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切部長按著自己的額角,半天說不出話來。
目暮警部也嘴角抽搐:“寒川你……”
毛利小五郎最先忍不住直接咆哮:“這種事為什麼你不早點說啊!!!”
寒川深流理直氣壯:“我忘了。”
江戶川柯南眼睛都虛成了半月眼:“嗬嗬……”
忘了說風戶京介是犯人,但沒忘了把人趕走是吧?
你這話有誰會信嗎?!
江戶川柯南看向幾l個靠譜的警察,期待他們能說說寒川深流——能力強歸能力強,態度不端正也是問題啊!
在江戶川柯南期待的注視中,萩原研一深深地歎了口氣:“我們一過來,嫌疑人就在這裡,又沒證據,這種事也確實不好講的……”
江戶川柯南:“…………”
萩原警官你替朋友找借口的樣子真的好熟練……
然而熟悉寒川深流的目暮警部根本不吃這套:“寒川君,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他的?”
“知道佐藤小姐出事後。”寒川深流回答,“在那之前,我隻以為他是個普通的逃犯。”
所有人:“…………”
不,是逃犯這件事本身就已經很不普通了!!!
但比起無法接受這個解釋的江戶川柯南和毛利小五郎等人,警視廳眾人的接受度就高了很多。
“原來如此。”萩原研一甚至又開始幫忙找補了,“難怪你要問小田切部長的兒子跟這個案子是不是有牽扯,是覺得風戶醫生也跟相關的案子有關係,想找出破綻吧。”
江戶川柯南忍不住了:“說起來,寒川先生怎麼知道犯人的下個目標是佐藤警官?是萩原警官告訴的嗎?”
萩原研一:“……沒有啊,我看起來像是嘴那麼不嚴的嗎?”
毛利小五郎沉思:“那是誰說漏嘴了?”
“是高木和白鳥。”寒川深流冷不丁地開口,“他們看到佐藤小姐的時候,都露出了擔心的表情,綜合最近發生的事,我判斷下一個目標可能是佐藤小姐,但還不夠確定,否則毛利小姐也不用冒險幫我查看櫃子了。”
目暮警部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小田切部長也讚賞地頷首:“你的觀察力還是這麼強。”
江戶川柯南:“…………”
不是,你們對寒川深流也太信任了吧!難怪半天了都沒人問這個,敢情是覺得對寒川深流來說這算開卷考試根本不值一提麼?!
雖然問的問題多了一點,但江戶川柯南倒是沒有懷疑寒川深流什麼,隻是不太理解這個人的行為模式,搞清楚就行了。
畢竟他和服部平次都感覺寒川深流隻是氣質危險了點,但能獲得警察們如此的信任,本人肯定是沒什麼問題的。
目暮警部獲得這個新情報後,也進入了狀態:“這麼說來,佐藤他們調查的案子……也是跟醫生有關。”
小田切部長沉聲道:“一位叫仁野保
的醫生被人發現在公寓中死亡,因為他自殺前因為手術失誤被患者家屬控告,遺書中也為手術失誤而道歉,所以結案是以自殺結案的。但他的妹妹認為自己的哥哥就是人渣,不可能因為這種事自殺,肯定是他殺,於是友成警官就重啟了調查……死去的兩位警察,以及佐藤警官,當時都是在友成警官的領導下參與了這個案子。”
停頓了一下,他又繼續道。
“我的兒子跟死者的妹妹似乎有什麼聯係,友成警官跟蹤我兒子的那天因為突發心臟病去世,而被留下來監視的人因為認出了我兒子,因此沒有進一步調查……我問過我兒子,他說是因為知道仁野保按照販賣藥品,因此勒索了對方……因為感覺不太對勁,所以最近我拜托當時調查案子的幾l個警察時隔一年重啟調查,沒想到卻因此導致他們去世……”
聽到小田切部長這一番將自己家醜都說出來的話語,同樣是家長的毛利夫婦面露同情和感慨,其他人也對死去的警官感到敬佩。
隻有寒川深流依然面無表情,仿佛僅僅接收了這一番話裡的追加情報,至於人情世故什麼的,他選擇性失聰了一樣:“那我建議調查仁野保和風戶京介醫生的關係,風戶醫生可能才是殺死仁野醫生的凶手。”
氣氛詭異的凝固了一瞬間。
目暮警部似乎想說領導難得講了這麼多,你的感想就是這個嗎?!
但想想,確實破案更重要,因此表情嚴肅地點頭:“我明白了,回頭我去讓人私下調查。”
寒川深流繼續道:“雖然大概率查不到硝煙反應,不過該查還是要查,必須讓犯人以為警方一點頭緒都沒有才行,不在場證明就沒什麼必要了。”
宴會廳這麼多人,不在場證明也很難搞,又不是所有人都會一刻不停地跟人聊天,總歸有人想安靜一會兒,結果燈一滅,大家一亂,再等燈亮……對普通人來說,這期間記憶模糊,很難確定什麼、甚至被人引導著出現錯誤的回憶也很常見。
既然已經知道嫌疑人了,那就沒必要浪費時間在這種地方,就說可能是外來人犯案,沒有調查不在場證明的必要好了。
“手套估計衝進馬桶裡了。”小田切部長皺眉,“要找證據的話有點麻煩……”
聽到這裡,不知為何,江戶川柯南居然已經能腦補出寒川深流會說什麼了。
按照他的經驗,寒川深流一定會說——
寒川深流:“等新的證據就好了。”
江戶川柯南:“…………”
他就知道!
