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光明正大地說出自己很可疑,這份坦蕩其實值得讚賞,但迎接寒川深流的隻有冷場。
不是大家不配合,實在是……誰家好人當著慘死的屍體的面在這開玩笑講笑話啊!
要是有死者親屬在,上去發瘋打人都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毛利小五郎聽到蛟崎前警官心態大崩的呐喊,忍不住在心裡嘀咕:
——聽起來根本不是第一次,所以這不都是你們慣出來的嗎?這是警察該說的話嗎?!現在才知道教育?!
寒川深流自己又很有數,張口就把自己劃分到了嫌疑人那一邊,反而讓大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一陣尷尬的沉默後,服部平次硬著頭皮開口了:“那個,我沒懷疑你。”
彆管寒川深流是不是【顧問】,跟那個組織有沒有關係,重點是這家夥看著就不像是會自己動手的。
就算有什麼仇人,估計也是莫名其妙人就沒了,怎麼查也查不到寒川深流身上。
寒川深流就是給他這種奇妙的感覺。
所以哪怕寒川深流這麼光明正大地說自己去殺人了……呃,確實感覺隻是在開玩笑,也確實並不好笑。
反倒是他們的反應,對寒川深流來說,大概很好笑吧……
性格是真的惡劣啊。
但這種惡劣跟犯罪什麼的相比,其實又無傷大雅……難怪工藤那家夥那麼糾結,寒川深流這個人確實很複雜,不太好分析。
有服部平次打破這尷尬的氣氛,蛟崎前警官也冷靜了一點:“總之,先來看看這個屍體吧。”
唉,他又不是萩原研二,沒辦法精準判斷寒川深流什麼時候要說有損警察形象的怪話,也不敢直接捂嘴打斷,好在這裡也沒幾個人知道寒川深流是警察,應該不會再接到投訴。
不過畢竟是他邀請寒川深流上船的,真被投訴了,大不了他來幫忙寫檢討。就是明明都退休兩年了還要寫這些東西,感覺怪怪的,總覺得莫名悲傷……
在蛟崎前警官的帶領下,一行人就圍著屍體研究了起來。
打扮時髦的女青年望著這邊,遲疑道:“那個……兩位偵探和這位警察我能理解,這位寒川先生……也是偵探嗎?”
雖然聽到槍聲的時候,這位寒川深流確實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可他看起來也確實很可疑啊!
為啥這群人這麼自然地把人納入可以討論案件的人裡了啊?!
蛟崎前警官陷入了沉默。
如果說之前不提寒川深流的身份,是想來個突然襲擊,讓寒川深流看看有沒有表現可疑的人,那在寒川深流說完怪話的現在,就是完全不想承認寒川深流是警察了。
寒川深流大概是看穿了蛟崎前警官的糾結,倒是很淡定衝他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蛟崎前警官疑惑了一下。
寒川這是明白了什麼?明白當警察就不應該說那些怪話了嗎?還是明白了他不想讓寒川表露身份?
一時間,蛟崎前警官都有點愧疚了。
雖然、雖然寒川的惡趣味總是不看場合地發作,時不時破壞警察形象和名譽,但人家也是為了他才上的這艘船。
幫了他的忙,他還不讓寒川表露警察這個身份,豈不是害寒川繼續被懷疑嗎?
不行,做人不能這麼沒良心。
於是蛟崎前警官靜了靜心,沉聲道:“其實他……”
寒川深流搶在蛟崎前警官說道:“雖然我不是偵探,但我經常見警察,對殺人手法也很熟悉,比很多警察都懂,肯定能幫上忙的。”
其他人:“………………”
蛟崎前警官:“…………”
知道的明白寒川深流是警視廳的顧問,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家夥是什麼法外狂徒呢!!!
“你……”蛟崎前警官都不知道這可疑度拉滿的描述,到底是寒川深流故意的,還是因為他的緣故,在規避警察顧問這個說法。
到底怎麼能把好好的一個正規職業描述成這個樣子的啊!!!
寒川深流已經若無其事地進入下個話題了:“屍體上的手表很眼熟。”
江戶川柯南下意識地接話:“是蟹江先生的,剛才打完牌他說要去抽煙……”
“臉上這個是整容的痕跡吧?”服部平次也加入了討論。
雖然寒川深流剛才的話很可疑,但他們都覺得這案子跟寒川深流沒關係,所以隻在心裡吐槽寒川深流的惡趣味。
但真正的殺人犯鯨井先生就不一樣了,他躲在人群後面擦汗。
好在他的劇本中,現在自己需要表現的就是驚恐,現在倒算是本色出演了。
此刻他就內心就很驚慌,完全搞不懂寒川深流是怎麼回事。
聽寒川深流的描述,感覺像是什麼法外狂徒,但那邊的警察和偵探似乎認識他,態度有點忌憚,但該討論又叫上一起討論……這……
鯨井先生隱隱約約感覺這相處模式有點熟悉。
畢竟鯨井先生自詡是個犯罪策劃師,所以看過的犯罪題材的電影電視劇什麼的很多,他努力回憶了一番,還真找到了能對上號的——
這特麼不就是《沉默的羔羊》裡的漢尼拔跟警察的相處模式嗎?!
