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懸棋若定32(1 / 1)

“再見?”

“你……!”聽到五條如此直接的一番話,感覺有被羞辱到,為首術師的臉色陡然差了起來。

五條權當沒看見,故作關心般繼續道:“已經傷痕累累的了呢,還是不要太勉強自己哦?”

由於五條的實力和在咒術界的地位,男人沒敢再多說什麼,他當下沉默了,環顧四周,視線依次掠過在場之人,最後停在五條的身形輪廓附近。

在五條身後隨著對方到來的、還有另外一人。

男人稍微偏頭側目,努力地想看清那正被五條的身體遮擋住了的、對方身後之人。

然而五條將那人擋得嚴嚴實實的,並不給他視線觸及到的機會。

“……那特級就交給你了,五條悟。”最終放棄去探查對方身後之人,想著麻煩多一件不如少一件,而且特級交給特級對付也更加穩妥,男人低聲妥協道,然後話鋒一轉,“但是在場的這些人我要帶走審查。”

“嗯?為什麼?”五條抬高了聲音,語氣帶著質疑,“他們都是咒力微弱的普通人吧,還是咒靈事件的受害者。”

看到突然出現的二人,聽到事情有要好轉的跡象,正和一眾不速之客對峙抵抗著的織田、太宰和安吾一時間門都將更多的注意力投了過去。

隻見那高大頎長身影的後方,熟悉的紅發少年隻是默默地站在那,微微低著頭,將面部表情完全隱藏在陰影裡。

“他們和咒靈勾結在一起!”五條話音剛落,男人很快出聲反駁。

聞言,仿佛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五條不假思索地嘲笑起他來:“哈哈、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麼?”

喉嚨一哽,即便是在夜色中,男人的臉和耳根也肉眼可見地漲得通紅。

的確,從目前狀況來看,被咒力破壞得七零八落的小樓一層西餐廳、那隻人形特級看似無差彆的殺意和攻擊……一切的一切,都昭示著他想法的荒謬。

不管怎麼說,咒靈和普通人和諧相處的劇情確實有些過於扯了。在咒術界,擁有智慧的特級咒靈會混跡在人類社會結構中玩弄人類、玩膩了再殺死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小咒靈這邊,在泉雅通過心底束縛的命令下,開始裝模作樣地近身攻向五條,然後毫無疑問地被始終站在原地腳步未動的五條扣住脖子砸進地裡,頓時塵土飛揚。

“喂……!”被灰塵嗆到,輕咳了兩下,泉雅壓抑著聲音,語氣不滿。

“我力道已經很輕啦,真的。”鬆開擒著小咒靈脖頸的手重新站直身子,五條無辜道。

二人前方、凹陷下去的大坑中央,小咒靈久久不能起身,身體裡斷裂的骨骼正在自行用咒力修複著,嘎吱嘎吱作響。

“……我們走。”

好歹五條也是名副其實的咒術界最強,面對對方不加掩飾的嘲笑,身為一級咒術師的男人登時感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同時見五條已經和特級交手,他招呼著同僚轉身,抬腳離開前衝五條冷冷

地撂下一句話,“這裡發生的事情我會如實和上級稟報的。”

“難道,諸位是不信任我嗎。”雖然依舊是輕快的語氣,五條的面部表情也是遊刃有餘的淺笑,但是那些人卻陡然感到了一股難以言說的無形壓力。

“……”

沒再說什麼,最後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為首的咒術師帶著一眾人員穿過“帳”離去了。

“好了好了,已經沒事了喲。”

在不速之客離去後又過了一會兒,感覺那些人已經走遠,五條拍了拍手,轉身朝後方神色還有些緊張的織田等人道,視線掠過眼熟的太宰時稍微停頓了下,“關於造成的損失,過些天會有一筆錢彙到房屋主人的賬戶上。”

清楚在場的織田等人肯定已經知道小咒靈的非人類身份了,泉雅有些自暴自棄地直接讓已經複原好身體的小咒靈將形態切換成了更加便捷的小魚。

於是在織田等人眼裡,坑裡的青年瞬間門消失了,隻剩下因為戰鬥而被剮蹭得破破爛爛的衣服留在原地。

“抱歉抱歉,我剛才真的收斂力道了哦。”朝某隻長著四條小短腿的蠢萌不是很有誠意地抱歉道,五條因為許久未見小咒靈,伸出手想要拎起對方把玩。

輕盈地躲開五條伸過來的魔爪,小咒靈記仇地不去搭理五條,白了對方一眼後跳到泉雅的肩膀上,有些低落地叫了聲:“嘰……”

明白今晚發生的事誰都不想的,泉雅即便當下心情糟糕,但還是努力溫柔地抬手回應了小咒靈。

今晚,先且不說他自己的秘密暴露了多少,主要是打破了小樓原本平靜安逸的生活,讓西餐老板和孩子們受到了驚嚇不說,還差點被殃及,而且後續不清楚有沒有隱患。

一同被連累的還有五條,為了解決局面而將高層派來的人支走、且沒有祓除身為特級的小咒靈,估計後面會被問話、受到高層長老們的刁難。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

默默地在五條身邊,泉雅感到有些無所適從地垂著頭,站立的姿勢始終背對著後方雙層小樓和小樓裡的人們。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些人,尤其是織田。

給這裡帶來了不必要的危險,織田作肯定會對他失望的吧。

看著那畏罪般背對著這邊的熟悉身影,織田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見咲樂“噠噠噠”地從屋內躲藏著的地方跑了出來,在看見院子裡的泉雅後小跑到對方附近,卻又因為五條這個陌生人的存在而不敢太過靠近。

雖然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但是心理上還是在本能地依賴對方,咲樂隔著一端距離朝泉雅怯生生地開口道:“哥哥,那個銀頭發的哥哥是壞人嗎?為什麼會突然打起來呢。”

“咦……?”目光四下尋找了一圈無果,咲樂感到疑惑,“銀頭發哥哥怎麼不見了?”

