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川柯南本來因為各方面的原因,其實平時給寒川深流貢獻的懷疑值已經不算很多了。
如果不是灰原哀說從寒川深流身上感覺到了組織的氣息,江戶川柯南大概在得知寒川深流那些令人誤會的源頭其實是在釣魚執法後,挺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貢獻懷疑值。
畢竟來來回回誤會了寒川深流那麼多次,江戶川柯南已經形成了慣性思維,再遇到可疑的事,他也會在第一時間糾結——會不會又是誤會呢?
就連這次對寒川深流能夠影響極道組織的程度產生懷疑,他貢獻的懷疑值都比以前要少得多。
能夠讓心態已經逐漸穩定下來的江戶川柯南再次動搖的事物,大概就隻有真正跟組織有關的事了。
這就是為什麼之前寒川深流隻是模模糊糊地用話術進行誤導,這次卻直接提起【酒】這個關鍵詞的緣故。
心理閾值已經太高了嘛,隻能來點刺激的了。
跟忽然提高了警惕,並且開始瘋狂貢獻懷疑值的江戶川柯南以及服部平次相比,毛利小五郎就很不在狀態了,完全沒有多想,順著話題就聊了下去。
“酒啊……平時的話,啤酒就不錯。”毛利小五郎很務實地說,“但有人請客的話,紅酒就更好喝了,去酒吧的話,可以嘗到各種威士忌,說不定就有你喜歡的……”
作為一個酒鬼,毛利小五郎感覺自己找到了身為前輩的優越感,開始絮絮叨叨地給寒川深流講述各種酒的口感,時不時提一下誰誰誰請客的時候請他喝了多麼名貴的酒……
江戶川柯南聽著這完全不著調的話題,眼角都在抽搐。
他現在很著急,因為他忽然想到之前在雙塔摩天樓的電梯上的時候,琴酒開了兩槍,一槍是衝著被琴酒誤以為是雪莉的鈴木園子,另一槍就是衝著寒川深流。
如果寒川深流不是組織成員,那說明琴酒恐怕已經盯上他了。
原因……情報太少,他猜不出,但就算琴酒那天是第一次見到寒川深流,立刻就覺得寒川深流是個好苗子,開一槍試探心性,他覺得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是那樣的話,過去這麼一段時間,黑衣組織估計已經派人來接觸寒川深流了。
就算寒川深流以前跟組織沒關係,現在估計也要有關係了!
現在聽著甚至都已經到了挑代號的程度了……換其他人,江戶川柯南會覺得不至於,但放寒川深流身上,就覺得這個進展很有可能了。
而且寒川深流這個人,給江戶川柯南的印象,一直都是很模糊很混沌的。
頭腦聰明,性格惡劣,雖然當過警察,但卻很奇妙地給人一種隨時會道德滑坡的感覺。
這也導致哪怕已經知道【顧問】那些事都是誤會了,自己和小蘭還被他救過,可隻要一想到黑衣組織會跟寒川深流接觸,江戶川柯南依然沒辦法完全信任寒川深流。
畢竟這種聰明過頭的人,很容易覺得世界上的一切都很無聊,所以開始找刺激……江戶
川柯南覺得,寒川深流跑去當這種有點踩線的【顧問】,其實就是這種心態的克製版本。
那如果寒川深流忽然不願意克製了呢?
萬一!萬一寒川先生覺得當顧問也很無聊,感覺黑衣組織好像很有趣,就跑去加入了怎麼辦?
以寒川先生的道德觀,總覺得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啊!他甚至都能眼睜睜看著人死的差不多了才出手呢!
在寒川深流的故意刺激下,江戶川柯南對寒川深流的信任,變得十分脆弱。他攢了一肚子問題想問,可惜都不適合他這個身份發言。
還是服部平次看出了江戶川柯南很急,找了個機會插話:“寒川先生為什麼忽然問酒的事?”
“嗯,隻是覺得,也許應該試著喝酒了。”寒川深流的手摸了摸旁邊的雪碧,“聚餐的時候,大家都喝酒,隻有我喝果汁,有點感覺被排擠。”
服部平次:“…………”
江戶川柯南:“…………”
——所以你問那個問題,就因為這個!?
毛利蘭都有些驚訝了:“原來寒川先生你一直不喝酒嗎?”
“我覺得苦。”寒川深流露出了慎重的神色,“所以想谘詢一下毛利先生,有沒有適合入門的……”
之後寒川深流還說了什麼,江戶川柯南已經記不清了,他隻覺得自己十分疲憊,比被人關閣樓毆打了一頓的服部平次還疲憊。
吃完飯,寒川深流就告辭了,毛利蘭和遠山和葉在廚房聊天,毛利小五郎看電視,服部平次跟江戶川柯南去了陽台,看著夜色,悄悄溝通了一下各自的心情。
“要不是擔心出事,我都想直接跟寒川先生說小心代號為酒的組織了……”江戶川柯南靠在欄杆上,嘀嘀咕咕,“我還是覺得琴酒可能盯上寒川先生了,上次那一槍……完全沒有必要。”
服部平次聽江戶川柯南講過雙塔摩天樓的事,思考了一下:“是不是覺得寒川先生看到他了,想滅口?”
