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薄葉齋紀這個亮相,成功地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要是去面試什麼的,保準面試官睡前最後想起的都是他。
而對一個人的觀感,第一印象總是占了大部分。
哪怕是工藤優作這種習慣強迫自己用理智觀察來的情報總結代替這種本能的人,都有些克製不住地留下了“喜歡開玩笑,審美異常,性格開朗活潑,很是無憂無慮”的印象。
畢竟有句話說的好,愛笑的人運氣總是不會太差——平時壓力很大的話,根本笑不出來,這裡的笑指發自內心的笑。
看薄葉齋紀這笑容燦爛,拿周圍人開玩笑很習以為常,這麼無聊的玩笑都能讓他開心半天的架勢,就知道這人平時肯定過的很輕鬆快樂,並且善於尋找生活中的樂趣……
如果身處非法組織,或者知道自己被奇怪的組織盯上,通常情況下是不會有這樣隨性輕快的氣質的。
在高壓環境下,這種無聊的樂子彆說親自去做了,看在眼裡都內心毫無波動的,閾值早就變得跟常人不同了。
這種區彆想裝都裝不出來,不是說演技問題,是腦回路就完全不一樣,讓工藤有希子這個曾經的影後去扮演一個無憂無慮喜歡開玩笑的大學生,她一時半會都想不到突然跑去擰乾路人的身高水分——成年人的世界容不下太多有趣但無用的東西,何況組織裡的人!
加上之前自己兒子和老婆覺得對方應該不是什麼壞人,潛移默化了這麼長時間,工藤優作現在潛意識也放鬆了許多,對著薄葉齋紀露出一個面對喜歡玩鬨的晚輩時的無奈微笑:“你經常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
倒也不是給彆人添麻煩什麼的,是擔心被揍啊。
畢竟有些男人的自尊心非常脆弱,一旦破防就會變得很有攻擊性……
薄葉齋紀get到了工藤優作的潛台詞:“你放心!彆看我這樣,其實我還挺能打的!打不過我就跑嘛!”
工藤優作:“……”
聽起來還挺有經驗,你這到底是擰乾了多少人的身高水分。
這麼幼稚的玩笑還玩了不止一次……也就年輕人這麼無聊了。
想他年輕的時候,也是跟同學朋友們玩一些弱智的梗都笑的很開心……哎,那個心態回不去了。
不過要說能打……
工藤優作艱難地把自己的一個不小心就會往薄葉齋紀耳朵那跑的視線拉了回來,打量了一下對方的身形。
嗯……穿的亂七八糟好幾l層,看不太出肌肉什麼的,不過憑借身高,想打比自己矮的,應該確實有點優勢。
那個吸引注意力的道具,越是熟悉的人效果就越差,第一次見面的人效果最好,而且有起效範圍,跟工藤優作比起來,工藤有希子就淡定多了。
工藤有希子感慨了一下:“倒是看不出來你還挺能打。”
“我還練過射擊呢,可惜去了日本就沒什麼用了……”
工藤有希子了然:“確實,國外這方面管
的比較鬆。”
工藤優作問:“你以前在哪個國家?”
“唔,和美國的緣分比較多吧。”薄葉齋紀沉吟,“其他的就沒必要講了……家裡人都去世了之後,我就回日本了。”
這話說的有點文藝,不過工藤優作自己就是文藝工作者,對於這種修飾倒也不陌生,大腦就自動翻譯了一下長居美國:“也對,你跟莎朗就是在美國認識的吧?”
薄葉齋紀歎了口氣:“唉……我現在不想提莎朗的事,她真是……我這次來英國都是跟克麗絲一起來的呢。”
工藤優作和工藤有希子頓時頓時被這個情報給吸引了注意力。
工藤優作倒是考慮過,薄葉齋紀是不是不想談論自己在美國的事,故意提起的克麗絲·溫亞德,想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但想想又覺得沒這個必要。
如果薄葉齋紀真是組織的人,過去見不得人的話,應該早就有一套完美的假身份了,用不著這麼粗糙的轉移話題手段。
那大概率就是真的單純從字面的不想提莎朗,並且想起了克麗絲。
隻是正好對他們來說,因為知道克麗絲=莎朗=貝爾摩德這件事,所以確實會願意為了深入了解克麗絲的事兒不再把話題轉回美國罷了。
工藤夫婦都知道自己兒子馬上就要到英國,這時候貝爾摩德也正好跑來英國,雖然覺得應該不是衝自己兒子來的,但也有點擔心。
“你是跟克麗絲一起來的英國?沒聽說她要來英國拍什麼戲啊?”工藤有希子開始套話。
薄葉齋紀擺擺手:“她不是來拍戲的,應該是來找朋友的吧?好像叫瑪麗。”
瑪麗這個名字太大眾了,而且也不知道是昵稱還是大名,想調查都無從下手,工藤有希子隻好繼續問:“你不跟著一起嗎?”
