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難搞哦,老師我已經很努力了,可是被拒絕了……”輕歎,五條下巴微抬回想著,同時掰著手指數著次數,最後放棄般十指大張朝虎杖晃了晃,“無數次!”
哪有那麼誇張!聞言,一直默默聆聽的七海眼皮一跳。
而且。看著五條一副很難正經的樣子,七海在心底腹誹,真的不是五條你自身的問題嗎,說不定換個人早就成功了。
“請再更努力一點啊,五條老師!”
“嗨嗨。”聽著虎杖的請求,五條感到有些欣慰,“看來你們相處得不錯,悠仁,感覺如何?”
“可能是因為不能說話的原因感覺有點難以相處,但是就像五條老師說的那樣,很靠譜。”
“哈哈是嗎,既然能被悠仁認可那就沒問題了。”
“五條,我隻有一個問題。”聽到這,一直沉默的七海終於沉吟著開口,“……那是他的術式嗎?術式可以做到那種程度?”
死而複生,身體複原。
不死術師,那豈不是有能力跟薨星宮的那位天元大人相提並論……
“話說好餓,我們去吃飯吧,我知道這裡有一家很好吃的餐廳。”隻停頓了片刻,五條便雙手合十笑著提議道。
看到五條悟的反應,七海的表情微微裂開了。
……這話題轉移得太生硬了!
見五條不想說,七海也不再多問。看樣子那少年謎團重重,剝開一層還有一層。而且既然能讓五條對同伴隱瞞下來,估計是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
泉雅終於趕在晚飯的時間門抵達橫濱。
他第一時間門回到公寓,一打開門卻發現屋裡沒開燈,昏暗一片,空蕩蕩又安靜,沒有看到熟悉的青年或小咒靈的影子。
快速地掃視了一圈,沒有被闖入或破壞的痕跡,家具和陳設也未曾移動過位置。冷靜地來到陽台摸了摸那盆鈴蘭的土壤,感受著手指肚的濕潤觸感,泉雅透過落地窗看向夜幕下橫濱的萬千燈火。
這兩天被澆過水了,莫非……
隨後,目光捕捉到了茶幾上的一張便簽,泉雅將起拿起查看,瀏覽過內容後,看到便簽末尾的署名是織田作之助。
靠海公路邊的兩層小樓。
下車後,泉雅遠遠地便看到了一樓的半開放式西餐吧的吧台前,三個熟悉的身影正背對著他。
西餐吧老板還是老樣子,正笑眯眯地擦拭著銀質餐具,在不經意間門看到外面正朝這邊走來的泉雅後,老板愣了一下後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朝他招了招手。
見老板的動作,正坐在吧台前的三人紛紛回過頭去。
在意識到來人是泉雅的那刻,銀發青年眼眶緩緩張大,一直悶悶不樂的灰色雙眸終於泛起光亮,就這麼跳下凳子朝著對方飛奔而去,差點打翻了面前的咖喱。
【雅!】
張開雙臂擁抱了泉雅,許久後才放開,平複了心情後終於發現對方的狀態不佳,身
上也帶著星星點點乾涸的血跡,青年眉頭皺起,眼尾垂了下來。
【雅……?】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因為擔心小咒靈,泉雅沒來得及換下出差的衣服就趕過來了。他的外套因為需要給順平止血早就丟在了川崎市,現在隻穿著內裡的白襯衫,上面還看得出來戰鬥過的痕跡。
“這可真是……”看著青年這明顯的態度差彆,吧台前,太宰托著下巴偏著頭,朝一旁的織田道,“之前明明一直對我們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看來關係是真的很好。”觀察著二人的互動,尤其是青年真切的關心表露無遺,織田稍微放心了一些,“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也不是什麼壞事。”
“這不就是小狗嗎,沒看出來他喜歡這種忠犬類型。”用勺子扒拉著盤中的咖喱,太宰補充著,“他之前說過隻是寵物啦。”
“……他這麼說的?”聞言,織田手下攪拌咖喱的動作一滯,剛放下一點的心又提了起來。
是不是該旁敲側擊一下對方的心理狀態……?
“哈哈,織田作。”看著織田像過山車一樣的面部表情,猜到了對方的想法,太宰笑彎了腰。
看到青年沒什麼事,泉雅最後繃緊著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隨之疲憊感湧上來,胃裡也空得難受。
這麼看來,對方應該是被前去公寓幫他澆花的織田出於關心帶了出來。
與幾人淺淺打了個招呼,泉雅領著青年來到吧台前落座,老板很快將新出爐的咖喱端到了他面前。
與此同時看著身旁青年面前明顯被動過的咖喱有些納悶。小咒靈形態變人後居然也可以像人類一樣進食?
像是回應他的疑問,青年邊看著泉雅邊有些笨拙地拿起勺子將一大勺咖喱放進嘴裡,兩腮鼓鼓,一動一動的,一臉求誇獎的表情。
“我去公寓給花澆水的時候看到了他,聽到他肚子叫了,就帶他出來吃了幾頓飯。”解釋著事情的經過,織田看向泉雅,“抱歉啊,我聽太宰說你出差了,似乎還是很危險的任務,怕打擾到你就沒有給你發消息。”
太宰隻是微笑著沒說話。
畢竟是突然出現在他身邊的人,泉雅心裡其實清楚二人應該是想將青年帶出來試探一下。
看著太宰和織田還算正常的反應,泉雅鬆了一口氣。他是不是該慶幸小咒靈在中途沒有變形回去,表演個什麼當場消失的這種戲碼。
“沒什麼事吧?”說著,織田開始細細地打量著泉雅,目光掠過對方脖頸橫亙的那道明顯不正常的血痕時停了停,語氣頓了下,表情變得不太好,“……又?”
