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不死術師5(1 / 1)

半晌後。

操場空地上,泉雅單手半捂著臉,雙目低斂,眼尾肉眼可見地變紅,隱隱約約看得見濕潤,表情似乎是在努力隱忍著什麼。

看著怪可憐。

四周一片靜謐,連風好像都靜止了。

原本氣場很足的一年級三人此時癟下去了大半。

此時此刻,泉雅對面,禪院真希扛著慣用的咒具僵硬在了原地,眼眶放大,一臉錯愕地看著他的這副樣子喃喃出聲道:“搞什麼……”

從寂靜的氛圍中感受到了尷尬,泉雅一邊努力緩解著眼部的不適,一邊替自己辯解:“不是……學姐你繼續,我現在隻是……”

隻是眼睛裡進了沙塵。

然而他後面即將脫口而出的解釋被兩名同期打斷了。

“我也想問呢,你們這是在搞什麼啊,發生什麼事了?”釘崎滿頭問號,完全搞不清楚剛剛到底錯過了什麼,泉雅怎麼就突然成這樣了。

伏黑也皺著眉朝泉雅問:“喂,你怎麼了?”

“我沒……”事。

再次被熊貓打斷了:“真希,是不是你嚇到他了。”

“不是、你們也看到了,我可什麼都沒有做啊。”真希有點手足無措起來。

剛剛隻是為了提升氣場稍微舞了一下咒棍而已,連人一片衣角都還沒碰到好吧!

真希懷疑人生地摸上了自己的臉,“……難道我長了一張會把人嚇哭的臉嗎?”

“鮭魚子。”狗卷對此表示懷疑。

“不不,不管怎麼說都不該變成現在這樣才對,你之前不是黑手黨嗎?”徹底泄了氣,真希感到十分不解。

不管怎麼說……也不應該這麼脆弱的吧?

當然了。

泉雅隻是被真希方才不經意間揮舞咒棍時揚起的沙塵冷不丁迷了眼而已。

若是換作其他人,這點程度揉下眼睛就過去了,但是他不一樣,他五感敏銳,敏銳得要命,雙眼在進入灰粒的刹那間就紅了。

面對這陰差陽錯的誤會,泉雅在這一刻,無比想念他在橫濱時經常佩戴的護目鏡。

五條悟本來一直在不遠處的台階上作壁上觀,某刻,他好似想到了什麼,嘴角上揚著晃晃蕩蕩地走了下去。

“我真的沒有……”終於得以睜開雙眼,表情也基本恢複如常,泉雅正準備開始鄭重地解釋,就見五條剛好走來他身邊,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接過話半真半假地圓了上去:

“就由我來簡單說明一下吧,小雅他是被迫加入黑手黨的哦。”

看了眼五條,泉雅默了下來。他本就不善言辭,覺得讓五條先說明一下也好。

然而下一刻,隻聽五條話鋒一轉:“在那裡遭受了很多的暴力和虐待,好不容易才逃了出去。”

……?聽著好像不大對勁,泉雅緩緩在心裡打出了個問號。

緊接著,五條邊繼續真假摻半地說著,邊還不忘了抬手捂住泉雅

的嘴,“就如你們剛剛所見,小雅的內心其實很脆弱,是因為還沒有從過去的陰影裡走出來。”

終於反應了過來,泉雅稍微瞪大了眼睛。

……五條這家夥,是故意的。

他才不是呢,再怎麼說他也差一點就能當上乾部了!

然而被五條捂住了嘴,泉雅完全說不出話來,隻能發出不連貫的“嗚嗚”聲,而且不管他怎麼用力,五條的手臂都紋絲不動,無論如何也擺脫不掉。

“唔,很顯然,他不願意被人提起這段過往。”低頭看了一眼,面對泉雅的掙紮,五條依舊面不改色地微笑著,“但是為了能讓大家更好地相處,我覺得是有必要讓你們知道的。”

語氣故作憐惜,在某一字上加重了音量,“大家要好好嗬護小雅脆弱的心靈哦。”

而後默了幾秒。

“你……倒是……早說啊!”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擠出了聲音來,真希聽後憤憤不平地用手中的咒棍敲擊著地面,肢體僵硬,“顯得我很像不近人情的魔鬼啊!”

“真希,小點聲,彆嚇到他。”熊貓抬起厚厚的爪子上下比劃了兩下。

狗卷朝泉雅歪了歪頭,“大芥?”

“啊哈哈。”臉不紅心不跳地打著哈哈,五條放開了束縛著泉雅的雙手,同時聳了聳肩,一副“不用感謝我”的欠揍模樣。

看著三人已經完全變了樣的眼神,泉雅知道,這下就算解釋也沒用了。

與此同時,一旁,聽了五條方才的一番話,伏黑眼角隱隱抽搐。

要說泉雅是被迫加入的他還能信,但被虐待?能在這個年紀成為黑手黨準乾部的人會被虐待?