“不了,我是來旅遊的啊。”薄葉齋紀理直氣壯,“隻是蹭一下克麗絲的飛機而已,我一會兒打算去貝克街看看福爾摩斯博物館,順便幫新一拍點照片,他肯定很羨慕我能來……不過誰讓他現在沒有護照的。”
說著說著,那股幸災樂禍的味道就掩蓋不住了。
工藤有希子雖然跟薄葉齋紀講了小蘭要來,卻沒提工藤新一的事,因為現在灰原哀研發出了臨時解藥的事她還是知道不能往外講的。
隻是看著薄葉齋紀這麼沒心沒肺的樣子,工藤有希子感覺有點微妙。
工藤優作咳了一聲:“薄葉君……看起來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新一啊。”
薄葉齋紀眨眨眼,一眼看穿了工藤優作的潛台詞。
老父親覺得自己兒子這麼倒黴,他還在這裡幸災樂禍,有點不滿了,但看在可能有誤會的份上,給了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抱歉。”
薄葉齋紀很爽快地道歉了,要是讓伏特加看到這一幕,能把眼睛瞪出來再隨機找個樓跳試圖從夢中清醒。
“雖然我明白他可能是遇到了危險,但目前來看,他破案破的很起勁,除了年齡變小一點問題都沒有,實在
很難讓我有什麼擔心的地方……實話說,我還有點羨慕呢,這種能重活一次的機會,不是誰都能遇到的。”薄葉齋紀一臉誠懇,“他自己都不擔心,好幾l次都差點被人發現了也沒見他收斂,尤其是毛利先生居然一直沒反應過來我都有些不理解……感覺跟什麼漫畫主角似的……說起來他到底怎麼變小的?遇到外星人了?被變異蜘蛛咬了?”
工藤夫婦:“…………”
啊這。
忽然就理解了薄葉齋紀為什麼一直好像沒當回事了,原來他還不知道新一是被可怕又危險的組織差點殺了才變成的柯南,而是以為跟漫畫一樣有趣刺激的發展……
這種腦回路太二次元了。
但看看薄葉齋紀的打扮,竟然覺得也不怎麼意外,他會說這種話,往這種方向思考,好像非常正常。
是他們對薄葉齋紀要求太高了,以為這是個聰明人就能想到背後的可怕之處……結果人家根本沒往案件方向想,滿腦子漫畫劇情,已經被二次元醃入味了。
工藤夫婦對視了一眼,都在遲疑要不要把組織的事跟薄葉齋紀講一下。
打破一個中二青年的幻想,莫名有點壓力。
因為工藤優作的注意力總是動不動走神,還是工藤有希子負責說明了情況——剛巧,本來能坐這個角落的那對男女走了,這附近沒彆人,非常安全。
工藤有希子也沒說的太詳細,就是大致講了一下江戶川柯南現在的情況,是被一個組織搞的,那個組織很危險,其他的一概不提。
畢竟對他們來說,薄葉齋紀是類似於服部平次那樣的局外人,甚至比服部平次倒黴了一點,也被組織盯上了,那薄葉齋紀最好少參與進這些事來,免得被跟他接觸的組織成員發現不對。
薄葉齋紀聽得連連點頭,感慨道:“這世道真是不太平啊……原來新一居然遇到了這種事,我看他跟沒事人一樣在現場高調調查,演技稀爛,還以為有奇遇呢……”
鍋瞬間就去了工藤新一本人身上,薄葉齋紀這個真正沒當回事的人,一下子沒責任了。
係統憋不住了:【你這演技不是挺好的嗎……】
它可還記得當年薄葉齋紀說自己演技很爛呢!!!
【七年了,演技再爛也得有點進步吧?】薄葉齋紀隨口扯了個解釋,【真要按照人設的話,‘我’現在確實不應該知道新一遇上的組織就是黑衣組織……‘我’甚至都不知道組織在研究什麼藥呢,就算以後工藤夫婦回過神來了,我也是清清白白的。】
係統:【行吧,沒人比你更清白了。】
這一頓下午茶,工藤夫婦得到了貝爾摩德來英國要找一個叫瑪麗的人的情報,而薄葉齋紀獲得了沒什麼用,但補充了他這個人設應有視角的“一個傳說中的黑衣組織”的情報。
【你虧了。】係統肯定地說,【浪費了一下午的時間。】
【誰說的?這裡的點心就挺好吃,是法甜呢。】薄葉齋紀說,【而且工藤夫婦給我了一個非常合適的理由。】
係統:【……?啥理由?】
薄葉齋紀沒回答,隻是慢悠悠地去了福爾摩斯博物館拍了些照片,發給了江戶川柯南,消磨了剩下的時間,然後晚上回到了酒店。
貝爾摩德也回來了。
赤井瑪麗給的接頭暗號,赤井務武肯定知道,但貝爾摩德不知道,隻能根據猜測一個個調查過去,今天算是有了眉目,再過兩天就能確定了。
不過比起赤井瑪麗,貝爾摩德更關注的是薄葉齋紀——她想知道,工藤有希子這個神經大條的家夥,不會又跟薄葉齋紀這個組織成員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你今天去見有希子和優作了?”貝爾摩德撕下易容,坐到沙發上,長舒一口氣,假裝不在意地隨口問,“都聊什麼了?”
薄葉齋紀沉吟了幾l秒。
他很難得露出這種凝重的表情,連帶著貝爾摩德都跟著緊張了起來。
“怎麼說呢……”薄葉齋紀慢吞吞地說,“你還記得新一嗎?”
貝爾摩德的手指蜷縮了起來:“記得,怎麼了?”
“有希子說,他被一個神秘的非法組織的人襲擊了,現在變成了小孩子的樣子。”
薄葉齋紀歎息了一聲:“雖然有希子讓我不要往外講,但我覺得跟你說應該不算外……”
貝爾摩德:“……我為什麼不算外?”
——薄葉齋紀,已經知道導致新一變成這樣的組織,其實就是他們組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