因為白天川崎市的那場惡戰,泉雅周身肅殺的氣息還未散去,頸部的血痕也忘記了處理。
【沒事。】假裝無事發生,泉雅抬手隨便抹了抹,開始埋頭吃咖喱。
有些不是滋味地收回了視線,又沒什麼辦法,織田閉了閉眼,捏緊了手中的勺柄,片刻後才鬆開。這時,想到了什麼,他看向
旁邊已經基本吃完又開始無所事事的太宰,問道:“太宰,你最近不需要工作嗎?”
太宰衝著織田眨了眨眼。
“要是以前到了這個時候你基本會說著什麼‘敵人上鉤了’這種類似的話然後離開,但是最近都沒有呢。”
“本來是有工作的,近期的敵人不是平常能遇到的普通貨色,我本來很有興趣,但是我的速度沒有A先生快。”擺了擺手,太宰語氣遺憾,可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他已經抓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啦,目前就沒我什麼事咯。”
太宰的表情很微妙,一副“要看到好戲了”的樣子。
“……太宰。”將對方的樣子看在眼裡,織田有些無奈道,默默地可憐了一下對方口中的那位“A先生”。
聽到太宰說A抓到了費奧多爾,泉雅正在吃辣咖喱的動作停頓了下,稍微被辣椒嗆到了,輕輕乾咳。
“這裡這裡——”
聽見呼聲,泉雅抬頭看去,隻見太宰從吧台邊上拿起了一罐汽水朝他扔出,汽水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
抬手穩穩接住,看著手中的汽水,泉雅的思緒不自覺地飄向了過去。
上次他們三人一起吃咖喱還是在剛見面時。
因為突然出現在了龍頭戰爭的戰場,他被織田和太宰懷疑身份,晚上帶他來吃咖喱時,太宰故意把調料罐裡的辣椒全倒灑在了他的那份上。
那個時候,包括之前還發生過的一些事情,讓他覺得自己似乎在承受著這個世界滿滿的惡意。
現在,口中明明是同樣的味道,但很多事情卻逐漸不同了。
想著,泉雅握著手中的鋁罐汽水傾斜了個角度,稍微注入了點咒力的同時快速拉開上方的拉環。
似乎是不經意間門打開的刹那,隻聽“噗呲”一聲,白色的汽水沸騰而出、夾雜著細密的氣泡從開口處噴射了出去,瞬間門濺了太宰一身。
抬手抹了抹下巴上的水珠,又低頭看了看身上,太宰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泉雅,抗議道:“是故意的吧!”
“這種距離下明明是織田作更容易被波及到,卻隻是噴到了我一人身上。”
將紙遞了過去,泉雅手持還在冒著汽的鋁罐作無辜狀。
“好了,太宰,隻是個意外。”替泉雅說著話,織田安撫太宰道。
“才不是呢,織田作,他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假裝聽不到,喝了一口後,看著身邊青年有些好奇的眼神,泉雅將鋁罐放在吧台上推到了對方面前。
*
第二天上午。
回到總部寫了一份報告書,朝森鷗外彙報了一係列由真人引發的事件的調查結果和出差的經過,泉雅有意隱瞞了他和咒術高專的聯係。
出了首領辦公室,在走廊裡和異能特務科的種田長官發短訊表示接下來一段時間門內都不會再出現奇形怪狀的改造人後,泉雅去到了阪口安吾的辦公地點。
見到來人,安吾停下了手中
正寫著文件的筆,推了推眼鏡,看上去有點意外。
【我需要A的資料,全部的。】
幾個小時後,停泊在港口處的大型走私船。
剛踏上甲板,A的數個部下紛紛抬起手中的機動`槍,他們的脖頸上都帶著金屬製的黑色項圈,看上去沉重萬分。
即便被無數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泉雅依舊淡定自若地朝船艙的方向走去。
“你來乾什麼?”
通過部下的稟報在船艙門口處現身,看見甲板上的來人,A輕蔑地皺了皺眉,手臂交疊在胸前不客氣道。
【首領叫我來協助你審訊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
A的表情陰沉了一瞬,然而很快,想到了什麼,他揚起了一個虛偽的笑容,雙手攤開,“自然是歡迎。”
【他人現在在哪?】
進入船艙,泉雅跟著A的部下一路下到深處來到監`禁區。陰暗的牢房通道狹窄而潮濕,空氣裡充斥著腐爛發黴的氣味,上方的管道還在不斷地向下滴著水。
部下打開層層防護措施,最裡面的牢房中,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身影身穿著白色的束縛衣,上面的數條黑色束縛帶緊緊地勒住他的身體,將他牢牢地綁在了身下的椅子上。
站定在身影前面,泉雅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對方。
聽到有腳步聲在他前方不遠處停下,判斷著來人,費奧多爾一直低垂著的頭緩緩抬起,隨著他的動作,墨色的發絲自額前滑落到兩側。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乾淨的作戰靴,其次是裸露在外勁瘦的小腿、黑色西裝短褲、一絲不苟地將扣子全部係好的白襯衫……
最後,和那雙在昏暗光線下也異常明亮的蔚藍色雙瞳對視上了。
費奧多爾因為寒冷而僵硬的臉部肌肉動了動,吸血鬼般木然的表情消失。他就這麼抬著頭,眉眼微彎,嘴角的弧度不自覺地上揚。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