漢尼拔雖然是犯人,但也是心理方面的大師,警察遇到一些變態的案件,還得去找漢尼拔谘詢,看看能不能給出一些啟發。
但警察又很明白漢尼拔的危險性,所以態度總是警惕又忌憚還有點不滿和害怕……這跟眼前一模一樣啊!!!
警惕著寒川深流,害怕寒川深流又說怪話的蛟崎前警官:“這個姿勢是因為熱僵硬,屍體高溫燃燒後骨骼肌肉收縮就會導致變成這種姿勢……”
忌憚著寒川深流,主要是糾結江戶川柯南跟他說的一些情報的服部平次:“倒是這個手表好像係錯了,這個屍體可能並不是蟹江先生的,而是一個障眼法,說不定蟹江先生還躲在這船上……”
對任何跟自己有競爭關係的人
,其實都看不太順眼的毛利小五郎:“當時都有誰沒有不在場證明呢……”
雖然這些人確實在警惕、忌憚和不滿,不過理由可能跟鯨井先生想的不太一樣……
儘管如此,鯨井先生還是很自信地得出了結論。
——懂了,寒川深流是個警察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就是找不到證據,隻能看著他逍遙法外,時不時可能還要向他求助的大佬!
鯨井先生肅然起敬。
緊接著,他又感覺興奮了起來。
他當年殺了葉才三,除了葉才三想去自首以外,也有他一直嫉妒葉才三的原因。
葉才三是天才的犯罪策劃師,他覺得自己也不差,可他的提議卻總是被葉才三駁回,鯨井先生時隔20年搞這麼一出,也是想證明自己不比葉才三差。
葉才三雖然死了,但現在又出現了一個類似的大佬,如果這個大佬也沒發現他的計劃,那他就贏了!
很快,事情就和鯨井先生計劃的一樣,大家開始因為他的“說漏嘴”而回餐廳審問他。
而他也如計劃一般,開始否認,直到聽到偵探們得出了他想要的結論。
“爆炸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在甲板,工作人員也是兩兩結對互相作證,沒有不在場證明的,隻有1號那個一直沒出現過的神秘客人、寒川深流,還有很早就說要回去休息的龜田先生。”
寒川深流:“我……”
“你沒問題!”蛟崎前警官立刻打斷他的施法,並且暗恨自己不能像萩原研二一樣直接捂嘴,“我知道這案子跟你無關!”
寒川深流:“…………”
他沉默了一下,乾脆起身走了。
服部平次跟寒川深流不熟,看他這個樣子,就遲疑著問:“他是生氣了嗎?”
雖然因為被人說“你沒問題”就生氣,好像怪奇葩的,但這轉身就走確實很像發脾氣啊。
“沒有,也許是去調查了。”蛟崎前警官雖然跟寒川深流合作次數不多,但還算比較了解寒川深流的習慣,“他本來就更喜歡一個人行動,我不說,他回頭也會突然失蹤的。”
說著說著,蛟崎前警官歎了口氣:“在現場經常一個沒注意,寒川就不見了,再發現的時候不是犯人在痛哭流涕求饒,就是犯人哭著喊著要警察給他做主……”
服部平次:“…………”
江戶川柯南:“…………”
啊這。
性格好惡劣(重複)。
蛟崎前警官:“總之我去找一下那個龜田,你呢?”
服部平次歎氣:“我去甲板上再看看吧,剛才可能遺漏了一些線索。”
這幾個人一走,剩下的人也不想留在餐廳了。
毛利小五郎倒是想把人留下,但架不住他不是正經警察,人家聽都不聽他的,說走就走了。
他沒辦法,人也閒不住,乾脆也滿船找那個神秘人。
毛利小五郎找著找著,忽然聽到了一聲尖叫,接著就是喊救命的聲音。
什麼?!這就又發生案件了?!
毛利小五郎大驚,趕緊循聲衝了出去,路上還遇到了和他一樣在到處找工作人員詢問情況的江戶川柯南。
但這時候他也顧不上吐槽江戶川柯南又亂跑了,隻恨不得自己多長幾條腿,十分擔心等自己到了現場,就隻能看到屍體,犯人又失蹤。
奇怪的是,隨著他的靠近,呼救的聲音越來越明顯——持續了這麼久的呼救,真的是遇到犯人了嗎?這犯人動手這麼慢?還是呼救的人反抗得太到位?
在百思不得其解中,中途又遇上了幾個聽到聲音跑過來的人,大家集體衝上了甲板,終於看到了慘叫現場。
隻見寒川深流背對著他們,身邊躺著一個似乎失去了意識的服部平次,黑暗的環境中實在不太能分辨對方是否還活著……這什麼凶殺案現場!
就算是覺得寒川深流真有問題也不會親自動手的江戶川柯南,都忍不住懷疑了一下。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咦?服部平次躺地上沒反應,那正在慘叫的是誰?!!