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任三郎跟來接待的人寒暄了幾句後,就扭頭去找寒川深流。
正好看到寒川深流掛了電話,一邊把手機往風衣的口袋裡放,一邊往他們這邊走來。
接待人扭頭一看,表情就僵硬了:“白鳥警官,那位就是您的同事嗎?”
白鳥任三郎已經習慣了,並且深深地明白這時候絕對不能解釋寒川深流已經辭職了現在隻是顧問之類的,語氣斬釘截鐵:“是的,他是我們的精英。”
接待人欲言又止:“……那就請各位跟我來吧。”
社長讓這些警察低調點進去真是太對了!
現在警察學校招人是不是不搞背調和政審啊?!
趁著坐電梯的時候,接待人努力叮囑兩位警察:“宴會廳裡正在舉辦一些活動,我知道兩位是衝如月大師來的,但按照流程,接下來有個環節必須要如月大師在場,社長要和如月大師一起上台介紹他的新作,所以請兩位等那個環節結束了,再進行抓捕。”
是,如月大師是犯人,但這個宴會要介紹如月大師的作品,而且如月大師是這個宴會的貴賓這件事,已經宣傳出去了,如果不等這個環節結束如月大師就不見了的話,那宴會上的人們可能就會開始討論如月大師為什麼忽然消失,宴會重點頓時就偏了。
常磐社長是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宴會上出現這種問題的,所以哪怕第二天如月大師殺人的事就會上報紙頭條,今晚也必須把該走的流程都走完,絕對不能影響他們常磐集團的宴會!
這是很功利的想法,但作為大財團,有這種程度的任性也很正常。
白鳥任三郎有點遲疑,畢竟他們這次其實主要目的是搞證據,抓人的時機還得看寒川深流,於是就扭頭去看寒川深流。
寒川深流漫不經心地點頭。
白鳥任三郎:“…………”
今天的寒川太好說話了,他有點害怕。
接待人鬆了口氣,他還擔心這個看起來就很不好說話的人會不滿呢,沒想到和給人的印象截然相反。
然後,隨著電梯門的打開,接待人就聽到那如冰塊撞擊般透心涼的聲音說道。
“雖然等那個環節結束你們社長估計就死了,但如果你堅持的話,我們無所謂,可以等。”
接待人一怔:“……???”
……真的假的?這是威脅嗎?現在警方辦案這麼簡單粗暴?
有這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可能是接錯了人,把犯人給當成警察接進來了!
他聽說了,殺了原工程師的犯人可能還要來清理公司的服務器……
壞了,他是不是成帶路黨了?!接下來是不是還要滅他的口?!
一時間,或是有邏輯或是沒邏輯的恐怖故事,一股腦地在接待人的腦海中上演,幾秒鐘他就把自己給嚇出一身冷汗。
跟接待人的懷疑不同,白鳥任三郎一聽寒川深流這話,表情直接就崩了:“啊?常磐社長也是他的謀
殺目標嗎?!”
寒川深流淡淡地道:“我說過了,犯人仇視讓這個雙子摩天樓建成的人,連四處幫忙奔走的議員都死了,主導這個項目的常磐社長當然不可能放過。”
白鳥任三郎:“……”
好像確實是說過犯人殺人的理由,但這個理由太離譜了,他不太能理解,所以也沒辦法代入,一不小心就忽略了一些可能性。
現在想想,如果犯人真是這個腦回路,那常磐美緒確實很危險啊!
跟寒川深流認識了這麼多年,已經足夠白鳥任三郎形成條件反射了,那就是——
——彆管能不能理解寒川深流的話,總之先當真!
於是白鳥任三郎立刻扭頭對接待人說:“常磐社長呢?!我們現在需要見到常磐社長!”
接待人本來還在腦補些奇怪的東西,思考要不要再報一次警,結果聽了兩人的對話,再一看白鳥任三郎的態度,他總算能對接到現實了。
於是接待人趕緊一邊拿出手機給常磐社長打電話,一邊快步前進。
可能因為今晚的宴會中,很多環節的需要自己親自站在台上的緣故,而且禮服裙不可能專門設計個口袋給人放手機,因此為了避免被手機鈴聲影響,常磐社長把手機調了靜音,交給了自己的秘書。
目暮警部當時打常磐美緒的電話就沒打通,打給秘書才打通。
秘書也是抽空把目暮警部的話轉述給的常磐美緒,常磐美緒聽完,所有的思路都是不能影響這次宴會的成功,其他的都要往後放。
她壓根沒考慮過自己也會成為如月大師的目標,她覺得自己是老師的弟子,一直很尊敬老師,老師殺她的合夥人,可能是有什麼私怨,對她還是很好的,還給她送了項鏈祝賀,今天也過來幫忙撐場子呢!
這種想法,接待人也大致能猜到一點,所以現在死活打不通電話,連給秘書打電話都打不通,他不禁汗流浹背,本來還維持著禮儀不在走廊跑步,現在也忍不住跑了起來。
寒川深流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你要去打擾宴會的流程嗎?”
接待人急得整個人都要裂開:“流程重要還是命重要啊!當然是要救社長!!!”
他收回自己剛才說的話行嗎?!是他不對,他說錯了!兩位警察想怎麼抓人就怎麼抓人,他什麼要求都沒有,隻希望宴會上彆死人!!!