上次在船上也是,明明早就發現了逃犯,硬是等著黑吃黑死了一個的時候才站出來。
要不是服部平次出現,彆說死一個了,搞不好寒川深流要等隻剩一個的時候才會說出真相……
這人的思路真的,不知道該說是理智還是冷酷,因為等新證據,就是要讓犯人再次動手,這種事一個不小心就又會傷到人啊……
毛利小五郎看寒川深流還是不順眼,像是故意抬杠一樣問:“你
就能保證犯人一定會再動手了?萬一一擊不成他就收手了呢?”
寒川深流:“沒關係,我保證他會動手。”
毛利小五郎:“……?”
這什麼奇怪的說法,感覺怪怪的……
萩原研一更是拍了拍寒川深流的肩膀,欲言又止:“你……悠著點。”
江戶川柯南:“……???”
嗯?這不就是寒川深流在預言嗎?還要怎麼悠著點?
雖然江戶川柯南有些迷惑,而且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但其他人卻覺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畢竟警視廳的車都在樓下停了一排了,他們再不回去就有些奇怪了,於是毛利一家和江戶川柯南便先一步離開。
寒川深流則和幾l個警察小聲商量了什麼,才回到宴會廳,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地進行硝煙反應測試。
風戶京介在宴會廳等的格外心焦,看到他們回來了,沒有立刻抓他,才鬆了口氣。
也是,要抓他的話,剛才就不應該讓他走,何況居然還要測硝煙反應,就說明寒川深流雖然猜到了他動手的地點,卻沒猜到他動手的方式……嗯,寒川深流也是人,不至於跟開了掛似的。
等現場這麼多人,都查不出硝煙反應,警方差不多就該懷疑是外來人士作案了,他的嫌疑又小了不少。
……但有寒川深流在,他就永遠不能放心。
他必須搞明白,寒川深流破壞他的計劃,到底是什麼意思!
風戶京介很主動地去測了硝煙反應,給自己證明了清白後,就去尋找寒川深流的身影。
寒川深流早早就測完了,站在角落裡不知道用手機在乾什麼,看著好像劈裡啪啦打字很頻繁的樣子。
是聊天嗎?感覺不太像,這個頻率的話肯定是個話癆,寒川深流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種人。
風戶京介雖然一肚子問題想問,卻不敢現在就過去。
畢竟寒川深流身邊沒什麼人,他突然過去就太顯眼了。
這一猶豫,就猶豫到了全體解散——大家測完一輪後,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這麼一群人,也不可能無理由關押太久,隻能放人。
然後還琢磨著該怎麼要到寒川深流電話號的風戶京介,就在一樓看到了一群人在討論去醫院看望佐藤警官的事。
車坐不下了,得有個人留下來打車。
什麼叫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啊!開車來的風戶京介趕緊趁機開口了:“那個,其實我這邊還有位置,我聽說佐藤小姐是送到我醫院了,不如……”
寒川深流扭頭:“那就拜托風戶醫生了。”
“沒事,順路。”
目暮警部看著寒川深流跟在風戶京介背後離開,上了萩原研一坐後座的那輛車,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吐槽了。
“就看他明明跟寒川君剛認識,居然就已經如此自然地接受了跟寒川君一輛車,就說明他肯定有問題!”
萩原研一汗顏:“警部,不要戴有色眼鏡啊……都不知
道你是在吐槽風戶醫生還是在吐槽小深流了!”
目暮警部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走吧,去醫院。”
正如目暮警部吐槽的那樣,一般人其實都不太樂意跟寒川深流一輛車的。
風戶京介坐上駕駛座的時候就開始感覺渾身難受,要不是自己還有問題想問,恨不得當場後悔把人攆走。
明明寒川深流也沒做什麼,隻是沉默而已,他卻感覺自己屁股下面像是被誰放了針一樣坐不住,心不跳也不如往常平穩。
本來想等等看,寒川深流會不會主動解釋什麼,但這架勢感覺是等不了了,風戶京介隻好自己率先開口。
“那個……寒川先生。”風戶京介問道,“佐藤小姐沒事吧?”
這個話題非常安全,還跟案情有關,如果寒川深流有想跟他聊聊的意思,就應該搭茬了。
然後他就聽到寒川深流淡淡地回答。
“沒死成,你很失望吧?”
風戶京介:“………………”
這一句話就把他給整不會了。
有必要嗎?!有必要嗎?!
日語,多麼委婉的語言,但是語言的藝術你是半點不用,不說點刺激的你就不會說話了是吧?!
搞的風戶京介都要懷疑寒川深流是不是身上帶了錄音設備,打算錄下他的回答去舉報他呢!
於是風戶京介瞬間就謹慎了起來:“怎麼會,我為她高興還來不及呢,畢竟我是醫生,總歸希望患者能好好的。”
“說起醫生。”寒川深流忽然說,“前段時間,我認識的一個醫生因為殺人被抓了,你知道他為什麼會被抓嗎?”
風戶京介心裡開始感覺毛毛的了,心說這是在警告他?
“為什麼?”
後視鏡中,寒川深流那雙暗紅色的眼眸,抬頭與他對視。
“因為他沒找我,如果找了我,就不會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