因為咲樂的親近而心裡更加難受了,泉雅感覺自己有些呼吸不上來。

“五條,快先找個借口……帶我離開這。”

嘴唇不動,餘

光看到了正在朝著他的方向走過來的織田等人,泉雅努力地壓低了聲音,用著隻有兩個人能聽得到的音量朝五條道。

“……嗯?”聞言,向來隨心所欲的五條有些不能理解,但是大概也猜到了什麼,於是配合地壓低聲音回泉雅道:“倒也不是不行啦。不過,你們不是朋友嗎?有什麼事情好好聊聊不就好了?”

“哪有……那麼容易……”依舊不敢轉身面對後方正接近著的人們,泉雅的聲音帶上了些微不可查地祈求,“總之先帶我離開這裡再說。”

他在害怕。

害怕要是再在這裡待下去的話,會面對熟人的一些與平常不相符的態度或表情,例如責怪、質疑,厭惡,哪怕隻有一絲。

“行。”

並不擅長安慰人,拍了拍泉雅的腦袋後將手重新搭在了對方的後衣領上,然後抬頭朝正在接近的太宰和織田等人自然地笑道:“抱歉,突然想到還要去處理一些彆的事情,那麼就先借人一用~”

就像是來時突然出現一般,這回,二人又身形一晃便消失了。

最後的最後,在被五條帶離此地之前,泉雅還是沒忍住回頭向後方的幾人投去一瞥,蔚藍色清亮的眼眸僅一閃而過。

隨著二人的消失,“帳”被解開了,稀疏的星月重新出現在了夜空上方,看上去依舊是與平日無異的美好夏夜。

看著人離去的方向,擅長洞察人心的太宰聳了聳肩,輕歎了下,喃喃著,“簡直就是落荒而逃呢。”

剛剛看到二人要就此離開,向前跑了兩步也最終沒能阻止,織田少見地有些懊惱地抬手半掩著面,想著對方臨走前投過來的那帶著膽怯和小心翼翼的一瞥,感覺心臟沒由來的被緊緊揪住般,艱難地出聲:

“我……沒有想要責怪他。”

失落地走來織田手邊扯了扯對方的袖口,咲樂雖然還懵懵懂懂,但就是有著一股強烈的不太好的直覺,不安地開口問著他:“織田作,哥哥是不是再也不會過來了。”

“不會的。”努力朝咲樂擠出一個微笑,織田的聲音卻罕見地沒有底氣起來。

屋子裡,也驚訝於對方居然那麼大膽、犯禁忌般養著一隻特級咒靈,明白這件事要是被異能特務科知道的話那後果一定會很嚴重,安吾悄摸摸地取消了聯係種田長官的信息。

“你們……打算怎麼辦?”穩定了表情從屋內走出來後,安吾朝織田和太宰發問。

“太宰,安吾,關於今晚的事——”織田面露難色,請求的話語就要脫口而出。

“今晚發生什麼了?我不知道哦。”甩了甩手準備走人,太宰一副興致缺缺的困倦模樣,“是說吃完晚飯有點困,回去睡覺了。”

“太宰、你……”微微動容,織田眼睛愣愣地睜大了些。

“我也是,走了啊。”從一片狼藉的地面上撿起已經破損了的圓框眼鏡帶回臉上,安吾一副與平常無異的嚴肅表情,出聲抱怨著走遠,聲音越來越小:

“真是的,眼鏡太鬆,不小心掉到地上了摔破了,又要花錢……”

*

帶著泉雅在橫濱的隨機一處落地後,泉雅腳一著地便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也不管這麼走能走去哪裡,他現在隻想自己靜一靜心。

然而五條偏不如他所願,看著泉雅就這麼一股腦地走在前面,仗著腿長不緊不慢地跟著,同時一路嘰嘰喳喳地說著話:“……所以,小心他們給你扣上詛咒師的帽子。”

“如果說上次發生在橫濱電車站的咒胎事件中你被判定為死亡、而現在卻又蹦躂了出來這還能用誤判來解釋的話,這次要是以這種敏感的身份再次暴露,繼續留在橫濱後果不堪設想。”

“像今天一樣的事說不定還會——”發生。

“彆跟著我了……!”心情亂糟糟的,當下也聽不進去任何話,五條偏偏還精準踩雷,泉雅終於有些忍無可忍地打斷對方道。

身體不自覺地停頓了片刻,反應過來後,五條又邁著大步跟了上去,毫不在意地笑著分析道:“原來如此。”

“你的聲音……是賦予語言的感情和欲望越強烈,效果就會越強嗎?”

被提出來了從來沒有注意過的點,泉雅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看向後方的五條。

“哎呀,難道說你自己都不夠清楚嗎?”看著對方有些茫然的神情,想到了那些低級咒靈,五條很無奈地攤了攤手,“怪不得像是在做實驗一樣,對自己不了解到這種程度還真是有夠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