不過。看著泉雅當下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模樣,伏黑閉了閉眼。

罷了,這樣就好。

這個人,看上去確實不適合當黑手黨。性格和心性遠不及凶惡亦或是狡詐,估計是憑借著“不死”的能力才得以在黑暗世界立足,若真是這樣的話,五條說的話在某種程度上也沒有錯。

“……”釘崎也半信半疑地抱著手臂,要不是因為她見過泉雅在昨日咒術實習時的戰鬥能力,差點就也要全信了。

不過,伏黑和釘崎都覺得沒有什麼解釋的必要。

見此,在一年級的三人看不見的地方,五條偷偷朝一人豎起了個大拇指。

“我是熊貓。”指著自己的腦袋言簡意賅地介紹完,熊貓轉頭朝泉雅介紹起同期來,“她是禪院真希,咒具達人。”

“嘁,我討厭這個姓。”將咒棍抱在懷裡,真希不太自然地錯開了泉雅投來的視線。

“這是狗卷棘,他是咒言師。”熊貓手臂搭上了狗卷,“因為言語擁有強製性的力量,所以日常用語僅限於飯團餡料。”

“海帶。”點了點頭,狗卷抬手朝泉雅打了個招呼。

咒言。泉雅多看了看狗卷,是和他類似又大有不同的力量,最大區彆就是他的種族天賦言惑並不能令人強製服從。

“泉雅。

”想到真希說過不喜歡自己的姓,泉雅貼心地改口問道:“禪……真希學姐剛剛找我是想說什麼?”

看著泉雅這副天然又似乎毫無自覺的樣子,噎了下,真希乾巴巴道:“呃、沒什麼。”

?鼠鼠ovo的作品《異能力是惡魔契約》最新章節由??全網首發更新,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熊貓在這時朝真希擠眉弄眼,比比劃劃。

“煩死了,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啊。”真希朝熊貓有些沒好氣著,而後輕歎了口氣,換上了副認真的表情直面泉雅道:“希望你能一起來參加和京都校的交流會。”

而後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我們可以幫助你變強,在各種意義上。”

不僅僅是實力,還有內心。

“蕪湖~”熊貓輕呼出聲,和狗卷一起朝真希豎起了大拇指。

“看來這裡不需要我看著了呢。”得到了想到的結果,五條朝幾人揮了揮手,朝場外走去,“我晚點再來,你們幾個就先加油訓練吧,拜。”

“啊啊,這家夥又去偷懶了。”伏黑已經見怪不怪了。

“先給你這個用。”真希將手中長長的咒棍扔給泉雅,泉雅接過來後,下意識地用持狙的姿勢將咒棍抬過胸前。

見狀,真希扶額,糾正泉雅道:“你這是什麼姿勢啊,這個東西不是這麼用的。”

很明顯是端槍的姿勢。眾人默默。

後面,訓練中途休息時的一段小插曲。

“所以,你一開始時到底是怎麼了?”三人坐在樹下乘涼,伏黑朝泉雅問著。

“沙塵進眼睛了。”泉雅終於解釋了出來。

幾秒後,伏黑才發出了個音:“哈、?”

“啥。”釘崎反複確認著泉雅的表情,見他不似是在開玩笑,難以置信道:“就隻有這樣而已?我說,你也太脆弱了吧。”

“……”

還不如不解釋。

*

“有關咒力控製以及咒術的基礎知識我想你應該了解得大差不差了。”

下午,結束了半天的訓練,五條單獨帶領著泉雅在一眾佛寺樓閣間穿梭著,準備帶他去進行其他的修行,“還有疑問的地方嗎?直接問我。”

“術式都是天生的。”泉雅開口。

“沒錯。”

“所以……”猶豫了下,泉雅還是問了出來:“我其實沒有術式?”

一直以來也沒有能使用出來的感覺和跡象。

“果然在在意這個啊。”五條一副毫不意外的樣子,“這個嘛,你既然能將生得領域具像化到現實中,就說明應該是具備術式的。不過,你的情況可能有點特殊。”

偏頭看向泉雅,腳步未停,“咒力太淩亂了。這對於咒力量遠高人一等的你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因為你不懂得控製,所以它們在大部分的時候都沒有變成輔佐你的力量,而是成為了負擔和累贅。”繼續著,“你在戰鬥時經常有力不從心的感覺吧?原因就在這裡。”

“所以我猜測,說不定你在梳理好咒力之後,術式就會自然出現了哦。”

希望是強大的術式。泉雅如此想著,因為這份天生的力量是罕見的不需要向惡魔支付代價便能獲取的。

“我要怎麼做?”

隨後五條帶領泉雅進入了一扇位置偏僻的門,穿過走廊後,下到了位於最裡側的屋中。那裡,背對著一人,粉色頭發的少年坐在沙發中,前方的電視熒屏散發著亮光。

虎杖悠仁正全神貫注在屏幕中放映的電影上,甚至沒有察覺到一人的到來。

“悠仁,看看是誰來啦——”五條將手放在嘴邊呼道。

“五條老師!”嚇了一跳,虎杖回過頭來,在看清了五條身旁的泉雅後,露出了一個明朗的笑容,興奮地揮了揮手,“啊,是你!”

