的地方，手心下，兩個血洞開始一點點愈合。

“！！？”看著，福地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對。

再一點點抬起眼睛，眼神在額前碎發的陰影裡顯得異常陰翳，“老頭。”它開口了。

“你說……”黑影扯了扯嘴角，“我應該叫什麼名字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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