“……那個距離,一般來說是看不到的吧,我都是靠眼鏡才勉強找到的。”江戶川柯南歎氣,“而且真要看到了,有人衝自己的方向開槍,寒川先生總要躲一下吧?他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總不可能隔那麼老遠都能知道狙擊不到自己……”
江戶川柯南雖然沒把寒川深流當壞人,但也憂心忡忡,覺得寒川深流的立場其實並不堅定,完全看他自己的心情。
服部平次就安慰他:“寒川先生這邊還好,其實沒什麼證據黑衣組織已經跟他接觸,反倒是薄葉哥那邊,應該多關注一點吧?他跟貝爾摩德到底什麼情況啊?”
江戶川柯南肩膀一垮:“他跟貝爾摩德什麼情況我不清楚,也不知道他說的我媽騙他是不是因為看穿了我的身份……隻能希望他確實不是組織成員了,有機會的話,想問問他到底都繼承了什麼遺產,組織會不會得到後就滅口,我有點擔心。”
服部平次:“……”
說是這不知道那不清楚,但聽這發言,工藤這家夥潛
意識的傾向已經很明顯了,他就是覺得薄葉哥不是組織的人。
這種莫名的護短,讓服部平次忍不住想起了大阪那次工藤的偶像殺人的事……
唉,上次是上次,這次的薄葉哥情況完全不同,希望薄葉哥不要辜負工藤的信任吧。
薄葉齋紀因為今天借助了極道的力量救了人,晚上回去後,就沒再擺爛,而是營業了一段時間。
但因為對他來說,當顧問已經刷不到什麼懷疑值了,完全就隻是用來打發時間的,所以他消極怠工,接待了兩個人,感覺今天的客人質量不是很高,就關門謝客了,完全就隻是意思意思。
這種狀態維持了幾天,一次比一次營業時間短,萩原研二再來看望他的時候,就被自來熟的極道成員拉住聊了一會兒。
“果然是厭倦了吧。”極道成員怨念地說,“感覺顧問先生已經越來越不耐煩了……”
萩原研二若有所思:“我知道了,我問問他。”
其實對萩原研二來說,寒川深流乾這個顧問乾了三年,差不多也該到極限了。
就算不用早起,營不營業全看自己的心情,但其實寒川深流不太喜歡被太多人期待的感覺……這是萩原研二自己的發現。
當初搜查一課的大部分人都對寒川深流的態度轉為正面,甚至視為遇到麻煩後的有力幫手後,寒川深流對搜查一課的態度就忽然冷淡了下來。
隻是寒川深流平時對其他人就很冷淡,所以大部分人都沒感覺出來這點差彆而已。
……當然,最終選擇辭職,還是因為作息問題,隻是那種莫名的冷淡,讓萩原研二猜了很久才猜到原因。
寒川深流似乎不太擅長接受他人的正面情緒,身處猜忌中會更自在一些。
搞的萩原研二還反思過,自己和小陣平是不是給他太多壓力了,最終得出結論,寒川深流是真的把他們當朋友啊!他好感動!
總之,自從知道來找寒川深流谘詢的人越來越多之後,萩原研二就覺得早晚有這麼一天了。
果然,他問寒川深流後,寒川深流就回答。
“確實感覺無聊了,打算最近搬家。”
萩原研二就問:“那之後你打算做什麼呢?”
寒川深流撐著下巴,懶洋洋地回答:“繼續給警視廳當顧問還不夠嗎?”
“……早晚也會覺得無聊吧?”
“是啊。”寒川深流承認,“我也在考慮以後要怎麼辦呢。”
萩原研二有點擔心。
當警察不願意,當警視廳的顧問也快要覺得無聊了,那到底什麼才能讓寒川深流覺得有趣呢?
“——其實有時候覺得,當壞人也挺有趣的。”
寒川深流坦誠地說:“反正,隻要不被抓到就好了吧?”
萩原研二:“……在我面前說這個,你是欠揍了嗎?”
“差點以為說話的是鬆田……我隻是說有時候這麼想……”寒川深流往座椅上靠了靠,話題很跳躍,“我上次被人狙擊了,忽然就很想開槍。”
萩原研二想起以前寒川深流還說過好奇殺人的感覺,他就覺得自己頭痛了起來。
不能讓他閒著!!!
這家夥閒著就容易胡思亂想!!!
“你一會兒跟我回去上班吧。”今天上班,隻是午休正好在附近,乾脆過來看看情況的萩原研二說,“我手上有個案子挺麻煩的。”
寒川深流還是很給朋友面子的,雖然覺得估計不是什麼有趣的案子,但還是點點頭:“多麻煩?”
“……大概是涉及到公安臥底的那種麻煩。有個公安臥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