“好久不……”咚!虎杖一個疏忽大意,手中的玩偶蘇醒了過來,一拳揍上了他的臉。

受夠般地起身將手中的玩偶丟了出去,虎杖十分不爽:“我去你的!”

“悠仁,再加把勁啊。”五條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向前推了推泉雅的後背,同時將一個類似的玩偶塞給泉雅,“撒,接下來你就和悠仁一起在這裡看電影吧。”

和虎杖打了招呼,泉雅看了看手中醜萌醜萌的玩偶,“咒骸?”

“看電影的同時朝咒骸注入平穩的咒力,波動超過一定程度的話就會被懲罰哦。”五條解釋道,“聽上去好像很簡單,實則相當辛苦。”

來到虎杖旁邊坐下,泉雅開始試探性地朝手中的玩偶注入咒力。

果然如五條所說,即便他還沒有分出心來看電影,隻是單純地注入咒力的行為就已經很難穩定住波動了。很快,在某刻那隻咒骸的身體抖了抖,飛快的一拳朝著泉雅的臉上揮去。

速度太快,泉雅隻來得及稍微側頭眯起眼睛。

然而,那玩偶的拳頭越離近他速度就越慢,到最後,在近處的虎杖看來,竟隻像是在象征性地“碰”上了泉雅的臉。

給虎杖看呆了。

泉雅也疑惑地摸了摸臉,沒有很痛。

“為什麼他手裡的咒骸攻擊性這麼弱啊!”指著泉雅手中的那隻和他彆無一異的玩偶,虎杖回頭朝五條道。

五條理所當然地笑著:“因為小雅比較怕痛,所以這種程度就足夠了。”

“那我呢、我就不會痛了嗎五條老師!?”虎杖有些憤憤不平,倒不是因為彆的,隻是這些天以來被玩偶冷硬的拳頭揍得實在是窩火。

“不不,悠仁,沒有在區彆對待哦。隻是因為小雅的痛感是正常人的幾倍,所以我才稍微調整了下咒骸懲罰的力度。”

五條話音剛落,便見泉雅一副“你為什麼會知道”的表情看了過來,於是將手比作八字放在下巴上裝酷:“我可是最強,知道這種事情不過分吧~”

“誒,原來是這樣。”虎杖很快接受了,他拿起了桌子上的碟片轉而問泉雅:“你喜歡看什麼類型的電影?”

*

夜晚,橫濱市。

一處寂寥的街道中,Lupin

酒吧昏暗的老式招牌一如既往地閃爍著微弱的光。

“太宰,你看這個。”

熟悉的吧台前的位置上,織田從衣服裡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了左邊的太宰。和以往明顯不同的是,他下巴上的青色胡茬近期似是有好好修理過。

“謔。”在看清照片上的人後,太宰輕歎了聲,問著:“這張照片是從哪裡來的?”

“我今天收到的未署名的郵件。”織田抿了一口蒸餾酒,眼底忽明忽暗,“來源地也不清楚。”

照片上的場景似是在學校操場,一個稍微俯視的角度,熟悉的紅發少年身著深藍色的道袍,正和年齡相仿的少年少女們站在一起,看上去融入得還不錯。

面容因為隔了一定距離的緣故,不那麼清晰。

“果然是去那裡了吧。”很快作出了判斷,太宰將照片還給織田。

“那裡是?”織田偏頭問。

“就像是秘密存在的超自然調查組織一樣,那裡是為了學習咒術和消除某種被稱為‘詛咒’的東西而設立的據點,我也隻是略有耳聞……”說到一半,太宰瞥了眼織田,話鋒一轉:

“放心吧,這種地方估計都有強力的結界保護,一般人是不可能輕易找到和闖入的啦。”

“這樣啊。”默了默,稍微放心了一點,織田語氣欣慰著,“看來是去到向陽的一方了。”

隻是話語中微不可查的一絲落寞感還是被太宰捕捉到了。

“知足吧織田作,好歹他還給你留了一大筆錢,還有昂貴的剃須刀。”太宰懶洋洋地趴在了吧台上,語氣幽幽,“我呢不僅什麼都沒有,還要被森先生責罰。”

泉雅離開以後不久,織田便入賬了一筆金額不小的款項,收到了一柄剃須刀。在猜到是泉雅的心意後,織田乾脆用它偶爾打理起胡茬來。

感受到了太宰散發的幽怨,織田正經猜測著:“可能是給你送東西太困難了吧。”

“誒?”聞言,太宰直起上半身來,低頭看了看自己,又透過手中剔透玻璃杯的反光端詳著自己的臉,“我看上去像是會拒收的樣子嗎?”

“不,是因為太宰你看上去除了吃飯睡覺和自殺以外,對其他事物都沒有興趣。”

眨了眨眼,太宰微笑了下,“啊,原來是這樣。”

“話說安吾最近有點忙呢。”一人看向吧台最左側空蕩蕩的位置,“感覺他近期不經常來lupi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