接待人領著寒川深流和白鳥任三郎衝進後台。
社長秘書驚訝地看著他:“等等,不是說讓他們等這個環節結束嗎?”
接待人擦了把汗:“他們說如月大師可能會對社長動手!”
社長秘書生氣了:“隻是可能而已!搞砸了社長的宴會你擔得起責任嗎——呃。”
看到緊隨接待人身後進來的寒川深流,社長秘書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樣,說不出話來。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穿著長風衣的青年走到自己面前,操作她剛按下的升降機控製台。
社長秘書鼓起勇氣想
說什麼,但被那雙暗紅色的眼眸一瞥,她就閉了嘴。
隻是心裡忍不住懷疑——這位真的是警察嗎?!
會不會是競爭對手派來給這個宴會搗亂的極道成員啊?!
白鳥任三郎也有些迷惑地看著寒川深流的操作,但他知道不懂就彆添亂的道理,扭頭去尋找如月大師的身影。
不過操作間還好,舞台上那厚重的帷幕一拉,燈一關,就算地面上還有一點燈光,依然幾乎看不清什麼。
白鳥任三郎正想著如果打斷的時機不對,人家常磐社長嫌棄他們打擾了宴會怎麼辦的時候,忽然聽到,舞台上傳來了噗通一聲。
“……?”白鳥任三郎有些疑惑,猶疑著要不要往那邊走,萬一一會兒帷幕打開他站台上會不會更讓常磐社長生氣,就聽到那邊傳來了常磐社長的呼救聲。
“救……救命……”
毫不誇張,常磐美緒真的嚇得差點尿褲子。
就剛才,她站在台上,等著前面的帷幕拉開的時候,忽然就感覺自己的脖子一緊,隨著身後升降機發動的聲音,她的項鏈居然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跟著被勾起來,沒幾秒就卡住了她的喉嚨,讓她發不出聲音,也無法呼吸。
本來還想著可能項鏈一會兒就斷了,結果她掙紮得那麼激烈,項鏈居然好好的,吊起她整個人都沒有斷裂的跡象。
常磐美緒以為自己可能要死了的時候,升降機又下降,把她給放了下來。
她大腦缺氧了好幾秒,一時間隻顧著呼吸,緩過來後才想起來呼救。
白鳥任三郎趕緊過去查看,聽到常磐美緒虛弱的聲音和激烈的心跳後,連忙往控製台方向喊:“快開燈!”
這是真的出事了啊!
宴會廳的燈嘩地全亮了。
由於常磐社長的喊聲太虛弱了,連靠近舞台的人都沒聽見,隻有被帷幕擋住了吵鬨聲的後台人才聽到一點,所以燈亮起後,大家看著遲遲沒有打開的帷幕,都感覺很莫名其妙。
主持人也懵了,我還沒講解到需要開燈的時候啊?!這是要乾什麼?!
在嘈雜的討論聲中,江戶川柯南第一個意識到了不對勁,直接衝上了舞台,鑽進了帷幕。
他一進去,就看到屬於寒川深流的背影站在自己面前,而他的前方,是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常磐社長。
寒川深流聽到動靜扭頭看他了一眼,漠然冷酷的眼神,瞬間讓江戶川柯南夢回琴酒。
江戶川柯南瞳孔驟然一收。
這些天,江戶川柯南一直在思考黑衣組織的事——他第一次來這個大樓的時候,就看到琴酒的車停在了樓下。
因此,他立刻就懷疑組織可能對這個大樓,或者大樓裡的什麼人、什麼東西有企圖。
之後發生了命案,也都讓他更加懷疑組織在其中都做了什麼,是否已經達到了目的,會不會還有後續……
在這個江戶川柯南滿腦子都是黑衣組織會不會來的時候,忽然又疑似發生了命案,並且
寒川深流居然在場,配合灰原哀曾經講過寒川深流疑似組織成員??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真的很難控製住自己一點都不想歪。
不過江戶川柯南很快就意識到,既然寒川深流燈亮了都沒走,那肯定就是有恃無恐,這事可能有誤會。
想到誤會這個詞,江戶川柯南的腦子忽然就冷靜了下來。
唉,不知道為什麼,一遇到寒川深流,誤會就好多,他居然有點習慣了。
而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這時候也追著江戶川柯南鑽進了帷幕。
一看到這個場景,毛利小五郎臉色頓時就變了:“常磐!”
白鳥任三郎趕緊說:“叫醫生來!她還活著!”
接待人恍恍惚惚地看著這一幕,震驚蓋過了恐懼,忍不住跟寒川深流搭話:“和你說的一樣,居然真的選這個時候下手!”
不等寒川深流說什麼,滿頭問號的社長秘書就脫口而出:“啊?他怎麼知道什麼時候下手?”
一時間,所有人都扭頭看向了寒川深流。
寒川深流面無表情:“因為如果是我,我就會選這個時候。”
所有人:“…………”
恍惚間,白鳥任三郎想起在警視廳的時候,他還跟寒川深流說,拜托他這次低調點。
啊,仔細想想,寒川深流這次確實很低調,但是受害人不低調也沒用啊!
好在他們警方救了常磐社長一命,想來宴會成功跟自己的命相比,社長應該還是會選擇自己的生命吧!
至於其他的……
白鳥任三郎:“寒川,你先彆說話了,目暮警部馬上就來了……”
——總之先搖人!目暮警部說過他會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